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終于動了,剎那間一柄長劍出現(xiàn)在憨睡士兵的脖子處,象流星一樣劃過。
沒有鮮血噴出,也沒有傷到任何一個人。因為那柄鋒利的長劍下面也出現(xiàn)了一把劍,一把平平放置在大家脖子的劍。光星濺到了熟睡之中士兵的臉上,一陣的慌亂之中人們驚坐了起來。
伯格的劍被那人的壓在了下面:“魔劍公孫,該露出你的真面目了?”
“你是誰?”公孫驚異了一下馬上又恢復(fù)了平靜。外面已經(jīng)圍滿了士兵,帳篷內(nèi)的士兵睡意全無悄悄的退出了帳篷。
突然只聽轟的一聲巨響,整座帳篷瞬間就象是安上了翅膀的雄鷹一樣飛上了天空。公孫與伯格卻一動都不動,兩柄仍然疊壓在一起。伯格的一只手摘下了頭上的帽子,烏善看見了,將目光盯在公孫的臉上:“你究竟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擊殺我的士兵。
花蝴蝶與不悔師大蹭的一下跳進(jìn)了圈內(nèi),與此同時公孫也動了,他壓著伯格劍突然寒光一閃分別向三個方問刺出了三劍,而后人卻騰空而起向著東面方向疾馳。剛飛出了五丈,兵營的邊緣地帶嗖的一聲響,一張大網(wǎng)平地而起向著公孫罩來。公孫人在空中右手劍迅速的向著網(wǎng)上絞動,人的速度卻一刻不減的順著網(wǎng)上的窟窿眼穿了過去。他腳尖剛落地,伯格三人又將他圍在中央。
“魔劍公孫,今天你是插翅難逃了?!被êf著獨臂向前,一個黑虎掏心直搗黃龍。
公孫也不撘話,抬劍向花蝴蝶的臂上一掃,只聽的當(dāng)啷一聲響,原來花蝴蝶的這條手臂竟然是玄鐵的,眼看碗大的拳頭就要挨到了他的身體,他卻如同綿絮一般堆倒在了地上,一雙眼神因憤怒而暴突了出來。死了!
誰也沒有看見有人出手,伯格連忙湊到了尸體旁。剛要仔細(xì)觀看,只聽的兵營之中傳來了幾聲慘叫。所有人迅速的向著兵營里奔去,什么也沒有,伙頭軍的六個人一聲不響的趴在了案板,血染紅了一片。
“誰?你到底是誰?有種你給老子我出來?”烏善已經(jīng)憤怒到了極點,手舞著腰刀象瘋了一樣的嚎叫著。
伯格看了一眼猛的向魔劍公孫死的地方奔去,人早已沒了蹤跡,只有新添的兩具官兵尸體。
“抓住殺人兇手!抓住殺人兇手!”士兵們徹底的憤怒了,他們手里舉著刀槍,高聲的呼喊著。聲音響徹云霄,真逼清風(fēng)寨。
烏善看著已經(jīng)失去控制的士兵用憤恨的眼神怒視著清風(fēng)寨,就象這一切都是他們搗的鬼一樣,連忙沖到了士兵們的面前:“大家稍安勿燥,千萬不要沖動。此事待我稟明王爺再行定奪?!?p> 婁忠誠終于坐不住了,官兵來了兩天,平白無故的死了這么多人。現(xiàn)在什么人干的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成了官兵們的眾矢之地。婁忠誠覺得應(yīng)該到現(xiàn)場去看看了,盡地主之宜也要對死去的將士吊唁一下。
婁忠誠剛剛接近兵營,憤怒的士兵高聲的喊到,滾出去,你們這些殺人兇手的臭漢人給我們滾出去!滾出遼東,滾回你們的老家去!
跟著委忠誠過來村民們也憤怒了,甚至憤怒到了極點:你們讓誰赱,你們這些狗強(qiáng)盜,這里是我們的領(lǐng)土,這里是大漢民族的土地。你們才應(yīng)滾出去,滾回你們的老家去。
“都住口!”烏善怒吼一聲!大家漸漸的靜了下來:“婁寨主你來是何用意?”
“婁某曉得兵營發(fā)生了不測,特來看看。可你的手下卻誤會了在下的好意!老夫有個不情之請,還是稟明王爺請你們撤回去吧?免得再度的傷亡,那樣你我雙方的誤會所造成的裂痕會越來越大。”
“身正不怕影子斜,本人到是不這么想,老子也不愿意到這兒來??赡闵頌橐徽鳎阶圆倬毐R這是朝廷所不能容忍的。王爺身為地方之主,難道還不能保護(hù)你這小小村寨的平安嗎?”
“你們能保護(hù)我們的平安,真是笑話。這半年來小鎮(zhèn)發(fā)生了什么你最清楚,可地方上破案了嗎?沒有破案才搞得百姓們惶惶不可終日。你說我私自操練兵馬,這是當(dāng)今攝政王允許的,為保一方平安,這也是功德一件?!眾渲艺\針逢相對的說到。
“攝政王批準(zhǔn)的,可你別忘了這是正綠旗的地盤,這里是多倫王爺說得算?!?p> “可你別忘了當(dāng)今大清是攝政王在監(jiān)國,而當(dāng)初我們兵敗也是他老人家將我們安置與此不受地方上的約束。不然我們也遣散各自回老家享受天倫之樂了,何必要在這里抱團(tuán)取暖,茍延殘喘的度日哪?”
“你們在這里怎么了,耕種著大清的土地不交糧不納稅不服役,這些可都是八旗子弟才能享受的待遇。更何況你們漢人根本就不受半點的約束,你也是知書達(dá)禮之人,難道就不知感恩嗎?如果不是多倫王爺?shù)年P(guān)照,你們能有今天嗎?”
“烏善大人此言差矣!當(dāng)初要不是榮譽大人這么答應(yīng)的我們,我們也不會留在這里。”
“這么說你到是怪起我家王爺來了?”
“這是你說的,我可沒有說?!眾渲艺\氣憤之極一甩手帶人便要往回走。
剛一轉(zhuǎn)身只見面前寒光一閃,他戎馬一生,警戒之能使得他下意識的一閃,可后面的龍四根本就沒有看見,一柄飛錐嘭的一聲刺進(jìn)了他的肩頭。
你們干什么?敢暗殺我們寨主,兄弟們咱們跟他們拚了。這邊也不知誰喊了一句,大家紛紛的拔刀、弓上箭。那邊的官兵不知發(fā)生了什么?見寨民拿出一付要拚命的架式,剛剛熄滅的胸中之火再度的燃起,拿起武器呼拉一下便沖了上來。
烏善與婁忠誠想要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了,雙方短兵相接便戰(zhàn)在了一起。
伯格站在了高處看的明白,他正想下去擒賊,可雙方一動手,一亂之際那賊混入了撕殺之中再也難以分辨了。
“都住手,都給我住手?!睘跎婆c婁忠誠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阻止了撕殺。去了傷兵無數(shù),地上還留下了幾十具尸體。雙方各有傷亡回歸了對峙的狀態(tài)。
“烏善大人,你帶來的官兵中有問題?”伯格進(jìn)入了中軍帳直接了當(dāng)?shù)恼f到。
烏善剛剛離婁忠誠最近,他也發(fā)現(xiàn)了飛刀是出自自己的隊伍中:“可怎么才能查出來哪?”
“這個不難,您把大家都集合起來打亂陣營,讓他們?nèi)拷怀鲎约旱奈淦?。再組織一批沒有一點問題的小隊待命,聽我調(diào)遣。然后您讓諸小隊隊長按照花名策點名,有沒有問題一下子便明了。
操場之上堆著十隊兵馬的武器,大家面面相觀不知道督都這箶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第一隊、到第六隊都已經(jīng)沒了問題。烏善按照伯格竟見讓他們拿起了武器將剩余之人圍在了核心。
“烏而帶,那倫布…”第七隊隊長拿著花名冊,一邊點著名一邊驗看著士兵:“科??!”
“喳!”一個士兵從隊伍之中走了出來?!?p> “你的臉怎么啦?”
隊長的話音剛落,不悔師太一步上前單手撘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帶將其摁倒在地,點了他的靜止穴。伸手在他的發(fā)髻邊緣用力一揭,又一個面孔出現(xiàn)在了大家的面前。:“隊長你看他是科隆嗎?”
“你是什么人?”隊長一見先是一驚。
“先不要盤問,繼續(xù)點?!辈褡尣换趲熖珜⒓榧?xì)押到了大庭廣眾之下。
名終于點完了,六名奸細(xì)都被押到了廣場之上用繩子綁好。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烏善雖然明白點,但還是一頭霧水。
“這就是第三股勢力,唯恐天下不亂之人所安排的好戲。但最難的還是婁寨主那邊!”
“什么意思?”烏善不解的問到。
“我猜的不錯,他那邊也有奸細(xì),”說到這里他伸手一指被捉的六個人:“也有他們的同黨。”
龍一帶著胡胖子與松河下午才到了山寨,他所擔(dān)心的事情終于發(fā)生了。
“堂主怎么也想淌一下渾水?”婁忠誠的心情壞極了,見了龍一很不友好的問到。
“婁寨主別說的那么難聽,現(xiàn)在最難的不是我,而是你。還是為您這四五千的同胞們謀個生計,謀個光明大道吧?”
一句話觸動了婁忠誠的心,一句話讓他頹廢的仰坐在了椅子上:“現(xiàn)在該什么辦?”
“徹查你手下的所有人,烏善那里已經(jīng)查出了六個奸細(xì)。你這邊也有奸細(xì),而且還不止一人?!?p> “人心隔肚皮,那個是奸細(xì),怎么才能夠查出來?”
“先從您今天帶去的那伙人查起吧!一會兒伯格便到,也許他會給您個驚喜。”
二百多名寨兵被帶到了操場之上:“今天跟我出去的出列?!?p> 八九十人被集合到了塔樓下面一字排開,龍一抬頭看著上面的一伯格。伯格從上面仔細(xì)的辯認(rèn)著上午在隊伍之中高喊的那個人,然伸了手,比劃了一個三與一個六。龍一走到了第三十六人那個位置上,一伸手揪出了那人將其摜倒在了大家的面前。
“龍一你怎么才能證明陸虎是奸細(xì)?”李自一下子沖到了龍一的面前。
“我能證明,”伯格由塔樓上飄落了下來:“剛才他在陣前不但叫囂的最歡,而且還殺了自己的一個同伴?!?p> “你糊說,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了我殺了蘭成?!贝搜砸怀鏊鸥杏X到吐嚕了嘴。
“因為剛剛外面軍隊之中的奸細(xì)就是我給找出來的,而且我還知道你殺死蘭成時用的匕首就在你的靴子里面。剛才兩軍撕殺,用的都是長矛大刀,而蘭成的傷口是脊背,如果大家不信,咱們馬上驗尸?!辈裾f完雙眼直直的盯著李自,龍一也從陸虎的靴子里掏出了匕首:“今天上戰(zhàn)場與沒有上戰(zhàn)場穿靴子的都出列,因為他們都有嫌異?!?p> “糊說八道,我們穿靴子的怎么了?”有些穿靴子立刻站出來撒責(zé)到。
婁忠誠一看七個穿靴子的人:“不做虧心事,你們怕什么?都放下手中的武器,聽?wèi){發(fā)落?!?p> “官兵那邊已經(jīng)招供了,因為你們怕誤傷了自已人所以才穿的靴子?!辈翊舐暤某庳?zé)到:“不要以為你們的組織是鐵板一塊,其中自然也有一些軟骨頭。搜查他們的靴子,他們是不是都有這種樣式的匕首?!?p> 正義的寨民們一下子憤怒了,他們一涌而上將穿靴子的人摁倒在地扒下了靴子。同樣的匕首,同樣的狼頭圖案。
突然一陣風(fēng)兒吹過,一陣的濃香飄了過來:“不好,大家屏住呼吸。”
龍一的警告已經(jīng)晚了,陸虎等八人早已眼睛突出手腳抽搐死在了當(dāng)?shù)亍}堃?、胡胖子與松河迎著竄上了房頂。一個人也沒有,屋頂上還有一個布錦囊與一只箭。明顯放毒之人是從遠(yuǎn)處將錦囊射在屋頂,箭矢撞在了瓦片之上破開再經(jīng)風(fēng)一吹便混合進(jìn)了空氣之中??蔀槭裁粗挥心前巳藬烂?,想必另有蹊蹺吧?
等龍一回到了原地,伯格已經(jīng)沒子蹤跡。想必軍營那邊也出現(xiàn)了同樣的變故,也同樣死的是奸細(xì)。
快活逍遙散,快活逍遙仙,這個人長什么樣沒有人知道。他下毒無所不用其及,他無論想殺死誰都可以,誰請他都行,前題是金子。因為他喜歡金子,所以江湖中都稱他為逍遙金。這是龍一所得到的最新消息,也算是一個機(jī)會。即然他到了盛京,自己就有辦法找到他。即然他收的是金子,出去消費就得兌換。沒有一個人會拿著一錠金子去吃飯,去住店??墒⒕┏莾稉Q的地方只有一處,那就是便宜金鋪。
金鋪并不賣金器,更不賣金銀手飾。老板姓金,一個高大的胖子。都說人四肢發(fā)達(dá)頭腦簡單,可在金扣手(外號)的身上一點兒都休現(xiàn)不出來。
龍一走進(jìn)了店鋪,將十兩銀子放在了柜臺:“金扣手?!?p> “在、在、在。”金扣手看到了銀子,眼珠子一下便紅了,雖然回著話,可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過那錠銀子。
“最近有生面孔在這里出現(xiàn)過嗎?”
“有有有?!闭f完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將十兩銀拿在了手中,扔進(jìn)了柜子里。
“男人、還是女人?”龍一又掏出了十兩銀子。
“女人,特別美麗的女人?!笔畠摄y子又進(jìn)了柜臺。
“這個人是什么口音?”
“西南口?!币糇诌€沒有出口,他坐在那里嘴角向上一揚,眼角向下一撘拉,微笑著看著龍一一言不發(fā)。
“你怎么啦?”龍一湊到了他的面前用手一推,他象座山一樣倒了下去。
龍一第一次感到了可怕,無論多么厲害角色,只要知道他是誰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你不知道他是誰,他在那里?一個漂亮的女人,西南口音。雖然金扣手那一個字沒有說出來,一定是錯不了。
龍一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有進(jìn)這座小院了,很長時間沒有坐在舒服的椅子上品嘗紅色的酒。臘月一下子興奮了許多,她倒上了兩杯酒,陪著龍一喝上了一口:“今天我去觀音廟了,為咱們的孩子燒了一柱香,還買來了些花布,給孩子做兜兜,做被子,還做了一雙小鞋子,我拿來給你看。”
說著她喜滋滋的跑進(jìn)了屋,拿出了一大堆的東西擺在了桌子:“我還給夫人做了一套,再有三個月她就要貓下(生孩子)了,你就要當(dāng)爸爸啦!”
龍一拿起了一雙虎頭的小鞋子,兩個手指伸了進(jìn)去。他又拿起了一雙繡鳳的小鞋子:“兩個圖案為什么不一樣?”
“我希望生個女兒,長的象你一樣美?!?p> “哼哼!”龍一只是笑了一下。
“觀音廟的一位師父她還認(rèn)識你哪?”說到這里未免有一點兒的醋意:“她說我一定會生個女兒?!?p> “觀音廟,那個觀音廟?”龍一愣了一下,自己什么時候會認(rèn)識一個尼姑。
“就是憨王街和平藥鋪北面的那間,那個師父很美很美,而且還是帶發(fā)修行哪?”
“帶發(fā)修行的,什么口音?!饼堃坏男囊幌伦犹岬搅松ぷ友?。
“不是當(dāng)?shù)氐?,我也沒出過門怎么知道什么地方的。怎么你不認(rèn)識她?”
臘月的話剛說完龍一已經(jīng)出了院門。
觀音廟并不大卻是萬歷年間修建的,龍一進(jìn)來了才平復(fù)了一下心情。這時才想起忘問了那師父的法號,還好帶發(fā)修行的師父只有一位,一位剛剛掛單的出家人。她長的的確很美,美的那么脫俗,就象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觀音。她的笑更美,微微的那么真誠,真誠的就象一位洞查了弟弟心事兒的大姐姐,即有著關(guān)心,也有著鼓舞。
這樣的女人不用說話,不用微笑也能讓男人臣服。那怕你是七老八十,都會羞澀的象十五六歲剛醒事的毛頭小子。
龍一的心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他不是善良的人,卻有著一顆善良的心,他突然感到很害怕,這樣的女人誰在她的胸口上開了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