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晚吩咐小蓮準備做飯,還說要做平日里多一倍的量。
小蓮被定身了般,費解的眨巴著眼睛看她,好半天才醒過神來,了解了自家姑娘的意思,擰著眉頭道:“姑娘,你這樣做好嗎?這不是明著跟三公子做對嗎?”
鬼晚被她這一問給逗笑了,誰說小蓮腦子不夠用,此刻倒會幫她分析問題了,笑罷道:“不是明著作對,是暗地作對,只要你把嘴巴閉緊,誰都不會知道。”
小蓮也覺自家姑娘說的在理,點頭道:“姑娘放心,若有人問起,我打死都不會說?!?p> “嗯,你先去準備。”
小蓮走出門又折回來問:“姑娘要吃什么?”
“清蒸魚,要兩條,土豆,兩盤的量,就這些,四個人應該夠了。”
他們府上和別家不同,雖慕容煙母親江氏先進門,但因額爾頓母親額氏的身份和將來能帶給慕容家的好處,故而并無大小之分,平起平坐,同稱夫人。鬼晚的母親也不例外,所以他們兄妹也沒嫡庶之分。
但兩個女人坐在一起總會有些摩擦,所以為了府內(nèi)的和諧,吃飯都是分開吃的。慕容修和慕容煙同江氏一起,額爾頓同額氏一起,而慕容簡可隨意選其中一家共同用餐。
鬼晚自幼母親身亡,自小由常媽媽養(yǎng)大,單住在別苑,也算自小自立門戶
雖然多是常媽媽做飯,鬼晚有時也會打打下手,幾年下來,也做得一手好飯菜。
今日常媽媽不在,鬼晚做主廚,小蓮做幫廚。
跟隨鬼晚久了,小蓮也變得手腳麻利。
鬼晚到廚房時,魚已經(jīng)處理干凈備用,土豆也切好裝盤,雖然土豆條有些粗壯,灶火也已然點燃。
一頓飯很快做好,雖趕不上皇宮御廚,但也算得上色香味俱全。
鬼晚湊近聞了一下,自覺很滿意,便撿了兩盤放進竹樓,吩咐小蓮總?cè)ノ骺缭骸?p> 玉兒難為情的把盤子端上桌,便有些不知所錯的低頭,揪著衣襟聽候主子的責罵。
慕容默初看著盤子內(nèi)焦炭一樣的東東欲哭無淚,都看不出那東西本來的輪廓,只能憑借魚特有的腥氣來辨別,是一條魚。
再把目光移向玉兒,戰(zhàn)戰(zhàn)兢兢,一副怕極了的模樣。
對一個對廚房一竅不通的人來說,做這件事確實難為了,自己還怎會責難。
慕容默初是吃著御廚做的飯菜長大的,什么樣的珍饈美味沒吃過,眼前這東西看著頓時就沒了食欲,但又不忍傷玉兒的心,只得昧著良心贊道:“嗅著味道還不錯,把皮撥去,里邊應該很好吃?!?p> 玉兒聞聽抬起頭來,有些不信的看著盤子內(nèi)的焦炭一樣的東西,心里揣測:“主子的鼻子是不是壞掉了,這種東西還說味道不錯?就連她都看著惡心。”
慕容默初說完,便覺騎虎難下,吃,定是難以下咽,不吃,玉兒便知道剛剛那番話是騙人,正左右為難,便聽門外有腳步聲傳來。
門聲一響,小蓮應聲走進來,也不說話,把手中的竹樓放在飯桌上,掀開蓋子,將里邊冒著熱氣的兩盤子菜取出,擺放在桌面上,收拾好竹樓,轉(zhuǎn)身就有。
如果不是被慕容默初叫住,就匆匆來,匆匆去了。
慕容默初知是鬼晚的好意,便也沒客套,讓玉兒拿來賞銀給玉兒,道:“代我謝你家姑娘?!?p> 小蓮卻是個實誠人,回身把賞銀丟在桌面上:“我家姑娘是看你們吃不上飯可憐,并不是將飯在賣給你們,誰要你們的銀兩?!?p> 趁她說話的功夫,慕容默初在一根竹簽上寫了幾個字,遞給小蓮,讓她帶給鬼晚。
小蓮也不識字,看也不看丟進竹筐就匆匆走了。
一盤是清蒸鱸魚,一盤是醋溜土豆絲,味道撲鼻香,看著比秦嬤嬤做的還要美味些,也瞬間勾起了慕容默初的胃口。
這是秦嬤嬤走后的第一頓飯,總算有驚無險,沒被玉兒的毒魚給毒害了。
慕容默初邊吃飯邊想一件這幾天一直費解的一件事,盤陀城終年天寒地凍,種菜和洋芋都無可能,食材上應該非常匱乏才對,但這幾天所吃的東西不能說應有盡有,但也算是品種豐富。單說這條魚,應該不是凍魚,因為吃著味道很鮮美。
府內(nèi)有專門發(fā)放食材的一間房子,每日各房去那里領取,有專門的人記賬分發(fā)。
由此看,盤陀城并非表面看到的那般閉塞,而是與外界有著密切的往來,蔬菜多是根莖類,可以存放的時間久一些。但魚類舟車勞頓運輸不說,單憑這里的氣候也不會存活,他大膽猜測,莫非盤陀城并非都是頑石、雪地,還有水域存在?只是即便有水域,在這等寒冷的氣候下,也會冰封,怎會有魚?
百思不得其解!
小蓮進門就把竹簽遞給鬼晚,字跡剛勁有力,頗具風骨,但意思差點讓鬼晚吐血:色澤還好,刀工欠佳。
這是讓他當評委做點評嗎?得了好處,竟連句道謝的話都不會說,但次日依舊把飯菜送去,也附帶了一句話,算是禮尚往來:又欠了我一次。
每日分發(fā)的食材有數(shù),還有記載。鬼晚擔心被爹爹察覺,玉兒領完食材后,便順把玉兒領的那一份取了回來,一同做好后,再讓小蓮送過去。
后院是粗使婆子和小廝們住的地方,臟亂而且簡陋,前院的主子們很少踏足。
鬼晚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更不好出入,便差小蓮去打探一下秦嬤嬤這幾日的情況。
小蓮腿腳麻利,去得快,回的也快,進門就罵后院的婆子不是東西。
鬼晚聞聽便知秦嬤嬤定是遭了罪,便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小蓮才說:“那幾個婆子平日里就刁鉆得厲害,但主子們分派的活倒不敢違背,手上也算利落勤快。但自秦嬤嬤去那天開始,這幾個婆子就把所有漿洗的衣服全都分派給秦嬤嬤,幾個人聚融在一起打牌玩樂,還在飯食上克扣秦嬤嬤,把有些油水的吃食留下,只把一些難吃的,餿了的給秦嬤嬤吃,還揚言說,秦嬤嬤是六皇子的奶母子,就該吃最差的,做最苦的活,是為盤陀的百姓懲治惡人,替天行道。”
鬼晚聽著心里暗罵: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狗仗人勢的狗奴才。
“秦嬤嬤現(xiàn)在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