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插曲
運動會后兩天即星期五是萬圣前夕節(jié),馬博文和沐溪月特意把班里的月聚安排在這一天,一來恭賀柳思成等幾人在運動會上取得好成績,二來慶祝佳節(jié)。柳思成毫無疑問成了焦點,因為他與眾女生拿到了跳繩項目的團體冠軍!
與眾人的狂歡對比,牧羊情緒要平靜得多。萬圣節(jié)于他來說是沒有什么特別的意義的,他并不去做彌撒,也不想緬懷某位已升天的圣人,至于糖果,他已記不清有多少年未曾吃過了。
“怎么不太高興的樣子?”沐溪月問牧羊。
“有一點?!彼约阂膊恢罏槭裁?,但就是總有沒有任何理由卻高興不起來的時候。
“嗯?”沐溪月好奇寶寶似的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明明有很多?!?p> “你很幽默?!蹦裂蛞槐菊?jīng)地說。
“那你為什么不笑?”
“我不夠幽默?!?p> “我給你唱首歌吧!”沐溪月不待牧羊同意便開口唱道,“啦啦啦啦~,好了,唱完了,給我糖!”
“我就沒聽清你唱什么!”
“我不管,反正你聽了,給我糖?!便逑聰傞_右手手掌在他面前直晃。
“可是我現(xiàn)在去哪兒給你弄糖去?”牧羊說道,他掃了一眼沐溪月身后,發(fā)現(xiàn)劉素正躡手躡腳地走過來。
“我不管,反正你得給我糖!不給糖就……”
“嘿?!眲⑺赝蝗慌牧艘幌裸逑碌募绨?。
“??!”沐溪月驚叫一聲,縮著脖子跳起來老高。她回頭看著一臉壞笑的劉素,伸手拍了她幾巴掌,抓著她的胳膊不依不饒的說,“討厭,你嚇死我了。”
“你們兩個在這兒說什么悄悄話?”劉素的眼神在他倆身上不停游走,似乎想看出點什么端倪來。
“沒,沒有??!”沐溪月支支吾吾道。
“沒有嗎?”劉素含情脈脈地盯著沐溪月,祈禱似的捏著雙手,嗲聲嗲氣地學(xué)舌道,“我不管,反正你得給我糖?!?p> 沐溪月的臉刷的一下紅得像個熟透了的蘋果,嬌艷欲滴的模樣。
“嗯,這個……嗯……”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組織語言,“我……我要萬圣節(jié)糖果唄!知道你還問,你系不系傻?”
劉素沒有回復(fù)她,反而是向著牧羊伸出手說道:“糖果糖果,Treat or Trick?”
“誒誒,我先要的!”
劉素看了沐溪月一眼,立即雙手合十,老神在在地說:“佛曰‘眾生平等’,姑娘何必執(zhí)念于先后?”
“佛,佛——佛不吃糖果?!?p> “他吃!”
“他不吃!”
“吃!”
“不吃!”
“吃!”
“不吃!”
“我說吃就吃!”
“我說不吃就不吃!”
“你不吃我吃!誒,牧羊人呢?”
“嗯?”沐溪月環(huán)顧四周。馬博文整張臉紅得跟猴屁股似的,看來被灌了不少,但這也間接幫了他一把,他此刻正摟著王芷珊的肩膀在角落里說說悄悄話,酒壯慫人膽?。切α睾屠顤|陽幾人正在拼酒,姑娘們在一起不知道八卦什么,可是牧羊在哪兒呢?“看吧,都是你,和我吵什么,糖果泡湯了?!?p> “哎呀我去,牧羊也太不仗義了?!眲⑺芈裨沽艘痪?,“要不咱們換一個目標?”
“我才不和你一起,不然你又把人家嚇跑了怎么辦?”
“喲,想不到你對牧羊還這么鐘情呢!”劉素調(diào)侃了沐溪月一句,又嗲聲嗲氣地學(xué)道,“我不管,反正你得給我糖!”說完一溜煙跑了。
“你別跑,我保證不打死你?!?p> ……
夜已深了,遠處工廠煙囪里濃濃的黑煙升騰起來,渲染在暗紅的幕布上,遠遠的給人一種戰(zhàn)火紛飛的錯覺。牧羊與沐溪月肩并肩回走在回學(xué)校的路上,左側(cè)的一排行道樹佇立在風(fēng)里,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右側(cè)有高高的圍墻,墻內(nèi)是在建的高樓,已接近完工。人類是富有想象力的,他們把泥土從大地中剜出來,再送到工廠里去燒,等到它們被活活燒死,只剩下硬邦邦的尸體時,又要被整車整車拉走,去往某個工地上,用水泥埋起來,最后,還要給它們的墳?zāi)棺鲆恍┭b飾,這是必不可少的——為了能賣個好價錢。
“謝謝你的糖,味道不錯,我只是開個玩笑,你其實不用真的跑去買?!便逑聸]想到她只是借著這個節(jié)日和牧羊說幾句話,牧羊居然真的跑去買糖。
“喜歡就好,我還怕不合你的口味?!?p> “我不是一個挑剔的人?!便逑抡f著,深吸了一口氣,“啊,炸雞翅的味道好香?!?p> 牧羊看著她一副吃貨的樣子,淡然一笑,道:“要吃嗎?”
“嗯嗯!”沐溪月一個勁地點頭。
“吃多少?”
“我看看啊,吃15塊錢的吧,多了怕吃不下。你呢?”沐溪月摸著肚子說。
“老板,來15塊錢的雞翅?!?p> “好嘞。”老板的口音里多少有點東北味兒。
“你不吃嗎?”沐溪月問道,她自己就要吃15塊的。
“我不吃燒烤快三年了?!蹦裂蛘f道,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某天開始他突然就不吃燒烤了。
“那你的人生少了很多樂趣。”沐溪月是沒辦法想象人生中沒了燒烤要怎么活!
“可是我感激我的每一餐,你在燒烤中發(fā)現(xiàn)的樂趣我能在米飯里找到。”
“吁!”沐溪月沖他翻了個白眼,做了一個不屑的表情,“不要像個老頭子一樣說教,我感覺我們之間貌似已經(jīng)有代溝了,代溝你懂嗎?”
“我們老一代也用這個詞。”
“為了消除代溝,你以后應(yīng)該和我多交流?!?p> “那樣你有可能會變老?!?p> “不會的,你會變年輕,新事物最終會戰(zhàn)勝舊事物,這是哲學(xué)?!?p> “你這話有點像說教了。”
“啊,我……這個,這哪是說教,我讀的書少,你可不要騙我呀!”
“我又……”
“好了,你的雞翅。”老板用一個紙袋裝了,插幾根木簽,遞給沐溪月。
牧羊掏出錢遞過去,沐溪月看見了連忙說道:“不行,你又不吃,我來付。”她趕緊從包里掏出50塊錢遞過去。
老板笑著收了牧羊的錢,說道:“老妹兒你這就不對了,和男朋友出來就得讓他花錢,要不他得多沒面子?!?p> “為了我的面子,還是我付吧!”牧羊沒有要和他解釋兩人關(guān)系的意思,他是顧客,對面的人是小販,他們的關(guān)系止于此,解釋是尤其不必要的。其實有時候,被人誤解是一件很讓人內(nèi)心愉悅的事。
“好吧?!便逑聸]有繼續(xù)堅持,錢已經(jīng)遞過去了,人家不收她的她又能怎么樣呢?況且牧羊肯花錢替她買東西讓她心里有一絲莫名的興奮,老板說她是牧羊的女朋友,牧羊卻沒有反駁。
“常來?。 崩习鍖χD(zhuǎn)身離去的二人喊。
“嗯,真好吃,這味道,外焦里嫩,嘖嘖,難以形容,你確定不吃嗎?”沐溪月一路走一路吃,快到校門口的時候,已經(jīng)看不見李東陽他們了,想來他們已經(jīng)進了學(xué)校,王芷珊和馬博文照例遠遠地落在后面。
“確定啊!”正說著,牧羊的電話突然響了,是李一凡的來電,“我先接個電話?!闭f罷他走到一邊。
“哈嘍美女,好久沒聯(lián)系了,我都想你了,最近還好嗎?”
“我——”李一凡似有千言萬語,可要叫她從何說起呢?一個一個的字符如今都已融化在思念里。
“怎么了親愛的?”牧羊一顆心揪起來,電話那頭欲言又止,不是他熟悉的霸道。
“我……我想你了!”李一凡確有千言萬語,而歸根結(jié)底卻又只是這一句。
“還有呢?”
“我生病住院了,正在打點滴,好想你陪我?!?p> 李一凡生病的時候竟然也會用這種撒嬌似的語氣,牧羊倒是始料未及。
“怎么了,嚴重嗎?”牧羊的心一下子懸到嗓子眼,李一凡住院了,這可怎么好,“要不我回來看你吧?”
“不用了,醫(yī)生說輸完液就可以出院了。你在哪兒呢,怎么這么吵?”李一凡轉(zhuǎn)移了話題,“是不是背著我去泡小姑娘了?”
“可不咋的,我們班小姑娘可多了?!蹦裂蛐牡乐艺叻悄隳獙?。
“好你個花心大蘿卜,欠收拾是吧。”
“好啦好啦,我們今天班聚,現(xiàn)在正在回學(xué)校的路上呢,快要過斑馬線了?!蹦裂蜷L舒一口氣,多少是感覺到了點安心。
“那你回寢我們再聊,還有,以后在公路上少講電話,危險!”李一凡說完就直接掛斷了,牧羊還舉著個手機傻傻地站在那里,以后在公路上少講電話!可是是你主動打給我,我能不接嗎?
“誰的電話?”沐溪月湊過來問。
“一個——朋友?!?p> “少騙人,接朋友的電話還用得著跑開?肯定是個漂亮的女孩子。”
“你這么說也有道理啊,”牧羊點點頭,深以為然,而后又不急不緩的說道,“也不能簡單的說是朋友吧,不是總裁,但是比較霸道的那一類?!?p> “哦,你真不吃?”沐溪月用竹簽串著雞翅在他眼前晃。
“你……”牧羊真想說一句你們女生話題轉(zhuǎn)得是真快,轉(zhuǎn)念一想覺得不對,她要是問我你們是哪們我該怎么回答,說話果然還是要三思,“吃多了長肉,我可不敢吃?!?p> 沐溪月給了他一個白眼,這人真是討厭,長肉什么的不能等人吃完你再說嗎?
從北一門進了學(xué)校,迎面而來的是兩行銀杏樹,葉兒已經(jīng)落了多時了,只有幾個果子還殘留在樹梢上,其余的一多半被打落拾了去,少數(shù)不知道為什么沒被挑中的已被踩得稀爛。牧羊打心底里覺得白果是很神奇的東西,果肉臭不可聞,果仁卻那么好吃,簡直是果不可“嗅”相。李東陽等人依舊看不到,也沒見著馬博文和王芷珊。整條路上,似乎只有沐溪月和牧羊,時間是有點晚了。
“怎么今天人這么少呢?”沐溪月問道。
“這條路太臭了吧!”牧羊覺得就算銀杏好吃,但這個果子的味道,還是很讓人敬而遠之。
“還好有你陪著我,不然我一個人得多害怕呀!”
牧羊只是對她笑笑,并沒有要回答的意思,他在想李一凡來的電話,心里總覺得李一凡有話沒說。
“你不要不相信。”沐溪月曲解了他笑聲的意思,“現(xiàn)在的世界多不太平,前不久K站那邊不是還發(fā)生了持刀傷人事件嗎?”
“可是K站和這里天南海北好吧!”
沐溪月白了他一眼,說了句“真沒勁”就往前走,不再理會他。牧羊不緊不慢地跟著,沒有主動去解釋。不是他不解風(fēng)情,牧金鱗就曾對他說過,男人的雙肩上,一肩是責任,一肩是溫柔。誠然,他對沐溪月是談不上有什么特別的責任的,然而溫柔如今他也給不了,溫柔和責任是綁在一起的。他不是一個單身漢,陳玉玲是他的女朋友,他們還沒有分手,至少名義上是這樣,而且還有一個不清不楚的李一凡呢!
有時候他覺得上天一定是把自己當一個主角來寫,或者至少是一個大反派,不然為何他的感情路如此波折。當初喜歡路小希的時候,最好的哥們孫陽提前表白了,路小希沒有答應(yīng)。等到后來他與路小希漸漸熟絡(luò),偏巧又到了一個十字路口,他去了H中,路小希去了E中,相隔雖然不是很遠,可是卻幾乎沒有再見。上了高中后結(jié)識了李一凡,然后是鐘若若,還有寧齊鴿和余雅楠。生活就像一臺戲,牧羊唱了半天卻開始找不到自己。直到后來與寧齊鴿鬧翻,鐘若若突然表白時,陳玉玲已經(jīng)捷足先登。牧羊疑心自己不是一個好演員,本來至少是一出正劇,主人公就算不是如魚得水,也應(yīng)該一帆風(fēng)順,可他卻生生演出了一絲悲劇的味道。寧齊鴿再未理會他,鐘若若已然杳無音訊,李一凡倒是老樣子,可是他覺得自己和她之間有一道坎。至于余雅楠,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想起余雅楠來!
牧羊本以為陳玉玲的出場將是落幕,可是他沒料到有一種叫后傳或者續(xù)集的東西。鐘若若走了,陳玉玲走了,他也換了個地方搭臺,只是到如今該唱一出什么戲呢?
就這樣,沐溪月氣沖沖在前面走,牧羊雙手插兜跟在后面——這多虧是在學(xué)校。
兩人走到大學(xué)生活動中心,正欲直去女寢的方向時,突然發(fā)現(xiàn)李東陽和吳笑霖幾人迎面跑過來。
“你們這是集體——”牧羊本想調(diào)侃他們熱愛運動,話說一半?yún)s發(fā)現(xiàn)幾人臉色不太對,于是轉(zhuǎn)而問道,“咋了?”
“芷珊打電話來說博文給人纏住了,都快要打起來了,讓我們快過去?!卑沧酉榻忉尩?。
“在哪兒?”牧羊忙開口問。
與此同時,沐溪月關(guān)注的卻是另一個問題:“其他人呢?”
牧羊掃了一眼,倒是覺得沒有出乎自己的意料,就又問了句:“在哪兒?”
“咱們邊走邊說。”柳思成說道,對沒來的人絕口不提,“打起來他一個人肯定要吃虧。”
“好。”牧羊答應(yīng)了一聲,看著沐溪月說,“你自己回去吧,我和他們一起去看看?!?p> “不行,我也要去?!便逑滦睦镆痪o,生怕出點什么意外。
“你跟著去也幫不上什么忙,還是回去吧!”吳笑霖勸道。
“哎呀,別在這兒磨嘰了,趕快過去吧,要不然他們恐怕已經(jīng)打起來了?!便逑峦耆珱]有要回寢的意思,無論如何她要跟著去,打架也好別的什么也罷,她不想只在寢室里等消息。
“好吧,我們先走,你跟上?!蹦裂蜻f給幾個男生一個眼神,轉(zhuǎn)身開跑。
柳思成幾句話告知了牧羊大概情況,牧羊領(lǐng)著頭說道:“大家別跑太快,不然到時候氣都喘不過來,送上去給人揍。我們就裝作是夜跑的,等離得近了,我們再排成一排,一個加速踹死他丫的。”
“要是他們一開始防備著我們怎么辦?”吳笑霖問道。
“那有什么,能偷就偷,不能偷就是干唄!”李東陽腦子轉(zhuǎn)得賊快。
一路小跑過去,剛出校門就見得王芷珊跌跌撞撞地跑過來,眼角掛著淚花??匆娔裂驇兹?,她像是遇到救星似的指著路口拐角處說道:“那邊那邊,快,那邊……”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大約在北校門往西五十米處,周圍有幾個人遠遠的看熱鬧。動手的有五個人,把馬博文圍在中間,對他拳腳相加。
那五人中最高的有一米八五左右,染了一頭黃發(fā),看樣子得有一百六七十斤。最矮的也約摸有一米七五,頭上一個雞窩似的發(fā)型,紅得綠的染得亂七八糟。這一點使得他尤其不同,其他四人都是單色,紅的黃的綠的,只有他色彩繽紛。
“等我們動手你再過去?!闭f著牧羊帶著幾個人往那邊跑,“暫時壓住火,不搞啥策略了,上去干就完事了?!?p> 幾個人跟著牧羊,過了公路,真裝作夜跑族從自行車道跑過去,離得越近,跑得越悠閑。五十米的距離,慢慢跑過去也就十來秒,到地牧羊二話不說,挑了在邊上的黃毛沖上去就是一個飛踹。吳笑霖秒到,跳上去一把扯著綠毛的頭發(fā),直接給綠毛扯了個趔趄。吳笑霖可不管,抓著一把頭發(fā)就開始干。李東陽和柳思成屬于沒打過架的,朝人屁股上踹,安子祥倒是一拳呼人鼻子上,這家伙平時看著忒老實,誰承想打起架來一點不含糊。
那邊黃毛還沒起來,綠毛倒在地上捂著腦袋打滾,這邊吳笑霖幾人可不管,趁你病要你命,圍著另外三個小混混就是一頓亂捶。
這時候沐溪月和王芷珊趕來,看著眼前的景象,才想起剛才他們說的話,自己來了也幫不上什么忙。再看王芷珊拉著馬博文站在一邊,她便趕上去問道:“你怎么樣?沒事吧?”
“沒事,芷珊松手,我過去幫忙。啊~”馬博文一抽左手,不想沒能掙脫,反而吃痛地叫了一聲。
“你都傷成這樣了,還幫什么忙呀,他們應(yīng)付得來。”王芷珊死死拽著他的衣服,根本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她說的對,你就交給他們吧!”一道聲音從背后傳來,卻是趕來的劉素。
“臥槽,這幫孫子?!瘪R博文看著那幾人惡狠狠地罵了一句。
“我們要報警嗎?”沐溪月問道。
話音未落,劉素立即開口反對:“不報,警察到這里估計都打完了,到時候被帶回去做筆錄,太麻煩。”
那邊商議且不報警,這邊牧羊已經(jīng)把“雞窩”踹得爬不起來,趕緊回身去支援李東陽。李東陽雖然有一米八,可身體太過單薄,平日里對搏擊接觸得也很少。而他的對手呢,與他差不多身高,整個人卻要比他壯一圈,出手也是相當嫻熟,一頭火紅的頭發(fā)更顯得不是什么善類。因此李東陽節(jié)節(jié)敗退,好在速度比較快,此時正圍著幾棵樹和紅毛糾纏。紅毛拿他也沒多少辦法,理他吧沒他跑得快,不理他吧,一轉(zhuǎn)身他就跟上來,手里不是抓一把沙子就是兩塊石頭,扔完就跑,煩人得緊。
牧羊沖上去對著紅毛耳背就是一拳,直接給他打了個七葷八素,唰地倒在地上。李東陽趁此一頓暴揍,發(fā)泄剛才挨打的怨氣。見李東陽這邊無礙,牧羊正欲轉(zhuǎn)身,忽然聽見沐溪月驚叫了一聲“小心”,腰部給什么一撞,整個人便已朝前撲去,掀翻了李東陽,在地上翻了幾個滾才緩下來,回頭一看他才知道是黃毛給了他一腳;柳思成、吳笑霖和安子祥三個聞聲就要過來幫忙,哪知那邊兩人突然發(fā)瘋似的糾纏住他們,一時幾人都脫不開身;黃毛沒有理會李東陽,抄起路邊一塊板磚快步朝牧羊走去。在他看來,顯然牧羊才是最有威脅的人。
“牧羊?!便逑乱姞?,沒命似的跑過來,張開雙手擋在牧羊身前,“住手,你……”
“當心?!蹦裂蛞卉S而起,摟住沐溪月就往旁邊閃。
黃毛板磚落下,拍在了牧羊的左肩上。一擊打偏,黃毛二話不說立刻就又舉起板磚準備再來一擊,然而就在黃毛再次揚起板磚的同時,牧羊一把推開沐溪月,也不顧她直接摔在地上。他腳掌蹬地,借力往后一躍,右手曲肘往上一擊,直接頂在了黃毛的下巴上。只聽得“喀”一聲,黃毛倒飛而起,身體重重摔在地上,捂著下巴掙扎。李東陽倒是機警,趁黃毛發(fā)昏,撲上去就是一通拳打腳踢。那邊兩人見此情景,知道打不過了,想要逃跑,卻礙于剛才糾纏得緊,現(xiàn)在反被糾纏,索性也不反抗,抱著頭自覺蹲下。柳思成等三人毫不客氣對他們一頓痛揍,媽的,認錯也沒用,最多不打臉。
牧羊倚在行道樹上看他們打了一會兒,估摸著已經(jīng)出了氣,方才開口道:“算了,別打了,讓他倆把這三個垃圾拖走?!?p> 柳思成三人聞言方才停手,徑直朝牧羊這邊走過來。李東陽卻是忿忿不平,狠狠踹了黃毛一腳,“臥槽,你小子倒是再打呀!還有你們兩個,看什么看,再看揍死你們!”
那兩人二話不說,與那三個人連搭帶拖地走了。
“以后別他媽讓我們再見到你們,否則見一次打一次?!眳切α夭煌藕菰挘?jīng)常出入于健身房,八塊腹肌相當明顯。因此,在此番混戰(zhàn)中,他是受傷最少的。倒是安子祥和柳思成,塊兒挺大,可是明顯打架經(jīng)驗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