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兩杯啤酒,這還有一杯是送的。”酒保把酒放在了三人環(huán)繞的桌子,只有吳老師抓起啤酒慢慢品了起來,而張警官和奉警官正在大吃年糕火鍋,看著他倆狼吞虎咽的樣子,吳老師不得不幾次勸他們,慢點兒吃,這東西不太容易消化。
伴隨一連串飽嗝,二人才滿意的放下了筷子,“吳老師,你相信我就沖你這廚藝,我要是個女的已經(jīng)愛上你了?!狈罹龠厯崦约汗墓牡亩请钸叴蛉さ?。
“讓你們見笑了,這是酒吧,食材有限,你們吃的好,一定是你們工作太累,而又沒吃晚飯。”
“不,不,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年糕火鍋,當年要和你一個部隊,我想我現(xiàn)在得有300斤?!睆埦僖残Φ?,拿起啤酒慢慢喝著。
“兩位警官如果不干擾你們的話,我今天來警局找你們,其實就是一件事,想聽個結(jié)論,對那三位老師的家人我該如何交代呀?”“金校長回來了嗎?”“還沒有,但他打電話讓我暫時在學校里盯守等他指示!”
“你成代理校長了,恭喜!”奉警官邊鼓掌邊笑著說。“你別逗我了,給家具和空房間還有不斷溜的詢問電話當校長嗎?不光三位老師家長,還有記者也打來電話了似乎都在期盼著一場大戲上演?!?p> “那恐怕讓他們失望了,因為尚無結(jié)論!”張警官說。
吳剛開口,就被張警官打斷了,“正好,吳老師還想找你再核實點事,韓老師這個人怎么樣?”
“怎么樣?大家都說他好看!”
“你不這么認為嗎?”
“我不去關(guān)注和我無關(guān)或根本觸及不到的,所以無感?!?p> “你這真是好主意,省得鬧心!”奉警官大笑。
“追求韓老師的人多嗎?”
“可能很多吧,我平時不太注意這些事,這些只是這些人真的是在白費功夫!”
“話從何來?”張警官笑著問道。
“因為韓老師是金校長沒過門的兒媳婦兒啊,你說那些人是不是?”
“什么?”張警官和奉警官幾乎同時出口。
“出奇嗎?金校長沒和你們說過,要不是被金校長選做兒媳婦,韓老師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憑什么能進全市最好的學校做老師?”
“按你這么說,這所學校的老師都得有關(guān)系才能進來了?”奉警官問。
“那倒不是,我和李、崔這種年頭兒較長的沒什么關(guān)系,近幾年洸州中學被捧上了神壇,不是博士碩士是不能進來做老師的,但宋和韓只是本科,你說這是怎么回事兒?”
“韓老師是金校長的兒媳婦,知道的人多嗎?”張警官問道。
“應該不多,我只是一次有事進校長辦公室,看到韓老師在給金校長倒茶并叫他公公,金校長親口告訴我的,但叫我不要亂說,畢竟讓別人嚼舌頭根子!”“韓老師來多久了?”“差不多有三年了吧!”“他和同事們關(guān)系如何,比如與男同事是否過于親昵?”張警官接著問道,“你們不是查樸志英的下落嗎?這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
“樸志英的下落我們知道了,現(xiàn)在不便說,倒是韓老師的失蹤,可能,特別是你想到過一件事沒有?那張照片,怎么可能是樸志英傳到網(wǎng)上去呢?他雖然是個混蛋,可他也不是個傻蛋哪,我們懷疑是另有其人!”
“噢,他和男同事關(guān)系都很好,但那幫傻蛤蟆總是不理解一件事,物理距離不等于心理距離,以為離天鵝近,機會就會大,經(jīng)常是極盡諂媚,結(jié)果不是不過是草根的一廂情愿罷了!”
“她是專屬于上層的?”奉警官問道。
“不是嗎?她能有今天,是靠草根兒頂上去的,還不是上面拉上去的,說來韓老師也是個可憐人,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掌控,只能通過消遣一眾追求者換換心情!”
“看來,你深有體會??!”奉警官笑道。
“不是我,是崔老師,那個可憐的家伙,人家一個眼神讓他去死,他都不會猶豫,你知道這家伙多有病,一次看到韓老師在打噴嚏,便去買回一大堆補藥給人家送去了,有一回我看到他操作間里有很多咳嗽藥水,正好學生們感冒的很多,我就給學生們分了,在那以后他弄了個指紋鎖不讓我進實驗室。”
“原料,原來是這么沒的!”奉警官大笑。
“什么原料?”
“沒什么,崔老師真是有意思,除了不應虐殺動物!”張警官感嘆道。
“啊,那條狗我鄰居的狗,這個混蛋,我要他毒啞那條狗,是為了救那條狗?!?p> “你不是因為狗叫的太厲害?”
“狗為什么叫的太厲害,主人嫌它老,厭倦它了,把它長久的拴在房子外頭,它被外面各種莫名其妙的干擾折磨的快要瘋了,所以才不停的大叫,可越叫其他人越不耐煩,總是催促鄰居殺掉它,我試試解開它的繩索,引它離開,可它卻總是回到鄰居家門口,我怕鄰居對他下手,才叫崔老師做點啞藥,我本是好心,反而害了它?!闭f完吳老師不停地用手抓撓頭發(fā),長須短嘆!
“吳老師,你真是個好人,這不怪你,也許這就是這條狗無法擺脫的宿命!”奉警官說。
“時間不早了,吳老師你回去吧,再有事兒我們再找你!”
“他的信息太有價值了,明天我想再去趟學??纯矗 蹦克椭鴧?,張對奉說。
19.
“吳老師,你這里什么打了,滿地都是石膏碎片?”奉警官站在光州中學1樓走廊看著地上的白色碎屑問。
“別提啦,曹姐呀,一聽放假,跑的比誰都快,這不那天送你們走時,她把走廊盡頭那尊拉普拉斯的半身像給打碎了!”
“誰的雕像?”奉警官問道。
“就是那個決定論的提出者,他說過一句話,對于智者而言沒有什么是模糊的,這就是他說的!”
“好有高度啊,組長這說的就是你吧,那個智者!”奉警官說道。
“別胡說了,快去化學實驗室咱們看看。”張警官邊說邊趁著二人不注意,打開手機谷歌輸入拉普拉斯。
“實驗室,可惜咱們進不去,指紋鎖我打不開!”吳老師聳了聳肩。
“這里只錄了崔老師的指紋嗎?”
“最近,他在里頭不知道鼓搗什么東西,怕被別人打擾,可能只有他自己的!”
“那個小門通向哪?”奉警官指著走廊盡頭拐彎處的一個小門兒問。
“噢,后院前院都行,準確的說是后院和前院的中間地帶!”
“那里有監(jiān)控嗎?”
“只有前后院大門處和樓體的前后門處有,這里沒有,而且我把監(jiān)控錄像都給你們了!”
“后院平時有學生活動嗎?”
“嗯,很少,后邊主要是卸車用的,每天早上蔬果公司的廂車倒進來,卸掉學校一天所需的餐食和水果,傍晚同一家公司把這一天的剩菜剩飯,還有垃圾什么的拉走,學生一般會去前院操場后院,只有個食堂,不吃飯來這兒干什么?監(jiān)控里都有,而且看起來就像,每天都是一樣的重復!”
“你剛才說可能只錄了崔的指紋?”張警官一直未參與到吳奉二人的對話,突然捕獲了點兒靈感問道。
“我不敢肯定,因為那家伙十分古怪和絕大多數(shù)同事都不怎么說話,除了樸志英,我看最近他倆老從實驗室里出來!”
“對呀,”奉警官突然大聲喊道,“樸志英讓崔…”張揮手制止了他再說下去。
“吳老師,7月15日晚學校停電了,你知道嗎?”
“沒人告訴我呀,如果是電力公司做的,他們會提前通知,而且第2天早上我來學校時有電呢!”
“那是不是有人斷了樓層的電?”奉警官看著張警官。
張警官,“這層樓電源開關(guān)在哪兒?”
“就在剛才奉警官提到那個小門兒的旁邊兒??!原來摔壞的雕像在走廊盡頭,從那里左拐,就能看到!”
“從生物實驗室出來,右手50米是化學實驗室,化學實驗室出來,右手10米是走廊盡頭,只有在走廊盡頭左轉(zhuǎn)才能看到電源開關(guān),而從電源開關(guān)處卻可以看到化學實驗室。”張警官自顧自的念叨著。
“謝謝吳老師,你又幫了忙,我們先回警局了,有什么情況你通知我們,不用在警局門口等,你就提你的名字。門口的警察是不會攔你的?!睆埦龠呎f便和奉警官離開了。
20.
“組長,我是越來越糊涂了,要是宋李崔說的都是實話,那難不成樸是自殺的?”“為什么這么說?”張警官問。
“從現(xiàn)在了解的情況看,樸應該是自己打開的化學實驗室,他看到無論是宋老師還是李老師都想要殺他,于是沖進了化學實驗室自保,但因為斷電誤打誤撞掉進了廢液池,而那里正好是崔準備好的一池子的純堿,本來是要用來化掉狗尸體的!”
“你不覺得這一切太巧合了嗎?另外如果不是他先攻擊李和宋,勾起對方的怒火,他們?yōu)槭裁匆獨⑺?,為什么他要無緣無故?”
“組長,能不能是李或者宋知道樸能夠打開化學實驗室,于是逼著或者打暈樸后開了實驗室,然后把它扔到廢液池里?”
“可問題是他們是怎么知道廢液池里已經(jīng)做好毀尸的準備了!”
“要不就是吳,不對呀,他倒是知道這些,因為崔告訴過他那得備案,只是沒告訴他是為了毀尸,只說是準備實驗,而且當晚吳也不在現(xiàn)場??!另外你看到了,所有老師和吳的關(guān)系都不好,不可能通過他知道,吳又不會主動說。”
“毛病就出在這兒,在現(xiàn)場的不知道,知道的不在現(xiàn)場,我們是不是漏掉了什么?”張警官不耐煩的接通了手機,“怎么樣了張警官,我提醒你,你必須盡快結(jié)案!”,樸助理在電話那頭冷冷的說,“結(jié)案沒問題,樸志英已經(jīng)失蹤了,找不到。”“你當我是傻子嗎?你們?nèi)セ灥倪z骨是誰的?你們必須盡快認定兇手,否則…”“你愛怎么樣都可以!”“我好心的提醒你一下,當晚就兩個人在現(xiàn)場,如果沒有其他人為什么不認定?這樣豈不皆大歡喜!”“是啊,不管是誰殺的樸志英,反正宋議員會因為兒子行兇,有同謀嫌疑,被踢出國會,還沒選舉樸就已經(jīng)勝利了,對嗎?一劍封喉,直接把競爭對手…”“我只是建議,當然是我個人意見,你破了案,樸議員一定會感激你,抓住殺他兒子的兇手!”“你在暗示我做假案,”
“這算假案吧,我今天看了你們的記錄,宋老師不是兇手,也是李李老師的同盟,”
“關(guān)鍵是證據(jù),你有充分的證據(jù)嗎?”
“我不聽你那些東西,如果你不能盡快結(jié)案,我就提醒警示廳長說你能力不足,換個可以結(jié)案的人!”
“你,”張警官聽到對方已掛斷了手機,狠狠的用手拍了一下方向盤。
“組長怎么辦?宋的嫌疑最大,如果把我們換掉,他也死定了,不如讓他簽認罪協(xié)議吧,換個從寬。”奉警官問道。
“不,我們漏掉了什么,回去我們趕緊提審崔!備不住當天晚上樸躲在實驗室里,因為失血昏倒了,而第二天早上崔發(fā)現(xiàn)了樸居然倒在自己實驗室里,這個混蛋肯定隱瞞了…”
21.
“我知道的全說了,你們還要問什么?”
“你制作出過多少冰毒?樸是自用還是要賣?”張警官一改往日的溫文爾雅,不斷大吼。
“張警官,樸當然是要賣了,但原料被姓吳的給弄跑了,后來樸也沒給過我更多的原料,制出的只是一點點極不成功的,還都倒了,殘渣被你們發(fā)現(xiàn)了?!?p> “你個混蛋,要不是什么給狗毀尸滅跡弄純堿,就沒這些破事了,我們要以制毒罪把你送到檢察官那,讓他判你20年,你這個混蛋!”要不是奉警官及時攔阻,張已經(jīng)準備開始暴打崔了。
此時崔就像個受氣的小媳婦兒,竟開始抽泣,“我都衰死了,竟碰上壞人,是我愿意制毒嗎?還不是樸逼的,是我愿意準備毀尸滅跡的嗎?還不是吳逼的,一天到晚叫我?guī)退涯前涯枪放獑?,是那么好把握的,弄啞藥多難,費了半天勁兒配出一點兒,剛告訴他,整好了就丟了,要不然能準備那純堿嗎?你們都怪我?!闭f罷竟抱頭痛哭起來。
“啞藥你配出來了?”張的口氣一下子平緩了。
“啥啞藥啊,放點作廢的冰毒放點稀硫酸不就行了,冰毒鎮(zhèn)住痛,稀硫酸不知不覺把聲帶燒毀,也可能帶上食道,但那哪顧得了,先應付過了這個蘑菇頭再說!”
“等會兒,啞藥丟哪兒了?”張警官兩只眼幾乎快要噴出火來,“我做完給姓吳的打電話,跟他還講了半天原理,保證不會要狗的性命,他說他不放心讓我用后廚的活雞試一試,我說那不是一個物種結(jié)構(gòu)不一樣,他說如果把食道燒壞了,那狗不就餓死了嗎?”
“講重點,別廢話!”
“我說不過他只好去后廚,要只活雞,你知道那玩意兒得裝在小燒杯里,我如果那么拿著,人見人問,多麻煩,我就把它裝到一個小燒瓶里,蓋上并密閉后,然后放到兜里,去后廚,不巧正趕上學校來了衛(wèi)生檢查組,一大群人圍在后廚,我只能等他們走,還不得不和認識的人搭個話,等他們都走了,我才發(fā)現(xiàn)包里的藥不見了,可我當初陷在人群中,學校里的老師和檢查組一大堆人,我也未發(fā)現(xiàn)是誰拿走了,一會兒姓吳的來問我,效果如何,我也只能蒙他說還行,我知道,如果讓他知道這事兒,他肯定不干,還得讓我重配,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讓他連狗毛也再也看不著,他就不煩我了,晚上跟他去毒狗讓他放風,把他支走后用氯仿毒死了狗扔進后備箱,然后告訴他,不小心把狗弄丟了,他生氣也沒有用,我知道的只有…”
“啞藥的事兒只有你和他知道,是嗎?”張警官問道。
“對呀,”
“你被人群圍住時他在哪?”
“那我哪知道,藥丟了他才出現(xiàn)”一揮手,警官把崔送了出去。
“我知道啞藥哪兒去了,我也知道為什么樸會攻擊李和宋了,只是不知道誰把啞藥給樸吃了!”張警官和奉警官說道,“樸喝下了啞藥,李和宋都說他不說話就掐脖子,其實不是要攻擊他們,其實是他想求助,告訴別人他傷在哪兒,傷在喉嚨,由于冰毒作用,讓他表現(xiàn)的無法控制身體,所以才顯得癲狂?!?p> “可是吳為什么要毒啞樸哪?另外當時他不在學校??!”
“樸不是在學校被毒啞的,是他到學校后冰毒克制不住燒灼的痛苦了,他一時慌亂,看見體育教師和生物教室亮著燈才跑去求助,才有了后面的事,快去把吳找來!”
“好,這小子不簡單,隱藏太深了,差點兒被他溜過去,但他動機是什么呢?莫非他是韓老師的丈夫?”
“組長,我找不到姓吳的,打他電話他一直不接,”
“別著急,真要是他,他跑不了,問題是他在哪兒給樸下的毒,我們現(xiàn)在先得找這個證據(jù),或者線索,把整個證據(jù)鏈條連起來,而且他下毒的這段兒距離學校要剛剛好,夠樸開始感到啞藥中硫酸燒灼痛的感覺,并且冰毒也發(fā)揮作用開始發(fā)狂了,從前門的監(jiān)控上看樸是自己開車回的學校,冰毒能壓制住硫酸的燒傷疼痛多少時間?”
“我剛問過崔,他說,不會超過20分鐘!”
“那就好辦了,咱們看一下地圖,車程在20分鐘以內(nèi)有什么地方?”
“組長,就是我們老和姓吳的去的那個酒吧呀,從學校差不多10多分鐘就到了!”
“先不用去找吳了,咱們趕緊去酒吧?!?p> 酒吧的老板迷迷糊糊中,打開了門,看到張警官、奉警官和幾個高大的穿著制服的警察,“噢,警官,酒吧是晚上營業(yè)!”“那看來我們來早了,”張警官邊笑邊示意身后的警察亮明證件,“我們來查證一件事,樸志英,”奉警官只說了名字,就聽老板果斷的喊,“不關(guān)我的事,他逼我的…”當他意識到過于緊張,可能說漏了嘴時,已看到張警官和奉警官同時綻放的笑容。
22.
兩位警官依舊選擇前幾次和吳老師一塊兒來時的老位置,酒吧的西南角,但能清楚看見大門進出情況,“你不用忙活了,我們喝點水即可,”張警官喊著試圖給幾個警察倒酒的老板說道,“嗯,我也什么也不知道,我也是聽說樸志英失蹤了,但和我真沒關(guān)系,”老板緊張的磕巴了起來,張警官就像是欣賞著已經(jīng)咬鉤的魚最后的掙扎一樣,面帶微笑,默不作聲。
老板把同樣的話重復了好幾遍,看著所有警察的凌厲目光,冷汗直流,“我沒有答應,不,不,我答應了,但他沒來?!崩习遄兊谜Z無倫次了起來。
“從頭兒說吧!”張警官喝了口冰水,很滿意的看著老板窮盡了表情?!按蟾虐肽昵鞍?,樸志英,唉,他剛到這兒就老來搗亂,好像沒人敢管他,喝酒不給錢,喝多了亂砸東西,我們都忍了可不忍又怎么樣,一提到他父親,警察局都勸我們!”張警官冷峻的目光掃視了一下,隨他倆進入酒吧的洸州警局警察,那些警察或低頭或斜視身后。
“接著說吧,挑簡要的!”張警官提示到?!熬唧w哪天我可記不起來了,樸志英突然提出要補償我,我當時十分高興,但他說他有辦法弄到冰毒,在酒吧售賣,提10%的利潤給我作為補償和額外收入,我當時說什么都不同意,但你們知道樸的脾氣和能量我拗不過他,只好同意,但他遲遲未把毒品拿來,我猜他可能后悔不想合作,想自己偷著賣,于是我裝了個攝像頭,防著他這么干!”“錄像在哪兒?”張警官、奉警官同時喊。
“呃,錄像只能保留半個月時間的就自動刪除,現(xiàn)在我這只有最近的?!?p> “7月15日樸來沒來過?”奉警官打斷他的嘮叨。
“他那天來了,我記得很清楚,又喝多了,不光砸了酒吧,還推了桌子,把酒吧的玻璃門都撞碎了!”
“好了,調(diào)那天的錄像就可以了!”張警官抬頭長出了一口氣。
“怎么這么亂?什么也聽不清,”奉警官看著錄像質(zhì)問老板,“我們這里就這樣啊,你們也不是沒來過,也就是留個人影?!?p> “那這有多大用,”奉警官正要抱怨,張警官示意他不要急躁,視頻上樸已經(jīng)從門口來到他們經(jīng)常坐的位置,大大咧咧一屁股坐下,酒吧老板一路小跑出來點頭哈腰的奉上幾瓶啤酒還為樸斟滿了一杯和一些小吃。然后,樸就揮手讓酒吧老板走開,便自顧自的飲了起來,并不斷的看表,似乎在等著什么人。
不一會兒,一個穿著風衣、戴著帽子的人出現(xiàn)在樸對面,由于攝像頭只是捕捉到了樸的正臉和那人的背影,更由于視頻里的聲音過于嘈雜,看起來樸十分生氣張嘴在說著什么,面部表情極度扭曲,而且越說越激烈,突然把剩一半的啤酒潑向那個后來的人,而那個后來的人似乎并不生氣,反倒是極為恭順的點頭哈腰,同時又為樸倒上了一杯啤酒,樸仍在說什么,那個人拿出一串鑰匙和一張黑卡,遞給了樸,看到那些東西后樸的表情稍稍緩和了些,把杯中酒一飲而盡,可能是酒有些上頭站起來一腳把桌子蹬倒,急匆匆的向酒吧大門走去。
“可以肯定樸在這里見了什么人后,回了學校才有后面的事,那人是誰?為何見完那人要回學校,只有知道了樸在說什么才能判斷出那人是誰?”奉警官說道。
“先回警局,把錄像帶回去,我記得在報紙上看到過洸州警局有一個奇人會讀唇語。”
23.
“就是他?”張警官看著眼前這個骨瘦如柴的矮小老人,不僅愕然,倒不是因為他的容貌,而是他那厚厚的像瓶底似的眼鏡和手里另外拿著的兩副眼鏡,“你確信他能看清錄像里的人到底說了什么?”張警官小聲問劉局長,“你放心吧,用這個辦法我們辦過不少疑難案件,當然個別的效果還算不錯,”“讓他試試吧,”張無奈地說道。
“你tmd,我干……,”
“停,你這是什么意思?”奉打斷了那個小老頭。
“不是讓我讀他說什么嗎?我這原汁原味兒的給你表現(xiàn)出來!”
“不用原汁原味兒,你把臟話略過,”張警官說道。
整整5分鐘,張警官就看見那個老人嘴唇微動,但一聲不出。
“他說什么呢?”奉警官指著錄像問道。
“不是臟話略過嗎?”老人望著他們,睜著厚厚玻璃鏡片后的小眼睛。
“他說了5分鐘臟話?”
“不是,6分鐘,啊,不,7分鐘了…”
“行了,你自己看看吧,只要把大意告訴我們就行,不用逐句翻譯了,我們到辦公室里等!”張警官絕望的說了一句。
“我看,我們也已經(jīng)知道樸是去了酒吧,見了某人才回學校的不行就排查吧?”
“全州全道還是全國?這個案子蹊蹺的地方太多了,我總感覺不是我們找線索,而是線索在找我們,是不是我們漏掉了什么?查一件事總要關(guān)聯(lián)出好幾件事?!?p> 奉警官剛要提找吳老師的事兒,那個老人就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大意比較混亂,我只能發(fā)揮些想象!”
“行啊,你簡單說說吧!”奉警官打斷了老人的嘮叨。
“嗯,好,那我就開始轉(zhuǎn)述了,你覺得我會被那個小伎倆所趕走嗎?結(jié)果呢?想不到吧?眾叛親離,狗,滾!”
“完了?”
“完了,沒有對方的名字稱謂?”奉警官問道。
“沒有,除了連篇累牘的臟話,我就能解出這么點兒內(nèi)容!”
“狗指的是誰?”張警官又陷入了沉默,“怎么了?你又翻出新的內(nèi)容了”,奉警官見老人又回來了。
“不是,是發(fā)現(xiàn)了點新東西,想請你們過去看看?!?p> “停,”視頻卡在一幅畫面上,樸把酒潑了以后,另一人給他倒酒的瞬間,酒杯底部泛起一片小氣泡,如果不是一幀一幀播放絕難發(fā)現(xiàn),而樸正手指天花板,眼睛看著另一人的頭頂,自然不會發(fā)現(xiàn),“啞藥”奉警官脫口而出,張警官要求再多放幾遍,因為另一人的手在視頻中根本捕捉不到,只是液體起變化的那一瞬間卻被記錄了下來,張警官和鳳警官滿懷欣喜的望著老人,老人只淡淡的說,“哦,翻那些語音絕大多數(shù)是靠猜,這個不是,但狗那個字兒,的的確確是我看出來的!”說完轉(zhuǎn)身就離開了,
“看來這老頭兒窮其一生鉆研此道,雖然本身可能是很荒謬,但卻不經(jīng)意間練出了這種本事,這觀察能力絕了!”奉警官不僅感嘆。
“現(xiàn)在可以肯定的是,樸志英是在酒吧被人下毒后返回的學校,那人給他的鑰匙和卡是干什么的?”
張警官的手機又再次響起,“不是還有些時間嗎?”
“抱歉,如果今天日落之前不能結(jié)案,或者你們不能認定一個兇手,那我只能跟你們上級協(xié)調(diào)一下了,”
“你去協(xié)調(diào)吧,去吧,”張警官憤怒的掛上電話。
“又是樸的助理?”奉警官問。
“這年頭真相還有什么用?”
“輸贏永遠大于是非,組長不如讓李老師和宋老師簽吧,這么短的時間我們已無計可施,或者叫崔老師簽,很有可能樸喝了啞藥后死在了化學實驗室,第二天,崔看到了怕?lián)熑危纱噙B人帶狗一起燒了!”
“如果那樣的話,三個人都跑不了,李和宋都有責任,正中了樸議員的下懷,用他兒子的命換宋議員下臺和選舉的勝利!”
“”那還能怎么樣?即便我們知道樸是被人毒啞的,抓不到那個人,也就證明不了宋老師和李老師和崔老師說的是事實,為什么不是他們誤打誤撞殺掉了樸呢,除了酒吧下毒這個細節(jié)外,其他證據(jù)鏈條都已經(jīng)形成閉環(huán)了,為女朋友、為未婚妻復仇,崔干脆都不用動手樸主動送上門來了,動機證據(jù)已經(jīng)完備,忽略到今天所知道的…”
“怎么能忽略到今天所知道的呢?明明極有可能下毒的人才是元兇,我們…”
“組長那個人會是吳老師嗎?”
“從錄像中看不出來呀,”走廊里忽然傳來了一陣尖叫。緊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