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不知道聊到幾點,丁竹只記得陳嘉許和她說了很多的話。早上被陳嘉許學生的電話吵醒,研究生周末也泡在實驗室搞科研,努力值得表揚,把機器搞壞影響師母睡覺也要嚴厲批評。
丁竹洗漱完開始做早飯,煎了蛋夾在吐司中間做了兩個簡易版三明治,倒了兩杯昨天剛買的鮮奶。弄好的時候陳嘉許剛好洗漱完,夸了句:“豬豬真賢惠?!?p> 到實驗室的時候快九點了,今天原先的安排是逛街吃飯看電影增進感情,出現(xiàn)突發(fā)情況只能把行程推后。陳嘉許剛?cè)肼?,一個人掌管實驗室,許多事都要親力親為,不像學校其他老教授手底下有一群小老師分管各項事務,好在丁竹十分理解體諒。
陳嘉許和研究生在那倒騰機器,丁竹閑得無聊坐在樓下的小花園里玩手機。有個騎著電瓶車的女生往這過來,似乎是沖著她來的,近了才認出來是大學時期的舍友顧明明。顧明明大一的時候就定下了讀到博士的目標,大四的時候整個宿舍的人都忙著找工作,只有她心無旁騖的復習考研,最后順利上岸,一畢業(yè)就馬不停蹄的進入實驗室。
顧明明把車停好后走過來說:“丁竹,真的是你,你不是去上海工作了嗎?這次回來是有什么事嗎?上海是不是生活節(jié)奏特別快?你們單位提不提供宿舍啊,我聽說上海租房特別貴?!?p> 丁竹心想顧明明還和以前一樣,講話特別快表達的內(nèi)容特別多,跟她講話一走神就聽不懂了。丁竹等她坐下,挽著她的手說:“你還跟以前一樣,問這么多問題我先回答哪個啊?!?p> 顧明明說:“算了算了,這都不重要。他們說你結(jié)婚了,真的假的?不會是跟那個渣男吧?!?p> 丁竹連忙搖頭,“怎么可能,我跟他好久不聯(lián)系了。我確實結(jié)婚了,只領了證,打算辦婚禮的時候再通知你們這些老同學的。他在上面有事,一會下來給你介紹?!?p> 前幾天班里幾個在本校讀研的同學聚會的時候有人說丁竹結(jié)婚了,顧明明當場辟謠,她們論文答辯的時候都住在宿舍,丁竹當時連男朋友都沒有,怎么可能兩個月不到就結(jié)婚了。那個放出消息的同學聽顧明明說得這么篤定,趕緊解釋說可能自己認錯人了,民政局看到的也許是其他人。
顧明明維護丁竹是本能,但丁竹跟她那個渣男前男友沖動結(jié)婚,這件事她是相信的。今天聽到丁竹說結(jié)婚對象不是渣男,之前提上來的一顆心瞬間放下了。
“那就好那就好,不對啊,你不跟他結(jié)婚還能跟誰結(jié)婚?你看人的眼光毫不夸張的講是負無窮,要是找了個比渣男還渣的,那我真是要活活被你氣死了?!鳖櫭髅髡f著,突然看見自己的導師從門里出來,她最近偷懶天天遲到早退,導師不會是來抓人的吧?趕緊戴上頭盔準備溜走,結(jié)果耳后傳來一聲:“豬豬,我們走吧。”
顧明明心里兩萬匹羊駝帶著問好奔過,這確實是她導師的聲音,但是“豬豬”?叫的是誰。很多年后顧明明回憶起這個三觀崩塌的上午,那時的她還太過年輕,沒有想到自己的小小心臟要在今天承受這么大的打擊。她轉(zhuǎn)過身疑惑地看向她導師的時候,陳嘉許的右手已經(jīng)搭在了丁竹的肩膀上。雖然數(shù)不清的黑人問號快要沖破她的頭蓋骨,她還是禮貌的向陳嘉許問了好。
“老公,這是我大學時候的舍友顧明明。明明,這是我剛跟你說的結(jié)婚對象,在我們學院當老師,說不定以后有機會給你上課呢?!倍≈窠榻B道。
陳嘉許看見顧明明笑了笑,對丁竹說,“她我認識,報我研究生的時候信誓旦旦,現(xiàn)在天天見不到人,原來是你舍友啊?!?p> 顧明明露出尷尬的微笑,沒想到去自習室拿個東西能吃到這個驚天大瓜,她現(xiàn)在腦子一片空白,只想把這個瓜分享給所有人。大學舍友是師母?這是什么亂七八糟的關系啊。
丁竹也沒想到顧明明的導師竟然是陳嘉許,畢業(yè)后刷朋友圈??吹筋櫭髅骺鋵熌贻p有為,有時還要寫篇小作文表達和導師見面小鹿亂撞的心情,緣分實在是…妙不可言。
顧明明和他倆尬聊了一會,目送他們手拉著手離開后,用此生最快的速度沖向?qū)嶒炇?,站在門口大喊了一句:“蒼天啊,導師的老婆竟然是我大學舍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