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一條短小的甬道,通向一個虛掩著門的房間,兩邊各吊著一盞油燈,飄搖的燈光使得這個小空間明暗斑駁。
更令人放不下心的是,地下室的熏香濃度比上面的更高,白馬單手捂住口鼻,反射神經(jīng)時刻緊繃著。
“抱歉,因為師父的精神不太好,我只能靠曼陀羅香來幫助他老人家入眠,他老人家已經(jīng)在里面等您了,請進!”那個少年推開了門,門里透出更加亮的光芒。
白馬沒有說什么,直接走了進去。里面的房間布置只是普通的書房,椅子上坐著一個弓著背的老者,那老者背對著門,看不見他到底是什么情況。
白馬只能走近那個老者,“你就是占卜師嗎?”
“錚”的一聲,電光火石之間,白馬抽出了佩劍,擋下來自背后的一刀。
那個少年臉上的笑容變了味道,“哦?不愧是黃金級冒險者,反應真快呢!不過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破綻的?”他雙手持刀,不斷地施加力量。
“因為這個地下室沒有臺階,而你說占卜師他身體不便,也就是說,你根本沒打算讓他自己出來,對于占卜師來說,這里不是一個臥室,而是一個囚室!”白馬從容不迫地回答,手執(zhí)佩劍格擋掉對方的刀壓,“而且,在阿萬達鎮(zhèn),我白馬的堂堂大名可是連菜市場的大嬸都知道??!你怎么會一直找不到我呢?所以,從你一開口說話起,我就開始懷疑你了!居然還要問我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難道你不知道你演戲很爛嗎?”
那個少年露出獰笑,似乎胸有成竹地說:“就算你發(fā)現(xiàn)了又如何?地下室的曼陀羅香濃度是正常濃度的二十倍,光靠手是擋不住的。而中了二十倍濃度的曼陀羅香,就算只有白銀級實力的我,要對付你這個黃金級的,也綽綽有余了!”
“真是可悲呢!堂堂的黃金級冒險者怎么也不會想得到吧,有一天會栽在一個白銀級的手上,而且還是梅溫王國最年輕的黃金級,對吧?但是你也不必太過惱怒,畢竟,因為冒冒失失和自以為是的愚蠢而死在我手里的黃金級可不止你一個人,你的存在只不過是我小小的一塊墊腳石而已?!?p> 白馬用手測了下老者頸部的脈搏,雖然略顯微小,但是這至少證明這位老者還活著。由于吸入過量的曼陀羅香,他現(xiàn)在還處于半清醒的狀態(tài),而且看樣子,他就是那位定居下來的占卜師。
“這個老頭兒暫時不會有事的,因為我還沒從他這里得到想要的東西呢。但是話說回來,他還真是非常頑固啊,我用他徒弟的性命來要挾,都不肯開口,那沒辦法,我只好殺了他徒弟,自己找了。”那個少年得意洋洋地解釋說。
“答疑時間到此為止,如果不是因為你是特殊的黃金級,我才懶得費口舌。因為啊,知道了這些雖然對一個死人來說沒有什么用,但如果能看到你因此憤恨不甘的表情的話,倒是能給我增加不少樂趣。所以,現(xiàn)在,你就帶著那“最年輕的黃金級冒險者”的光環(huán)去死吧,估計也沒有人會記得為你舉行葬禮?!?p> “真是煩人??!從剛才開始就在那里自說自話個不停,你是還沒有弄清楚狀況的笨蛋嗎?”白馬露出鄙夷的眼神道,“我不是說了嗎,從你一開口說話起我就開始提防了,那么你以為,這濃度高得異常的熏香會不在我的防范范圍之內(nèi)嗎?以我黃金級的能力,要隔擋這熏香不過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罷了。我用手擋住口鼻,只不過是掩飾我暗中施展的“凈化術(shù)”而已。”
“而且,我大概已經(jīng)猜到你的身份了。擅長易容術(shù)和熏香之類的迷煙的家伙兒,你就是最近惡名昭彰的黃金級懸賞犯人——“螳螂”吧!既然已經(jīng)露相了,又何必再以這副皮囊示人呢?”
那個少年錯愕了一下,明顯是被白馬完完全全地猜中了,繼而露出兇狠的表情:“不愧是最年輕的黃金級冒險者,既然如此,看來今天是非殺了你不可了!”說著,他從臉的邊緣開始捻起,最后竟摘下一個栩栩如生的人皮頭套,他的身形也慢慢脹大,逐漸從一個瘦小的少年變成了一個一米八高的瘦削男人。
“果然沒錯,黃金級懸賞罪犯“螳螂”,白馬肅穆著臉色,一想到這家伙濫殺了這么多人,甚至連這位老占卜師的徒弟——尚未成年的小孩都不放過,他就不由得火大,“因為觸犯王國的多項殺人罪,所以以冒險者工會的名義,在此,我白馬會將你就地格殺正法,并取你的首級作為伏罪證據(jù)!”。
“少啰嗦!去死吧!”螳螂怒吼一聲,揮舞著刀鋒沖向白馬。
“飛蟲撲火,愚不可耐!”白馬輕松地擋掉螳螂的砍擊,借勢緊追不舍又刺上一劍。螳螂力量不足,欲用刀身相擋,卻不料被劍鋒內(nèi)一股暗藏的巨力擊飛,身體重重地撞在墻壁上。
一行濃血從螳螂的嘴角流出,實力的差距顯露得十分明顯了,無論是任何方面,他區(qū)區(qū)白銀級都是比不上黃金級的。他自己很清楚,之前之所以能夠擊殺掉幾個黃金級的強者,不過是因為對方麻痹大意中了迷煙,實力大減,所以他才能偷襲得手。
但是這次的敵人卻十分狡猾,一開始就規(guī)避了迷煙,同時由于自己的疏忽,沒有確認對方的情況就急躁地發(fā)動攻擊,以至于造成現(xiàn)在他要面對一位全力的黃金級強者的局面。硬拼肯定是死路一條的,螳螂萬萬沒想到這一次竟是他自己因為大意而陷入了危機。只能先逃走再說了。他定了退意,但是還是要尋找機會才能順利脫身。
“吃我一招“毒蟲猛擊”!”螳螂的刀上萌發(fā)出一層綠色的熒光,裹著整把刀,他奮力地朝白馬一砍。
但是雙方距離有五米以上,而且這一攻擊速度也沒有非常快,白馬揮擋不過是舉手之間的事??闪畎遵R始料未及的是,那刀勁在觸碰到他的佩劍之時竟然瞬間分成兩股,其中一股徑直沖向了半昏迷狀態(tài)的老占卜師,占卜師可沒有冒險者那樣的身體素質(zhì),若是中了這一擊,就算不死恐怕也得重傷。
在這迅雷不及掩耳之時,白馬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他的劍剛揮擋開“毒蟲猛擊”的第一道,硬是在頭頂劃過一個漂亮的圓弧,“弦月斬!”,向上揮擋的劍瞬間又向側(cè)后方下砍,砍掉了分散的那道攻擊,被砍掉的攻擊沒有再分開。
當白馬的注意力轉(zhuǎn)回螳螂那邊時,突見一枚指頭大小的丸子激射到了他咫尺之處,以防前鑒,他不再用劍擋,而是選擇側(cè)身閃躲。
孰知那丸子在射過他身側(cè)時,卻突然爆發(fā)開一陣紫色的濃煙,小范圍的煙霧瞬間籠罩了白馬以及他旁邊的老占卜師。而始作俑者,借此機會迅速地蹲身騰起,意欲沖出地下室口,先溜為妙。
只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他才剛踏出一步時,一道湛藍色的力勁便破霧而出,附帶著跳動的電弧,劃過的空氣獵獵作響,勢如兇狼一般,直追獵物而去。
“雷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