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什么?
許安庭撇撇嘴。
最近和他遇見的頻率有些高了吧。
她把眸光轉(zhuǎn)向一邊。
大概是自己多心了——她的嘴角又慢慢向下。
太自作多情了?
甩甩頭,把這些喪氣的想法甩掉。
今天可是成年的生日啊!
……就是以后懟人都不能用未成年的標簽了。
許安庭靈巧的走進人群,然后自行尋了一個安靜地方,慢悠悠的走進吧臺里面。
找到了——柳橙汁。
美滋滋美滋滋。
十八歲之后的第一杯飲料,當(dāng)然是從酒吧里的新鮮柳橙開始啊!
甜就是命!
嗯!
“大小姐,上臺不?今天可是你生日??!我讓全吧都給你倒地方?!?p> 姜楚萱笑嘻嘻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不知道這是怎么在衣香鬢影中第一個找到她的。
只見這人一身制服,下手干凈利落的又一把搶走她手里的杯子。
一口悶。
許安庭還沒答話呢,就看到甜姐兒猛地吐舌,連珠炮似的。
“成年了吧妹妹?自家酒吧,酒水暢飲都不考慮一下的嗎?”
她彎彎的眉毛微挑,下意識就當(dāng)做許安庭是因為沒成年所以之前才一直不碰酒。
“咱可沒有那個量?!?p> 許安庭聳聳肩。對于對方完全不欣賞自己的品味有那么一絲絲的嫌棄。
姜楚萱沒聽出來,她咂咂嘴,口腔里還是那股甜膩的味道。
沒理,又回到了第一個問題。
“唱歌不?”
“不去。”
干凈利落。
“哎?真的?”紅唇微張。
“上面站的可是季小哥,現(xiàn)在的帥哥在你眼里都沒一杯橘子汁兒誘惑大了?”
許安庭斜睨了她一眼。
心想就因為是他才不上去的。要不然成人生日,她愛怎么鬧怎么鬧……當(dāng)然這也是想想啦。
小哲還讓她午夜回去呢。
上去干什么?
借火兒嗎?
科科。
她咕咚咕咚的喝水,企圖用冰來鎮(zhèn)住自己身上的熱氣。
微扯了一下領(lǐng)口。
姜楚萱絲毫不見外的坐在她身邊,媚眼如絲。
“怎么沒在家陪老板娘和哲哲呢?生日還跑出來浪?是不是就逼我過來伺候你呢~”
聲調(diào)帶著好幾個波浪。
許安庭翻了個白眼,別看這甜姐兒現(xiàn)在風(fēng)情萬種的,可惜渾身上下只有身材是真的。
她卸妝后的臉……嘖嘖嘖,嫩得跟個十七八小年輕兒似的。
在酒吧這么一站都容易被人拐賣。
“我哪兒敢啊?這不是感謝完了cctv,感謝完了姐姐弟弟,然后就過來感謝朋友了嗎?”
許安庭轉(zhuǎn)頭,還是熟悉的笑靨,跟個小狐貍崽子似的。
她拿手拄著下巴,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對面的美人兒,語罷,還拋了一個清新脫俗的媚眼兒。
給姜楚萱整的一激靈。
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惡心完小姐妹,許安庭即使心里面萬分舒暢,但是身子卻完全不聽她指揮。
耳邊的歌聲一聲比一聲誘惑,許安庭熱的有些煩躁,一塊一塊的往杯子里加著冰塊。
可是除了手倒是被凍的有些麻,皮膚表面的溫度絲毫沒降下去。
她揉揉耳朵,發(fā)現(xiàn)早已經(jīng)燙的不行。
奇了怪了,空調(diào)這大家伙今天是不是心思完全沒放在她身上?
她今天可是壽星!
最大的那種!
放肆?。?!
許安庭焦躁了半晌,突然發(fā)現(xiàn)旁邊竟然沒聲兒了好一會兒。
她奇怪的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甜姐兒面前竟然明晃晃坐著一個男人。
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坐過來的,還是一直在這兒的。
男人的臉被燈光照的明晃晃的。
不過,一向是長相那一掛的許安庭,這次卻出奇的沒關(guān)注對方長什么樣子。
這才多長時間就和別人勾搭上了???
漂亮的女孩兒面色一黑。
男人!!
我面前???
有沒有把我這個小姐妹放在眼里???
我在這兒燥著你卻給我撩漢子!!
放肆?。。?p> 可是姜楚萱絲毫沒有感覺到身后傳來的黑暗氣息。
甚至許安庭還好幾次看到她肩膀微抖——樂的。
許安庭已經(jīng)用眼神殺她好幾次了——可是,背對著她的姜楚萱沒發(fā)覺也就算了。
這位大哥你勉強也算是跟我面對面的吧?
沒看到人家有伴兒了嗎!!
您也當(dāng)我不存在是嗎!!
您這算什么?
卑微庭放下了杯子。
……
男人一身西裝革履,卻也沒那么整潔,看起來像是蠻匆忙的趕來的樣子。
長的……長的……長
我去真尼瑪帥。
許安庭瞪眼驚奇。
現(xiàn)在的酒吧來的都是這樣的ssr嗎?
是在門口放了十幾個招財貓嗎?
是我呆在學(xué)??戳颂鄬W(xué)生還是現(xiàn)在這就是顏值的平均值嗎?
許安庭驚悚的掃了一圈——發(fā)現(xiàn)自己的審美其實還是正常人的水平的。
吁……
她沒再偷瞄,因為發(fā)現(xiàn)小姐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需要她了。
哦,不對——看這兩個相談甚歡的樣兒,還是有一點需要她的。
——需要她滾開了。
秒懂女孩上線。
許安庭福至心靈。
招呼也沒打一聲,長衣長褲的漂亮女孩兒在某人頻頻略過的眸光里,施施然的離開了。
姜楚萱:“……”
老娘剛才還說要馬上跟你走呢,你就這樣對我?
甜姐兒甜笑,看妹妹已經(jīng)靠不住了,非常自然的又找了一個理由。
“鐘先生,我今晚還有工作,恐怕沒法兒赴您的約?!?p> 鐘先生板著臉,眉目冷峻。
他唇角微抿,一時沉默的樣子顯得氣場格外強大,和整個背景有些格格不入。
偏生這人生了一雙狐貍眼,眼尾微挑,若不板著,以他這副相貌,應(yīng)該會是一副魅惑人間的樣兒。
鐘先生聽了這話,不由自主的就能代入到跟合作伙伴的商談拉鋸。
對面的女人意思表現(xiàn)的很淺顯。
拒絕,你必須下次再說。
除非——一,你想放棄,二,下次再加更大的籌碼,或者用更能讓對方心動的東西。
鐘宿沉沉的看了一眼姜楚萱。
放棄是不可能放棄的,不過要加籌碼的話——
他下意識摸了摸手邊,發(fā)現(xiàn)沒找到自己的保溫杯。
突然發(fā)覺,自己其實是為了找面前這個女人而來到了酒吧。
自然沒有會客室的秘書和保溫杯。
鐘宿又抿抿唇。
……真不習(xí)慣。
姜楚萱看這人一時也不給個明白話兒,想離開又覺得沒禮貌,想想還是等他回答。
只見面容俊逸的男人慢吞吞的從自己的那個,一看就很貴的公文包拽出了一個東西。
姜楚萱好奇的看了看。
然后就臉色一黑。
——保溫杯。
她猛地抬頭,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神色自若的帥臉。
——這特么是哪個年代蹦出來的老干部???
————
離開了最能說得上話的姜楚萱,許安庭一時也有些無所事事,最大的心愿也已了。
唔,該回家了?
她看了眼門口,可心里面又覺得好像還差了點什么,沒有特別舒坦的滿足感。
就在她有點猶豫的在邊緣徘徊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舞臺上早已沒了熟悉的身影。
——嗯?
——季承禮回去了嗎?
大小姐眨眨眼。
眼睛微亮的看著那個空蕩蕩的高臺。
那…那…我不客氣了嘍。
紅色小惡魔微閃。
……
許安庭其實并不怎么會唱歌,除了先天有略微一點優(yōu)勢以外,專業(yè)技巧根本一竅不通。
她吉他倒是蠻厲害的,不過要分心一邊主奏一邊唱的話,除了有一首精簡版練的特別純熟以外,其他想都不要想。
自從上次看見季承禮在這上面眼底帶光的模樣——她突然就很好奇,即使之前也有過上臺。
但這次分明好奇,許安庭在這上面究竟是什么樣兒的。
比地面高了幾尺的大臺子,唱歌。
是不是真的有一種天上天下的區(qū)別了。
——
手指律動,高音顫抖。
許安庭仰著臉,發(fā)出了第一個音兒。
不小的酒吧里,很多人都把目光聚集在那個高臺上。
面容漂亮的女孩像是把荊棘刺進胸膛的夜鶯。
可能是最為熟練的關(guān)系,所以這首歌她格外拿得出手。
剛換完衣服的季承禮突然很清晰的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瞳孔驀地增大。
“許安……”庭。
他的目光毫無疑問撇上了高臺。
——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
——許安庭。
——許安庭?
她為什么在這兒?
許安庭在……唱歌?
他突然就走不動了。
心底些許的悸動在此刻喧鬧,但自己又分明清醒的大腦里,異常迅速的滋生。
耳尖滾燙,眸光微亮。
臺上的女孩兒發(fā)絲飛舞,面容突然和心底清冷的那一張臉匯合。
冰與火的碰撞,產(chǎn)生了異常奇特的化學(xué)反應(yīng)。
臺上臺下,現(xiàn)在兩個人都看過彼此的模樣了。
——這算不算是一種極為巧合的巧合呢?
季承禮突然鬼使神差的想。
如果平行世界里面有無數(shù)個季承禮,那大概都會在這個節(jié)點上對許安庭一眼傾心。
在他最喜歡的場景,以他最喜歡的個性,操著他最喜歡的行為,長著他最喜歡的模樣。
如果這樣都不行,那季承禮就覺得自己這輩子就只能跟譜子過了。
這他媽就是命中注定!
明明一點都不深刻,明明浮于表面艷俗至極,明明對她一點都不熟悉,明明這才相識不久。
前些日子剛過了十八歲。
十八歲的命中注定。
這就是傳說中的見色起意嗎?
是吧,臺上的女孩兒太過于美麗,美麗的即使讓季承禮心底想出的這個詞語直接流露出來,但是他絲毫不心虛。
——就是如此美麗。
——仿佛用歌聲誘人死去的海妖。
那我還真膚淺。
季承禮嘴角微勾。
那一瞬間,季承禮推翻了所有以往對許安庭的看法。
他的腦海留下面前這幅光景,以及很久之前,那個酷到?jīng)]朋友的側(cè)身。
完了。
他心里一遍一遍的咯噔咯噔。
這可不就是完了嗎。
他們兩個人并沒有什么特別的交集。
季承禮拿食指撫上唇瓣,微微咬了咬。
我在思戀一個,一個并沒有什么交集的人。
我對她一見鐘情。
嘖,
早知道就不跟季承書提早戀的事兒了。
看起來要打臉呢。
——
女孩兒散了發(fā),閉上眼睛。
慢慢恢復(fù)著躁動的心跳……臺下一片模糊的人臉,誰是誰都分不清。
許安庭仰頭看著刺眼的燈光。
激情褪去,徒留一身疲憊,眼睛里面什么都沒有。
她心想。
啊……原來也沒什么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