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鳴和老不死的圍在池睿的床邊,看著熟睡的池睿。
“這小子睡了多久了?”
“兩天兩夜?!?p> 老不死的伸出一個手指,沖著池睿的頭戳過去,被睿鳴一把推開:“你這是做什么?”
“也該醒了?!崩喜凰赖目纯闯仡5纳眢w,“你、我給了他那么多魂力,這焦傷好了大半,他又有鑄魂符護體?!?p> 老不死的抬起池睿的胳膊端詳:“我沒記錯吧,蕊蕊弄出來的那玩意兒,是不是叫鑄魂符?”
睿鳴聽完老不死的話,不吭聲,只點了點頭。
老不死的嘆口氣,繼續(xù)說:“命數(shù)啊,命數(shù)。蕊蕊苦心經(jīng)營,終于讓這小子有了一身本事,只是,他身上的符文呢?怎么一點沒見著?也應(yīng)該能顯出一段了吧?!?p> 睿鳴輕輕從老不死手里捧過池睿的胳膊,緩緩放到床上,又把被子給池睿蓋好:“我猜,是因為天命還沒解呢?!?p> “我已經(jīng)說破他是你曾曾外孫了啊,怎么還沒解?”老不死的還想動手動腳,被睿鳴擋開。
“你能不能有點長輩的樣子?!?p> “忘了,忘了?!崩喜凰赖氖栈厥?,摳自己身上的土疙瘩,“我不是著急嘛。”
睿鳴搖搖頭:“池睿得自己想起來蕊蕊給他的那些記憶,認了身上這身骨血,才算過關(guān)吧。”
老不死的聽到這,又來了精神:“那你那位有名的外孫女婿……?!?p> 不等老不死的說完,睿鳴一擺手:“休要提他!要不是他,蕊蕊怎么會受那些苦,我這可憐的曾曾外孫,又怎么會受這些苦!”
老不死的停下?lián)竿粮泶竦氖郑骸安皇堑米屗捞烀矗窟@么說來,你也算一個劫?不提你的那個孫女婿,池睿怎么搞明白?”
睿鳴被這句話噎在那,不知道怎么回答。
依瑤族,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在魂衍大陸上生活了多少時間,有人傳說,他們才是最早生活在南卓國土的土著民族。這片土地被東出國發(fā)現(xiàn)后,被列為封土,成為南卓郡,后南卓建國國君,倚仗依瑤族等盟軍的支持,得以自立門戶。
依瑤族世代身居于深山之中,教會了南卓國人從百獸林中獵貨,靈獸和魔獸身上的至寶成為南卓國最初的立國之本,國庫憑借這些獸寶,積累了財富,也學(xué)會了提取魂力,使得南卓國的修魂人越來越多,實力越來越強大。獸林開始歸入國家管轄,設(shè)鎮(zhèn)獸局,歸工造司管轄,頒布了獵獸規(guī)則,只有獵獸人才有獵獸權(quán),嚴格遵循發(fā)布的獸印獵獸。
依瑤族生性豁達,不喜歡被約束,仍遵循族中留下的叢林法則,但慢慢地,逐漸有意退讓,盡量不與獵獸人發(fā)生沖突。
依瑤族的族人,都有很高的魂力,卻不被魂級束縛,守著一方水土,本來自得其樂,直到睿鳴的祖父任族長后,偶爾參透了族中的圖騰,他發(fā)現(xiàn),修魂不必被某一種魂別所累,只要專修魂力,可以獲得多種魂別與魂級。此事一直秘而不宣,一來是因為具備這類資質(zhì)的人十分罕見,二來是魂衍大陸發(fā)生了天譴之事,逆魂之說,與魂別不純有關(guān)。
但紙是包不住火的,睿鳴一直覺得,依瑤族遭遇屠族之難,與此有關(guān)。那次血戰(zhàn),族中具備魂級的人,與其說是戰(zhàn)死不如說是在戰(zhàn)斗中不眠不休被累死的,數(shù)不盡的殺手,瘋狂地涌進來。年幼的睿鳴臨時繼位,接任族長之職,渾身是血的父親,親手毀了依瑤族圖騰,睿鳴拼死從火中搶回來了殘圖,就是那副寶裘圖。趕來救援的部族傷亡慘重,很多都被滅族,就像青絡(luò)族,最后僅幸存了老不死的一人,自那后,他便忘性極大,甚至想不起自己的姓名,睿鳴一直覺得,他是因那次血戰(zhàn)受了刺激。
睿鳴那時候年紀尚輕,本來是想用孤身咒當(dāng)做緩兵之計,中了此咒的人,近親皆會遠離自己而去,此事不可主動說與旁人聽,即使親人相見,也不得主動相認,否則會給親人招來橫禍。既然殺手忌憚依瑤族的修魂秘密,讓他們放心也許族人能夠得救。此法果然有了效果,依瑤族當(dāng)時只剩下老幼病殘,睿鳴想著,此咒自己不能說,讓周圍的人點破不就行了,可是近親皆遠離,自己又不可主動說破,哪里還有知情人幫他破咒呢?只有一個老不死的算是知根知底,又時常犯病,一會記得起來,一會記不起來。
好不容易認回了一個蕊蕊,這丫頭又開始琢磨修魂法,依瑤族避世已久,本也相安無事,直到蕊蕊遇到了池偉……。
睿鳴想到這,不由得握起了拳頭,但被一旁的老不死的打斷了思緒。
“我聽說……,族里的墨菲,還帶回來個人,也是你的……什么人?”
睿鳴看著老不死的,老不死的以為,睿鳴害怕說破,不能給回應(yīng)。
老不死的拍了一下睿鳴:“已經(jīng)不在了的人,你可以說了。”
睿鳴搖搖頭:“我不是不說,是已經(jīng)不能知道了,蕊蕊曾被一個和我長得很像的人所救,所以遇到我的時候,錯認我為救命恩人。我看那遺體……,說的應(yīng)該就是此人。你還能記得我有個血戰(zhàn)后出去尋圖騰的弟弟嗎?”
“你是說?”
睿鳴擺擺手,沒有接話。老不死的嘆口氣,拍拍睿鳴的肩膀:“無論如何,也算是有了音訊?!?p> “我……我寧愿沒有……。你沒看到他……成了什么樣子?!?p> “現(xiàn)在……所有的希望……都在這小子身上了。你想開點?!崩喜凰赖目聪虺仡?,突然一拍大腿,揚起來好多塵土。
“咳……咳。”睿鳴揮著手阻擋:“你這是突然想起什么來了?”
“唉,那個王不允。死了。”
睿鳴看著老不死的,聽見門外傳來什么東西掉落的聲音。
門被打開,墨菲跌跌撞撞地闖進來。
“誰?誰死了?”墨菲抓著老不死的的胳膊,指甲摳進了他身上的土疙瘩中,“您?您剛才說的?誰?”
墨菲呼吸急促,眼淚就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她覺得自己肯定是聽錯了,旁邊傳來池睿的聲音:“菲姐?族長?”
幾人回頭看向池睿,池睿勉強撐起上半身,擠出一個微笑:“我睡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