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剛剛醒過來的池睿,睿鳴回答:“兩天,你睡了兩天兩夜了?!?p> 池??茨凭o抓住老不死的不放,表情既悲傷又焦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急忙問道:“出什么事了?我昏過去之前,白髯不是退兵了么?”
墨菲顧不上理池睿,看著老不死的繼續(xù)問道:“你剛才說什么?你說王不允……王不允……。”墨菲停頓了幾次,還是吐不出那個死字。
“死了?!崩喜凰赖慕釉挘瑤退f完。
池睿聽到老不死的這么說,看向墨菲,也是不肯相信,但回想起鎮(zhèn)獸塔前的情景,緩緩開口說道:“是……那個人……。”
“誰?”墨菲馬上追問。
“有個男孩一直求的人。”池?;叵氘斕斓膱鼍埃^續(xù)說,“我們離開的時候,有個孩子在要鋸齒獸的黑齒,他在求一個人。我隱約記得,此人身上的煞氣很重。”
“我要去找這個人。”
池睿下床,站起身:“帶著外人進林的獵獸人不多,帶著孩子的,應(yīng)該不難打聽。”
老不死的嘆口氣,告訴二人:“這個孩子叫小豆子,就在族中,你們想知道什么,問他便是了?!?p> 小豆子正在歸魂山的下游水潭邊幫族人洗衣服,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墨菲坐在潭邊的大石頭上,看著潭水,她很想縱身躍下去,想了想,又覺得不能弄濕衣服,換衣服會耽誤很多時間,有很多事情等著她去做。但是墨菲又覺得自己實在是懶得站起身來,只想一個人靜靜地坐在石頭上待著。她一遍又一遍地回想,在鎮(zhèn)獸塔,王不允讓她和池睿離開的時候,因為厭惡其他獵獸人,她頭也不回地就跑開了,都沒有和王不允好好道個別。
不是應(yīng)該過幾天就能在林里見到了么?墨菲去林中采些草藥或者捕捉一些獸類取寶,總要口角打斗一番的。怎么……那就算最后一次見面了么?以后都見不到了么?墨菲覺得很傷心,可是好像又不太傷心。自己是王不允什么人呢,為什么要傷心呢?墨菲想著想著,只覺得譚邊的水氣太重,受到水汽的影響,連呼進去的空氣都濕漉漉的,呼吸起來格外困難,只能大口吐著粗氣。她握緊了拳頭,覺得不暢的感覺暫時得到了緩解。
池睿看著墨菲,突然想起來王不允提起過老不死的,他開口問道:“王大哥身上的護身符和小煙人,皆出自您之手?”
老不死的點點頭:“那煙人是愿意還他性命的人,也陪他上路了”。說著,老不死的又搖搖頭:“我說過,他生死劫未解,要救別人就得搭進去自己的,要不,就用那煙人去擋。這個傻子,一句話都不肯聽?!?p> 墨菲聽完這些話,轉(zhuǎn)頭看向小豆子。
池睿看向墨菲:“我們?nèi)フ谊懤?。”說完,他又問小豆子:“陸坤這個時候,最可能去哪個轄林?”
小豆子斬釘截鐵:“黑澤林。”
墨菲站起身,使勁點了點頭。
“池睿,你的傷……。”睿鳴擔心。
池睿見墨菲想開口,忙搶先說話:“獵獸人住的地方一般都臨近轄林,我在路上調(diào)養(yǎng)夠了?!?p> 睿鳴要留下照顧族中的傷員,老不死的想跟池睿同去,被睿鳴拒絕,他忘性時好時壞,怕他反而誤事。
簡單打點行囊,池睿和墨菲向黑澤林進發(fā)。
這日,兩個人在林中行走,墨菲問池睿:“老不死的說你是族長的曾曾外孫,怎么不見你與族長親近?!?p> “我從沒見過母親,父親也不許寒池谷中的人提她,所以,我從來沒聽過依瑤族的事?!背仡U蹟嘁桓愤叺乃?,分開兩段,遞給墨菲一段,自己從水藤中倒出水來解渴,接著說,“我小時候時常夢到母親,我一直知道那個夢中的人是我母親。她在夢中教我修魂術(shù)和御魂術(shù),谷中的長老們都道我有天資,卻不知道,我是在夢里學(xué)的本事。”
墨菲笑笑:“在夢里也能修魂,你確實有天資。那池谷主,不曾教過你么?”
池睿搖搖頭:“不曾,父親不準我修魂,只教我掌管族中航運、織造的生意。只是后來我靈魂修的快了,長老們都縱著我,父親不好深究罷了?!?p> 二人說著,突然互相遞了一個眼神,閃身到附近的樹旁邊。
前方傳來聲響,一只鬃盧獸,滴著口水正在林中亂嗅。池睿和墨菲觀察四周,并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鬃盧獸的蹤跡,兩個人都覺得有些奇怪。鬃盧獸在任何林中都有出沒,是種很常見的魔獸,身上也沒有什么寶物,唯一值錢的就是胸前的一塊獸皮非常耐磨,有人會用它做護膝、護肘之類的護具,卻也不是什么貴重的高檔貨。這種魔獸單只并沒什么殺傷力,所以喜歡群體狩獵,生性貪婪,善于纏斗,很少落單。
池睿和墨菲反復(fù)確認,確實只有這一只,便大搖大擺走出來,不曾想,鬃盧獸竟然向他們倆靠過來。鬃盧獸遇到人,無外乎兩種反應(yīng),要么立馬瞪起獨目、豎立側(cè)耳發(fā)動進攻,要么轉(zhuǎn)身推開,退到互不冒犯的位置。
一只鬃盧獸并不能對池睿和墨菲構(gòu)成威脅,況且這只鬃盧獸,此時獨目一眨一眨,側(cè)耳貼在頭上,代表它并沒有展開攻擊的意圖。再看它身上,和平常林中的鬃盧獸也有所不同,他身上的暗紋,幾乎淡的看不見,這說明此獸在族群內(nèi)也屬于攻擊力很低的級別,不能承擔獵手的職責,只能負責看護幼崽。池睿和墨菲并不懼怕,任鬃盧獸靠近,想看個究竟。
這鬃盧獸眨著獨目觀察池睿和墨菲,使勁嗅他們身上的味道,唾液“滴答、滴答”落在二人腳邊。
池睿皺眉,往后閃躲,不曾想,這鬃盧獸竟然跟著靠過來,連連做出低頭、搖頭的動作。
池睿睜大了眼睛:“這……這是什么情況?”
墨菲也歪著頭注視著這一切,表現(xiàn)出疑惑:“這是?向我們要吃的?”
二人慢慢往后退,鬃盧獸緩緩跟隨。
池睿和墨菲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只魔獸,突然,二人目光一凜,望向鬃盧獸右方。
一根利箭破空而來。
“砰……”。鬃盧獸的獨目被利箭穿過,頓時沒了生息,重重倒在地上。
池睿和墨菲等在原地,看見遠處有一隊人馬正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