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紅色大門后是一片小世界。
“小世界!”
巨大且冒著泡泡的池塘代表著這里是一處透著詭異的地方。
“人有百余穴脈,巧穴卻很少,人一般很少自主意識去開巧穴,但一旦有自主意識去開巧穴,那他一定是非常不得了的人物,最起碼你爹我是如此認為的?!?p> 巧穴。
池塘不是很寬,算不上池塘,但它就是池塘。
在池塘周圍有許多人矗立,都是目光炯炯的看著陳儒父子二人。
若不是陳儒有意識的幫陳燃分開點注意力,怕是陳燃會被這有些浩大的“人?!眹樦?。
陳燃看著迎面走來的一位美麗女子不由得心里面一驚。
“娘!”
王茹板著一張秀麗出塵的臉看著自己的兒子。
一開口,陳燃就知道自己八成是要倒霉了。
“是不是又在私塾頂撞先生了?”
陳儒松開陳燃的小手,同樣一臉氣憤的看著陳燃。
“好啊,你居然又在私塾頂撞先生,我怎么不知道,等會看你老子怎么收拾你!”
那變臉速度不由得讓陳燃暗中感嘆。
“爹,娘,不是孩兒目無尊長,實在是兒子有苦難言??!”陳燃一臉發(fā)自肺腑的表情。
沒等王茹與陳儒繼續(xù)開口,在人群中走出一壯碩老人。
老人高八尺,一雙如核桃一般大的眼睛緊緊盯著陳燃,而在那如蒲扇般大的手中更是提著一卷書畫。
上書“鎮(zhèn)潛”!
“行了,行了,別說這么多廢話,你三姑大伯,八爺六婆都來了,去一一拜見?!?p> “爹”王茹與陳儒一起恭敬行禮。
“嗯”
陳戰(zhàn)世淡淡應了一聲。
“爺爺”
陳燃也恭敬行禮。
“去吧!”
陳戰(zhàn)世一指直勾勾盯著陳燃的一群人。
陳燃艱難的咽了咽口水,邁開了他這一輩子最難忘的一步。
“燃兒!”
這一聲是二爺喊的。
“你看燃兒都瘦了,昨天還是三十斤,今天連四十斤都沒有,怕是要來我家補補!”
這句話是四娘說的。
“放你娘的屁,你家開的豬鋪子都是餿豬,來我們家,燃兒,我們家有你最喜歡吃的牛肉條子”
這是五娘說的。
“吵,吵,吵,就知道吵,你看看你們成何體統(tǒng)?把人家燃兒都嚇著了!”
“管你屁事,你不吵,給老娘把手收回來!”
“老夫偏不!”
“反了天了你,看老娘今天怎么收拾你!”
“來就來,看誰收拾誰!”
“好啊,原來你們想送燃兒這些東西!”
“老夫喜歡送什么管你什么事?”
一時之間,池塘小世界雞飛狗跳!
陳燃躲在王茹身后,一臉驚恐的看著這一幕。
“娘,要不然我還是從文吧,這從武我怕是過不了這一關??!”
王茹愛惜的摸了摸自己孩子的頭,臉上早已消失不見的怒容已經變成了寵溺。
“沒事,天塌了,由你娘頂著,娘不行,還有你爹,你爹不行還有你婆婆與外公?!?p> 一旁的陳戰(zhàn)世聽著聽著感覺有些不對勁“這說的什么話?老夫就不能罩著燃兒,老夫還是他爺爺!”
陳儒頗有些不好意思的拉了拉自己爹的衣袖。
“爹,您就別瞎湊熱鬧了!”
陳戰(zhàn)世嘴角一抽“什么叫你爹別瞎湊熱鬧?你個小兔崽子是真的沒骨氣,見了媳婦忘了爹?”
“別啊,爹,你別那一堆花生米和桌子和躺椅先收起來行嗎,你這樣子我覺得你不能當高個子幫您孫子頂著天?!?p> “嘿,你個小沒良心的,你爹我躺著看熱鬧,吃著花生米,礙著你的咋了?”
“咳咳!”
轟?。。。?p> 巨大的靈氣波動讓在場的人都為之一振。
“看看你們的樣子,還有沒有陳家分支家族長老的樣子!”
呵斥之聲響徹這個只有不足五里的池塘小世界。
本是驚訝與憤怒的人聽到這聲音后不由得心里面一突。
這是陳府老太的聲音!
池塘四周共有十個朱紅色大門。
而陳家有一條主脈,九條支脈。
陳燃一家為主脈,自然就從那花圃的朱紅色大門外而入。
另外九座大門則是不同分支的不同進入大門。
陳燃與陳儒,王茹同時向身后看去。
那是一道略微有些彎曲著腰的老人。
隨著煙塵的散去,老人的容貌也逐漸浮現(xiàn)在每個人眼前。
老人臉上皺紋不是很多,看起來也就過了人生中三十載,正是半老徐娘的年齡。
那仿佛是經歷過風雨的洗禮的容顏,那不似曇花受塵的氣質。
雖真正已是有孫子的老太不僅沒有顯老,反而在這滾滾紅塵中寧可孤獨一世也絕不媚俗的柔貴華麗。
“奶奶”
“娘”
“娘”
三種不同的聲音帶著同一分的關懷。
別看這女人半老徐娘,其實真實年齡已經可以把手指頭腳指頭翻過來數(shù)也不夠了。
“嗯。”王稚青點了點頭。
看著陳燃時,那本是陰沉著的臉才漸漸好轉。
“燃兒走武道?”
“嗯,奶奶,我決定走武道了!”
王稚青輕輕點了點頭“走武道好,走武道確實好,有實力保護家人,有實力可翻手為云,有實力可以推翻一些應該推翻的道理!”
走到陳燃面前時,王稚青笑著摸陳燃的頭并說出了這一席話。
陳燃頗有些不好意思的刮了刮下巴。
而其余人聽到了王稚青的那一自語的話之后面面相覷,只是礙于老人的面子沒有多說什么。
王稚青沒有在陳燃這里過多停留,轉過身繼續(xù)朝池塘走去。
而在王稚青動的時候,陳儒同樣拉著陳燃與王茹跟在后面。
在王稚青路過陳戰(zhàn)世面前時,重重的冷哼一聲,冷哼完也不理睬陳戰(zhàn)世被哼的有些發(fā)燙的臉。
王稚青眼神所過之處,無一人敢正視。
“今天讓你們來不是胡鬧的!”
砰!!
池面炸開一朵絢爛之極的水花,那水花隱隱有著氣旋環(huán)繞。
而隨著水花的炸現(xiàn),水波的蕩漾,一張四邊不知名的桌子就逐漸浮現(xiàn)在水面之上。
而隨著不知名的桌子的出現(xiàn),更是有一只不知名的異獸從水中跳出,如同一只魚兒,在池水中歡騰。
但……
如果仔細去看,便會發(fā)現(xiàn),那桌子是一種特殊木料制作而成,而那桌子正中間有一個圓形凹槽。
圓形凹槽有十個洞在最下面,每個洞的旁邊都刻有肉眼看不見的細小字眼。
而那只所謂的在水中歡騰的異獸其實就是貔貅,一只由水組成的貔貅。
王稚青收回冒著靈氣的手掌,看向那明顯被分為九批的人。
“一個一個去,從陳臨開始,每個人滴一滴血,滴完就迅速離開!”
“記住,是離開長存定,回到自己應該待的地方!”
王稚青的聲音帶著鄭重,帶著嚴肅,更是帶著殺意!
若有人想趁自己孫子獨自祭祖時來出頭,她王稚青不介意開這幾十年的殺戒!
沒有人說話,這片小世界除了池塘的流水聲便只剩下了出氣與吸氣聲。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人也越來越少,直到陳行的血流入凹槽。
陳行便是最后一位陳家支脈族人。
“人去樓空!”
現(xiàn)場只剩下了五個人。
一個是一直張望池塘的陳燃,一個是憂心忡忡看著陳燃的王茹,一個是在一旁勸著王茹不用擔心的陳儒,一個是躺在躺椅上假裝打盹的陳戰(zhàn)世,最后一個自然就是在一旁念著什么的王稚青!
一刻鐘!!
“燃兒,過來吧,時間已到,入祖地!”
轟?。?!
轟!!轟!??!
聲音一落,太陽西斜半分,池塘中央響起一片水聲,接著便是一道紅的發(fā)亮的巨大漩渦出現(xiàn)。
血旋祭祖!
一股氣機如同一抹利劍,直刺陳燃!
陳燃全身不受控制的被遷移過去。
撲通!
陳燃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入了那翻涌的池水。
人祭祖,認祭祖!
夢回千年起,斷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