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夏,瓦藍瓦藍的天空沒有一絲云彩,火熱的太陽烤著大地,馬路發(fā)著白光,菜販子也很少吆喝,好像夏天的空氣都是熱的,動一動都熱的冒汗。
體育課上,燦爛的陽光穿過樹葉間的空隙,一縷縷地灑滿了校園。強烈的陽光照在身上,讓人睜不開眼睛。
跑完步,女生圍成圈,男生結伴去打球,她們指著籃球場偷偷討論著誰帥等這種八卦,而我在一旁靜靜地聽。
由于不是很感興趣,我沒仔細聽,看著主席臺發(fā)愣。
“喂那個女生,小心!”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我才回過神,發(fā)現(xiàn)球砸到了我的肩膀,一陣猛痛。
我愣住了,看見一個男生向我跑來,一看是他,臉刷一下紅了。
“哎,你沒事吧?”他小心的開口詢問道,然后向我道歉“對不起啊”
我忍著傷痛,垂著眸,緩緩說道。
“沒事”
他不停問我需不需要去醫(yī)務室,畢竟被球砸一下很疼,看樣子是破皮了。
我當然沒讓他扶我,不停托辭,他見狀也不說話給我一包創(chuàng)可貼,轉頭像沒事人一樣打球。
我就那樣看著他的背影,攥緊創(chuàng)可貼,肩膀疼的鼻子發(fā)酸,眼睛好像要流出眼淚,我揉了揉紅腫的眼睛。
后來去醫(yī)務室,情況比我想象的嚴重,血肉模糊的一片慘狀,醫(yī)生給我簡單消毒,又加上藥物刺激著大腦,肩膀那里更疼了。
放學后,走在回家的路上,看著前面擁抱的情侶,看著他笑得那樣燦爛,鼻子又開始發(fā)酸。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這世界上哪有什么兩情相悅,暗戀就是一個人的單相思。
回家后,我關上門,開始哽咽,我試圖用手掩蓋我的痛苦,我那不時的啜泣變成持續(xù)不斷的低聲哭泣,眼睛緊閉著,想竭力制止抽泣。
哭完后,突然自嘲地笑了笑,我了解過他嗎?他叫什么我都不知道,他哪個班幾年級我一無所知,我對他只是單純的暗戀吧,那么小心翼翼,怕不注意就給他帶來困擾。
暑假過后,初四的也就畢業(yè)了,我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可笑至極。
報道那天我第一個沖出校門,在他的停車處來回逛。
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就是想再看他一眼。
一眼足矣。
現(xiàn)實總是殘酷的,他沒有來。
我慌了,我怕永遠見不到他。
最后,我獨自一個人回的家,那時候馬路冷清,來往的車輛很少,我背著書包,腳步沉重的一步一步朝家走去。
回到家,坐在床上發(fā)呆,爸爸出差,媽媽在做飯。
我蜷縮著身子,低著頭,用手捂著嘴捂著鼻子抽泣,淚撲簌撲簌地掉下來,在皮膚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線。
吃飯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眼眶紅了,喝了點湯就回屋了,也沒說過一句話。
回到屋里又小聲哽咽起來。
?從放聲大哭到小聲哭泣,這算不算,是一種成長?
后來我收心努力學習,中考時也算是考進了重點高中,這讓爸媽松了一口氣。
少年的愛戀單純如紙,我們總在青春這個時期有了暗戀的人,可我們有時候也不得不放棄他,因為他不愛你。
就是這么殘酷。
高一時,由于學校有些遠,爸媽給了我錢讓我住校。
舍友都很好,她們很熱情,我剛來什么都不懂,她們就很仔細地給我介紹,看來她們都提前了解這所學校了。
高二那年秋天換同桌,我同桌叫周家輝,他經(jīng)常在里面穿一身寬松的衣服,顯得他高大的身板有些單薄,他眉角如棱,雙目炯炯眼睛清亮,嘴角微揚,笑起來有酒窩。
他對我很好,經(jīng)常偷偷帶零食給我們小組分,有時候還細心的輔導我作業(yè)。
他學習好長相清秀,身邊總是一堆問題的迷妹后來我們關系就熟了,經(jīng)常在放假時出去玩。
高三我們又是同桌,這算不算一種緣分?
情人節(jié)那天,他突然約我出門,我慌張的洗了頭化了個淡淡的妝。
那天他羞澀的面頰印入了我整個青春,我清晰的記得在霓虹燈的照耀下,他捧著一束花語氣溫柔的對我表白道
“劉倩,我喜歡你”
我愣住了,像個木頭一樣站在那里,可是周家輝這個榆木腦袋,也這樣看著我,就硬生生的把局面就這么僵持下去了。
我覺得場面過于尷尬,想轉身就走,他好像忽然心一緊,抓住我的手腕,這樣不知所措的我被他一把擁入懷中,他低語著什么,我沒有聽到,只顧著享受這突如其來的浪漫,隱藏內心的欣喜。
就這樣我們在一起了。
時間流逝,高考很快到來,我倆一起報的名牌大學,幻想著以后的大學生活。
沒想到,我考砸了,由于粗心熬夜我的成績下降了,沒有考上那所大學。
記得那是我們第一次吵架,周家輝神情激動地跟我說不上了,他倔強的跟我說如果我不去,他也不去。
要知道那可是一所別人擠破頭花錢都想進的名牌大學!
我在一旁勸他,但他太倔,我一時心急,脫口而出“你要是不上大學,我們就分手?!?p> 他那種難以置信的眼神我至今還記得。
后來,我們冷戰(zhàn)開始。
父母托關系給我找了大學,雖然不是很好的大學,不過總是有學上了。
我乖乖地收拾行李在學校旁邊和別人合租,那時候我已經(jīng)成年了,零花錢也足夠我這幾年的開銷。
搬來幾個星期,周家輝來找我了,他像做錯事的小朋友一臉歉意對我說“我錯了,以后我都聽你的?!?p> 機場,他眼睛紅腫的,眼淚在眼眶打轉,一米八的男孩就在我面前這么沒尊嚴的哭了,他說
“等我?!?p> “好”
送走他之后,我見到他。
沒錯,那個初三主席臺上的男孩,盡管都成年了,但他的模樣還是跟年輕時候一樣,年輕的臉上帶著成熟。
大學聽教授演講時,他出現(xiàn)了,他坐在我后面,經(jīng)過我時有著少年特有的香味,淡淡的,很清香。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還是他朋友喊的他
“劉佳澤”
劉佳澤,我卑微喜歡得很久的男孩。我?guī)缀蹩焱四?,你卻又出現(xiàn)了。
他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濃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揚起,幽暗深邃的冰眸子,嘴角上揚,好像經(jīng)常帶著笑。
他就像個金子,在哪都閃閃發(fā)光,散發(fā)金色的光芒。
他坐在我后面,他們交談的話我都聽得一清二楚。
“劉佳澤,你跟謝圖南……”
“分了?!辈焕洳粺岬穆曇繇懫?,帶著感情。
“草,謝圖南這么好的女孩你倆竟然分了!”
“嗯,不喜歡?!彼砻嫫届o淡如水,沒有一點感情,說的很隨意,好像自己從來沒有認識她一樣。
我也顧不上聽教授講的什么,耳邊響起的都是他倆的對話。
我發(fā)現(xiàn)我喜歡的男孩子并不是我想象的樣子,相反他更惡劣,玩弄感情。
心里對他的喜歡也有點淡然無存了。
中午跟閨蜜李曉婷去食堂吃飯,跟他難免又碰面了,他帶著耳機,很慵懶的坐姿,他吃的很少,菜里幾乎都沒有肉。對面是他朋友,不知道看的什么,笑得身子顫抖。
李曉婷眼尖,在他后面的空地坐下,不停打量著他們。
“哎,劉倩,咱倆去要微信號吧!”
我她渾身一顫,驚噎的看著她,眼睛瞪的圓圓的。
“你想什么呢!”
我現(xiàn)在可是有男朋友,我們可是說好我等他。
“玩笑,玩笑,誰不知道你那男朋友出國上大學了,羨慕死了呢!”
我勾了勾唇,低頭吃飯。
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次不是我主動,而是他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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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栗莘
這幾年劉佳澤變化不大,所以劉倩一眼就認出來是初中的那個他。暗戀的人何談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