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石林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有些蒙蒙發(fā)亮了。
莫小笙打著哈欠走出去,便看到肖白正在那里抱著肩等著自己。肖白還是沒骨頭地斜倚在一旁的樹干上,見她出來眼前一亮,兩步上前,抬手便在她的頭上落下一個暴栗:“死丫頭,一晚上都不見人影,當(dāng)真舍不得出來了不成?”
莫小笙本來就被晏銘的事情弄得心情煩躁,結(jié)果莫名其妙又挨了這么一下,更是郁悶不已。當(dāng)下便皺著眉把肖白一手推開:“有事沒有?沒事別擋路?!?p> 見莫小笙一副吃了火藥的樣子,肖白偏下頭看她,見她兩眼通紅,忍不住嘖嘖兩聲:“你這是讓人欺負(fù)了?脾氣這么大?”
見他哪壺不開提哪壺,莫小笙更懶得跟他廢話,兩步就要順著竹樓的大門出去。
肖白連忙兩步跟上去,這時,竹樓里宿醉的商賈也都魚貫而出,見他們兩人這般拉拉扯扯的樣子,都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莫小笙今年十六歲,正是少女的碧玉年華。她確實長得好看,一雙杏眼黑亮有神,睫毛又長又密,膚色白皙細(xì)膩,朱唇小巧如櫻,雖說平日里都是一副男子裝扮,卻也絲毫掩蓋不住她的姿容。而肖白也是一副氣宇不凡、風(fēng)流英俊的公子模樣??匆娺@兩個人公然拉扯開了,由不得不讓人多想。
看見幾個肥頭大耳的醉鬼在那里一副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做作模樣,莫小笙干脆直接上了馬車,對著馬夫招呼一聲便要走。誰知道前腳剛剛坐穩(wěn),后腳肖白就跟了上來。
馬車夫見兩個人一副鬧別扭的樣子,頗有些為難,肖白給他無聲無息地使了個顏色,馬車就行駛了起來。
莫小笙坐在馬車的里座。肖白倒是絲毫不氣惱,只是淺笑著給她倒了杯茶:“喝口茶緩緩?”
她也不拒絕,一只手接過還冒著熱氣的茶水,干脆利落地就灌了進(jìn)去。結(jié)果大概是茶還沒涼開,她瞬間被燙的猛烈地咳嗽起來。
“慢點兒。”
看著莫小笙這副樣子,肖白哭笑不得,忙拿了手里的白絹手帕給她擦了擦。莫小笙干脆氣得把茶杯放在一旁,自己慢慢消化去了。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莫小笙反復(fù)追問自己:為什么自從這次走鏢回來就頻繁出錯?先是跟穆家起了爭執(zhí),然后是王守余,還招惹了晏銘這個陰里陰氣的怪人!
馬車?yán)飶浡环N有些詭異的安靜,倒是肖白見她慢慢安靜下來,便很隨意地說道:“王守余昨晚被他的手下帶回去了。今天一大早,我便聽說城守大人家的小姐段織織急匆匆的趕去王家宅府了?!?p> “段織織?她和王守余又有什么關(guān)系?”
一個是販賣鹽鐵的老商戶,一個是城守大人視若掌上明珠的女兒,竟然也能扯上關(guān)系,莫小笙有些頭大。
她猛然想起昨夜晏銘提醒自己的一句話:很多事情,未經(jīng)深思熟慮,還是不宜輕舉妄動。背后牽涉到的那些人,不是你現(xiàn)在能招惹的起的。
晏銘,究竟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呢?
肖白見莫小笙有些失神,便道:“他們兩個之間的關(guān)系,和當(dāng)年剿殺黑風(fēng)寨的事情有關(guān)?!?p> 又是黑風(fēng)寨?
“七年前城守大人段從錦奉命上任東陽城守,絞殺黑風(fēng)寨。他自知黑風(fēng)寨背后有大樹遮擋,這次一旦動手,樹敵太多,也是兇多吉少。他擔(dān)心自己的妻兒受到波及,便將他們托付給了當(dāng)年與自己同赴京趕考的一個秀才?!?p> 莫小笙瞬間反應(yīng)過來,忙道:“莫非就是王守余?”
肖白點點頭:“正是,當(dāng)初王守余在外面營商,與東陽牽涉不多,便讓段織織母女暫住在自己的府宅里。后來據(jù)說足足住了一年之久,這么些日子,沒有感情也是有恩情的。不然你以為鹽鐵經(jīng)營這么肥的差事,官府憑什么放手讓王守余接管呢?”
莫小笙不知道還有這么一樁往事,一時間也不知道是驚訝還是懊悔,卻只聽肖白繼續(xù)道:“不過你也不必過分擔(dān)心,只要王守余不把你說出來,這也算不得什么事?!?p> 莫小笙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噢”地應(yīng)了一聲。
肖白單手撐著頭笑了笑,難得看到莫小笙這么泄氣的樣子,又懶洋洋地道:“還沒來得及問你,你昨晚跟那一堆死石頭在一塊,怎么就氣成這個樣子了?”
莫小笙的氣消了一大半,但也不愿意多說,只敷衍道:“昨晚喝醉了,就在里面睡著了。”
“喝醉了?”
肖白有些好笑,上下打量著她,又是嘖嘖兩聲:“是多少好酒,才能把你這樣的酒鬼給灌醉???”
莫小笙翻了個白眼,沒忍住揉了揉鼻子,又打了個噴嚏。
肖白神色一定,施施然便要抓住了莫小笙的手腕。莫小笙瞪他一眼,旋即便要把手收回來,誰知肖白的力氣大得驚人,微微一運力,便將莫小笙的手抓了過來。
“肖白,你不要臉!”
莫小笙臉色漲紅,張口就罵,肖白倒是樂得見她這副樣子,安之若素地把她的手腕放在自己手底,旋即皺皺眉頭,看著莫小笙道:“還好,只是受了些風(fēng)寒?!?p> 一向臉皮厚的莫小笙竟覺得臉有些發(fā)燙,趁他手一松,連忙把手收回來,低頭嘴硬道:“我當(dāng)然知道只是受了些風(fēng)寒。”
肖白盯著她,眉目間有了些譴責(zé)之色:“大冬天的喝醉了酒還在外面抱著石頭睡覺,你當(dāng)真是好本事啊?!?p> “少說風(fēng)涼話!”
莫小笙白瞪他一眼,揉揉鼻子,又打了個噴嚏。
正在這時,馬車外突然傳來車夫的通報聲:“少爺,有人攔在馬車前,說是要找莫老板?!?p> “找我的?”莫小笙一聽便要起身,卻被肖白按在座位上,說:“你別動,我去看看?!?p> 莫小笙剛要反駁,卻聽見肖白補(bǔ)充道:“你病了,好好坐著?!?p> 聽到這話,莫小笙都要被氣笑了,也不知道肖白在別扭些什么,自己什么時候成了弱不禁風(fēng)的病秧子了?
誰知肖白還沒出去,只聽見馬車外又傳來一個男子醇厚的聲音:“小笙,你在嗎?”
“二鐵?”
莫小笙眼神一亮,便要起身。她身姿靈活,兩步便繞開了肖白,把車門打開招手道:“我在這兒呢!”
楚應(yīng)一身鐵青色的披風(fēng),在寒風(fēng)中越發(fā)顯得眉目英挺。他見到莫小笙,也露出一個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來,十分自然地說:“我來接你回去?!?p> “好,等下哈?!蹦◇蠘泛呛堑剞D(zhuǎn)過身,看著肖白不太好看的臉色,內(nèi)心得意之氣更甚,笑瞇瞇道:“多謝肖老板帶我來這場酒局,不過今天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p> 見肖白什么話也沒說,莫小笙眉目飛揚(yáng)地跳下馬車,走到楚應(yīng)面前:“二鐵,我們回去吧?!?p> 楚應(yīng)點點頭,見莫小笙雖說因為興奮而精神大好,但是衣衫染灰,頭發(fā)也有些蓬亂,下意識地給她理了理衣服,擔(dān)憂道:“昨晚有沒有人為難你,我今早聽說王守余……”
“你放心吧,就憑我的本事還不至于會讓人為難?!?p> “那就好?!?p> ……
“莫老板!”
楚應(yīng)和莫小笙邊走邊聊,正要離開,肖白的聲音突然從身后響了起來,莫小笙回過頭去,見肖白從馬車上下來,一雙丹鳳眼依舊帶著淡淡的笑意,緩步走了過來。
莫小笙感覺身邊的楚應(yīng)垂在一旁的手在一瞬間握緊了拳頭。她偏過頭去看楚應(yīng),只覺得他好像也在壓抑著一股難言的怒氣。
還沒等肖白開口,楚應(yīng)便陰沉沉地道:“不知道肖老板找小笙還有什么事情,她昨晚被你帶去酒局,一夜未歸,已經(jīng)很累了?!?p> 肖白看著楚應(yīng),臉上的笑意突然就收斂了大半。
片刻之后,肖白突然偏身,一揚(yáng)手,將莫小笙耳邊的碎發(fā)理了理,又瞥了一旁臉色發(fā)青的楚應(yīng)一眼,幽幽地道:
“我來只是想提醒一下莫老板,昨晚更深露重的著了風(fēng)寒,記得要吃藥?!?p> 寒風(fēng)瑟瑟,草雀飛舞。莫小笙站在兩個人中間,只覺得本來不太嚴(yán)重的風(fēng)寒,突然就有些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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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結(jié)
有沒有感覺到一丟丟丟丟丟丟丟的不正?!承◇仙窠?jīng)線條粗大,這不怪我,是她的錯(無辜臉)。當(dāng)然玩笑話歸玩笑話,這本書不會全部朝著瑪麗蘇的劇情靠的,單純的一些劇情需要罷了,依舊是1V1,大家相信我,我有分寸滴(自信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