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與白日,對于目不能視的瓔寧來說沒有什么區(qū)別。
唯獨(dú)黃昏,對她來說是一種撫慰。
青衿照例來查看她的眼睛,看到瓔寧的臉頰,便是垂了眸子。
指尖冰涼劃過臉頰,瓔寧頓覺灼熱散去,清涼無比。
“謝過二師父?!?p> 青衿的手一頓,深深的看著瓔寧,目光像是要將瓔寧的臉看出一個窟窿。
離開的十年,師兄怎么度過的,青衿歷歷在目。
所以才會檢查到師兄失了身,第一個就找到了瓔寧。
他的師兄,心很小,小到只能容得下一個人。
這些,瓔寧,你可知道?
所以,不管說什么,青衿知道,師兄的身子只能是一個人破的,那就是眼前的人!
“大師父可好些了?”
瓔寧皺著眉,停留在她臉頰的指頭戳的她臉疼。
青衿回神,拿開手指,看了一眼那臉頰上的被自己戳出來的紅圈,別了眼睛。
“不好!”
實話實說。
“能否進(jìn)食?”
青衿收拾好東西,聽聞瓔寧這般說,倒是停下了動作,“要是你做的,或許能?!?p> 瓔寧臉上浮現(xiàn)一抹了然,“謝過二師父?!?p> 青衿走后,瓔寧就摸索進(jìn)了廚房。
黃昏時分,上官禪來送飯給瓔寧,找尋幾番,才將她從廚房揪出來。
“怎的不掌燈?”黑咕隆咚的廚房。
瓔寧一身狼狽,“我看不見。”
上官禪翻了個白眼,“看不見你來這做什么?”
瓔寧聳了聳肩膀。
上官禪無語,“吃飯了。”
瓔寧點了點頭,“你先去屋里等我?!?p> “那你快點,飯要涼了?!闭f完,上官禪就走了。
青衿從白蓮生的房間出來,想著屋子里面的人憔悴的樣子,實在是不忍心。
想到那只稍微喝了兩口的湯,青衿的眉頭皺了起來。
腳步一轉(zhuǎn),便是向著瓔寧處而去。
路過廚房,聽聞里面有動靜,探了頭。
一眼,便是看清里面的人,不是瓔寧還有誰。
心里頓時倍感欣慰,只見到那人手里拿著用油紙包好的一大包。
“做了什么好吃的?”
瓔寧一愣,見著藏不住,便是有些難為情的道,“大師父的飯要晚點兒了?!?p> 青衿探究的眼神看向瓔寧手里的油紙包,“好飯不怕晚?!?p> 師兄這幾日的進(jìn)食著實讓他堪憂啊。
“這是什么?”
瓔寧的手一頓,“碗打碎了,包好扔掉?!?p> 青衿頓時明了,她是怕下人碰到碎瓷片,劃破了手。
真的是心頭一震,這些年他聽聞的瓔寧哪里會在乎區(qū)區(qū)下人的安危。
那烏鳳國的皇子不都新婚之夜被她斬斷了腿。
青衿點了點頭,后知后覺瓔寧看不到,便是說了一聲好。
月上樹梢,白蓮生的臉色極差,依靠在床上,額頭沁出一層汗珠。
房門聲響起。
“大師父睡了嗎?”
聲音不大,但是足夠白蓮生震撼。
自從自己回來,寧兒很少來自己房間,不像小時候那般粘著他了。
這么晚了,她……
“沒有。”
起身下床,披了一件外衫,雖然每動一下,身體都撕扯的疼痛,但是依舊迫不及待的再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