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二三木頭人
翌日清晨，陰沉的天空飄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想必一時半會停不了?？諝鈳c渾濁，卻又給人通透的感覺，下雨天偏偏地將這兩種截然相反的感覺糅合在一起。
牧羊賴在床上不肯起來，床是個有魔力的東西，尤其是一個清冷的天，暖暖的被窩勝過一切。寧齊鴿叫了幾次都沒用，能不起就堅決不起，這是牧羊的宗旨，最后寧齊鴿索性拉著他的胳膊往床下拖。
“你干嘛？”牧羊抓著床頭的欄桿，堅決不肯起來。
“起床了，懶豬?！睂廄R鴿才不管他愿不愿意起，總之就是看不慣他這么懶。
牧羊開始狡辯：“我是懶豬，那你是什么？”
“我……”寧齊鴿略作思索，隨即道來，“我是飼養(yǎng)員?！闭f完雙手叉腰，得意地看著牧羊。
“哦！”牧羊翻個身，裹著被子說，“那快去準(zhǔn)備早餐吧，飼養(yǎng)員小姐?！?p> “你，起床啦！”寧齊鴿多少有點同情鐘若若，平日里沒少被這家伙懟，現(xiàn)在她才知道，這家伙太氣人了。
“不要，你不是說我是懶豬嗎？那我等著吃就好了?！?p> “你……”寧齊鴿對他實在無語，還有人把“懶豬”這種稱號往自己身上攬的，臉皮也是厚到極致了。
好一會寧齊鴿沒叫他，牧羊翻身看了寧齊鴿一眼?？粗硨χ约海孟裨谇胁说臉幼?，準(zhǔn)備起床幫忙。哪知寧齊鴿作勢要轉(zhuǎn)身，牧羊趕緊翻身裝睡。
“懶豬，沒肉了哦！”寧齊鴿的話音和碗底磨菜刀的聲音傳入牧羊的耳中，牧羊不自覺打了個激靈。難怪說寧惹小人，勿惹女人，錢老夫子誠不欺我，韋少亦誠不欺我。
“沒有了啊，我知道了，我去買?！蹦裂蛄⒓磸拇采媳钠饋?，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
“不用那么麻煩吧！”寧齊鴿盯著他，面帶這似有若無的笑容，手里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滯。
牧羊心道你這樣我哪敢說麻煩，于是雙手與腦袋齊搖，說道：“不麻煩不麻煩?！?p> 寧齊鴿放下碗，拿著菜刀轉(zhuǎn)身看著他說道：“可是我等不了太久?！?p> “那么，我們出去吃吧！每天讓你做飯，你真是太辛苦了。嗯，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我們出去吃，把菜刀放下走吧。”憑誰也聽得出來，最后一句話才是重點。
“好吧，去洗漱，三分鐘。”
“好。”牧羊鎮(zhèn)定自若地端著漱口杯往外走，一出門就飛也似的去接水洗漱……
站在小吃街，寧齊鴿沒了主意，“去哪兒吃？”
“你決定吧，我就是個打傘的。”牧羊可懶得給什么主意，現(xiàn)在他還驚魂未定呢。三婚丟了七魄，現(xiàn)在還沒全找回來。
寧齊鴿說了句真沒主見，本想左看右看，最終說道：“去陳記吃包子粥吧，早餐清淡點兒?！?p> “好?！蹦裂虼鸬溃瑑?nèi)心卻在想，清淡？清淡你還去陳記，誰不知道陳記賣的全是肉包？
他們到陳記的時候陳記已經(jīng)客滿，只能打包了帶回去吃，好在兩處相距不遠(yuǎn)，來回不過幾分鐘。
秉承著吃飯的時候不能動手的思想，牧羊開口道：“我急得啵，遺憾我沒澆樓……”
“吃東西的時候別說話?！睕]待他說完，寧齊鴿就阻止了他，這說的什么鳥語，鷹國人來了也聽不懂啊。
牧羊把包子咽下肚子，然后說:“我覺得吧，以后我們交流的時候可以不用拿著菜刀?！?p> “可是我要做飯啊，不拿菜刀我用什么切菜？”
“以后出去吃就好了！”
“每天都出去吃，錢可不是這么花的。”
“好好好，我知道?！蹦裂蜈s緊附和道，和女人談錢，這不比遇到搶劫犯還慘，“我就隨便一說，我哪能亂花錢呢！”
“嗯，要不……”
“對了！”牧羊莫名覺得不能讓她往下說，無論如何必須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嗎？”
“看書做試卷背單詞咯！干嘛這么問？你有別的安排？”
“暫時沒有，不過一會兒會有的?！蹦裂蛐牡?，這還不簡單，待會發(fā)個短信讓文川幫忙不就得了。
“切，你以為你真是牧半仙?！?p> “莫不然在下是寧半仙？哈哈～咳咳……”
“活該，吃都堵不住你的嘴?！?p> 牧羊聽著覺得無奈，明明她也說話了，吃不也沒堵住她的嘴嗎，如何搞得好像剛才只有自己一個人在說話一樣。然而現(xiàn)在牧羊嗓子難受，無力反駁，只好在內(nèi)心感嘆一句：女人?。?p> “沒事兒吧？”寧齊鴿關(guān)切地問道。
“嗆一下能有什么事？放心吧，我嘴巴有多厲害你還不知道。”牧羊嗓子里難受，思想還是指導(dǎo)他要口花花。
寧齊鴿無語，我這是擔(dān)心他什么，就他這樣的嘴巴，吃頭牛都噎不死。只好給牧羊一個白眼，說道：“吃飯，當(dāng)心待會兒嗆死你?！?p> 然而她不曾想，哪有嘴巴厲害便不會被噎死的道理呢，從來只聽人說嗓子噎到了，去不曾聽說我嘴巴噎到了。
“呵呵?！蹦裂蚴遣恢浪男睦砘顒?，只干笑一聲，埋頭吃早餐。
中午的時候，雨已經(jīng)停了。太陽還沒有露面，天空陰沉沉的。牧羊看不進書，在房間里來回打轉(zhuǎn)。
“喂，你別轉(zhuǎn)了，看會書不行啊，轉(zhuǎn)得人心煩意亂?！?p> “結(jié)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牧羊走幾步念一句，每念一句頭就劃一個圈，一副老學(xué)究的樣子。
“你……”寧齊鴿知道他是在借背詩說自己，可是又沒有辦法，與他瞎扯實在太浪費時間，而且還不一定扯得贏。再者就算言語上贏了，這家伙也是無所謂的態(tài)度，給人一種燙死豬的感覺。
背完陶淵明的大作，牧羊轉(zhuǎn)而背諸葛亮的文章，“靜以修身，儉以養(yǎng)德，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yuǎn)……”背到“多不接世”時電話突然響了，牧羊快步走過去拿手機，還不忘一邊走一邊念“悲守窮廬，將復(fù)何及！”
“鈴聲不錯?！睂廄R鴿說道。
牧羊不答，拿起手機一看，是李一凡來的電話，這倒是讓牧羊有些意外，在計劃中應(yīng)該是蘇文川的才對，看來得給文川發(fā)條短信取消計劃。
“哈～嘍！”牧羊用他最熱情的聲音說。
“要死啊你?！崩钜环哺静毁I賬。
“呵呵，暫時死不了，找我什么事？”
“出來玩！”
“好的，在哪兒見？”
“去接我媳婦，然后來我家樓下?！?p> “好。”掛了電話，牧羊滿臉堆笑看著寧齊鴿，“怎么樣，我就說吧?！?p> “誰的電話？”寧齊鴿其實聽出了李一凡的聲音，但還是問道，“找你出去干嘛？”她向來認(rèn)為李一凡是最大的情敵，曾幾何時，牧羊和李一凡好得就像一個人，即便現(xiàn)在，牧羊?qū)λ膽B(tài)度也與對其他所有人不同。
“李一凡的，找我出去玩咯，放心吧，她媳婦也在，你不用擔(dān)心?！蹦裂蛱拱椎?。
“我才不擔(dān)心。你那首鈴聲挺好聽的，叫什么？”
“《阿莉埃蒂》的主題曲，具體叫什么記不清了?！?p> “你自己的鈴聲自己不記得？”
莫非我能告訴你是你李一凡給我下載的嗎？牧羊暗自想，呵呵，我可沒那么天真，推說道：“太久了，忘了?！?p> 許多不能說的話，便要時間來背鍋。
“哦，這首歌還行！”寧齊鴿淡淡的評價了一句。
牧羊沒有接話，對著鏡子左看看，右看看，拿起梳子一遍一遍梳頭。要是穿得再正式一點，他都可以直接去相親了。
“臭美?！睂廄R鴿掐了牧羊一把。心中埋怨道，平時和我在一起整天也不見梳頭，李一凡一叫你你就梳個沒完。
“臭美也是美。”牧羊放下梳子，對寧齊鴿說，“怎么樣，美吧！”牧羊抬起雙手站直身體。寧齊鴿上下打量著牧羊，好一會兒也沒說話。
“你倒是夸我兩句啊！”牧羊急不可耐。
“看習(xí)慣了，沒什么不同，找別人夸你去吧！”
“那我走了！”
“走吧走吧?！睂廄R鴿沖他揮揮手，又低頭看書。
牧羊走到后面抱住她的腰，在她臉頰上啄了一下。然后松開手，轉(zhuǎn)身出去了。
……
“喂，我們到你家樓下了，下來吧！”牧羊在電話里說。
“好?！崩钜环泊饝?yīng)道。過了半分鐘，樓道口的門開了，李一凡就是門后的人。
“不錯?。 蹦裂蛏舷麓蛄克环?，牛仔褲加粉色外套，簡單的扎了一個馬尾，配上她此刻淺淺的笑，近乎完美?！八俣裙粔蚩?。”牧羊好死不死的又說了這么一句。
李一凡的笑容僵在臉上，淡淡地吐出一個字:“滾！”余雅楠在一邊幸災(zāi)樂禍，暗道這家伙活該。
“滾去哪兒？”
“我還沒想好?！?p> “那你叫我們出來?！蹦裂蛱匾庥昧恕拔覀儭边@個詞，意在把余雅楠拉到同一戰(zhàn)線。
“叫你出來想想去哪兒咯，不然叫你干嘛？”余雅楠從來都是幫李一凡的，或者說她從來不幫牧羊。
“就是，說的對，媳婦兒?！崩钜环餐熘嘌砰氖?，得意地看著牧羊。
“去……”牧羊也拿不定主意，若是他自己和李一凡兩個人，去哪兒都好，可是三個人就有點不好安排，“不知道，或者先去吃飯吧！”
“你還沒吃飯？上樓吧，去我家吃，我家正吃飯呢！”
聽李一凡這么說，余雅楠不樂意了：“怎么你都不問我？我也還沒吃?！?p> “好吧，我們一路向東?！蹦裂蛴檬忠恢?，他可不樂意去李一凡家里吃飯，上一次去的時候被李媽媽拉著家長里短聊了個遍。當(dāng)時牧羊還感慨，要是查戶口的都像李媽媽這樣認(rèn)真，中國得多多少黑娃娃呀！
“那個方向是東偏北。”余雅楠糾正他。
“那也是東，出發(fā)。”
沿建設(shè)東路直走，十分鐘之后走到一片居民區(qū)前，從樓房中間的小路過去就是一條小吃街。
“吃哪家？”牧羊問。
“去吃砂鍋飯吧！”余雅楠提議。
“好?。 崩钜环才陌宓?。
“你不是剛剛吃過飯嗎？”牧羊嘴上這么說，心里想的卻是：果然女生都是吃貨。
“吃過也要吃，我可是好久沒吃砂鍋飯了?！?p> “走吧?！蹦裂驔]有多說，進店找了個地方坐下。
“吃什么？”老板問。
“三碗砂鍋飯?！蹦裂蚩粗齻z問道，“你們吃大碗還是吃小碗。”
“三個小碗。”李一凡說。余雅楠坐下后就拿出手機，從手機里傳來的聲音牧羊知道她在玩“消滅星星”。
“要不上一個大碗？”牧羊問，他倒是不擔(dān)心李一凡和余雅楠，本來她們飯量就小，可是自己的飯量……敞開了吃可是比得過兩個同齡人。
“三個小碗?！崩钜环才陌宓馈?p> 老板離開后，李一凡白了他一眼，牧羊與她對視，這是一場無聲的戰(zhàn)爭，可惜開戰(zhàn)沒半分鐘牧羊就敗了。李一凡得意地調(diào)侃道:“不錯不錯，功力見長?！?p> “哪里哪里，承蒙夸獎，愧不敢當(dāng)。”牧羊似一個書生般把雙手一拱答道，“不過，小生有一事不知當(dāng)問否？”
“但問無妨?！崩钜环驳故且舱媾浜纤?。
“小碗吃得飽嗎？”
“你這也不胖啊，怎么吃那么多？”李一凡打量著牧羊，嫌棄中稍帶點羨慕，她可是知道牧羊是個大胃王，但是怎么吃都吃不胖，就讓她有點心窄了。
“雅楠，一凡問你話呢！”牧羊禍水東引。
“我？”余雅楠抬起頭，指著自己，又看看李一凡，然后說，“是問你好不好！”說完又繼續(xù)做她的低頭黨。
“是問我好不好？我很好，一凡，謝謝關(guān)心?！?p> “滾！”李一凡沒好氣的說道。
“氣滿了才滾得厲害，是吧雅楠？”牧羊總是把余雅楠扯進談話中，其中大概有他不喜歡吃飯的時候玩手機的原因。
“嗯?！庇嘌砰h首稱是。
“瞎嗯什么！”李一凡一把搶過她的手機，“不許玩了?！?p> “讓我玩完這一局?！?p> “不許玩！”
“看吧，都是你?！庇嘌砰衙^轉(zhuǎn)向牧羊，“你問我干什么，害得我手機都玩不成了?！?p> “不玩手機活不了啦！一凡把手機還她?！?p> “給?！崩钜环搽U些被牧羊的語氣嚇了一跳，她首先覺得丟了點面子，隨即卻又笑出聲來，心道男人還是這樣有魅力些。
“你這么兇干嘛？”余雅楠沒伸手接手機，低著頭一副委屈的樣子。
“就是，你這么兇干嘛？敢欺負(fù)我媳婦兒，當(dāng)她家里沒人??！”
牧羊看見老板抬著飯從那邊過來，忙說：“先吃飯，有什么話吃完飯再說?！?p> 看著眼前噴香的砂鍋飯，余雅楠的注意力全被吸引過去，拿起筷子就開動。牧羊早上沒怎么吃飽，現(xiàn)在也有點餓了，正準(zhǔn)備開吃，一雙手突然把他的飯黑走了。
“誒～”
“欸什么。”李一凡拿起勺子把飯從自己的碗里舀到他的碗里。
“當(dāng)心燙手?！蹦裂虻膿?dān)心也不無道理，砂鍋飯就是直接用一個小砂鍋在火上煮。先在底上撒一層香料，中間是飯，然后飯上鋪一層臘肉，半肥半瘦，香滑可口。即便下了火，砂鍋的溫度也一點沒減似的，稍不小心就能把手燙起泡。
“我又不是第一次吃?！崩钜环步z毫不以為意，邊說邊把自己碗里的飯舀到牧羊的碗里。
余雅楠見此，開口說道:“我好像吃不完，我也舀給你吧！”
“不要?！蹦裂蛞豢诰芙^，沒帶絲毫猶豫，“你吃過的我才不吃。”
他剛說完，李一凡把勺子里的飯送到嘴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然后繼續(xù)給他舀飯。
“凡吃過的你又要？”
“她，她是土匪?！睂τ诶钜环驳呐e動牧羊并不排斥，從第一次班里八個人一起吃飯開始，李一凡就把她碗里的東西往牧羊碗里夾，并且是吃過了再夾。
“切！”余雅楠不忿。
“好了?！崩钜环舶扬埻平o牧羊，自己就剩幾口。
“OK，開動。”
飯后，牧羊叫老板過來，起身準(zhǔn)備結(jié)賬。
“等一下，我們AAA吧！”李一凡說。
“對，不能總讓你出風(fēng)頭?！?p> 出風(fēng)頭？牧羊感概，鐘若若常說自己思維方式獨特，跟余雅楠一比，自己實在是很規(guī)矩了。
李一凡拿出一元錢說:“這是我的?！?p> 余雅楠也有樣學(xué)樣，無奈包里沒有一元的票子，只好遞過來五塊，“找我四塊。”
“正好?！蹦裂驔]理她，抽出三十塊，并上她們的六塊給老板。
“兄弟常來啊！”老板送他們出門。
“接下來去哪里？”余雅楠問。
“看電影？”牧羊說道。
“三個人看什么電影??！”李一凡并沒有同意牧羊的提議，“這么清爽的天，我們?nèi)廣場吧，那里有很多玉蘭花?！?p> “好！”余雅楠愉快地答應(yīng)她，然后她們兩個手挽手在前面走。牧羊在后面跟著，感嘆自己真是沒地位，不過怎么又是Y廣場，就不能換個地方？作為女孩子，難道不應(yīng)該去逛街嗎？
兩個女生一路走到Y(jié)廣場，石凳都被淋濕了，只好到亭子里去。
“你們坐會兒，我去買奶茶?！崩钜环灿謥砝弦惶?。
“我和你去。”
“媳婦兒你好好坐著，看緊這個花心大蘿卜，別讓他去泡妹子?！崩钜环矊嵲谑钦Z不驚人死不休。
“我……唉！”牧羊本想反駁，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他疑心自己真的是花心的，寧齊鴿才是他的女朋友，鐘若若和他有不一般的關(guān)系，臨畢業(yè)了又殺出個陳玉玲，再說眼前的李一凡，歷史可比鐘若若和寧齊鴿還要久遠(yuǎn)，還有李一凡多次往自己這邊推的余雅楠。牧羊心道這不能怪我，再笨的小蜜蜂從花叢中過也會染上花粉的。
“我什么我，無話可說了吧。”李一凡瞅了他一眼，“唉，算了，我還是去買奶茶吧！”
良久……
“喂，你怎么不說話？”余雅楠問牧羊。
“我為什么要說話？”牧羊認(rèn)為自己有必要逐步的，婉約的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
余雅楠提高了聲音說道：“哪有人像你一樣坐半天不說話的？”
“只有幾分鐘好吧！”
“哪有人像你這樣坐好幾分鐘不說話的？”
牧羊感嘆這女的功力不是一般的強，還知道靈活變通，只能無奈地開口：“話。”
“你說什么？”
“不是你讓我說‘話’嗎？”
“和你實在無法交流?！庇嘌砰财沧欤屑?xì)盯著手機屏幕，不再理牧羊。
還是老樣子，李一凡端著奶茶走過來說道：“為什么你們兩個每次都這樣？”
“為什么你每次都在這時候出現(xiàn)？”牧羊問，他知道李一凡是什么意思，可是他不知道該怎么跟李一凡明說。再者他更不明白的是為什么李一凡明知自己有女友還要把閨蜜往自己這邊推。
“哪有啊？我買了奶茶就過來了?！崩钜环舱f，飄忽的眼神表明她做賊心虛，底氣不足。
“那么接下來去哪兒？”牧羊不打算和她在這個問題上糾纏，雖然不太可能，可萬一她心一橫把目的說出來，自己該怎么應(yīng)對呢？唉，真是麻煩。
“去走廊那邊吧，那里玉蘭花比較多，走吧媳婦兒。”李一凡又挽起余雅楠的手朝走廊那邊去，牧羊仍舊一言不發(fā)地跟在后頭。走到用木頭搭的長廊的時候，李一凡用手拍著一根支撐的木頭說，“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誰閑的沒事雕這些木頭?！庇嘌砰@然不明白李一凡的話中之意。
李一凡恨鐵不成鋼地捏著余雅楠的臉說：“你真是一塊寶?！?p> “嗯！夸我就夸我，不要捏我的臉。”
李一凡簡直要崩潰了。與這種人爭辯，你永遠(yuǎn)不會贏，而且即便贏了也沒什么意思，因為她根本不會覺得自己輸了。
“你知道你和這跟木頭有什么不同嗎？”
“我是塊寶，這是根木頭。”余雅楠滿臉那叫一個天真爛漫，不愧為祖國的花朵。
李一凡覺得自己已經(jīng)不能和余雅楠正常交流了，兩個人就不在一個頻率上，于是只好淡淡的說道：“你是活的。”
“活的，哦，我知道了?！庇嘌砰腥淮笪蛩频恼f，“你是在說我是活寶對吧？”
“謝謝你還能勉強跟上我的思維?！崩钜环财婀至?，平時自己這閨蜜挺聰明呀，怎么腦子竟短路到這個地步。
“你直接說就好了，怎么現(xiàn)在說話和這家伙一樣，這么愛繞圈子？”
李一凡抬頭，對上牧羊的眼光。兩人先是驚訝，緊接著又覺得有點尷尬，隨即相視一笑。李一凡低下頭不說話，牧羊看向別處，嘴角翹起一個小小的弧度，一個女孩玲瓏精致的樣子浮現(xiàn)在腦海……
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不同的人，竟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牧羊不理解，為什么兩個樣貌舉止談吐氣質(zhì)渾然不同的女孩偏偏給自己的感覺卻如此相似。
牧羊突然開口說道:“我知道接下來去哪里了?！?p> 李一凡盯著他，沒說話，眼神里全是質(zhì)疑，倒是余雅楠接了一句“去哪里”。
“各回各家，又要下雨了?！蹦裂驍偲绞终疲墒菦]有雨滴落在手里。
“那你送我媳婦回去吧！”天色不佳，李一凡也沒有多少游玩的興致，況且她叫他們出來可不真是為了游玩。
“雅楠打車回去吧，我送她去了還得打車回來?！蹦裂虿唤怙L(fēng)情地說，他知道李一凡又在給他們創(chuàng)造相處的機會，可是他實在無法接受，“要不讓她去你家？本來就是你媳婦?！?p> “送他回家會掉塊肉嗎，一個大男生這種事情還要推脫？”李一凡對牧羊的回答分明不滿意。
“哪個要他送了？”余雅楠很有骨氣地說道，盡管語氣是那么的言不由衷。
李一凡愈發(fā)恨鐵不成鋼，轉(zhuǎn)身一個勁兒的拍那根木頭，“木頭啊木頭，你真是一塊木頭?！?p> 余雅楠看著李一凡，淡淡一笑，道:“這本來就是一塊木頭?。 毖哉Z之中的傻氣暴露無遺。
“別拍了，看著都覺得疼，走吧?！蹦裂蛑览钜环苍捓锏囊馑?，同樣他也不認(rèn)為余雅楠完全不懂她的意思。他覺得他就像一盞燈，有時李一凡就像燈光，余雅楠也許是一只飛蛾，可是這盞燈有燈罩，燈光再耀眼，飛蛾無論如何撲不過來，也正因如此，她不會死在燈下。
“滾滾滾?！崩钜环膊荒蜔┑卣f。
牧羊順勢接住她的話，“好吧，我滾了，雅楠你和一凡去她家吧，拜拜?！?p> “滾！”余雅楠學(xué)著李一凡的口吻說。對此李一凡倒是贊許的看了她一眼?？粗裂螂x開的背影李一凡有些失落，曾幾何時，這個男生像狗皮膏藥一樣粘在自己身邊。如今呢，還是一塊狗皮膏藥，可是貼在了別人身上。自己的東西，就算不好，哪怕是扔了，被別人撿走心里也會覺得不舒服。
“唉！”李一凡輕嘆一聲，從此以后，牧羊留給她的，難道只能是背影了嗎？
“唉什么，快走吧，不然待會兒下雨怎么辦？”
李一凡無奈地看著余雅楠，真不知道余雅楠班里前幾名的成績是怎么考出來的，“我覺得吧，你小時候玩得最多的游戲肯定是一二三木頭人?！?p> “對啊對啊，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