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瑤大陸靈力修煉分為三修,一為佛修,二為仙修,三為邪修。其中佛修只有王族江氏子弟才可修煉,而仙修、邪修便是各州家族所修,但因邪修陰寒,極為少數(shù)家族才會修煉……”
好無聊,姬璃單手支撐腦袋,嘴里打著哈欠,眼角瞄了眼講了一早上的江述。老小子還可真行,講了一早上都不帶累的,余光掃了眼其他人,只見一個兩個都極其認(rèn)真的聽著,有的甚至還做起了筆記。
姬璃趴在桌上,下顎擱在桌子上支撐著腦袋,雙眸發(fā)光發(fā)亮的盯著江域端正背影。
不愧是她看上的人,就連背影都這么迷人。
她笑得一臉癡相,只差沒流哈喇子。
拿出掛在腰間的紅木偶,木偶人雙眸空洞,嘴巴的笑容很大,幾乎咧到了耳邊,看起來很怪異,讓人感到很不舒服。
“去吧,阿修羅?!背⑿蘖_吹了口氣,阿修羅如同被賦予了生命般從姬璃掌心中站起來,“咯噔咯噔”的朝江域所坐的位置飄去。
阿修羅動作靈敏的爬上江域的后背,來到他肩膀上抓扯著他的墨發(fā),他側(cè)目將阿修羅抓在手中,在他掌心的阿修羅翻滾,撒嬌。
阿修羅他見過,姬璃一直掛在腰間,他還曾好奇過姬璃為何要掛一個這樣詭異的東西在腰間做裝飾,現(xiàn)在看來這紅木偶并非裝飾品這么簡單。
側(cè)目朝姬璃方向偷偷看去,結(jié)果被姬璃抓個正著,只見她咧牙一笑,笑得見牙不見眼。
不知羞恥!
江域收回目光,垂眸,耳后根緩慢的紅了,阿修羅還在他掌心撒嬌,他似乎看到那個無賴少女撅嘴的傲慢模樣,淡漠面容一柔。
一早上姬璃不是在打哈欠就是在發(fā)呆,現(xiàn)在直接上升到“騷擾”江域,江述忍無可忍的用力拍打桌面,戒尺拍打桌面發(fā)出“啪啪”響聲,有些膽小的嚇了一跳。
眾人不明,剛剛還好好的西席怎么就發(fā)起了脾氣?
老頭子又在發(fā)什么神經(jīng)?收回對江域的垂涎目光,姬璃看向江述,正好對上江述瞪圓的眸子。
“姬璃!你自己不好好學(xué)也就罷,還去打擾他人!”他大聲呵斥。
姬璃無所謂的撓撓脖子,“一個巴掌拍不響,其他人若是專心致志,又怎么可能被我打擾到,定是老先生您講的太無聊了,讓人無法專心!”
姬璃的話落下,江述看向江域,只見江域拉下眼簾,依舊是淡漠模樣。
江域松開掌心的阿修羅,被解開束縛的阿修羅從他掌心站起,朝姬璃方向飄了去。
江述的目光隨著阿修羅回到姬璃身邊而落在姬璃身上,看出了端倪,她那個紅木偶并非正常之物,眉宇不喜蹙起?!叭缃裥靶抻斜锥耍諠u被摒棄,你作為各大州之一的小州君理應(yīng)作為表率而摒棄邪修??赡悴坏晦饤?,還加大修煉力度,遲早有一日你會像司覺一樣被反噬!”
姬璃將阿修羅掛回腰間,不痛不癢的反駁江述?!暗昧税桑∷居X會被反噬那是被奸人所害,并非邪修之過!當(dāng)年的趙氏一門家主還將邪修推到頂峰。若不是他淡泊名利,如今哪有王族江氏的事!”
兩人口中所說的司覺和趙氏一門家主是記錄在云瑤異聞奇書中的歷史人物。
江述喝道:“一派胡言!云瑤異聞奇書中記載司覺就是因為修煉邪修太過詭異而導(dǎo)致被反噬,僅二八年華便逝世!”
“老先生您才是一派胡言!”姬璃站了起來?!罢f不過我就說我一派胡言,云瑤異聞奇書中所記載的一切本就不真實,歷史中有沒有司覺這號人物更是不知曉!再說了,我修煉何修與老先生有何干系?我阿爹阿娘都未曾說過我半句!我姬璃想修煉何修便修煉何修,與您有何干系!”
“阿璃!”姬殘辰低低叫了她一聲,不贊同她這么與江述說話。
楚炎彬也不贊同的朝她搖了搖頭,讓她不要太過偏激。
楚冰顏憂心忡忡的看著她。
江域抿唇。
姬璃的一席話將江述氣得不輕。
學(xué)堂內(nèi)很寂靜,沒人敢吭聲,生怕火蔓延到自個身上。
“滾!給我滾出去!”指著門外,江述呵斥,半點面子都不給她。
姬璃握緊拳頭,鼓著腮幫子,沉默不語,盯著江述片刻后,她拿起放在桌邊的生銹匕首扭頭朝門外走去,江述見此,火氣更甚了!
“放肆的丫頭,目無尊長……”江述指著姬璃離去的背影大罵,姬璃繼續(xù)往外走,背影孤寂卻一路走到底。
這一個下午,因姬璃惹惱了江述,眾子弟在惱火的江述手下并不好過,直到下學(xué),眾人才一個兩個的苦著一張臉紛紛離去,沒少被江述當(dāng)出氣筒。
出了學(xué)堂的姬璃在蒂亞學(xué)院內(nèi)的假山上找了塊大石直接躺下,覺得陽光刺眼,隨手摘了片葉子蓋在眼皮上。
哼,不讓她修煉邪修,她偏修煉!她修煉邪修又沒礙著誰,更沒有害人,憑什么不讓她修煉?心有余怨的她撇著嘴瞇上眸子。
下了學(xué)楚炎彬不顧楚冰顏的阻止便急匆匆去找姬璃,姬殘辰追隨而上,最后兩人是在假山上找到了睡得正香甜的姬璃。
楚炎彬好氣又好笑的蹲在她身旁,因為她,他們一下午都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她倒是舒服,還睡得這么香,伸手拿走她蓋在眼皮上的綠葉。
蓋在眼皮上的綠葉被拿走,姬璃警惕的張開眸子,因陽光有些刺眼,她不適的瞇瞇眼。
入眼的是一張俊朗且笑意干凈的面容。
“我說阿璃,你的膽子還真不是二般大,來壁允城這么久,我還是頭次見到西席如此動怒。你是不知曉,你走后他是氣到臉紅脖子粗?!背妆蚋锌膿u頭道。
“就是,我看你的脾氣是越來越大了,這里是壁允城,并不是不歸州,你該收斂的還是要收斂些?!奔埑綔芈暤?,那股溫柔勁是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
“誰讓他先說我的。”姬璃不服的坐了起來對姬殘辰道:“我修煉我的邪修,一不害人,二不做傷天害理之事,他憑什么說我!”
“可畢竟修煉邪修多多少少都會傷害到你的身體,稍有不慎你會被吞噬?!奔埑綖樗械綋?dān)憂的講道。
“就是啊,這種東西,很容易反噬……”楚炎彬覺得姬殘辰說得很有道理。
“停停停!”姬璃不愿意聽他們兩人的勸說,打斷嘮叨不斷的二人。“若是來勸說我的那就算了,修煉邪修是我的事,只要我意志堅定便不會被反噬,懶得與你們講,先走了?!彼鹕黼x開。
“你去哪?”楚炎彬追問。
姬璃搖搖手,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他的話。
看著姬璃一意孤行的背影,姬殘辰無奈搖頭。
離開蒂亞學(xué)院回到壁允城,她心情不大好的在壁允城內(nèi)閑逛。
是不是江域也覺得她修煉邪修是錯的?姬璃憂郁的想著,要不去上璟殿找他聊聊?
姬璃向來是行動派,想到什么就立馬去做,去上璟殿的路上見到一棵長滿柿子的樹干,她想也不想的折下一枝,綠枝上還掛著兩個熟透的柿子。
紅彤彤的模樣,看著就想吃,摘給江域嘗嘗好了,她想著。
滿心歡喜的來到上璟殿便看到江域與納蘭羨婭并肩坐在一起撫琴的一幕,琴聲悠然悅耳,兩人四目相對,默契十足,指尖在琴弦上跳動,動聽琴音傾瀉而出。
俊男美女,極其相配的二人令姬璃想到了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這八個字。
心口突然間被蟄了一下,手中的柿子枝捏緊,綠枝在白皙掌心留下痕跡。
“怎么是你?你過來作甚?”江隨是第一個見到姬璃的,很不歡迎她的到來,甚至上前擋在她面前,不讓她靠近,生怕她擾了撫琴的二人。
“反正不是來找你的。”單手推開擋路的江隨,姬璃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認(rèn)真撫琴的二人面前。
專注撫琴的二人被突然出現(xiàn)的她打斷思路,悅耳琴音停了下來。
江域抬眸,見到是姬璃,她面容帶笑,可眼里卻有幾分陰郁。他淡漠的瞳孔微微一縮,他有點想遮住她虛假的笑容。
她是不高興了么?
姬璃上前直接半坐在放琴的桌上,翹起二郎腿,上半身往江域面前一湊。“江域……”
“下去!”姬璃的話還沒說出就被納蘭羨婭打斷。
她臉上的笑顏收斂了幾分,側(cè)目看向納蘭羨婭,反問?!皯{什么,這桌子又不是你家的?!?p> 納蘭羨婭平靜道:“阿域不喜歡別人坐他的桌子?!彼痦优c姬璃對視。
阿域這個稱呼就將姬璃打倒了,想到楚炎彬說他們兩人青梅竹馬,只差明說婚約,她就想落荒而逃,但想到她身為不歸州未來的小州君,落荒而逃實為不該,不戰(zhàn)而敗更不符合她一貫的作風(fēng)!
壓下暴躁的情緒,她笑了,盈盈雙眸奪目,眉宇間妖治,神態(tài)散漫。“江域,納蘭三姑娘說的便是你想說的么?”目光雖是看著納蘭羨婭,但是話卻是問江域。
江域目光很淡很淡的掃了姬璃一眼,并沒有其他多余神情和舉動,一如既往的淡漠。
見江域沒什么反應(yīng),姬璃權(quán)當(dāng)不是他所想,“呵呵”的低聲笑出來,幾分嘲諷,輕掩唇瓣,極為諷刺的看向納蘭羨婭,嬌聲,像只妖精?!凹{蘭三姑娘,似乎江域并非你這般想!是你自己太過自以為是了,人吶,還是不要太過自以為是的好?!毖哉Z刻薄,可面相卻是極美,像個孩子般緊緊攥住自己所喜歡的東西。
納蘭羨婭被嘲諷一頓半點脾氣都沒有,姬璃的話就如打在棉花糖上,半點水花都沒有,這般顯得姬璃像個跳梁小丑,失了風(fēng)度。
她當(dāng)姬璃不存在,側(cè)目對江域道:“今日便到這里吧,我先回走了。”
江域聞言,點頭會意。
納蘭羨婭起身抱起琴離去,半點反應(yīng)都不給姬璃,權(quán)當(dāng)她是透明,忽視得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