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哪里有鬼?!?p> 凱思琳習(xí)慣的鄙視了一眼李長歌。
趴在窗臺邊,聽著屋外的雨聲,凱瑟琳眼睛露出一絲狡黠:
“因為鬼根本就不在這個世界,它們所在的地方叫:鬼道。”
…
灰白的世界,干裂的地面,路邊扭曲的樹木光禿禿一片,幾只紅眼烏鴉落在枝丫上默默注視著他。
吳文清不知道這是哪里,自從他的靈魂離開軀體的瞬間,一股排斥的力量便將他籠罩,等他穩(wěn)住身體時,他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這詭異的地方了。
陌生的地方讓他隱約不安,但好在遠方傳來的吸引力指引了他的方向。
向前走去,四周的景色并沒有多大改變,若不是偶爾會發(fā)現(xiàn)幾株墨綠色卻鋒利如刃的草葉,他會產(chǎn)生自己一直停留在原地的錯覺。
不知走了多久,他感覺自己已經(jīng)走了很久,但這里依然是灰白一片,時間對這里來說好似毫無意義。
直到遠處第一抹異色出現(xiàn),隨著逐漸接近,出現(xiàn)在吳文清面前的是一座宅院。
朱紅色的大門已經(jīng)斑駁,懸掛在兩旁的燈籠已經(jīng)破舊,豎立在兩邊的對聯(lián)字跡模糊不清,連那高懸的牌匾也染上了一層灰色。
只是駐足看了一眼,吳文清便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嘩啦啦”猶如潮水拍岸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他忍不住抬頭看去,然后轉(zhuǎn)身朝著宅院跑了過去。
原本灰白的天空不知何時已染上了一抹紅色,鮮紅如血。
詭異致命的氣息隨著這抹紅色的出現(xiàn)開始彌漫,察覺到危險的他選擇暫避。
“吱呀”
略顯刺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推開大門,映入眼簾的是蒼白的地面,以及正對大門的一把古琴。
琴身殘破,一道道裂痕遍布其上,暗金色的琴弦根根斷裂隨意的散落著。
“嘀嗒”
一抹血色從眼前一閃而過,然后墜落于地面。
一股腥味悄然散開。
…
血色的雨越下越大,騰起的水花如同霧氣一般,最終視界一片血紅。
“嘻嘻”
冰冷的笑聲悄然回蕩著,吳文清感覺身后一陣冰涼,就像有冰塊貼在自己背后一樣。
猛的回首,身后除了血雨的飄動之外空無一物。
此時被困在大門處的他,前后兩難,那飄零的血雨他從心底就感到排斥,更別說,穿過它離開或者前進。
他唯一的選擇就是背靠門欄靜靜等候。
雨綿綿不絕,空氣中的腥味越加濃重,最終變成一股腥臭。
“啪”
“啪啪”
血雨中一抹異樣的聲音引起吳文清的警覺,他盯著雨幕想要看見對方。
但直到一道血紅的腳印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也未曾看見對方。
然后,他就感覺一股惡意將自己籠罩,身體上莫名的出現(xiàn)一道道缺口,每道缺口都沾染著一抹紅色。
無法反抗無法逃離,只能靜等消亡。
“叮咚”
猶如清風(fēng)拂過,一曲琴音在腥風(fēng)血雨中悄然響起。
在琴聲響起那刻,吳文清就發(fā)現(xiàn)身體上出現(xiàn)缺口的頻率開始減少。
尋琴聲而望,血色的院落中,瓢潑的血雨在墜入的瞬間開始抖動,隨著琴聲起伏,一一碎裂化為霧氣。
這時,籠罩吳文清的惡意突然離開,一道血色腳印步入院落中。
“鏗”
金器啼鳴,血霧中飄蕩的琴音突然變得高昂尖銳。
一道金芒在眼前一閃而逝,血霧如同幕布被一切兩段,吳文清眼角不自覺抖動了一下,只見半開的大門不知何時留下了一尺長的切口。
而這如同開始,沉悶如同炸雷般的聲響震動著血霧,冰冷的笑聲若隱若現(xiàn)。
琴音卷雜其中卻依然十分清晰,其音如鋒芒之劍斬斷任何糾纏。
吳文清蜷縮于角落,從翻涌的血霧中偶爾能窺見碾碎的地面,看見黑霧纏繞的身影。
突然一聲凄厲的哭聲響起,隨著“咚”的一聲,一只面目全非布滿切口的頭顱滾出了血霧,然后在吳文清面前化作縷縷黑煙融入血霧中。
就在這瞬間,院落中的霧氣突然消散一空,一柄血色的刀刃出現(xiàn)在空中,然后直直劈下,云淡風(fēng)輕,悄無聲息。
而它落下的地方正是那把破琴,而此時的琴更顯殘破了,裂紋覆蓋了琴身每一個角落,或許輕輕觸碰就會粉碎。
“?!?p> 隨著血刀落下,最后一聲琴音消逝,就像一把劍重歸劍鞘。
“咚”
琴分兩截落入塵埃。
此時,血雨已停。
“結(jié)束了嗎?”
平靜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吳文清警惕的回頭看去,門外不知何時站著一個頭戴斗笠的家伙,在其身后是一輛馬車。
“那么房屋我就收回了。”
說完,斗笠人轉(zhuǎn)身從車里拖出一個琴匣,隨手用衣袖擦了擦,就抱著琴匣走進了門內(nèi)。
吳文清看著對方將斷琴收好,然后輕輕跺了跺腳。
“轟隆隆”
地面開始晃動。
“咔嚓咔嚓”
吳文清看著開始收縮的門扉連忙跳了出來。
最終,在吳文清目瞪口呆中,一間宅院最終變成了一掌大小的正方體。
斗笠人抓著正方體不停扭動翻看著:
“這壞了,這也壞了。”
一個個木件被他隨手挑出:
“好了,剩下的回去修補一下就可以了?!?p> 將正方體隨手塞進懷里。
斗笠人目光落在一旁的吳文清身上:
“你不屬于這里,早點離開吧?!?p> 說完,看了眼手中的琴匣,突然伸手拍了一下:
“我們做個交易,你替我把這琴帶出去,送給能修好它的人,我就載你一段路程怎么樣?這是不是一個很好的主意?!?p> 斗笠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吳文清想要躲開,但手依然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還有這個也送給你了?!?p> 手指輕輕一勾,落在地面的木件飄起落進一個布袋中。
斗笠人將布袋和琴匣塞進吳文清懷中,伸了個懶腰:
“好了,我們走吧?!?p> …
推開窗戶,濕潤的空氣隨風(fēng)而來,窗外,雨已停。
凱思琳伸了個懶腰載著趴在頭頂睡著的念獸準備去睡覺。
李長歌開始收拾東西,關(guān)燈,也準備回自己的房間。
而剛剛踏出房門的念獸突然迷糊著坐了起來,拍了拍凱思琳的頭,指著一個方向“呀呀”的叫了起來。
凱思琳看去,只見一道抱著琴匣的身影驀然出現(xiàn)。
在她身后,李長歌略顯疑惑的聲音傳來:
“吳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