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序號:psx-1062,,難度:普通,基因相性差:1,姓名:張柯,重力調(diào)節(jié):自定義,配套支持:武器,偽造身份,宅邸一座,財產(chǎn)十萬個基本單位。
追光者,歡迎來到中古世界。”
隨著提示音淡去,隔著一層淅淅瀝瀝的水聲,張柯睜開了眼睛。
這次降落有所不同,他身上原本穿著的衣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古裝,寬袖長袍,外罩類似羽織的綢衣,發(fā)型也從寸頭變?yōu)槭凇?p> 他跪坐在一塊織錦地毯上,眼前案子上擺著鶴形香爐、奇石筆山和一只紫砂茶壺。
過了很久他才能稍微動彈手指,就像是坐久了導(dǎo)致身體麻痹了一般。
等他驚奇于自身所處古香古色的環(huán)境,轉(zhuǎn)動著腦袋看向屋內(nèi)其余地方,一面銅鏡引起了他的注意。
鏡中人身后拖著一串毛茸茸的物體,拳頭粗細,微微晃動著。
像是尾巴。
嗬——
他頗為驚恐地轉(zhuǎn)動眼珠,使勁咽了咽口水,試圖說話,卻像是被煙熏啞了嗓子一般只能發(fā)出簡單的聲音。
“桌上的水可以喝,你現(xiàn)在狀態(tài)還不穩(wěn)定,可能是網(wǎng)絡(luò)延遲的原因?!?p> 耳邊響起一個柔軟如春花的女聲,但這聲音不是從身邊傳來,而是在腦海中回蕩。
張柯聞言試著動了動手臂,費了點力氣才抓住茶壺的柄,另一只手去碰杯子,但死活都拿不起來,提茶壺的手也不斷顫抖,水撒了滿案。
“算了,我來吧。”
這聲音和剛才一樣,也是忽然出現(xiàn),但很明顯,是現(xiàn)實中近在眼前的人聲。
張柯雙眼猛地一瞪,只瞧見了一襲羅裙跪坐在對面,接著是一雙如白如凝脂的手,削蔥十指握住了他顫巍巍的左手,指尖傳來的溫暖讓他終于對這副身體有了明顯感覺。
忽如其來的一幕讓張柯有些頭腦發(fā)燒,他愣了半晌,才意識到那雙手只是想接過茶壺,趕緊放開了壺柄。
那雙纖纖玉手接過茶壺,取了只杯子,緩緩傾斜壺嘴,清香四溢,很快一杯熱騰騰的茶湯遞到了張柯嘴邊。
“喝?!边@聲音倒像是命令。
張柯向杯子里撇一眼,臉上立馬露出恐慌的神色,連連發(fā)出抗議的聲音,可奉茶的那雙手顯然沒好意分辨聲音的含義,半杯滾燙的茶湯不由分說硬灌進了張柯的喉嚨。
唔咳咳咳!
這一杯開水入喉,張柯覺得整個人都釋放了,四肢百骸無不歡呼雀躍,尤其是喉嚨,就和塞了一塊炭火似的刺痛難忍。
?。?p> 夏夜蟬鳴鼓噪,夜空散落千萬點星。
這種寂靜中忽然冒出來一股不和諧的嚎叫聲。
一處園林似的僻靜院落內(nèi),身著華服的青年破門而出,門外是一片池塘,他慌忙跌坐在岸邊,用手舀起涼水往嘴里送,咽下去后卻又是一股難以言喻的冰涼的刺痛感,冰火兩重天的刺激讓他恨不得一個猛子扎水里去。
緩了很長時間,張柯才昂起頭,齜牙咧嘴,一副滿臉憤恨的樣子。
“春霽,你是想燙死我么?”他輕聲開口,即便這樣,嗓子還是一陣陣疼痛。
那個上身對襟綾衣,紫紅百褶裙的少女撐著腮幫,臉上寫滿了幸災(zāi)樂禍,她抓起桌上新折的老槐枝條,向著門外的青年吐了吐舌頭。
“等等,你怎么忽然有了實質(zhì)的身體?”
少女滿臉神秘,只吐露了兩個字,“你猜。”
“你不會是擅自用了我的作弊指令吧。”
春霽撐著桌子,水潤的雙眸藏不住天真得意的神色,使勁點了點頭。
張柯轉(zhuǎn)過身,索性坐到了鵝卵石鋪就的地面上,一副灰頭土臉黯然神傷的樣子,“我是發(fā)了什么瘋,為什么要給人工智能設(shè)計自主情緒?!?p> 春霽嘻嘻一笑,提著裙角,蹦蹦跳跳走過來,將一串編好的花環(huán)掛在了青年頭頂。
“耶,我扔中了!”
張柯取下花環(huán),背對著她,笑容有些無奈,“好了,你現(xiàn)在是個什么設(shè)定,你以前可沒這么鬧騰?!?p> “這都想不出來,當(dāng)然是你的妹妹,哥哥的心頭肉啦!”
少女雙手張開,好似一只紙鳶猛撲過來,卻被青年輕巧一躲一攘,噗通栽進了池塘。
“呵呵,一報還一報?!睆埧聰n著袖子站起身,瞇著眼笑,搖頭晃腦神態(tài)自若。
眼前這方并不深的池塘無故遭了殃,少女是擺出一個‘大’字撲進去的,荷葉荷花壓倒了一片,水面撲騰了一會兒,稍后便平靜下來,咕嚕冒著氣泡。
張柯在岸邊坐了半天,沒了耐心,起身就往回走,丟下一句話,“夠了,我可沒時間陪你玩。”
沒待他進屋,水面忽然傳出撲通一聲,好似水中驚雷,一襲紅衣好似游魚躍出清池,張柯還沒看清影子,少女的身形便拔高了幾丈,輕盈得像是一片鴻毛,霎時清風(fēng)環(huán)繞,近身牽引而起的水都被不明手法振開,池塘便落下叮咚一陣雨聲。
這還沒完,少女陡然間氣沉千斤,落在了張柯身后。
短短幾秒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就讓張柯確認了重要的一點:這個世界是存在飛檐走壁的功夫的。
他有些詫異地轉(zhuǎn)身,只見春霽低頭咬著嘴唇,臉色陰晴不定,可細看下,少女卻又臉頰泛紅如桃花,右手攥著漏出的幾縷發(fā)絲,扭捏難解。
這廝無奈往左避開一步,她也跟著移一步,他往右走,她又伸手往右一跳,不說話,但又不肯放行。
這讓張柯不免有些頭大,“這又是鬧哪樣啊?!?p> 春霽微微抬頭,恍惚了剎那,眼中少了些許光彩,張了張嘴,最后如同犯錯的孩子一樣小聲嘀咕:“知道了?!?p> 張柯莫名其妙進了屋,時不時回頭看向那個孤零零身影,忽然覺得有些不忍。
他坐在案前,招了招手,“進來吧,說說這是怎么回事?!?p> 春霽很快坐到了對面,臉色略顯蒼白。張柯倒了杯茶遞過去,聽她慢慢講述所知道的資料。
這個世界和張柯所知的古代略有不同。首先,現(xiàn)在確實是2020年,只是這個世界在大約宋代之后技術(shù)發(fā)展就停滯了,因此嚴格來說還屬于封建社會,雖然并不是十分封閉落后,有些方面甚至透著古今混搭的風(fēng)格。
這還算好的,畢竟歐洲那幫家伙還在中世紀的泥濘里面摸爬滾打,生活質(zhì)量和我天朝完全不在一條線上,而且看不到曙光。
幾百年前,這里的歷史走入了分岔路,文藝復(fù)興的那幫子牛人就好像集體下線了,哥倫布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至于美洲,哼,這個世界沒有那塊大陸,那個位置現(xiàn)在是一片汪洋。
總之在這個時空中,西方近代史完全被刨空了。
而另外一件事就很奇幻了。
這里的人類是長尾巴的,沒錯,就像超級賽亞人那樣,更詭異的是,并非所有人都長著猿類的鞭狀長尾,比如張柯身后就拖著一條狐貍尾巴。
所以,其實他現(xiàn)在沒穿褲子。
請忽略這一點……反正漢朝之前你我的祖先都不穿褲子。
接著,就是最重要的一點情報了。
他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就在汴梁城東市不遠的青梅坊中。
鏈路系統(tǒng)考慮到穿越者在這個世界的生活需要物質(zhì)保障,給他配備了必要的房屋和財產(chǎn)。其中就包括這座占地極大的宅院。
說到此處,春霽拿出一只檀木匣子,打開后飄出一股樟木香氣。她從匣子中取出一摞紙,單獨分出上面一張,沿著木案推過去。
張柯拿起那張紙,觸碰感光滑均勻,粗略瀏覽一遍,貌似是一份加蓋了官府印章的地契。
春霽又交出了那一摞紙,是德康錢莊發(fā)行的‘一千銖’交子。張柯對交子的數(shù)額沒什么感覺,畢竟異世界和原本世界的單位根本不在一個位面上,但前邊那份地契確實引人注意。
“這……這座宅子不是投射出來的?”
春霽點了點頭,“以前出現(xiàn)過投射宅院被原住民看見,當(dāng)做仙境崇拜的惡性事件,據(jù)傳還有人據(jù)此寫過幾份神話志異的話本,差點破壞了穿越者保密協(xié)議。
所以各節(jié)點代理吸取教訓(xùn),投射到原種族聚居的地方,都會由當(dāng)?shù)卮┰秸叱雒尜徶靡环莓a(chǎn)業(yè)作為安置點。所以這里是借給你居住的……請把那個紫檀匣子放下,那是原主人的東西?!?p> 張柯笑了笑,打消了變賣古董的意圖。
他轉(zhuǎn)過頭看著門外,燈火照不遠,亭臺水榭在暗中若隱若現(xiàn),無形中有種古樸厚重的質(zhì)感。
這就算是臨時的新家了。
這幾天張柯的任務(wù)很繁重,他不僅需要去找戴夫提過的那個百科全書式的人物,還得抓緊時間取材,這個世界好歹有了人煙,而且和地球很不相同,論奇幻程度已然足夠,張柯身為一個創(chuàng)作者所要做的,就是記錄細節(jié),以及作藝術(shù)加工,將其整理成為自己的文字。
不過現(xiàn)在太晚了,正好,熄燈睡覺。
他伸了個懶腰,站起身,跺了跺發(fā)麻的雙腳,但跪坐在對面的少女沒有動。
“額,還有什么事嗎,沒有的話我先睡一覺,飛機上沒找到時間睡覺——”張柯打著哈哈,搖搖晃晃往隔著屏風(fēng)的內(nèi)間走去。
“還有東西要交付給你?!?p> “什么?”
少女眼波流轉(zhuǎn),用一種機械聲音說道:“數(shù)據(jù)包我發(fā)送給你了,可以自己體會一下?!?p> 張柯閉上眼沉思片刻,隨即帶著一絲驚詫和詭異睜大雙眼。
“臥槽,不是吧……等等,我現(xiàn)在能用這個指令么?”
春霽一愣,“是系統(tǒng)授權(quán)給你用的,沒關(guān)系?!?p> 張柯嘴角溢出一絲微笑,他順勢托起雙手,十指間剎那泛起盈盈光彩,木質(zhì)門窗不安晃動著,四五股沙流從門窗縫隙中鉆進來。
嘣——
沙流劃過空氣發(fā)出激蕩的爆破聲,數(shù)道沙流匯聚在他手心,沿著不可見的線條構(gòu)造出立體形狀,握柄、扳機、槍管和彈匣慢慢顯露出來,塑形完成后,槍身從頭至尾泛出粼粼波光,變幻出一層類似金屬的深黑色光澤。
“這玩意,就是系統(tǒng)配備的武器?這可真是,我的媽呀,太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