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斷子絕孫
“嘿嘿,”暮槿昔變臉的速度那叫一個快,她故作討好道,“爺,幾日不見您更加風流倜儻、英俊瀟灑了?!?p> “是嗎?”這個丑丫頭一開口墨念就知道她葫蘆里賣得是什么藥了,他雙眸中劃過微不可見的愉悅。
“昨晚我們才見過?!?p> 他故意咬重了“昨晚”,足以讓人遐想連篇。
這不提還好,大魔頭一提到暮槿昔就來氣,臉上牽強的笑差點就繃不住了。
那脖子以及某些不可告人的部位,今早都紅了一大片,讓她怎么出去見人?
可她偏偏不敢發(fā)火。
“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嘛?!蹦洪任糁荒芤а狼旋X地將聲音硬生生擠出來。
挨千刀的大魔頭!
“有事求爺?”墨念看著丑丫頭氣鼓鼓的臉像是兩腮藏滿了食物的松鼠,繞是錚錚鐵骨也被軟化了。
“坐著說?!?p> 暮槿昔一聽,趕緊打算找凳子坐下,可卻看到大魔頭拍了兩下自己的大腿。
什么意思?
給他捶捶腿?
坐著給他捶腿?
有那么一瞬間,暮槿昔真的想把大魔頭身旁的青玉花樽重重地敲在他腦袋上。
可身體卻很誠實,已經在狗腿地給這位大爺捶腿了,暮槿昔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不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嗎?有什么可怕的?
她很不爽,墨念更不爽。
他本來是想讓這個丫頭主動坐在自己腿上,讓他四哥正好撞見不再肖想她。
哪知丑丫頭平時古靈精怪的,在自己面前就像三魂不見七魄似的。
可計劃不能變。
他向來是個行動力很強的人,當即大手一揮將人撈進了自己懷里。
“小東西,欠收拾?!彼偷爻堕_暮槿昔頸間的絲巾,在白如凝脂的肌膚上狠狠地留下了印記。
在戰(zhàn)場上,這就代表是他墨念的所有物。
生生世世,永生永世。
這時,在偏房的帝尊盤算完怎么整顧唐,興致沖沖地走了出來就撞見這一幕。
他是該退回去嗎?
他可是帝尊誒!
阻止嗎?
他不敢,他就是天王老子都不敢。
更不巧的是,暮槿昔背對著帝尊,并不知道他已經看見這一切了。
她湊在墨念耳朵上低語威脅道:“你就不怕我讓你斷子絕孫嗎?”
可這對于看殺人同殺魚一般的墨念而言,不過是夫妻之間的調情:“今晚本王就給你這個機會?!?p> 事實上,他也說到做到了。
當晚某人就被“請”去了晉王府好好修理了一頓。
不過這在離得較遠的帝尊看來顯然是兩個新婚夫婦在你儂我儂,他都快將“嫉妒”兩個字寫臉上了。
墨念的目地達到了,適時地放手說道:“想要什么,本王都應你。”
果不其然,懷里的小兔子立馬蹦遠了。
“城中病患都等著小女去醫(yī)治,每日來回路上耽誤太久,請您幫我將貴妃偷偷遣送至宮外。”暮槿昔心里美滋滋,以為那家伙是怕了自己才放手的。
看來下半身對男人來說果然很重要。
“不可?!钡圩鹉樕幊亮?,他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兩個女人。
可暮槿昔顯然沒將帝尊放眼里,只顧甜甜地喊著:“爺,八爺?!?p> 墨念聽著很順耳,也不應允她,只說道:“繼續(xù)?!?p> 這可就讓暮槿昔犯難了,可她想到穿來這之前看的各種言情小說。
她暗自嘀咕道:“阿念?!?p> 突然,她意識到自己觸犯了大忌,正準備認錯卻聽到大魔頭允準了。
她差點激動地跳了起來,把持住最后一點矜持,行禮道:“謝帝尊、八爺,小女告退?!?p> 墨念見小兔子歡天喜地“蹦”遠了,心情大為愉悅。
他第一次覺得,“助人”真的能“為樂”。
往日里他做事總是經過深思熟慮,可自從遇見了這個丑丫頭,他變得沖動了。
尤其是當她喚自己“阿念”,那個只有最親近的人才會說出的稱呼。
“八……阿念。外面鼠疫肆虐,你怎么能讓夢鳶去宮外診治呢?”帝尊都急得抓耳撓腮了,可那位赫赫有名的戰(zhàn)神卻還在神游。
不就是一聲“阿念”嗎?他與皇祖母喊了二十幾年,也不見這位大爺頭熱過一次???
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別!
唉。
“你放心就是了?!蹦疃紤械媒忉專苯悠鹕砭妥吡?。
他得回趟府邸了,失憶也有百日了,輯影堂缺了他群龍無首。
前幾日他忙著幫小東西收拾那群螻蟻,將一大堆要緊的事都撂在一邊。
可把長青急壞了,這王妃一出現,南轅國都要變天了。
“吩咐下去,今晚將貴妃接去府邸?!蹦钭谵I攆內,用內力傳聲道。
長青立馬回過神,恭敬地說到:“是,屬下定當做得悄無聲息。”
“嗯。”
“爺,恕小的多嘴,為何接去咱們府???”長青或許一時忘了,此時的晉王是南轅國站在無人之巔的戰(zhàn)神,他的命令是毋庸置疑的。
墨念摸了摸玉扳指,閉目養(yǎng)神著:“看來總領的位置該換人了?!?p> “小的該死,甘愿領罰?!?p> “罰你,親自接送王妃?!?p> “……是,屬下領命。”
他寧愿去輯如魑那領一百鞭,至少能給他個痛快,也比過去招惹那位主子好啊。
事已至此,長青才反應過來,原來主子爺一早就謀算好將貴妃接到府邸,借此多見見王妃。
他避之不及的小作精,卻是主子的心頭肉、掌心寵。
入夜,一群形如鬼魅的身影穿梭在荊轅城內。
此時暮槿昔正在綺羅殿為貴妃把脈,突然沈夢鴛看向她身后,嬉笑道:“瞧瞧,你男人來接你了。”
暮槿昔一回頭嚇得將三腳彎凳都碰倒了,幸好領頭的人眼疾手快接住擺正了。
“見過主子!”一群人單膝下跪,聲音很輕,卻整齊得像一個人在開口說話。
“晉王派你們來的?這也太快了,貴妃現如今只能躺著?!蹦洪任裟闹来竽ь^的動作真的迅猛,難道將一個活生生的人“請”出宮,不需要幾日的周密安排嗎?
“無妨?!被卦挼氖趋葰⒌畹慕填^輯如魅,也是唯一的女教頭。
可她出口卻完全是成年男子的聲音,低沉嘶?。骸皩傧螺嬋琪龋钪髯又才湃藢①F妃抬回府邸,保證無一絲顛簸。”
暮槿昔剛開始還以為領頭的是個男人,在他們行動的過程中,那人不小心剮蹭到了指甲。
“他”手背朝上,指尖翹起,迅速地瞥了一眼。
只這么一個微小的動作,卻逃不過曾研讀過心理學的暮槿昔的雙眼。
“原來是個女子,了不起啊?!彼芍缘刭潎@道。
輯如魅先是一愣,隨即便更為恭順道:“主子謬贊了?!?p> 她原是南轅第一神偷,在與主子爺的交手中落敗,當時她開口讓主子爺殺了自己。
那時晉王是世間第一個認出她性別的人:“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龍泉壁上鳴。你可愿歸順本王?”
如今,晉王妃是第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