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個認(rèn)知,程逍遙底氣瞬間足了不少!
當(dāng)然,他深知剽竊是可恥的,所以并不打算冒名頂替,而是隨性笑道:“這首小令是我一朋友所寫,你也知道,我以前愛出去玩,認(rèn)識的朋友里什么人都有……呵呵?!?p> 廖幸兒意猶未盡,點頭又問:“那可否告知,哥哥這位朋友姓甚名誰?從這首小令上看,此人頗有才學(xué)!若是文州才俊,說不定我也曾見過或聽過?!?p> 你見過聽過才怪呢!
程逍遙心頭暗笑,但面上還是故作思考,正兒八經(jīng)道:“這位朋友名叫俞彥,應(yīng)該不是文州人?!?p> “難怪!”
廖幸兒低聲說道,眼神中透著些許失落。
見她這般反應(yīng),程逍遙疑惑問道:“幸兒妹妹這是……”
“沒事!”廖幸兒淡淡一笑,道:“只是欣賞此人的才氣罷了……”
聞言,程逍遙有種歪打正著的感覺。
當(dāng)初抄這首小令,只因看到廖幸兒在寫那首《贈鄰女》,整個人就跟那首詩一樣,充滿了哀怨氣息!加之看了詩集,里面還有好些類似的篇目,他當(dāng)時就覺得,這簡直太要不的了。想想看啊,廖幸兒本就是個才女,讀了這些詩句,體會肯定很深刻啊,長此以往,那還不被帶偏了么?更何況,她才十六歲,正是含苞待放的最美時刻,豈能就這樣被變成了一個怨婦!
最最最關(guān)鍵的一點,那可是自己未來的老婆!必須及時拯救?。?p> 所以,程逍遙才在電子圖書數(shù)據(jù)里檢索了一些既談情說愛,又不哀怨低沉的詩句,選來選去,覺得這首還不錯,意境也還可以,才將它折成千紙鶴,送給了廖幸兒。
現(xiàn)在看來,頗有效果嘿!
“若是幸兒妹妹喜歡,回頭再遇到他,我讓他多寫幾首就是了!”琢磨一番后,程逍遙試探說道。
“甚好!”廖幸兒想都沒想便急忙回道。
程逍遙頓時啞然,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廖幸兒如此熱切。
廖幸兒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有失儀態(tài),趕緊收斂神色,微微下腰,輕聲道:“那便先謝謝逍遙哥哥了……”
“不客氣!”程逍遙灑脫笑道。
話說到這個份上,通常也就到了該告別的時候了。
他也沒磨蹭,拱拱手,便轉(zhuǎn)身要走。
可沒走兩步,就聽到身后廖幸兒急聲問道:“哥哥可記得這首小令的名字?”
“就叫它……《長相思》吧!”
程逍遙稍作停留,側(cè)身說了一句,便背著雙手,優(yōu)哉游哉地朝著自己的小院兒踱去。
“長……相……思……”
廖幸兒反復(fù)叨念著這三個字,沉吟許久,方才微微一笑,點頭暗道:“好名字!”
程逍遙剛走沒多久,被攆去院子外的青媚回來了。
她瞅了一眼程逍遙離去的方向,又仔細(xì)瞅了瞅自家郡主,不禁嬌羞笑道:“少爺方才離開的時候,和郡主笑得一模一樣!嘻嘻!”
被打斷思緒,廖幸兒笑容漸消??粗倚Φ那嗝?,輕斥道:“別胡說!我與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青媚吐了吐舌頭,滿臉不相信地說道:“那為何收到少爺?shù)那樵姡ぶ鹘駜盒那槎急惹靶┨旌枚嗔?!?p> “你……”廖幸兒被青媚說得耳根泛紅,嗔怒道:“你怎會知道這是情詩?”
一聽這話,青媚瞪著大眼睛看著廖幸兒,不可思議道:“天吶!郡主,您今兒從早到晚誦讀了不下二十遍耶!什么這相思那相思的,能不是情詩么,青媚都快能背了!”
“我……”
廖幸兒柳眉微蹙,俏臉上悄然浮上了一抹緋紅。
怔了片刻,她淡淡道:“這首的確是情詩,但并非他所作……”
“那有什么關(guān)系啊?”
青媚毫不在乎,振振有詞道:“反正是少爺寫給你的就行了呀!”
廖幸兒沉默不言。她確實喜歡這首《長相思》,清新淡雅,流轉(zhuǎn)自然,這是她以前從未讀過的風(fēng)格。并且,在讀完第一遍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體會到了它所表達的意思,但從未把自己當(dāng)被相思的那個人,一丁點都沒有。
從小跟隨爺爺父親讀書習(xí)文寫字,她理解的詩詞,皆是有感而發(fā),言之有物。所以她只覺得,寫這首《長相思》的作者,肯定是寫給他心愛的女子,自己僅是一個旁觀者,只為這美好的愛情沉醉而已。
她也有想過,程逍遙為何會將這首小令折成千紙鶴夾在詩集里還給自己?可思來想去,只有一個答案,或許他只是想表達,自己這些天真的在看書讀詩,還抄了一首作為證據(jù)。
可他為何要這樣做呢?難道真如爺爺所說的浪子回頭?可是……
廖幸兒心有很多疑惑,但始終能找到自己認(rèn)為合理的答案。盡管這看起來有點偏執(zhí),但她現(xiàn)在只能這樣想,也只想這樣想。
沉默最終被青媚打破。
她撅著嘴巴,很鄭重地看著廖幸兒道:“郡主,青媚覺得,您是對少爺有偏見!”
“嗯?”
廖幸兒收回思緒,很好奇這小丫頭怎么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不禁問道:“你為什么會這樣覺得呢?”
青媚偏著腦袋想了想,道:“您看啊,您雖然和少爺從小一起長大,但彼此并沒有接觸太多,所以您根本不了解他!您看到的少爺,都是整天游手好閑無所事事的樣子,所以您打心眼里就已經(jīng)認(rèn)定了,那就是這個樣子?!?p> 噗!
廖幸兒還以為她會說出多么有力的理由來,頓時笑道:“難道,不是么?”
“以前是,不代表以后都是啊!”
青媚大聲辯解。
身為丫鬟,早起是必須的。這些天,她有好幾次都見到程逍遙很早就起來,圍著侯府慢慢奔跑,然后洗漱用膳,最后又回到房間認(rèn)真看書,非常有規(guī)律!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要圍著侯府奔跑,但看起來好像挺有意思的。
想到這些,她又道:“我反正覺得,少爺自從這次受傷醒來之后,好像有點不一樣了?!?p> “哪里不一樣了?”
廖幸兒笑意更盛。
“變得更帥了!和郡主更加般配了!”青媚笑嘻嘻地想了想,還不忘補充道:“還有就是,少爺有時候的言行舉止,好像也不一樣了!”
前一句話,廖幸兒只當(dāng)是她不懂事兒亂說而已,但后面一句,卻著實讓她無法淡定。
她試著去回想程逍遙這些天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比如忽然跑來向自己借書,比如和爺爺?shù)接懢芙^東陵侯府聯(lián)姻時的侃侃而談,還比如他今天送來的千紙鶴以及抄寫的那首《長相思》……
想著想著,她竟然覺得自己的心緒,有些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