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里,陽光如奔騰而下的瀑布,從窗戶傾瀉進來,落在一盞水晶燈上,泛出一圈圈光暈。
蘇曲站在一扇棕褐色的門后,臉上化著精致的妝容,身穿一襲白色拖尾婚紗,頭頂白紗,宛如天仙下凡,秀麗端莊。
隨著神圣的《婚禮進行曲》響起,棕褐色的門被緩緩地打開。
蘇曲挽著蘇父的手臂,徐徐地走在教堂的紅地毯上。
一時間,教堂兩邊座椅上的賓客,紛紛把目光投了過來,無一不被這位一舉一動中盡顯優(yōu)雅的新娘吸引。
蘇父把蘇曲的手交到等候已久的新郎手中。
新郎新娘互訴衷腸,說著婚禮誓詞、交換戒指……
這一幕不禁讓在場的人為之動容,也讓坐在電腦屏幕前,看著這一切的耿相憶和宋禹感動不已。
“耿相憶,你哭了?”宋禹問。
“沒有!我只是眼睛進沙子。你哭了?”
“胡說!我的眼睛也進沙子了!”
兩人舉起啤酒罐干杯!
幾罐啤酒之后,兩人不勝酒力,終于倒下了!
隨之,寂靜的耿家小超市里,傳來兩人均勻的呼吸聲。
“你挑著擔,我牽著馬,迎來日出,送走晚霞……”
忽然,宋禹被自己的手機鈴聲吵醒,眼睛撬開一道縫隙,摸索著手機,用一種遭人打擾的不耐煩語氣接聽。
“喂?哪位?”
手機里立刻傳來宋母的呵斥聲。
“臭小子,你說哪位,我是你媽!你這一整個下午跑哪去了,怎么到現(xiàn)在都還不回來?”
宋禹嚇了一激靈,猛地睜開眼睛,困意和醉意一掃而散。
今天,宋禹從家里出來的時候,并沒有跟宋母說,自己是來找耿相憶的,而是隨便找了一個借口搪塞過去。至于是什么借口,因喝了點酒,現(xiàn)在一時想不起來了。
恰巧,這時候宋母又苛責道:“不是說出去修手機嗎,怎么還修了一個下午?”
宋禹心里竊喜,原來今天找的借口是修手機。
宋禹煞有介事地說:“媽,你不知道,現(xiàn)在手機店幾乎都關(guān)門了。我跑了好些地方,才找到一家店可以修!我現(xiàn)在馬上就回去!”
說罷,宋禹匆匆地掛上電話。要是被母親大人知道他慫恿耿相憶喝酒,估計會將他大卸八塊。
宋禹往對面的耿相憶看過去,此時她正趴在桌子上睡覺,臉埋在胳膊里。
宋禹起身收拾了一下散落在桌上的瓶瓶罐罐,隨后才叫醒耿相憶。
“耿相憶,很晚了,我們該回去了!”
耿相憶艱難地抬起頭來,睡眼朦朧。
看到耿相憶這副喝得酩酊大醉的模樣,宋禹忍不住齜牙笑。
“耿相憶,你也有今天!來,叫聲哥!”
話音剛落,耿相憶就揮起拳頭,往宋禹的一側(cè)臉頰掄過去。
宋禹立刻疼得嗷嗷直叫。
“耿相憶,你是不是找抽啊!”
耿相憶恍恍惚惚地說:“肖恪,你別以為我打不過你!”
宋禹搓了搓隱隱作疼的臉頰,說:“什么肖???耿相憶,你看清楚,我是宋禹!”
緊接著,耿相憶又掄一拳過來,同樣的地方,同樣的力度。
宋禹捂著臉,再次疼得直嗷嗷。
“肖恪,你把宋禹怎么了?”
宋禹剛想破口大罵,誰知耿相憶來了這么一句,算她有點良心。
“耿相憶,你什么時候?qū)W會喝酒打人的?你到底是有多恨肖恪啊!今天得虧是我,要是肖恪,估計你現(xiàn)在早就被他打得滿地找牙了?!?p> 宋禹一邊攙扶起耿相憶,一邊還要時刻提防著她隨時可能揮過來的拳頭。
走到門口,宋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機貌似沒有拿。
“耿相憶,你在這里等我一下!”
說罷,宋禹轉(zhuǎn)身往回走。他忘了,耿相憶平時就不是那種會乖乖待在原地一動不動的人。
事實證明,盡管喝醉酒,她也一樣。
宋禹在店內(nèi)找手機,時不時朝外面喊一句:“耿相憶,你記不記得把我的手機打落在什么地方了?”
然而,此時門前早已沒了耿相憶的身影。
憑著模糊的記憶,耿相憶獨自往前走。正要朝一條立著紅綠燈的人行道走的時候,耿相憶被后面一只突如其來的大手拽了回來。
肖恪赫然出現(xiàn)在眼前,英挺的身姿和夜幕融合在一起,顯得更加英姿颯爽。
肖恪開車經(jīng)過耿家小超市的時候,正巧看見耿相憶和宋禹從店里出來。
后來看到耿相憶獨自離開,肖恪不放心,便跟了過來。
從耿相憶走路這般搖搖晃晃的樣子來看,就知道她今天肯定喝了不少酒。
“耿相憶,你請假就是為了喝酒的吧?”
耿相憶呲著小白牙,說:“今天是曲姐的婚禮,我高興!”
肖恪冷哼了一聲,說:“行啊!高興就把自己灌成這樣!”
耿相憶擺擺手,說:“不跟你說了,我要走了!”
若不是肖恪拽著耿相憶,她興許又要往一旁的人行道走。
“你要去哪?”
“回家!”
“你的家不是往那邊走!”
“那往哪邊?”
肖恪指了指左手側(cè)的路,說:“這邊!”
于是,耿相憶往肖恪指的方向走,很快又被他拽住了。肖恪心想,就耿相憶現(xiàn)在這個樣子,還是讓宋禹來接她回去,比較穩(wěn)妥!
肖恪問:“你的手機呢?”
耿相憶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跟著應(yīng)了一句:“對啊,我的手機呢?”
肖恪皺眉:“是不是丟了?”
丟了?耿相憶在原地轉(zhuǎn)了一圈,手機沒找著,卻把自己轉(zhuǎn)暈了。
肖恪無奈地搖了搖頭,掏出自己的手機,打電話到耿相憶的手機上,不料提示處于關(guān)機狀態(tài)。
憑著手機的亮光,肖恪蹲在地上找,如果是剛才走過來的時候,不小心弄丟的,那應(yīng)該就在這附近。
肖恪才蹲下去不到一會兒的功夫,耿相憶就蹭蹭蹭地爬到他的背上來。
肖恪一聲怒吼:“耿相憶,你給我下來!”
耿相憶正趴得舒服呢,哪肯下來!
肖恪站起身來的時候,耿相憶已經(jīng)順勢掛在他的背上。
任憑肖恪如何甩,耿相憶就像一塊磁石一樣,粘在他的背上,一動不動。
肖恪越想甩開,耿相憶就勾得越緊。
一番努力后,無果!肖恪徹底放棄掙扎,再這樣折騰下去,今晚連自己都不用回家了。
無可奈何之下,肖恪只好就這樣讓耿相憶趴在背上,背著回家。
宋禹在店里找了好一陣,都沒找到自己的手機,倒是先找到了耿相憶的手機。
直到最后,宋禹才在貨架底下的地板里,找到自己的手機。
當宋禹再來到門口的時候,卻不見了耿相憶的蹤影。
一路上,不知道是耿相憶折騰累了,還是睡著了,她安安分分地趴在肖恪的背上,不再鬧騰。
其間,耿相憶迷迷糊糊地說了一句:“好舒服的床!”
“……”
回到耿家門口,耿相憶仍然沒有絲毫要從肖恪背上下來的意思。
肖恪無計可施,側(cè)了側(cè)頭對耿相憶說:“你要是再不撒手,明天你就不用去當志愿者了!”
這句話果然見效,耿相憶逐漸松開手。
待耿相憶站穩(wěn)后,肖恪按下門鈴,想到自己不方便出現(xiàn)在這里,于是閃到一處角落去。
耿母來開門,看到門口只有耿相憶一人,一副醉醺醺的模樣。
“阿憶,你怎么喝酒了?”
看見耿母扶著耿相憶進屋,肖恪才放心地離開。
宋禹在耿家超市周圍找了一通,都沒有找到耿相憶,急得連忙往耿家打電話。
耿母說:“阿憶已經(jīng)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