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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的王樸

第一百一十章 藏寶圖 野方子

明末的王樸 云上朱雀1 1031 2022-12-17 20:16:03

  高時會伸手去牽馬,忽有所悟,怒道:“醒了嗎,正好下來自己走?!?p>  洪小寒依舊閉目作昏睡狀,高時會冷笑,拔刀欲刺,洪小寒大駭,叫嚷道:“別害我,我,我下去?!彼煲粋€打挺乖乖跳下馬,但他腿腳被捆的結(jié)實,立足不能穩(wěn),摔了個仰頭倒,

  “我起不來了?!焙樾『疅o奈,只好又對高時會懇求道:“能拉我起來嗎?!?p>  高時會略一沉吟,持刀上前,刀尖對準他的一只眼珠子點去,頓時刺瞎洪小寒的這只眼。小小少年哪里經(jīng)受過這等酷刑,登時慘呼響徹山澗。

  “不許吵,不然我就挑斷你腳筋,你知道的吧,待挑了腳筋,你的一身武藝就廢了?!备邥r會得意道。

  “嗚嗚嗚。”洪小寒咬牙切齒,低沉嗚咽著,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恨意,更可能是兩者皆有。

  “進去?!备邥r會一手持刀,一手拽住捆在洪小寒腳上的繩子,將之似蛆蟲一般一點點托進了山廟,里面卻是別有洞天,一條瀑布從頭頂石崖細長垂下,擊石飛水,霧氣繚繞。高時會很是滿意,這瀑布聲能掩去說話聲,極為便于拷問。

  “呵,呵,呵,”高時會年紀不小,從大門口到瀑布邊的廚房,托了洪小寒一路,已然氣喘如牛。他將洪小寒棄在門檻邊,進廚房一看,只見薪柴倒還不少,思忖:這么大的鍋,這么多的薪柴,估計廟里的和尚不止一個,正好煮小米粥吃。

  念及小米粥,這才醒悟,自己可是從午后起就未再進食,傍晚那幾大包的豆子浸泡過蒙汗藥,他自然不會去吃,有人問,就說吃不慣發(fā)霉的豆子,他是管事,養(yǎng)尊處優(yōu)一些,那也是常態(tài),便沒有引起人們的懷疑??崭骨野疽冠s路,一番折騰下來,這會兒就饑腸轆轆起來,頭暈目眩十分難耐,暗暗叫苦:“思慮不周啊,早知該帶上一些糕點,竟沒有想到。”

  洪小寒在地上,僅剩的一只眼四處亂掃,想找到自救法子,可惜這個山廟除了一口大鍋,竟無半件鐵器。再往瀑布看去,那個瀑布邊的石臺下必然是個湖,若是翻滾過去,能順著這個石臺滾進湖里。只不知那湖是深是淺,如果太深,他手腳被捆著,就只會淹死,如果太淺,說不準滾下去給摔死。思來想去,還是沒敢冒險一試。

  “你看什么,哼,別打什么歪主意,你想什么我可都猜到了,小子認命吧?!备邥r會嘴里碎碎不休,手里不斷打戳火石,可這個山廟的廚房建在瀑布邊,薪柴難免受潮,這火石半響都打不著火。

  “嘖,這,好吧。”高時會看了眼門檻后露出半個身子的洪小寒,見那小子的裾衣為棉料,就小心翼翼趨步過來,伏身下去,用刀子在洪小寒的袖子上劃了一刀,洪小寒驚嚇不已,大叫一聲,連連蹬腿后退。

  “哼?!备邥r會冷笑,手里有了塊布,卻是從洪小寒袖子上扯下來的。也不理會恐懼不已的洪小寒,又轉(zhuǎn)身回去生火了。

  用棉布作引子,好容易點燃柴火,這水倒是易得,洗米煮沸,已然是足足忙活了小半個時辰,待吃個半飽,高時會放下碗筷,從桌邊起身,儒雅施然的踏大方步出了廚房,負手俯視,見洪小寒已然是流血一地,氣息不暢,那眼珠子里開了一口血洞,宛如爬著一只黑蜘蛛,伴隨抽搐竟栩栩如生,黑血亦如蛛網(wǎng)絲散全身。其狀倒也應景,這不正是一只落入羅網(wǎng)的小蟲子嗎。

  “呵呵,黃金藏在哪里,你一個小娃,哪里能守得住這般潑天財富,既然你無福消受,不如就讓叔叔我代你消受了罷?!?p>  “什么,你說什么?!焙樾『髅曰鬆睿度坏?。

  “哎,本是不想對你動刑,可你總要裝無辜騙人,善可為法,惡可為戒,我高大善人只好懲戒你個小惡賊,哼哼哼?!闭f及得意處,高時會伴著陰冷笑聲,聳肩不跌。

  “惡鬼,你是惡鬼?!边@一刻洪小寒僅剩的一只眼中駭意更盛,兩腿使勁前蹬,只求離這惡鬼更遠些。

  “你這小賊,怎敢血口噴人,你父在世時,家里不過是五六畝田的人家,比之破落戶猶強不了幾分,是從哪里搶來的黃金,為這些黃金,你殺了多少人,如今這是報應。”高時會說著,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

  “我,我沒有啊。”洪小寒頓時心虛,強自分辨道。

  “果然?!备邥r會人老世面廣,頓時瞧出了眉目,又道:“你把埋藏黃金的位置告訴我,我一時半會不會殺你,因為我怕你說謊騙我,我要先依你說的位置去把那黃金挖出,你說是不是這個理,那咱們就立個章程?!?p>  “我沒有黃金,不知道你說的什么?!?p>  “你給我聽好了,我現(xiàn)在先廢了你一條腿,你就告訴我藏黃金的地方,我要找不到黃金,就會回來,廢了你另一條腿,咱們從頭炮制,如此反復,哎呀,那你遭的罪可就堪比凌遲,而我則是無端因你徒增罪孽,這豈是好。若是你不騙我,我拿了黃金就帶上你娘遠走高飛,怎么也不會回來找你,到時候你是死是活,全看自己的命,這樣就兩全其美了吧,你說,我這個章程怎樣呢?!?p>  “你,你?!甭犝f要廢了他一條腿,洪小寒驚駭?shù)恼f話都不利落了。

  “嗯,看來你還真不傻,這話實在有點繞,你一聽就明白,是條好漢就干脆點,別給我整第二回。”高時會正說著,拔刀就片了洪小寒的左后腳跟,洪小寒左腳腳筋給挑斷,嘶聲慘叫,聲兒驚擾了周圍飛禽走獸,山林窸窸窣窣,應和陣陣怪聲。

  “告訴我吧?!备邥r會依舊儒雅隨和。

  “王八蛋,畜生,老賊你別死,你就是逃到天邊,我也要追上你,將你,將你剁成肉泥。”洪小寒完全歇斯底里了。

  “好,這話帶種,我給你機會,告訴我黃金在哪,我在埋黃金的地方,給你留塊銀子,你用它作盤纏追我,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看你這命好,還是我命好?!彼^舍不孩子套不著狼,為了套出金子,高時會深謀遠慮,自然舍得銀子,他這承諾說的斬釘截鐵,眼中盡是堅毅真誠。

  很快冷靜下來后,洪小寒萬念俱灰,含淚點了點頭,他別無選擇,牙縫擠出一句:“拿筆來吧,我畫出來給你?!?p>  將這張臨時用炭筆在窗紙上畫作的藏寶圖從洪小寒手里搶過來,仔細看一遍收入懷里,問了幾句話,正要大步走出山廟,卻聽廟前大門處傳來一陣馬蹄嘈雜之聲,暗呼不妙,這是怎么回事,聽這聲似是官軍來了,所謂賊過如梳,兵過如洗,若是官軍誣賴他是賊人,他便百口莫辯,畢竟無緣無故抓了個少年藏到這個廟里動刑拷問,任誰都要起疑。

  故而他拔刀就朝地上洪小寒刺去,但洪小寒比他更快,早已奮力一腳踢來,正中其小腹,高時會年事已高,冷不防中了這一腳,連退數(shù)步,面色鐵青,洪小寒乘此機會在地上連續(xù)打滾,轉(zhuǎn)瞬就到了石臺邊,一個扭身就埋進瀑布里,待這邊高時會追上來,就只見瀑布中有個暗色的影子下墜,沒入黑洞洞的深淵中。他來不及細想,便從包裹里拿來了一個套木柄的金瓜狀鐵疙瘩,這是他主子從神甲營購買的手榴彈,坊間俗稱金瓜彈,去廚房灶邊尋來一塊還未熄滅的炭條,旋掉木柄上的精巧鐵蓋子,卻原來木柄中空,里面有一條粗大的引線,點了火便滋滋作響,他也沒有用過這東西,不知引線有多久會爆,就忙不迭扔進深淵里,只盼這一下就把那小子炸死。

  待他抬頭,深夜月光中,有數(shù)人正沿走廊往這邊過來,領(lǐng)頭之人卻是眼熟,看身形正是被他從廟里趕走的那個老翁,這個孤零零獨處的老頭原是有人馬可作撐腰,卻是失算了,早知如此,當時就該要了他的命。正作惱時,深淵里傳來空靈巨響,那聲兒正如火銃挨在耳邊轟。將前頭那老翁嚇了栽倒在地,他身后數(shù)人也都發(fā)一聲喊,掉頭就逃。

  高時會冷笑一聲,更不敢停留,急忙往后門山上爬去,這條路多半是以巨石為依托,石頭長年都十分潮濕,那是苔蘚遍生,連那兩匹馬也顧不上了,他只能手腳并用爬了出來,回頭就見那兩匹馬沒有跟上,在下面呼扇呼扇鬃毛,他咬牙切齒,若是沒有馬匹如何回去,路程足有好幾十里,他這把年紀可是走不動路了。

  暗罵廟里和尚不是東西,把香油錢都貪了,居然沒有正經(jīng)修繕后門的山嶺道路。他仔細聽廟里動靜,聽見有人正嚷嚷:“這狗兒不過是憑火銃厲害,官軍都是這般可恨,若他沒火銃,我一只手擰死他。”

  原來他們不是官軍,那倒正好,我去追上我的車隊,再請神甲營的人來收拾他們。高時會思忖著,他沒有了馬匹,只能去和車隊匯合,金子想來不會自己長腿溜了,不必急于一時,車隊里的人若問他們?yōu)楹位杷^去,就說洪小寒是賊軍探子,暗中在豆子里下了毒。

  “外面黑洞洞的,恐有埋伏,不要去追,這有兩匹馬,帶回去也就罷了?!睆R里正發(fā)著牢騷之人,左臉頰上有一道長約盈尺的刀靶,正是從前香河縣城內(nèi)的算命先生老蔡,如今他是賊首之一了。昨日,命中撞克的神甲營突然退了兵,相傳是新來的那個張?zhí)鞄熓┓ú诺靡越üΓ^新人換舊人,舊人淚汪汪,他瞅著這個新來的十分心煩,就自請出城四處收集財物,撞見了一隊看似莊丁的人馬竟在路邊露營,他們殺上去,不過一個照面,其眾就四散奔逃,抓了活口一盤問才知,原來是附近的武才縣高家孝敬神甲營的兩車時鮮蔬果,這些傻子不知神甲營已然退兵,就一頭扎了進來,正便宜了他,他便說高家人可惡,往武才縣掩殺過去,多抓幾個人做成傀儡丁。

  “大師說的對啊,我們一通好殺,打跑了神甲營的斥候,奪他們這兩匹馬。”身后屬下們奉迎道。

  “嗯?!崩喜毯苁菨M意,這一路上又抓了十五青壯,皆可做成傀儡丁,還偶遇了一個老叟,居他說這廟中有個他們同伴給當?shù)睾兰澴チ?,正要送官。想來是個千里投奔的好漢,于是他就帶上幾人,隨老叟來這廟里看看,剛進廟殿,就聽后院震山的一響,把他們唬了屁滾尿流,老蔡這伙人皆是老賊軍了,見識過神甲營的火器之犀利,一聽是火器聲,只是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跑得那叫一個利索,還是老蔡做了頭領(lǐng),許是平時講究養(yǎng)氣,這會兒腦門洞察清朗,怒罵了一句:“你們跑卵子,火器再厲害,也只能打一發(fā),他只有一個人,火器帶不了多少。我們?nèi)硕?,不用怕他?!庇啾娺@才回過神,轉(zhuǎn)頭又戰(zhàn)戰(zhàn)兢兢摸回來。果然那人從后山逃了,瀑布邊地上卻有一灘血跡,似有人掉進瀑布下的湖里,老叟說那湖水不深,說不準人還活著。于是老蔡就命人下去搜救。

  洪小寒給人撈起來,眾人合力將他抬上山坡,置于廚房的桌上,已然是面如金紙,老蔡勉強算是個游方術(shù)士,就親持火把,連夜到山里采來草藥,不管不顧的熬煮給他灌下去。真虧洪小寒自幼打熬筋骨,練家子的體魄強健,居然愣是被這毫無章法的野方子救活了。

  翌日餉午,洪小寒醒來,眼中盡是赤火,只是嘴里不停嘟囔:“我要報仇。”抬眼,頭頂一塊破布,似書寫了佛經(jīng),一激靈才醒悟卻是經(jīng)幡,他身子起伏搖擺,原來是在擔架上,給人抬著走,他抬手扯下經(jīng)幡,沒了遮陽布,烈日盛光悶頭,頓時暈眩不已。

  “小鬼,你要報仇也容易,跟我們就是了?!眳s是旁邊有人看他醒了,就笑著勸道。

  “我在哪。”

  “香河,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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