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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理任務(wù)

第三章

清理任務(wù) 莫汝奇 7773 2020-01-22 18:53:53

  15.

  “崔老師,不必互相介紹了吧?”張警官看著桌對面坐立不安的崔開口說。

  “我什么也不知道!”崔一張嘴就是這句話,“反復(fù)強調(diào)的恰恰是極度匱乏的,我們做警察10多年了,大大小小的案子參與過幾百件案子,其實大同小異,無非是不同的人,因為相似的動機做相同的事。咱們先從事開始,這是廢料桶里提取的…”張警官把一小袋裝在證據(jù)袋里白色物質(zhì)拋到崔眼前,崔老師只是略微抖動了一下身體,繼而沉默不語,“你不看看這是什么嗎?”“骨頭殘渣,”“誰的?”“狗的。”“哪條狗的?”“吳老師鄰居家的狗?!薄澳恪狈罹賱傄l(fā)作,張笑著阻攔了他。

  “我猜到了,吳老師告訴我讓你幫忙弄啞鄰居的狗,你不耐煩,告訴他,不小心把狗弄丟了,其實是被你弄死了…”“你是不知道那個人有多煩,我實在熬不過他,就干脆把手給弄死了,那個人占便宜沒夠,今天從實驗室拿個瓶子,明天拿點藥水,再不就一個勁利用校長對他的信任,叫我?guī)退苫睢?p>  “好了,我們回到正題吧,這些骨頭殘渣里的確有那條狗,化驗結(jié)果出來,我就想到一定是你把那條狗弄死之后,丟到廢液池里毀尸滅跡,這件事不重要,但骨頭殘渣里還提取了人類的…”

  張警官話音剛落,崔老師便猛的站起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坐下”奉警官猛地敲了一下桌子。

  崔在坐下的一瞬間,目光呆滯了下來,整個人也不像剛才那樣若無其事。

  張警官只是笑了笑,“真是好手段,這么多年毀尸滅跡,做得最高明的,你排第二,第一那個干脆連尸首都找不到了,要不是犯人自首案就破不了,說說吧,干過幾回這樣的事兒了?”

  “沒有,我沒殺過人!”崔老師極度激動,幾次欲言又止之后,終于沮喪的開了口,“人不是我殺的,我去吳老師家?guī)兔Χ竟?,折騰了整整一晚上,早晨我直接來到學(xué)校,把死狗往廢液池里一扔,那里事先準(zhǔn)備好了大量的純堿,我想很快就會溶掉,溶不掉的骨頭扔到廢料桶里,叫環(huán)保公司拉走便了事了,但當(dāng)我?guī)讉€小時后到廢液池里,把廢液池的純堿中和后,清理殘渣時,才發(fā)現(xiàn)池子里不止有狗的骨頭,雖然模糊,但大體上還能看出也有人的部分骨頭,大概1米8左右,雖然腐蝕了,但骨頭基本形兒都在,我當(dāng)時恐慌不已,伸手去抓,受傷了,想要報警,但聽說樸志英找不到了,如果確認的是樸志英的遺骨,我真是百口莫辯,樸議員一定不會饒了我,即便不能證明是我殺了他,也會因為,實驗室管理不善,失職而被開除,骨頭打碎后,環(huán)保公司會回收的,這樣便無人知曉了,至于死者到底是誰,我沒想過,結(jié)果回收公司還沒來,你們先來了,這就是以往的經(jīng)過…”

  “就這些,說完了?”張警官冷冷的看著他,“就這些,別的我真的不知道!”崔老師信誓旦旦的說,“那這個呢?”又一小包裝在證據(jù)袋里像是透明的小結(jié)晶體,被扔到了崔的面前?!芭聛G工作,怕迫害,怕這,怕那,你是怕生產(chǎn)冰毒被抓,才不報警,對吧?”奉警官用手里的記錄筆指著以面無血色的崔老師,“絕命毒師”“不,你們聽我解釋!”“還有解釋的必要嗎?這些也是從廢物料桶里發(fā)現(xiàn)的,我干過幾年緝毒,一般人是不會注意的,但那些學(xué)校會議室里的怪味已然引起了我的興趣,本來是想在廢料桶里找冰毒的,誰知道竟發(fā)現(xiàn)了樸志英的遺骨,我們從遺骨中僥幸的提取出了DNA,證明是他的!”“死的真是樸智英?你說我提取冰毒我承認,但那是樸志英逼我的,而且只是做實驗嘗試,并不具備大規(guī)模生產(chǎn)的條件,自打韓老師失蹤后,我也不打算再做了,起初樸志英不知從什么途徑知道了,化學(xué)實驗室能生產(chǎn)冰毒,便脅迫我生產(chǎn),他提供原料,最開始他只是送了一小部分原料,由我進行實驗,調(diào)試劑量還沒等實驗成功,原料沒了,他也失蹤了,你們說的對,有這些東西在,發(fā)現(xiàn)了人骨,我怎么敢報警?”崔老師低下了頭。

  “為什么韓老師失蹤后,你便不打算再做了?”張警官問道。“冒這么大風(fēng)險,都是為了給韓老師一個美好的生活,我愛她!”奉警官看著眼前這個瘦小枯干的男人,說愛時一本正經(jīng)的表情,不僅笑出聲來,張警官也想笑但還是強忍著問道,“你給他一個美好生活是你要娶她的意思是嗎?她答應(yīng)了?”“他從未明確同意,在手機信息上我們十分,嗯,怎么說呢,十分曖昧,我提過和她結(jié)婚,她從不拒絕,只是憂慮生活的艱難怕沒準(zhǔn)備好就組成家庭,一旦再有一個小生命誕生無法應(yīng)對!”“哈哈哈…”奉警官已經(jīng)用盡全力掐自己的手臂,但還是忍不住大笑出來,眼前這個中年人男人恐怕不足1米65,巨大的眼鏡遮住了那雙無神的細眼,塌鼻梁好像面部只有兩個黑乎乎的孔,而韓老師號稱洸州中學(xué)第一美女,這怎么可能呢?張警官似乎也為獲知的情況震驚不已,看到崔老師那憤怒的眼神仿佛馬上一團火就要迸發(fā)出來并燒毀這里的一切。

  “我知道你們覺得我丑,配不上韓老師,但她就是我生命中的女神,是她讓我的生活才有了希望,是樸志英奪去了這一切,我恨不得是我親手把他推入那個廢液池的!”

  “你和韓老師這樣多長時間了?”張警官問道。

  “不太長,才一個半月左右吧!”

  “也就是說她跟你曖昧,是在失蹤前的將近半個月是嗎?”“嗯,想來就是好像一個奇跡或上天突然降福于我?!?p>  “她是親口跟你說的?”

  “不是,是用聊天軟件!”

  “你制造冰毒的計劃告訴過她?”

  “我只是透露過會用所學(xué)去為她開創(chuàng)美好未來,后來他問,我就說用實驗室做藥,她鼓勵我大膽嘗試!”

  “這些都是通過聊天軟件對嗎?”

  “對”

  “很抱歉不能讓你走,委屈你在這待幾天?!睆埦僬f完便叫洸州警局的同事把崔帶了出去。

  “我的天哪,這個姓崔的是個傻子嗎?這么假的話也信?!狈罹俅蠼?,張警官無奈的說,“我只能說愛的力量太大了,大的讓人恐懼…”

  16.

  “你們?yōu)槭裁醋ノ???p>  “李老師,7月15日晚上你在哪兒?”

  “在學(xué)校怎么犯法了?”

  “在學(xué)校干什么?”

  “鍛煉?”

  “通過打人來鍛煉嗎?”

  “你胡說,你…”李魁梧身軀幾乎要拱翻預(yù)審室的桌子。

  “老實點兒?!彼尉僖话驼婆脑谧雷由希┏至?秒,李便咣的一聲坐回到椅子里。

  張把一個裝著一片殷紅色布片的證據(jù)袋扔到李的面前?!罢J識嗎?”張警官淡淡的說。

  “是什么?”李看了一眼就歪過腦袋。

  “你有三個沙包袋兒,一個裝滿,一個裝一半,一個空的,我們?nèi)ツ隳莾褐皇R粋€裝滿鐵砂的,另兩個沒了,我記得你說用壞了是嗎?”

  “對”

  “那用壞那半個里的鐵砂哪兒去了?”

  “我給扔了!”

  “你好好看看,你眼前這個證據(jù)袋里的,是你沙包袋上扯破后,掉在體育教室里沒扔掉的吧?”張警官問道。

  “不是,沙包袋是棕色的!”李老師不加思索答道。

  “紅色是因為沾過血,你用那個裝了一半的沙包打人打裂了,所以沙包袋會被扯開來,碎片因為有些從那人傷口處滾落,所以沾了血,事后你雖然收拾過,但有一片的位置太過刁鉆,你是個粗心大意的人,只大面上收拾干凈便忽略了邊邊角角對嗎?”

  “你?”李直視著張,仿佛被人點了穴。

  “我處理過100件兇殺案,其中激情犯罪占7成,你的表現(xiàn)經(jīng)典的就像教科書所描述的那樣,先是矢口否認,見到物證玄機,目瞪口呆?!?p>  “你還有別的證據(jù)嗎?”

  “我還用別的證據(jù)嗎?”

  “這,我們本以為只是受害人的血,可沒想到當(dāng)時一定是你怒火攻心,先用半滿的沙包打倒了對方,又用拳頭拼命擊打,以至于鐵砂未滾下對方頭部傷口,因為有血黏在對方傷口,鐵砂割破了你的手背也沾了你的血,后滾落到地上,拿你的手去驗驗,就知道是隔著鐵砂擊打他人軟組織的傷痕,還有體育教室地板上的各種劃痕擦痕,盡管你用拖把去掉了大部分血跡,但你無法去掉那些由于用力過猛,踩到鐵剎在地板上硌出的大大小小的坑面和劃痕!”

  “好了,你不用說了,對我打了樸志英,你說的過程都對,我用半包沙袋打的,他滿頭是血,用空的沙袋把那半包帶血的打爛了的沙包袋和散鐵砂都裝走扔掉了,不知道還剩下這一片兒!”

  “你打死他以后尸體怎么處置的?”

  “不,我沒有打死他,坦率的講,我只是打傷了他,他跑了,我也是后來才知道他失蹤了!”李老師低下了碩大的頭顱。

  “你為什么打他?”奉警官問。

  “為我女朋友報仇,韓老師!”李念及這三個字在臉上擠出一絲溫暖的笑容。

  張警官和奉警官對視了一眼,“你先講講那天的過程吧!”

  “7月15日晚我正在體育教室,”

  “那么晚你為什么還在學(xué)校”奉警官問道。

  李老師那張粗獷的臉上竟瞬間淚如雨下,很難想象這個像一頭巨熊的男人哭起來會是如此哀傷,“7月15日是韓老師生日,本來說好我要請她吃飯慶祝的,誰知道,我連結(jié)婚戒指都買好了,準(zhǔn)備給他驚喜,唉!”李漸漸的由抽泣變作哀嚎,連審訊室外的警察都驚動了,急忙推門看看是否出了什么情況。

  “李老師,請你稍冷靜一下,我能體會你所說的那種傷痛,但我們時間有限,請切入正題!”張警官略帶同情的遞過幾張紙巾。

  “那天晚上,我事先告訴過學(xué)校,我要晚走,因為除了這里,我實在還想不到去哪里去哀悼逝去的戀人,我記得是晚上七點多鐘,樸志英突然沖進體育教室,張著雙手沖我就撲了過來,就要掐我的脖子,我只是恐懼了幾秒,就覺得這是老天給了我報仇的事跡,我閃身躲開他隨手拿起地下剛卸下的半滿的沙包,掄起來,第1下就把他砸中了他后背,他的身體素質(zhì)好的驚人,竟只是往前動了一下,便回頭沖我又撲了過來,我只得扔原來沙泡運進全身力氣砸向他的頭部,可能是用力過猛,沙包就砸破了鐵砂沾著他的血,滾滿了教室,我趁勢沖了上去,把他壓在地板上,用拳頭打他頭部傷口處夾著的幾粒沙鐵砂,割爛了我的手背,我稍一吃痛,他便猛地從地上翻滾了起來,居然把我推出去好幾米,都撞在綜合器械上,我當(dāng)時便昏了過去,等我醒過來他已不見了蹤影,只留下滿地沾了他和我血跡的鐵砂,你說的絕大多數(shù)都是對的,我用空著的沙包袋裝滿了散落的鐵砂粒和破了的那個血沙袋一起扔掉了,也許我本來就是個粗人,自以為收拾的很干凈,誰料還是…所以我認為他潛逃了并不是失蹤,如果有條件宰了他我會做,但可惜讓這小子跑了,”說完李邊低下了頭。

  審訊室里除了幾個人的心跳,再無其他動靜,李把頭埋入粗壯的手臂中只是哀傷,而張警官和奉警官也都把筆扔到桌子上,相視無言,最后還是張警官先發(fā)問了,“你和韓老師確立戀人關(guān)系多久了?”“兩個月不到?!薄八鞔_表達過你是她男朋友嗎?”“當(dāng)然啦,她在聊天工具里的信息是這么說的,說我是他的依靠,我能給他最強的安全感,他和我在一起一定會十分幸福,不信我打開手機給你看看那段兒?!薄斑@個和案子無關(guān),只能委屈你先待在這里。”李老師被帶出去后,奉警官仿佛完全陷入了迷失,要不是張推了他一把,他幾乎都忘了自己身處何地,“你怎么了?”“組長,我以為我們已經(jīng)把案子梳理清楚了,只需要弄清動機即可,可現(xiàn)在動機倒是清楚了,讓韓老師給我弄糊涂了!”“再問一下宋老師,然后再說吧,我也想不太懂這個韓老師到底要做什么?”

  17.

  “我不懂,你們找我來做什么?”宋老師不耐煩地打斷了奉警官的問訊,奉警官剛要發(fā)作,張警官們按住了他的手臂,“宋老師我們在做什么你應(yīng)該很清楚,7月15日晚你為什么留在學(xué)校?”“這是我的自由,另外留校的理由我早就報備了,姓吳的沒給你們看嗎?”“你配合點,你有重大嫌疑!”奉警官不滿的說,“那你就直接判我刑好了,你問我便是你并不掌握什么證據(jù),瞎詐唬什么!”宋一臉不屑的看著奉警官,“你…”奉警官被張拉回桌子后面,“這張照片是你的吧?”張把從懸崖邊撿回的那半張照片裝在證物袋扔給了宋,宋看了也沒有出聲。

  “上面有你的指紋,和你在服役時留下的指紋完全吻合!”“強奸不犯法,看強奸圖片犯法?”“那倒不是,照片是從中間被利刃刺中后損壞的,我想那把利刃與扎進你手背的是同一把吧?”

  宋好像觸電了一樣,猛轉(zhuǎn)過側(cè)歪的頭直視著張警官,“也與你扎進樸志英身體里的,是同一把吧?”“你胡說!”宋激動地站了起來,奉警官終于可以狠狠的將他摁回到椅子中,“老實點?!?p>  “7月15日晚上…”張本想趁勢突破宋的心理防線,卻發(fā)現(xiàn)審訊室的門開了,似乎有個警察在焦急地向他揮手示意讓張出去一下,張臉拉的老長,不情愿地走到審訊室外走廊里,洸州警局的局長焦急地來到張警官身旁,“我在詢問當(dāng)事人,你有什么事情手續(xù)不是給你了嗎?現(xiàn)在這里暫由警示廳直管!”“呃,不,張警官,我也是警察,雖然沒你職務(wù)高,但基本紀(jì)律不會犯,不是我找你,是…”只見柳局長用眼光掃了掃走廊里看著他們談話的警員,這些警員全部會意的背向他倆,然后柳局長才把手中的手機遞給了張,用低低的聲音說“宋議員!”并領(lǐng)著張警官走入隔壁一間空的辦公室。

  “你好!”“你好,是張警官吧,是我,你別誤會!”“我想快了,據(jù)我所知我們國家好像司法獨立!”“你說的對,第一我并不是因為,我是宋老師的父親,便要求你對他網(wǎng)開一面,我是議員而且是財政審核委員會的,我有權(quán)過問司法系統(tǒng)的各項費用支出情況,也就是說我可以向你咨詢你在洸州的經(jīng)費使用情況!”

  “抱歉!”

  “不用抱歉,我打擾你工作,不是為剛才所說,是希望你不要因為我有這種可能危及你的方式而枉法,你放心,我一定遵守法治精神,你可以把我這段話錄下來作為一種保障,我也相信你正在錄,對嗎?”

  “??!沒有,沒有?!睆埦倬o張地把小錄音機從聽筒附近稍稍挪開了一點。

  “沒關(guān)系,上面是官話,我說完了,下面是一個孩子,父親想要懇請您一件事,并不會要您放棄原則,只是宋老師的胃不是很好,麻煩您或者您實在忙不開,我可以讓他母親為他送去些溫水,千萬別讓他喝涼水,那樣容易讓他胃痛復(fù)發(fā),您看可以嗎?”

  張警官已然感到電話那頭,空氣中的潮濕,這也讓他想到自己從軍多年,每次出發(fā)時老父親慈愛而又溫潤的目光。

  “宋議員,我請您放心,我會照顧好宋老師的,而且絕不枉法!”“好的,謝謝你,謝謝…”電話里久久沉默后,被對方掛斷了,張警官走出房間后,再三叮囑柳局長,這三個人現(xiàn)在只是接受訊問不應(yīng)按照犯罪嫌疑人對待,特別是要問問他們的身體有哪些狀況,盡可能照顧好,最后提出請柳局長為審訊室提供些熱茶,實在喝膩了冰水

  當(dāng)張警官把一杯溫茶放在宋老師面前時,宋有些疑惑,“喝吧!溫的,你胃不太好,別跟我們喝冰水了。”宋那一貫冰冷的面孔,泛出一絲血色,他抬頭問張警官,“是我父親來了嗎?”張警官不置可否,只是身體搭在桌邊兒,微笑著“抱歉,我們不知道你有喝冷水胃痛的毛病,現(xiàn)在好些了嗎?”

  宋大口喝了幾口溫水,臉上漸漸紅了一些,不像剛才煞白的表情,“是我不孝,連累老父實在有愧!”說著,說著竟抽泣起來。

  張連忙抽出一張紙巾遞過去,“造化弄人,你父親會原諒你的,相信你也有不得已的理由!”“我,我不知道應(yīng)該說些什么,如果樸志英真的死在我手里,我沒得話說,愿意伏法!”“為什么這么說?樸不是你殺的?”

  “不知道!”宋答道。

  張警官示意奉警官不要著急,“那你用刀扎他了吧?”

  “是的,但沒有把它扎的很重,其實是扎在我手上的,就是你們看到的,如果這些對你們有用,我就說說,7月15日晚我正在生物實驗室,樸志英渾身是血的沖了進來,我沒有任何防備被他一推,一頭扎進了標(biāo)本間里,他不依不饒的追了過來,我不小心撞壞了好幾具骨架標(biāo)本,后來都堆放在了里面,那天你們鉆進去,就是看到了壞損情況,進去提取的痕跡吧”“啊…哈”奉警官趕緊把本來要扔到桌上求證的現(xiàn)場照片,扔進了手旁的抽屜中。

  “他的左手似乎要掐我脖子,右手在旁邊亂抓,我猜他是要找工具打我,我本來就恨他入骨,現(xiàn)在他又這么做,我一時怒氣,隨手從工具柜里抓出一把長錐,猛的扎了過去,他比我高一大截,身體又十分壯實,這一下子扎在他的左肩頭上由于扎的太淺,他只是往后退了幾步就又撲了上來,可能是他撲得太猛,竟一下摔倒在地上,我騎了上去,因為平時的習(xí)慣按住一個部位的一個部分再下刀,我想按住他后背,直接從他心臟捅進去,結(jié)果他奮力掙扎,我不小心扎進了自己按著他后背的手,當(dāng)然我這兒一疼,他翻身就跑,身上掉下了那張照片兒,等我撿起那張照片兒,看到韓老師被他赤裸的身子壓著時,我瞬間崩潰了,我知道網(wǎng)上都是,但從不敢去看,今天看到整個天都塌了,一怒就用長錐狠狠的戳那張照片,這時才想起來應(yīng)該繼續(xù)扎死樸志英,給韓老師報仇,可當(dāng)我沖出生物教室時,學(xué)校突然沒電了,整個走廊一片漆黑,我只能回到實驗室尋找光源好長時間無奈找不到,索性就離開了教學(xué)樓,心緒久久難平,出去后喝了很多酒,第2天醒來也是中午這時才想到昨天只是簡單鎖了實驗室就離開了,而第二天下午有課,必須收拾干凈,可當(dāng)我返回實驗室時,昨天地上的狼藉都在,只是那把長錐和那張照片不見了,我經(jīng)歷的只是這些?!彼握f完又捧起杯子,喝了一口。

  “我冒昧問一句,你和韓老師的關(guān)系?”張警官話只說了一半。

  “啊,她是我未婚妻!”

  “是通過手機聊天工具確定的那種嗎?”奉警官吃驚地問。

  “當(dāng)然不是,這么大的事兒豈能兒戲,我領(lǐng)他見過我父親,我父親贈送了禮物給他,雖然后來出了那件事,我父親說什么都不同意了,但我還是要娶她,我寧愿和家里斷絕來往,要和她在一起,本來7月15日那天是她生日,我是要再次向他求婚的,她突然跳海了,如果她還活著我本想就是在學(xué)校向他再次求婚的,給他一個驚喜,所以那天晚上我就留在學(xué)校,只有這里尚有她的余溫…”說完,已是嚎啕。

  看著眼前這個平常一副死人臉的瘦瘦的男人的敘述,兩個警官的嘴巴張的老大。“你知道?”要不是張警官及時攔阻,恐怕奉警官會和盤托出對于韓老師已知的一切。

  “這么說,你不知道樸跑到哪里和后來如何了是吧?”

  “我也是幾天后才知道樸正英失蹤了,我以為是我把他嚇跑了,所以沒有和任何人提及!”

  “好了麻煩你在這委屈一下吧?!彼伪粠Я顺鋈?。

  “曖昧關(guān)系、女朋友、未婚妻,我覺得我們既找到了樸志英的下落,又找到了弄死他的動機,但現(xiàn)在的關(guān)鍵問題是我們無法找出韓老師的動機,真不知道她開的是什么車,這備胎是不是預(yù)備的太多了點?!狈顭o奈的說。

  張警官也說道,“我們還是集中精神在樸的案子上面,李打傷了他,宋扎傷了他,崔在不知情的前提下給他收了尸,雖然是遺骨,但這中間問題太多了,誰把它推入廢液池的,為什么他像個瘋子似的去攻擊別人,還有為什么他會那天晚上來學(xué)校?如果不詢問他們,我以為自己已經(jīng)理清了頭緒…”

  審訊室的門又開了,張警官正要發(fā)作,只見柳局長陪著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你們好,我是樸議員的助理,我也姓樸,來問一下兒樸志英的下落?”那個青年人開口說道。

  “還在審查過程中,尚無結(jié)論!”張警官斬釘截鐵的答道。

  “你們是不是想拖時間哪?明明抓到了三個人也查了幾天,一個大活人說沒就沒了,你們是吃干飯的?”

  奉警官正要理論被張攔在身后,“怎么樸議員馬上就要結(jié)論嗎?”

  “不是結(jié)論而是結(jié)案,選舉很快要開始了,樸議員總不能不顧兒子的死活去參選吧?”

  “那樸議員就不去參選不就得了?”

  “你別忘了樸議員可是國會司法委員會核心成員,你們倆的前程…”

  “這算威脅嗎?”

  “我還用威脅嗎?再給你們一天時間必須結(jié)案,移送給地方檢察官,剩下的事不用你們管!”說完那個年輕人轉(zhuǎn)身就走出了審訊室,柳局長一路小跑,緊跟著不住點頭。

  “這個混蛋!”奉警官沖著門狠狠的吐了一口。

  “看來咱們得加快進度了,否則不光咱們倆,整個警視廳都別想好過,走完程序,審理等等大概需要一個月,而選舉造勢9月初就得開始,必須盡快拿出個結(jié)論,這樣樸議員就好明確以何種面目面對選民,制定相應(yīng)的選舉策略,估計是要大打悲情牌,利用案子為自己加分!”張警官悠悠地說著。

  “老狐貍,”奉警官不滿的罵了一句,“組長,咱們是否也傳訊一下吳老師?”

  “不用,暫時不要驚動他,又干什么?”宋警官看到一個警察探頭探腦推門往里看,“呃,是這樣的,門口有個人從19:30到這里一直都不敢進來,說是認識你們…”“誰呀?”張警官問道,“他說他姓吳?!本旎貜?fù)道。

  “說曹操曹操就到!”奉警官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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