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灱武行

第四十七章 惡霸之死

灱武行 三石磊yl 3582 2020-03-23 15:33:59

  雨夜,大戰(zhàn),老天總是喜歡這樣的設(shè)計。

  老七和馮何生還在苦苦在人群中糾纏,身上的血漬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雨水混合泥土,個個狼狽不堪。

  楊炎灱看得出來,老五此時已經(jīng)沒有戰(zhàn)斗力,被段乾林護(hù)著退至圈外樹林,以免被冷刀所傷。白云滔的長棍被對方近了身,一刀彈開,另一把刀悄無聲息斜著刺向胸口。

  對方并不保留殺招,所以毛頭兒才被沒有機(jī)會回家。

  楊炎灱抓住機(jī)會,橫著沖向前,雙手握刀,向上撩刀,擋開這致命一刀,力道用得太大,竟將刀從那刀客手中震落到半空。白云滔被這一刺驚出一身冷汗,一個彈腿踢在對方小腹,那刀客還未蹲下,楊炎灱收刀一輪,由下而上斬了那刀客。

  刀客倒下,空氣瞬間凝固,眾人回頭看著書生,都被驚呆。

  殺人了!

  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在這雨夜下了殺手?!皻⑷肆耍⑷肆?!”對方中有人叫道,十三鷹看著他被血水混合弄臟的臉,一個閃電,猶如看到死神一般。

  此時自己的表情大概比當(dāng)日陸老五的表情更加恐懼。

  “別發(fā)愣??!”段乾林大喝一聲,楊炎灱一驚,才從剛才的復(fù)雜情緒中清醒過來。

  又一個刀客見他發(fā)愣,抓住機(jī)會就想把這悍將首先擊倒。

  刀還未至,就被段乾林拖住手腕,從中間截住。他搶先擒住對方翻腕用力,刀已經(jīng)脫落。

  刀客又被段乾林一踢膝蓋,人跪了下去,整個手臂被扭得變了型。

  這個時候段乾林不停手,抬腳跨過對方肩,鉤住頭,豪不保留地使勁。

  咔咔兩聲,也不知道是骨頭斷了,還是脫臼的聲音,那人感覺比挨上兩刀更痛,倒在地上翻滾。

  段乾林依舊不停,將那人提將起來,雙手絞住脖子,腳纏腰,對方動彈不得,被勒住氣管,舌頭伸了出來,眼睛已經(jīng)開始翻白。

  楊炎灱見狀上前扯住段乾林的手,大聲呼喊:“松手,你不能殺人了,松手!”

  轟,轟,又是兩個炸雷。眾人已被眼前形勢驚呆,此時蔣宗余的刀手重傷幾人,被楊炎灱斬一人,氣勢早不如前。

  這邊老五受傷最重,其他人輕傷,胡老大和南老大已經(jīng)沒了大哥的風(fēng)范,直被互相干脆的殺招驚得不敢大聲說話。萬一這群人腦子不清醒一不小心將自己斬了,可倒了大霉。

  全是因?yàn)閲樀摹?p>  蔣宗余見自己精心策劃這么久的事情,在一天之中就被胖子師徒破壞,心中不甘,更是憤怒。長久以來,一遇這書生就萬事不順,這人難道真是自己的克星不成?

  他緩緩站了起來,長嘆一聲,就不信這個邪。想自己在這七臺城,不管遇見誰都要給自己面子,什么事都能通過錢收買,不可能被這外地的窮書生就打趴下了。

  喊了一聲:“都停下吧!”其實(shí)這聲喊有些多余,兩方早就停了下來,再打無益,最厲害的幾個刀客一一被擊倒,十三鷹一幫泥腿子和家丁哪是對方的對手。

  胖子師徒幾人停下手都繳了對方的械。

  蔣宗余緩緩走向人群,從地上撿了一把刀,問道:“書生,今日的結(jié)局,應(yīng)不是你所想?!?p>  當(dāng)然不是楊炎灱所想,一開始他只想救出師父,東西歸誰都不重要,只可惜中間發(fā)生械斗。

  蔣宗余可不是那么想,他要下殺手。

  楊炎灱并不回答他的問題。

  “你又贏了,可曾想過,今天你傷人殺人,回去后能如何?你這舉人怕是白考了,柳兒只能和你過著逃亡日子?!笔Y宗余說完哈哈大笑起來,笑得都背過了氣,咳嗽了好幾聲。

  “而你又能將我如何?我回去繼續(xù)做我的大少爺,過我的安生日子,你將受苦受窮你一輩子,你又能將我如何?如果柳兒不隨你走,你將痛苦一生,我則繼續(xù)纏著她,你又能將我如何?除非我死,你是敢與不敢?”

  楊炎灱絕望的搖搖頭,心想這仇恨真能讓一個人瘋魔,目光呆滯地看著他,說道:“你這是何必?這又是何必?”

  蔣宗余面無表情,真是入魔一般,輕蔑看著對方,一步一步走向他,自言自語說道:“你們這些下賤之人,怎能和我作對?我不管在哪里都是堂堂大少爺,你們憑什么和我作對……”

  在眾目睽睽之下,蔣宗余已走到楊炎灱跟前,詭異的笑道:“箱子是你的,女人是你的,名聲也是你的,可惜我不服啊?!?p>  兩人對視片刻,他大叫一聲,喊道:“我要你死!”

  眾人也是一驚,只是蔣宗余這一刀哪里傷得到對方。楊炎灱只微一側(cè)身,就握住了腹部刺來的刀背。

  “噗”的一聲,楊炎灱的長刀也深深插入了蔣宗余的小腹。

  眾人已經(jīng)驚得不能再動,刀疤就如失魂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任憑大雨沖刷。

  蔣宗余忍住痛,血已染紅衣服,笑道:“你小子終是虛偽之極,一邊殺人,一邊勸別人不殺?!闭f完緩緩躺在地上,難看地弓著身子。仇恨依舊支配著他,繼續(xù)說話,聲音卻小了許多:“你的日子不一定比我好過……呵呵……”居然咳出了血。

  楊炎灱一言不發(fā),就這樣看著面前這個人,寂靜許久,又響幾個炸雷,蔣宗余再不動彈。

  劉書行此時才依著幾盞未熄的火把尋上山來,一看蔣宗余躺在地上,連跺幾腳說道:“哎呀,楊兄,你闖大禍了!”

  幾個刀客沒有力氣逃跑,十三鷹和蔣家家丁才從驚駭中反應(yīng)過來,害怕書生此時殺人滅口,想要趁著夜色逃跑。

  胖子反應(yīng)快,發(fā)生這種事情,沒了之前的吊兒郎當(dāng),趕緊喊道:“一個也不能走,今晚我們誰也脫不了干系!”

  段乾林,白云滔,胡老大數(shù)人抄起家伙,將對方圍在中間。刀疤不敢再跑,只能聽天由命。南家兄弟此時走上前去,挨個扇了十三鷹幾巴掌,出了這口惡氣。

  胖子問刀疤:“你我本無恩怨,奈何走到這步?”

  刀疤低頭不語。

  “問你幾個問題,還請如實(shí)道來,我還會考慮放你們兄弟一馬。如有隱瞞,為了這徒兒,定將讓你們兄弟去見蔣宗余。我就算連夜逃走,落草為寇也無妨?!迸肿诱f道。

  刀疤身體不自覺發(fā)抖,說道:“寶哥,寶哥客氣,有什么事情,知無不言。”

  “你們這幾位刀客看樣子不是七臺城人,是哪里請的?”

  “這……他們卻不是七臺人,從哪里來,倒只有蔣少爺知道?!?p>  胖子提刀,挨個將剩下幾名刀客殺了。活閻王一般的胖子把其他人更是驚得臉色蒼白。

  他轉(zhuǎn)頭對眾人說道:“我孤身一人,什么壞事都能做絕。我今日定將離開七臺,在坐各位都屬江湖人士,如誰泄露此事,我李大寶發(fā)誓,定將和這些睡在地上的人一個下場!”

  “我七太保做事有進(jìn)有退,這兩箱子的貨,見著有份,大家都拿去平分了罷。我們分文不取。”這做法,就是要把在場各位綁在一條船上。

  刀疤和幾個家丁在威逼利誘下當(dāng)然應(yīng)允。

  白云滔想了想說道:“這幾個刀客來路不明倒是好辦,官府追查不易。但這蔣家少爺就這樣死了,可不是那么好過關(guān)?!?p>  這話說得有理,蔣家最近干些什么江湖上不知有幾人知道,楊炎灱暗中托人尋找?guī)煾付⒅Y宗余,也不是完全不透風(fēng)。蔣老爺子怎能就讓自己兒子不明不白死了,隨便使些錢,也能收買一些人。

  劉書行一開始看此情形就在不停思索,說道:“此事,也并不使沒有辦法。只是……只是為了穩(wěn)妥起見,今日參與之人都要暫時出去避一避風(fēng)頭,再依情況而動。嗯……至于楊兄,你可能要麻煩得多……”

  他停住不再說話,在胖子耳邊嘀咕兩句,胖子則拿著刀槍棍棒,招呼一行人撬箱子。

  箱子終于被打開,眾人依諾,一人分得一份,說是分財,也為保命。胖子又想起一事,問刀疤:“那日你們劫我,又幾個護(hù)車之人在何處?”

  “被我們蒙面放了?!?p>  楊炎灱回過神來,又問:“那陸老五也是你們所殺?”

  “這……也是被蔣宗余威逼利誘。”刀疤說道。

  “既然如此,我們都是栓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

  劉書行這才將胖子和楊炎灱拉在一旁,說道:“如今事情緊急,死了這么多人,天亮之前必須要做些事情。我們接下來所作之事只能給辦差的人留下假象和障礙,到底事情如何進(jìn)行下去不得而知。楊兄定然不能在七臺城留,以后如何再作理論,只是你那婚事再難如約?!?p>  楊炎灱聽到此處,心中悲痛,只能嘆氣。

  “此事你為主事,又有舉人身份,樹大招風(fēng),你人一離開,很有可能被列為通緝,我倒想出一個法子,不知你肯不肯依?”劉書行說道。

  “愿聞其詳。”

  “這里有幾個死人,除了蔣宗余,其他幾位來路不明。你且留下你的衣物,和他們交換,和在場其他人一把火燒了,想那忤作也不一定能辨認(rèn)得出來。我再去煽風(fēng)點(diǎn)火,說是你和蔣宗余一起死了,空箱子留下,造成黑吃黑被劫殺假象,弄成懸案——當(dāng)然,萬事不能保證。且先這樣計算著,還是原話,看事態(tài)如何進(jìn)行。”

  “那我?guī)煾负蛶讉€師兄弟怎么辦?”楊炎灱問道。

  胖子嘿嘿一笑,說道:“我好辦,以后隱形埋名,做那閑云野鶴,倒是自在。”

  劉書行繼續(xù)分析:“幾個師兄拋頭露面甚少,那蔣宗余甚少提及,只有先作回避,等風(fēng)頭小了再作試探。只要今晚參與之人不亂說話,問題不大,他們要亂說,也算把自己也說進(jìn)去了?!?p>  老三老七本有一些遠(yuǎn)親關(guān)系,說道:“我們無妨,本要隨家去別處謀事?!?p>  “如此便好,也省得再為此事操。當(dāng)然,更重要的一點(diǎn),還需我回去找我父親活動?!眲腥粲兴嫉卣f道。

  胖子好奇問:“你想回去如何與你父親說?”

  劉書行說:“眼下還沒有想好,只能臨時隨機(jī)應(yīng)變?!?p>  楊炎灱只能依此計,畢竟今晚之事是自己一手策劃參與,又殺兩人,不敢留在七臺冒險。

  來不及思考前途盡毀之事,也沒時間計較愧對父母柳兒。急急吩咐馮何生去胖子家拿了油和酒,此時陣雨已停,用刀亂砍了些草木,楊炎灱與其中一位死刀客交換了衣服,將草木蓋在尸體之上,澆了油和酒,點(diǎn)燃燒了。

  眾人望著火光,各有心事。

  燒得差不多,眾人沒有告辭,三三兩兩拿著箱子里的錢財古玩各自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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