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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水煙

第41章 魚鶴之瓶(一)

青水煙 張笑江 2156 2020-03-22 21:48:36

  朝鶴王都以其繁榮聞名天下,往來商賈絡繹不絕,茶樓戲館人滿盈沸,行于街上,耳邊各種叫喊嬉鬧不絕于耳。

  焚青雨背負著一捆柴,跟著一個拄著拐杖的老婦,步履蹣跚地行走在這樣一條喧鬧的街道上。

  老婦目光狡黠,一路上不時投來幸災樂禍的眼神。

  知曉這老婦乃是墨玉所扮之后,焚青雨本欲直接走掉,卻不想墨玉當街便罵了起來,張口便喊她作不孝孫女,引得路人側目,議論紛紛。

  眼見著墨玉就要撒潑打滾,焚青雨只能委委屈屈地將柴火背起,跟在墨玉身后。

  焚青雨咬牙切齒:“你別得意,除非你承認自己鮮廉寡恥,不然你可是欠著我一條命。”

  墨玉嘖嘖兩聲,喉嚨里滾出一聲曖昧的笑。

  二人一路穿過市集,到了僻靜的地方,焚青雨將柴火往墻角一扔,轉身便欲走,被墨玉隔空揪了回來。焚青雨抑郁,墨玉裝作是個老婦,本質上是個邪修,她早該料到無人處更不容易脫身。

  墨玉扭了扭脖子,慢慢站直,布滿皺紋的臉頃刻間變得光滑平整宛如一只剝殼蛋,整個人恢復了翩翩公子的形象。

  他問:“你毒解了,是見過了畫馳云?還是蕭山有人來了朝鶴?”

  看來云宮發(fā)生的事墨玉并不知情。辟珩掌門說邪修有自己的情報網,但這情報網似乎并不是很靈通。且畫馳云如今也已經是個邪修了,所以墨玉棘滄同畫馳云之間,是否能算作邪修內亂?

  見她不答,墨玉也并不強求,悠悠地感嘆道:“我說過讓你帶話給辟珩,別來摻和畫馳云的事。如今看來是沒什么用了?!?p>  顯然,墨玉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焚青雨秉承沉默是金的原則,既不否認也不承認。

  墨玉長嘆一口氣,對焚青雨說道:“你的琉璃浣月牌小迪暫時還要用,不能還你。為保你不會為此生事,這些日子你便跟著我過。”

  “我拒絕?!?p>  即便暫時沒有魚鶴瓶的消息,焚青雨也絕對不要和一個邪修住一起,況且還是個給她下過毒的邪修。

  墨玉詭異的咯咯兩聲:

  “我這個人,特別喜歡研制毒藥,卻不擅長制解藥······”

  他盯著焚青雨,等她做決定。

  避風之毒的刺骨之痛歷歷在目,焚青雨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瞇眼盯著墨玉,她好像只能答應。糟心的結果。

  墨玉住在城南的一處院落里,院子不小,三進三出。焚青雨挑了靠外的一間,屋子清明敞亮,陳設雅致,院中種了一院的梅花。

  這院落整體的陳設布局格外別致精巧,后院是一大片竹林,月朗星稀的夜里,高高的竹影正巧能映在每一處院落中,與院中的景致相得益彰。

  墨玉住在這樣的地方,焚青雨屬實意外。這墨玉怎么看都邪的緊,住的地方卻像是個神隱雅士的庭院。

  焚青雨在此院住下,墨玉派了兩個婢女伺候她,順便監(jiān)視她。她每日早起便出門,到王都各處繁華之地打聽魚鶴瓶,至晚方歸。打聽了十來天,除過“魚鶴瓶是朝鶴國寶”之外,并未打聽到任何有價值的消息。也對,莫千秋都找不到的東西,哪是她打聽幾日便能有結果的。

  墨玉每日也忙碌的緊,二人幾乎打不著照面。

  焚青雨有些不解他為何非要讓她同他住在一處,畢竟監(jiān)視她的那幾個婢女都是凡人,而墨玉又甚少露面,她要溜并不困難。

  不過,她與墨玉各忙各的,互不干涉,有人管吃管住倒也沒什么不好。

  這種相互不打照面的局面在半月后被打破了。

  這日午夜,焚青雨在榻上睡得正香,房門突然被破開,月影下,有一個黑影直沖床榻而來。驚醒之際,焚青雨一掌將撲來之人打飛至墻角。原以為打的是個采花賊,上前后焚青雨竟發(fā)現來人是墨玉。

  墨玉一身血污,同當日文王府中的情形幾乎無差。

  墨玉被焚青雨打到墻角,整個人在墻角化作了一眼血泉,屋內的地面頃刻間便紅了一半。

  焚青雨腦袋發(fā)蒙。

  墨玉的模樣屬實慘烈,她住在人家家里,總不好將主人就這樣丟著不管。于是焚青雨只得給昏去的墨玉點了穴,又出門摘了薊草。主人重傷而歸,院中竟無人來尋;焚青雨叫院中的兩名婢女,竟也都尋不見人了。

  待到第二日,墨玉才坎坎清醒過來,喝了兩口水又睡去了。

  這一次他傷的比之上一次有過之而無不及,腹部被穿了數個血窟窿,看起來像是箭傷。然而焚青雨說要請郎中,卻被他攔了下來。他又一次靠修為護住肉身,等著身體自我修復。

  墨玉受傷后第三日,焚青雨將整座院落都尋了個遍,并未見著半個人影。她本欲一走了之,卻又不忍將重傷之人獨自丟在此處。墨玉雖是邪修,勉強也算是有良心的邪修。無奈,她只能自己動手燒飯,還要順手照顧墨玉。

  到第四日,墨玉混混沌沌地發(fā)著燒,卻也有不少的時間是清醒的。他口齒不清地吐露出個名字:“靜······夜”

  焚青雨瞧他糊涂的舉動,琢磨了半天才琢磨過來此乃墨玉真名,嬉笑兩聲回他:“敬業(yè)?還真是個同你相配的名字,既要扮小倌,還要扮老頭老太太,戲臺上的名伶也沒你這般敬業(yè)。”

  墨玉完全清醒過來后,她才知曉這兩個字是景燁,不是敬業(yè)也不是靜夜。

  倒是個好名字。

  “你這名字聽著像是出自正經人家,好端端地怎么做了邪修?”

  墨玉沒回答她。焚青雨并不在意,在邊上喝茶吃點心。

  原來整座院落中的的婢女小廝,皆是墨玉所施術法操縱的人偶。也因此,墨玉受重傷之后,再撐不住這般術法,院中頃刻間空無一人。墨玉恢復尚需要七八日,焚青雨無奈只能繼續(xù)照顧他。但墨玉倒是很自覺,能自己做的事情絕不勞煩她。

  焚青雨對他造人偶之事耿耿于懷:“你這是何必呢?將我拘來,又費力氣用法術監(jiān)視我,你不累嗎?”

  早點讓她離去多好。

  墨玉沉思著答道:“你對小迪是個威脅?!?p>  焚青雨翻白眼:“有你這么個大邪修在,我能怎么樣?”

  墨玉搖頭:“不行?!?p>  琉璃浣月牌必得在小迪手上,此乃墨玉始終堅持的原則。焚青雨也懶得理他,每日將飯燒好后放到他床邊,其余時間繼續(xù)上街去尋魚鶴瓶。

  她自然還是沒尋出什么結果的。待過了十來日,墨玉精力恢復了七七八八,布了個法陣瞬間便將身上的傷養(yǎng)的疤都沒留半點。

  二人又大體恢復成了原先的模式,只是這一遭墨玉雖仍舊變了兩個人偶婢女來監(jiān)視她,卻沒再在院中變出其他障眼法了,偶爾兩人碰上,還能聊上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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