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恪和酈巧兒一時都有些手足無措,張恪急道:“你別哭啊,我又沒逼你,而且我也是為你好,這山里真有野獸,我和巧兒就曾遇過一只真狼,要是你一個人碰上了,你能對付嗎?豈不得被吃了?”
秦曉懶依舊大哭不止,一手抬起用衣袖摸著眼淚,另一手指著張恪手中的兩塊木牌,含糊說道:“我想要?!?p> “好、好,給你給你,那塊‘擇師’對你沒用啊,這兩塊都給你,你趕緊別哭了。”
張恪說著就將兩塊木牌都遞到了她面前,她果然一下就不哭了,雙手揪著袖子擦擦眼淚,又揉揉眼睛,仰面看著張恪,略帶哽咽道:“你真給我?”
張恪無奈笑道:“給你給你,你別哭就行,快拿著。”
秦曉懶將兩塊木牌接過去,看了一眼,又遞還一塊給張?。骸爸x謝師兄,這塊還你,我只要這一塊,我以后會報答你的?!?p> 她眼睛還紅紅的,卻笑了笑。
這似乎還是見到她以來,她頭一回笑,甚至是頭一回有個表情,張恪微微愣了一下,拍拍她的頭,笑道:“你笑起來多好看,以后要多笑笑?!?p> 說著接過她遞來的木牌一看,是“化元”,她留下了“半靈”,便問道:“看你樣子,似乎知道這兩件寶物是什么?”
秦曉懶道:“‘化元’指的是一件可以幫助煉化元氣靈性的寶物,一直到棄身進人仙之前都很有用,不過五行的各不相同,要看師兄你選擇哪一行的。‘半靈’是個八風白鸞的卵,八風白鸞是真靈鳳凰和某種上古異禽的后裔,有一半鳳凰血脈,所以叫半靈。
這個卵是從前孫善淵老祖游歷海外時候獲得的,帶回來給了門中,門中已經好幾回拿來當凝氣歷練的獎勵了,但是前幾回都沒人能拿到三件寶物,所以一直都沒獎出去,我這次來就是想要它?!?p> “原來如此?!睆堛↑c點頭,又道:“那現在事情已了,該下山了,你和我們一起走吧?”
“嗯、好?!鼻貢詰悬c了點頭。
三人一起朝著石階走去,一邊走著,酈巧兒就說道:“恪兄,你說小妹該選哪位仙尊老祖為師?”
張恪搖頭道:“這我可不知道,審仙簿上排名的話,最高的是王不能老祖,人仙第七。然后是人仙第九莊合老祖。再之后就是這丫頭她師父劉不去老祖,人仙十三。再往后好像就到人仙十九應為深老祖了。不過你找?guī)煾福瑧摬荒苤豢磁琶?,更得看性情、功法吧,這些我就一無所知了。”
酈巧兒歪頭對秦曉懶笑道:“小丫頭,你是劉老祖的徒弟,肯定見過好多仙尊老祖吧,你覺得他們誰待人最好???”
秦曉懶道:“王師伯你千萬不能選,他邋遢得很,衣裳總是臟兮兮的,要是選了他,飯你都吃不下去。莊合老祖我沒見過,只知道他是孫老祖的徒弟。至于我?guī)煾浮車绤枺叶嗤嬉粫壕鸵ちR,聲音還特別大。應師兄是常師伯的徒弟,脾氣倒好,不過他從前不是太和弟子,到無境丹士了才拜在常師伯門下。再往后是樂不憂師叔,他……我想到了,師姐你可以拜長孫妙老祖為師?!?p> “為什么?”酈巧兒問道。
秦曉懶道:“她對人最好,而且她和應師兄最近剛剛結成雙修道侶,所以你如果選了她,就等于有兩位師父了,而且他倆脾氣都挺好?!?p> 酈巧兒笑道:“好,我記下了,謝謝你。”
說話的工夫,三人就走到了臺階口處,一眼看下去,只見有兩個人正順著臺階上來,已爬到差不多正中的地方了,正是岳祈陽和趙覺??磥砬貢詰腥釉谙旅媾_階口處的那幾只幻獸已經被他們收了,但他們其他人也沒了。
張恪心頭厭惡岳祈陽,就停下腳步,掏出兩張符記,運足功力朝著下方扔去。兩張符記就像兩塊石頭似的,幾十丈距離,片刻便到,分別落在了岳祈陽和趙覺二人身前身后的石階上,化成一只大猴子和一條大蜈蚣。
緊接著兩人就都消失不見了,石階上只有幾張符記飄落,猴子和蜈蚣來回游弋。
張恪道:“小丫頭,我問你個事,為什么幻獸看不見你?”
“我是道體啊?!鼻貢詰械溃骸暗荔w不惑,世上任何幻術對道體都沒用,所以幻獸對我只是一張張符記,符記當然看不到我了。”
張恪無奈的笑笑,酈巧兒道:“你這道體究竟有多少好處啊?”
“也沒多少,就是‘道體三不’,不礙、不惑、不動?!?p> 秦曉懶道:“不惑就是不會被幻象迷惑。不動是說心境特別穩(wěn),很難動搖,這樣修為也就很穩(wěn)。不礙是指從凝氣到人仙都沒阻礙,要到人仙誅心進地仙,才會碰上第一個阻礙。不過誅心就是要體會各種心境,可我們的心境都特別穩(wěn),所以這個阻礙就比其他人大得多?!?p> 張恪和酈巧兒相視苦笑一下,酈巧兒輕聲嘀咕道:“難怪你一個小娃娃就跟木頭似的?!?p> 三人順著石階往下走了幾步,來到第一個拐角處,看著崖外虛空,張恪心里忽然轉過個念頭,就停步說道:“巧兒、曉懶,我懶得走了,要不咱們從這兒跳下去吧,你們可敢?”
他說著就對兩人各伸出一只手,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兩人。
酈巧兒一愣,笑道:“恪兄莫非想與小妹共死?”
秦曉懶卻似乎想也不想,一只小手就伸到了張恪手中握?。骸班拧⒑玫??!?p> 酈巧兒無奈的撇著嘴,對她翻了個白眼,道:“我總不能被一個小娃比下去吧,跳就跳!”
張恪哈哈一笑,一手抓住一人,縱身一躍就跳出了懸崖外,酈巧兒發(fā)出一聲驚叫,隨即又開懷笑了起來,銀鈴般的笑聲隨著山風飄散開。
百丈高的懸崖,片刻就到底了,落到地上,秦曉懶忽然也咯咯笑了起來,大聲說道:“恪哥哥,真好玩??!那邊還有一處懸崖,我們再去跳!”說著就拽著張恪的手,往右側走去。
張恪奇道:“你怎么曉得我身上有墜空佩,竟敢跟著我跳?”
“我不曉得?!鼻貢詰械溃骸暗視缘媚阏f可以跳,肯定就可以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