第四章:忘記了嗎

　　我要這天，再遮不住我的眼，要這地，再埋不了我的心，要這眾生，都明白我的意，要那諸佛，都煙消云散?。段蚩諅鳌?p>　　地府第19層。

　　哈哈！我又回來了。

　　你沒有看錯，又是我天蓬。

　　今天是天蓬在第19層地府思考人生的第861天，從天文到地理，從遠古到現(xiàn)在，然后，正當天蓬思考的起勁的時候。

　　只聽見天空一聲巨響，然后某不知名黑色固體摔了下來。

　　那玩意兒，好像叫哪吒嗎？

　　應(yīng)該是吧，天蓬湊過去聞了聞那坨不明固體，瞬間聞到了一股蓮藕的香氣。

　　沒錯，這貨是哪吒，天蓬確定了。

　　不過，這里可是地府第19層啊，絕對封鎖的地方，除了玉皇大帝沒人可以進來，他咋進來的？

　　他又被他爹給坑了嗎？

　　看了看烏漆嘛黑的哪吒，感受了一下散發(fā)的氣勢。

　　九天玄雷!我勒個去，哪吒他爹也是沒誰了，為了弄死哪吒居然給他用了九天玄雷，這確定是親爹?!

　　.....媽耶！好像的確不是了，現(xiàn)在哪吒是由蓮藕做的，性別可以自由轉(zhuǎn)換。

　　他好像快死了。

　　天蓬望了望周圍那極度扭曲的色彩，輕輕一拳，將周身的煉獄之火打碎。

　　“哎，真造孽呀！”

　　無奈的嘆了口氣。

　　“好吧好吧，雖然你追殺了我很多次，不過也不能真的讓你死了，不然敖丙肯定又想跟我打一架了?！?p>　　天蓬自言自語道。

　　“你也是真的厲害，為了敖丙殺了兩條龍，還抽筋扒皮了，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現(xiàn)在好了吧，被你爹坑死了?！?p>　　拿起哪吒的風(fēng)火輪，猛的就是一甩，風(fēng)火輪瞬間飛了出去。

　　風(fēng)火輪可不能留，等會兒哪吒醒了，估計又得跟我打一架。

　　天蓬抱起幼小的哪吒，向一處周圍煉獄之火沒有那么多較為空曠的地方走去。

　　畢竟以前是朋友，殺了他（她），從沒什么樂子可找了。

　　想到這里，天蓬感覺有點冷。

　　真是奇怪，這地獄明明很灼熱，天蓬感覺有些疑惑。

　　“我...我去，這貨居然有點重啊?！碧炫钭吡艘粫褐?，發(fā)現(xiàn)有點吃力。

　　“呼～呼～呼”

　　我靠，居然睡著啦！

　　“趕緊給我醒醒?！?p>　　天蓬推了推熟睡的哪吒，語氣很嚴厲，但動作卻很輕柔。

　　“嗯.......”

　　“終于醒了，能下來走了嗎？”

　　媽賣批，組成哪吒身體的蓮藕到底有多重啊，感覺有點支撐不住了。

　　“這是哪？”

　　哪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的看向四周。

　　“地獄19層。”

　　“地獄19層是哪里？”

　　“地獄19層就是地獄19層?！?p>　　“地獄19層是地獄19層的哪里？”

　　“......，我靠交流不了?！?p>　　天蓬內(nèi)心一陣無語。

　　“你是誰，我又是誰？我在哪，我又要去哪？”

　　哪吒疑惑的問道。

　　......不記得了嗎？

　　天蓬有些怔住了，九天玄雷果然還是把他（她）腦子炸壞了。

　　他（她）不記得了，這是好，還是壞，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這種感覺，我的心情有點悲傷，但又有點愉悅。

　　似乎，不記得也挺好的。

　　“你還記得什么？”

　　天蓬溫柔的開口道，假如什么都不記得了，那就當個兒子來養(yǎng)吧。

　　天蓬問了他許多東西，他什么都不記得了，忘記了自己是誰，也忘記了天蓬是誰。

　　“......”天蓬沉默了，他忽然有一點羨慕哪吒，他可以去忘掉一切，可是天蓬不可以，有些東西，他必須擔(dān)著。

　　不去擔(dān)著，那就真的守不住了。

　　“你的命，還真是好?。　?p>　　天蓬嘆了一口氣。

　　的確，哪吒的命真的挺好的，從小錦衣玉食，無憂無慮，哪怕殺了兩條龍，割肉還父，也有人會幫他重塑肉身。

　　而妖就不一樣了，從出生開始，就充滿了危險，嗜血的同類，危險的捕獵者，除妖的道士，鎮(zhèn)妖的佛陀。

　　哪吒有著自己的人生，而妖則是被安排的人生。

　　我溫柔的對著哪吒笑了笑，但我感覺我笑的很虛偽。

　　他忘掉了一切，我沒有......

　　“走吧，你叫哪吒，我叫天蓬，我們是朋友?！?p>　　天蓬輕輕拉住她（他）的手道。

　　應(yīng)該，是朋友吧？

　　天蓬心里有點無奈。

　　我是誰？

　　天蓬不想再聽見第二次，他不愿去聽見，因為假如聽見了，他會死。

　　我是誰.......

　　天蓬不想知道自己是誰，他再努力的忘記自己，他失去的東西已經(jīng)有點多了，他已經(jīng)近乎一無所有了。

　　我似乎，崩潰了.......

　　天蓬總是能夠聽見自己和自己的對話。

　　關(guān)于是與非的，關(guān)于錯與對的，關(guān)于善于惡的。

　　“我們成了叛逆者?！?p>　　“我們一直都是叛逆者?！?p>　　“可我們已經(jīng)回不去了?！?p>　　“就算我們想回去，回家的路也早就找不到了，找不到故鄉(xiāng)，就會被遺忘?！?p>　　“只要我們想，哪里都可以是家”

　　“殺人太多，會忘掉自己，可不管怎么樣，家不會忘?！?p>　　“那么，你為什么要去呢？”

　　“找回一些東西，有些人會隨著時間忘掉，有些人會銘刻在心中?！?p>　　“你真是個傻子?！?p>　　“你也是啊，我們一直都是一個人，不是嗎？”

　　“是啊，我們一直都是傻子。”

　　“那么，去吧?！?p>　　他相信我了嗎？

　　天蓬轉(zhuǎn)過頭，看著眼前的哪吒。

　　哪吒正在一步一步的走，雖然有點慢，但他的確在走。

　　他信我了，我松了一口氣。

　　“天蓬，我們真的是朋友嗎？”

　　“是啊，一直都是?！?p>　　“可我感覺，你對我有敵意?！?p>　　“不，那不是，那是每一個生物的本能?！?p>　　“可我為什么沒有？”

　　“因為，你是我朋友?！?p>　　“那你為什么有？”

　　“我是妖?！?p>　　“那我是什么？”

　　“你是神?！?p>　　哪吒一邊走一邊問。

　　天蓬不急不慢的回答。

　　這樣，似乎也挺好的，雖然哪吒有點煩......

　　天蓬這樣想道。

　　煉獄的火焰依舊在燃燒，不時的發(fā)出碎裂的聲音，大地依舊如此焦黑，這里沒有風(fēng)，只有火。

　　.....

　　彼岸花，開了。

　　看著眼前的彼岸花，天蓬感覺到有點心安，這是唯一自由的花。

　　忽然，哪吒停住了腳步。

　　“怎么啦，有什么事嗎？”天蓬轉(zhuǎn)過頭，看下哪吒，語氣溫和。

　　在天蓬說完的那一刻，周圍的火焰瞬間爆發(fā)，沖天的火光遮住了天蓬的眼睛，天蓬頓時感覺一陣疼痛，眼睛頓時閉上，睜開眼，只看見－－－－－－

　　哪吒正握著火箭槍死死地抵著天蓬的脖子。

　　“天蓬！你終于出現(xiàn)了?！?p>　　“咳..你，想起來了?！?p>　　看著哪吒恢復(fù)了記憶，天蓬莫名的感覺有些悲涼，他眼神中帶著憐憫的看著哪吒。

　　“把槍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