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明顯愣了下,隨后他明白路枝是在說他額頭上的傷,他笑著,手撫了撫額頭,倒吸一口氣,“沒事,就下午打籃球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不疼?!?p> 路枝抿嘴,提醒:“回去讓阿姨給你抹些紅花油,能消腫?!?p> “好嘞?!痹S航對自己額頭上的傷滿不在意,他很滿意路枝對他的態(tài)度,他就知道路枝不可能注意不到的,她還是關(guān)心他的。
悶了一下午的許航開心的笑著,他長得帥,笑起來很好看。
許航比路枝高許多,她踮起腳,手指想要碰下看看到底腫了多少,剛要碰上去的時候,路枝猶豫了下,怕他疼,又將手收回。
沒有想象中的觸感,許航明顯失落,很快他理好情緒。
他聽見她說:“下次打球的時候小心些,安全第一。”
“行?!彪S后他指著對面的紅燈,笑著轉(zhuǎn)移話題,“你看,都怪你分散注意力,現(xiàn)在好了吧,又是紅燈了。”
“嗯?”路枝愣了兩秒,抬頭看,果然是紅燈,她回看了一眼許航,小聲嘀咕,“那都怪你?!?p> 許航聽得清楚,咧嘴笑,“是,都怪我,也好,我們再等會,說會話?!彼缆分ο矚g靜,不喜歡說那么多話,可他就喜歡和她說話,恨不得每天都可以和路枝一起走,沒有其他人的打擾,也想和路枝說一路的話,讓她多留意留意自己。
要是別人可能會煩,但路枝不會,她從小就很照顧別人。
*
“深哥,你看什么呢?”
趙賜看江深視線一直停留在別處,自己也朝那個方向看去,人行道上來來往往的人,實(shí)在沒什么好看,回頭,看見江深手上的煙都燒到根部,而江深夾煙的兩根手指也被燙紅,他出聲提醒,“呀,深哥你的手——”
趙賜的聲音大,讓江深回神,兩指之間被燙的變了個顏色,還起了小泡,他毫不在意的收回視線,神色冷靜,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樣,扔煙的動作自然,眼里像有著深淵,充滿了冷意。
不知道為什么,趙賜突然感覺后背發(fā)寒,這樣的江深讓他害怕。
“先拿創(chuàng)可貼貼上吧?!壁w賜也去摸自己的口袋,也摸了個空,他拍了下腦袋,果然是急昏了頭,他一個大老爺們怎么會有這種東西,他想去找網(wǎng)吧里的人要個創(chuàng)可貼,剛提步,便撞見躲在角落的何清雅。
他皺眉,沒什么好的語氣,“喂,你有沒有創(chuàng)可貼???”
“沒......沒有。”何清雅還沉浸在看到路枝的恐慌中,剛出來又遇到了趙賜,還被吼了,她委屈的快哭出來,下意識的去看趙賜背后的江深,后者看都沒看她,更不可能會幫她說情。
“操!”趙賜有些煩,突然不明白為什么有人要把她帶過來,丁點(diǎn)用都沒有,他不耐煩的掃了眼何清雅,長的不算多好看,勉強(qiáng)能說的過去的那種,“沒有就沒有,你委屈個什么勁啊?!?p> 他回頭,剛要說深哥你先等我下的時候就看見江深從衣服口袋里翻出兩個創(chuàng)可貼,新的,規(guī)規(guī)矩矩,云南白藥的。
操,原來深哥有啊,害他白慌了那么久。
當(dāng)著江深的面,趙賜沒敢爆粗口。
見鄭塞回來,他指著何清雅,脾氣有些沖,“鄭塞你管管你女朋友,沒什么事別讓她亂跑?!比缓笏仡^,態(tài)度轉(zhuǎn)變,笑著說:“深哥,我?guī)湍阗N上吧——”
下面的話全堵在喉嚨,江深并沒有揭開創(chuàng)可貼,他走到一邊,不顧手上的灼熱感,隨手將創(chuàng)可貼扔到垃圾桶里,看的趙賜心里一驚,丁點(diǎn)大氣都不敢出,就連比賽贏了的好心情此刻都消失的無影無蹤,江深這是生氣了啊。
趙賜沒敢說話,他身后的鄭塞,何清雅還有陳度都沒敢說話,在這里,江深才是老大,他們就是個跟班。
不,在他們這里面,也就趙賜算個跟班,他們都是嘍啰。
扔了創(chuàng)可貼,江深接著從口袋里摸出一袋棉簽往垃圾桶里一扔,又找出一瓶碘伏,也是新的,也被他給扔了。
“深哥,這——”趙賜剛開口想阻止,對上江深那淬滿了冰渣的眼睛,嚇的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額前有些碎發(fā)遮住眼睫,但并沒有給他添幾分溫柔,反而更加陰郁了,冷漠,讓人害怕。
跟江深時間長了,趙賜知道,江深是生氣了,真的生氣了。
上次他打那個人的時候,也是這副樣子。
如同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