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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眾生補天

第四十四章 在風(fēng)雪里一鳴驚人

我為眾生補天 貓頭沒有鷹 4837 2020-03-28 23:14:02

  吳智大喝一聲,前腳重踏,巨劍舉過頭頂力劈而下,一道三尺寬的劍氣呼嘯而至趙柳身前。

  別看這吳大腦袋看似不太聰明,虎頭虎腦的樣子,但玄階的修士哪有真的呆傻的莽夫?

  更何況他吳智已是玄階七層的劍修。

  吳智耍的是一手對于臂力要求非??量痰膶捜兄貏?,大開大合之間殺傷力遠超同階修士,與之正面抗衡絕非明智之舉。

  趙柳深知自己飛劍的長處與短處,一退再退,直到那劍氣削減得厲害才揮劍擋去。

  他那奇特的“二月柳”像一條柔軟的鞭子一般抽向劍氣,然而就在“短兵相接”之間,神奇的一幕發(fā)生了。

  二月柳在接觸到劍氣的一瞬間立馬繃直,從柔弱無骨的嬌女子化身為了剛正不阿的巾幗女將。

  當(dāng)!

  劍氣消散,趙柳那肥胖的身軀腳尖輕點,二月柳重歸“長鞭”,橫抽而出,直取吳智的面門。

  吳智單手持巨劍,另一只手飛快結(jié)印,在二月柳襲向身前之際,大喝一聲。

  “離火,罡風(fēng)熔焰!”

  “呼!”

  寒冷的天地間突然爆發(fā)出一股巨大的熱浪。

  隨著他的大喝,吳智渾身籠罩在一團熾熱的火光之中,他身周三丈之內(nèi)的積雪在一瞬間化為烏有。

  “啪!”

  二月柳揮打在吳智的護體烈焰上,擊起一陣火光,但最終沒能突破防線。

  “我現(xiàn)在讓你這胖子知道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劍修!”

  吳大腦袋咆哮著揮劍向趙柳砍殺而去。

  趙柳眼看一擊不中,立馬開始圍繞著擂臺左右橫移,他沒想到這吳大腦袋修煉的居然是火屬性的功法,這對于他們綠竹幫的木屬性功法無疑是天克之?dāng)常?p>  “同為劍修,只能在劍術(shù)上分個高下,若是在意那等功法的相生相克,還不如老老實實做個練氣士!”

  趙柳打定主意,細長的二月柳再次繃直,他面對著天克自己的火屬性護體神通,不再一味的后退,而是尋找反攻的時機!

  “我這一式劍術(shù)乃綠竹幫先祖所創(chuàng),最擅長以一消一,你可小心了!”

  趙柳大喝一聲,身體半蹲伏在地上,他閉著眼睛集中神識,將吳智整個人的動作全部攝進了自己的識海之中。

  在趙柳的識海里緩緩形成了吳智那前沖的身姿,但“他”仿佛被放慢了無數(shù)倍一般,若不是細看之下還以為是個靜止的雕像。

  趙柳自己的識體如同外面的肉體一樣,半蹲匍匐在前。

  良久之后,但其實只有一瞬間,趙柳動了。

  良久指的是識海中的推演。

  一瞬間指的是場上的交鋒。

  趙柳睜開了眼睛,一道精光從他雙目中刺出,長約三寸。

  他的眼眸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紫色。

  在他推演的千萬遍時間里,吳智只是向前邁出了一步的距離。

  而且這一步還不偏不倚,和趙柳識海中的結(jié)果毫無偏差。

  “你已經(jīng)輸了?!?p>  趙柳淡淡開口。

  “綠竹幫劍術(shù)——紫氣東來!”

  滿天的雪花之間,有一道紫光自東方的星辰灑下,布滿了整個百丈方圓的擂臺。

  吳智眉頭一皺,舉劍前沖的腳步一頓,不自覺的抬頭望去。

  但就是這微微的一抬頭,讓他露出了致命的破綻。

  趙柳的身影在吳智視線中消失了!

  而四方看臺上的眾人卻是看的清清楚楚。

  趙柳在紫光照下的一瞬間就動了,他的身影快到仿佛融進了那光芒之中。

  吳智雙眼瞪得老大,他的瞳孔逐漸擴散,在他的視線里,懸浮在空中的雪花變成了片片柳葉,自己仿佛置身在萬物復(fù)蘇的春天一般。

  他艱難地回頭望去,一棵巨大的柳樹突兀的出現(xiàn)在他的身后,柳枝蔓蔓,隨風(fēng)搖擺。

  他身上的烈焰護體在紫光照射的一瞬間就轟然破碎,此時春風(fēng)拂面之間有一片柳葉飄然而至,落在他的肩上,挨著他的脖子。

  “勝負已分,到此為止?!?p>  一道懶散的聲音響起。

  官坤的聲音似乎帶有某種魔力一般,將吳智拉回了現(xiàn)實。

  吳智打了個冷顫,他眨了眨眼,眼前哪里還有什么柳樹春天,四周依然是刺骨的寒冷,還有滿天的雪花,四方掌聲雷動的看臺,以及……脖子上透露著死亡氣息的劍刃。

  在吳智的身后,就在他幻境中巨大柳樹的位置,趙柳肥胖的身姿傲然站在那里,他手中的二月柳繃直,鋒利、泛著寒光的劍刃抵在吳智的脖子上。

  “我……我認輸……”

  吳智的聲音顫抖著,死亡的寒冷比之茫茫洲的大雪還要刺骨。

  “希望你以后不會再說什么正宗劍術(shù)這樣的蠢話,天下劍術(shù)出西洲不假,但下一句呢?西洲劍客敬天下,這句代表著尊敬的戒訓(xùn)我看你們西石洲的劍修都給忘了!”

  一談?wù)撈饎πg(shù),趙柳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據(jù)理力爭不說更是死板嚴苛。

  “在下……在下記住了?!?p>  吳智整個人都顯得頹廢了起來,他收起巨劍作了個揖,悻悻地離去了。

  趙柳收起二月柳,重新變回了那個和藹可親的胖子,他也是轉(zhuǎn)身欲走。

  “二位留步?!?p>  官坤開口說道,同時他變戲法一般從懷中取出兩個精美的小木盒交到他們二人手中,直到這一刻吳智和趙柳才是反應(yīng)過來,自己忘了這彩頭了。

  他們二人一門心思都在這問劍之上,居然是暫且忘記了自己的私心。

  吳智嘿嘿一笑,沖著趙柳一抱拳,御風(fēng)回到散修的看臺上了。

  趙柳心里一暖,他居然是開始覺得散修也不全是十惡不赦的壞人。

  他搖了搖頭,將這等荒唐的想法拋諸腦后,也是一跺腳身形悠然拔高,返回綠竹幫眾人之間了。

  然而就在皆大歡喜的時刻,散修看臺上一處不顯眼的地方,卻有著一道陰郁的目光一直盯著趙柳那肥胖的身影,許久不曾離開。

  一個不大不小的陰謀緩緩在某個人的心中誕生,而這個陰謀卻成為了催動歷史的罪魁禍首,被迫讓所有人都坐到了賭桌之前。

  也包括此時正在摩拳擦掌的白長平。

  “下一場誰來?”

  官坤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看向四方看臺,晁天王跟他說了要打五場,他人都快傻了,這得打到什么時候?今晚他還想早些睡下呢。

  “我我我!我來!”

  白長平一步躍出,輕盈的落在擂臺之上,抖了抖肩,一臉興奮。

  “不說別的,那七品筑基丹已經(jīng)是收入囊中了呀!”

  白長平心中竊喜,出聲高喊:“在下玄階五層,可有道友下場指教?”

  正統(tǒng)修士那面,一位南天幫的少年猶猶豫豫,不知道要不要上,他如今修為才玄階三層而已,但那枚筑基丹著實吸引人,他咬了咬牙準備出手之時,卻是被人搶了個先。

  “小女請道友指教?!?p>  一聲嬌喝響起,白長平循聲望去,只見清月派的坐席上,那位海棠姑娘飄然飛下,她身穿長裙,一頭秀發(fā)作髻,臉上化著淡妝,樣貌不說出眾但也算得上清秀,而她身后背負的長劍又是給整個人添上了三分英氣。

  “卿心姐姐加油!打得他滿地找牙!”

  一道熟悉的嬌喊從看臺上傳到白長平耳朵里。

  海棠姑娘循聲望去,笑著揮了揮手:“放心吧理沁,姐姐不會輸?shù)?!?p>  理沁?

  白長平也抬頭看去,在那看臺上清月派的坐席間,他居然看到了兩個熟人。

  陳心瑤和張理沁。

  陳心瑤依然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樣子,一臉淡然地注視著場間。在她的周圍還有一群不知是什么宗門的公子哥在與之交談獻媚,但都是碰了一鼻子灰。

  張理沁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使然,又是遇上自己的師姐下場,這讓她分外激動。

  小姑娘站在椅子上,拼命地揮著自己的小手,那瓷器一般的臉上鼓著腮幫子,神情興奮。

  她就差是站到八仙桌上搖旗吶喊了。

  “理沁,注意矜持,整個天下的門派都在看著你呢?!?p>  陳心瑤一把將張理沁拉下,摔了小姑娘一個屁股生疼。

  “心瑤姐姐!摔疼我了!”

  張理沁嘟著小嘴,臉上馬上晴轉(zhuǎn)多云了。

  “好好好,是師姐不對,給你個小蘋果壓壓驚?!?p>  “不要,他們這北寒神宗的蘋果太難吃了!”

  周圍一群其他宗門的修士眼觀鼻,鼻觀口,一副什么也沒聽見的表情。

  雖然北寒神宗的蘋果是公認的難吃,但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口的,也就這個沒心沒肺的小姑娘會這么做了吧。

  畢竟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大俠”呀!

  再看場下,白長平其實也沒打算贏,畢竟下了場這丹藥已經(jīng)算是半只腳踏進自己的腰包里了,要不是立馬認輸顯得太過無恥,他還真想認輸拿了丹藥回去繼續(xù)吃水果呢。

  “道友一身夜行衣又是戴著面具,就這么見不得人嗎?”

  海棠姑娘對散修的印象還不算太過極端,但白長平此時的衣著打扮一看就不像好人,故而這清月派的姑娘對白長平的第一印象可謂是差到了極點。

  白長平也是無所謂,別人對他的看法他從來都不在乎,于是他一聳肩說道:“確實是見不得人,畢竟手上人命無數(shù),我可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白長平靈機一動,突然想逗一逗這個看上去愛憎分明的海棠姑娘。

  “而且像你這樣漂亮的姑娘,我殺了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果然,聽白長平這一說,海棠姑娘本來還只是打算切磋的想法立馬發(fā)生了改變,她神情逐漸憤怒,咬牙切齒的說道:“原來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那小女今日就替天行道,好好教訓(xùn)一下你這個惡人!”

  “看劍!”

  海棠姑娘一聲嬌喝,抬手一劍就刺向白長平心窩處,她一身玄階八層的真氣噴薄而出,凜冽的氣勢完全不像是女子的嬌弱。

  “喲!修為還不低啊!”

  對于玄階八層的修士而言,這七品的筑基丹作用已經(jīng)是微乎其微了,白長平猜想這海棠姑娘大概是為了將丹藥給張理沁才下場來出這個風(fēng)頭的吧。

  畢竟她們女修可不愛拋頭露臉。

  倒是個為師妹著想的好師姐。

  這海棠姑娘在白長平心中的形象稍微好了那么一點,但面對比自己修為高上整整三層的玄階后期修士,還是容不得他半點馬虎。

  “艮土,土遁!”

  白長平捏一法訣,身形“嗖”的一聲遁進了腳下的擂臺之中,不見了蹤影。

  嚓!

  破空聲響起,海棠姑娘一擊不中,收劍回身前,盯著白長平消失的地方,她的眼神中露出一抹興奮。

  “土屬性功法?正合我意!”

  清月派修行的是正宗的水屬性功法,雖說土能克水,但也正因如此,清月派有一套專門應(yīng)對土屬性對手的戰(zhàn)術(shù),面對這個比自己修為弱上三層的敵人,海棠姑娘今日有十足的把握將白長平打個落花流水!

  “坎水,鶴點水!”

  海棠姑娘將玄階寶劍插在地上,自己飛身而起踩上寶劍的劍柄,單腳而立如仙鶴立在水中央。

  她閉上雙眼神識外放,經(jīng)過神通“鶴點水”的加持,一圈一圈如同漣漪一般的神識波紋從她腳下的寶劍散出。

  吳卿心并非劍修,而是擅長用劍的練氣士,面對艮土神通“土遁”,她有著自己獨特的應(yīng)對技巧。

  神識一圈一圈散出,突然之間在擂臺的某處,神識像是碰到了什么東西一般發(fā)出波動。

  “找到了!”

  海棠姑娘一陣欣喜,她一踩自己的飛劍騰空而起,緊接著她潔白無瑕的玉手虛握,揮手劈砍。只見插在地上的寶劍就像是活了一樣疾射而出,一劍砍向那處存在異樣的擂臺處。

  轟!

  一聲巨響,擂臺表面被砍了一道深半丈,寬三尺的巨大裂縫,別看海棠姑娘只是輕輕一揮手,但她畢竟是玄階八層的修為,舉手投足之間已經(jīng)能有毀山滅林的能力了。

  “好險,水屬性的功法居然還有這種增強神識的神通嗎?真是少見?!?p>  白長平的身形在寶劍揮砍到來之前就已經(jīng)從擂臺之下脫離而出了,他身法運用到了極致,有驚無險地避開了海棠姑娘的殺招。

  “水屬性的神通我不是很擅長,但也不是完全不會呀!”

  白長平微微一笑,但可惜戴著面具的緣故,海棠姑娘是看不到的。

  “坎水,踏雪無痕?!?p>  白長平言語之間,身形緩緩消失,隱入了這方天地的風(fēng)雪里。

  擂臺上本來停在半空中的大雪重新落下,遮擋住了海棠姑娘的視線。

  “兩種屬性的功法!”

  “怎么會這樣!”

  “他真的是散修嗎?”

  就在白長平施展出踏雪無痕的時候,看臺上響起一陣陣驚呼!

  一般而言,江湖里還是無屬性的功法居多,再就是單一屬性的功法了。

  雙屬性的功法少之又少,可以說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

  此時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暗堂散修居然身懷兩種屬性的功法神通,怎么不讓人吃驚?

  而吃驚之余,更多的人卻是眼饞了起來。

  區(qū)區(qū)一介散修而已……匹夫無罪懷璧其罪?。?p>  至少有三四家宗門的修士開始暗中打聽白長平的根腳了。

  “能引發(fā)天地異象,讓官坤停住的風(fēng)雪重新降下……哪怕只是在擂臺上那百丈的范圍,也是不可小覷的壯舉?。 ?p>  主臺上,鶴發(fā)童顏的朱鶴一臉微笑,贊許地看著消失在場上的白長平。他對于散修向來是沒有偏見的,只要不是作惡多端的惡人他都一視同仁。

  白長平的踏雪無痕練的不到家,所以在朱鶴等北寒神宗長老的眼中,還是能看到白長平的身影的。

  但對于同樣是玄階的其他同輩修士而言就不同了。

  張理沁張著小嘴一臉吃驚,模樣甚是滑稽。

  “心心心心瑤姐姐!你看他不見了!和那個長的漂亮的貪財鬼一樣的神通誒!”

  張理沁手舞足蹈,活潑地精力過剩。

  “確實……”陳心瑤眼神微微凝重,不只是神通,這個身穿黑衣、頭戴面具的男人給她的感覺也跟那個男人很像……

  不會是同一人吧?

  陳心瑤搖了搖頭,這種可能微乎其微,她不認為白長平有什么理由會見不得人而非得戴個面具上場。

  不過若真是白長平,那卿心師妹將完全沒有勝算!

  場間的海棠姑娘也確實如此,在她看到白長平施展出第二種屬性的神通后她便慌了神。

  她從來沒有遇上過同時擁有兩種屬性的敵人!

  不戰(zhàn)先怯,這場戰(zhàn)斗的輸贏其實在這一刻已經(jīng)分出了。

  白長平在風(fēng)雪中微微一笑,從海棠姑娘的身后一掌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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