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城到杭州,一路游山玩水走走停?;藘稍?,但是從杭州回京,同樣是千里路程,顧有榛和金鯉卻只用了五日。
金鯉回國師府,顧有榛直接進(jìn)宮。見到她突然出現(xiàn),寶扇和顧芽先是驚喜,很快又換了副神情開始抱怨:“姑娘,你也太不講義氣了!丟下我們偷偷跑去邊城,瘟疫治好了也不回來……”
金鯉搬出這一路上買的一堆新鮮玩意兒成功堵住了兩人的嘴,然后就帶著幾塊硯臺和一堆禮物找封清塵去了。
寶扇和顧芽沒來得及告訴金鯉,等金鯉興沖沖趕到封清塵他們住的淼風(fēng)院時才發(fā)現(xiàn)院門緊閉,門口還站著幾位侍衛(wèi)。
“金大人,院里無人。夫人有令,閑雜人等不準(zhǔn)進(jìn)入?!?p> 金鯉一雙好看的柳葉眉緊緊蹙了起來:“里面的人呢?”
“夫人說國師府不養(yǎng)閑人,既然金大人不在府中,就沒必要留著他們了,他們已被遣散了!”
金鯉當(dāng)即就炸了:“養(yǎng)他們的是我又不是柳夫人……”
顧芽帶著杜婆婆和寶扇趕來將金鯉拉走了。
“姑娘,如今的柳夫人不比以往,她是安王妃的娘,你多少顧忌些!”杜婆婆早已經(jīng)看出來了,柳家人怕是左右看金鯉不順眼,就金鯉這護(hù)短的性子,怕是會直接沖到柳香院質(zhì)問去,雖然她并不擔(dān)心金鯉吃虧,但鬧起來總歸不大好。
金鯉抱著硯臺和禮物氣呼呼地去了封清塵他們住的院子。這個解憂閣前面當(dāng)初為了掩人耳目的院子如今真成了他們的住處。院子不大,只有十來間房,除卻封清塵獨(dú)自住了一間,老大他們都是兩人擠一間的。
金鯉更生氣了——這院子靠近大路,十分嘈雜不說,院墻也不高,要是有人想窺視容易得很,既不利于封清塵讀書也不利于老大他們隱藏行蹤。
離秋闈不足兩月,金鯉不在解憂閣關(guān)了門,封清塵已埋首苦讀半年多。他倒不在乎房子大小,環(huán)境如何,金鯉氣呼呼地叫他立即搬回去時,他還勸了幾句:“我們無事,不要因?yàn)檫@些小事傷了跟柳家人的和氣。小柳大人如今不僅很受安王寵愛,還十分受陛下信任。聽說這些日子陛下病重,一直是她和賢妃在侍疾……”
知道她回來的老大他們也趕來了,聽封清塵這樣說,也出言阻止:“這比我們過去住的已經(jīng)好多了……”
“姑娘不要生氣,饕餮樓生意好得很,我們正在物色新的院子,就是搬家太麻煩,少主秋闈在即,等他考試結(jié)束我們再打算……
金鯉絲毫沒被安慰到,帶著他們抱著封清塵的書浩浩蕩蕩回了淼風(fēng)院。門口的侍衛(wèi)想阻攔,金鯉直接叫老二一掌推開了——老二練的是綿骨掌,打起人表面不會留疤但是卻要痛上好幾天。
柳夫人派來的那群侍衛(wèi)離去前,金鯉還十分惡霸地說:“以后別在我面前提什么夫人!記住,以后這國師府,只有一個夫人,就是我!我才是能做主的那個人!”
侍衛(wèi)們連滾帶爬地離去,金鯉才后知后覺地想到自己說了什么,臉上一紅,再看看周圍這幫人——果然都一臉姨母笑。
最興奮的是寶扇,直接說道:“姑娘你終于開竅了?真的跟國師在一起了?”
金鯉掃了一眼仍舊保持姨母笑的眾人,索性大大方方回道:“你們不是早看出來了?真是的,也不知道提醒我一下,害得我和師傅錯過那么多好時光!”
“哎呀姑娘,你有啥錯過的?除了你自己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外,國師跟你有啥不同?他早就將你放心上了。不對,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飛了,還對你言聽計(jì)從!”
金鯉一想的確如此,心中的怒氣也消散了不少,開開心心指揮眾人重新入住,期間柳夫人派人來請了她三次都被打發(fā)了。
顧有榛回府的時候,剛踏進(jìn)大門就被秦世清攔住了。
“國師,你是不是真跟金鯉在一起了?”
“是!”
秦世清料到顧有榛會承認(rèn),但是聽他如此毫不猶豫還是愣了一下,遲疑了一會兒,才開口:“師傅和師娘,似乎對此十分不滿,你可以不在意,但是那金鯉,今日在府內(nèi)公然說她以后會是這國師府的夫人,如今你們沒名沒分,總歸不大好……”
朦朧的夜色中,顧有榛的臉色看不大清,但秦世清卻覺得他雙眼似乎亮了一下,語氣似乎也帶著幾絲愉悅:“她真這樣說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顧有榛謝過秦世清匆匆離去,看方向就是去了解憂閣。秦世清在心底暗笑——他果然對金鯉喜歡得緊,經(jīng)過這段日子,兩人一起在外游歷數(shù)月怕是更加如膠似漆,他偷聽到了師傅師娘的話,想起接下來顧有榛可能遇到的結(jié)局,唇邊笑意更深……原來,師傅想做國師,如果他心愿達(dá)成,那么他也可乘這東風(fēng),做上司天監(jiān)的監(jiān)正。所以,對師傅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他一定要時不時幫上一把,推波助瀾一番……
見到顧有榛進(jìn)來,金鯉先是觀察了一番他的臉色,沒發(fā)現(xiàn)什么擔(dān)憂之類的負(fù)面情緒,就問:“陛下如何?”
“暫時無事。再靜養(yǎng)半月應(yīng)該就可痊愈?!?p> “???這么快?”
顧有榛點(diǎn)頭:“在我們回京路上這段時間,朱天德找到了陛下中毒的原因,還找到了解藥。”
“還真是中毒?那可有找到下毒之人?”
“沒有人下毒。陛下是誤食了一種進(jìn)貢的果子,這種果子跟陛下用的一道菜品相克才會中毒。果子和菜品都是陛下臨時起意要吃的,所以目前看起來真是意外。”
金鯉聽懂了顧有榛話中“目前看起來”幾個字的意思,憑她看過多年宮斗劇宮斗文的經(jīng)驗(yàn),這種事絕對不會是意外。但既然連顧有榛也暫時查不出來,就只好暫且放在一邊了。
“那朱天德又立了大功了?!?p> “是。說起來,那位從邊城來的張大夫也有功勞。朱天德將陛下的醫(yī)案帶回去研究,是張大夫說果子和菜品相克,提醒了朱天德,朱天德才發(fā)現(xiàn)的?!?p> 顧有榛三兩句解釋完,伸手取過鳥籠,戳醒了正在打盹的鸚鵡,然后,當(dāng)著金鯉的面開始教鸚鵡說話:“往后,不要再說國師喜歡小鯉,要說國師最愛夫人!”
鸚鵡極聰明,幾粒鳥食喂下去,就開始?xì)g跳著叫:“國師最愛夫人,國師最愛夫人……”
顧有榛將鳥籠遞了過來,笑著喚道:“夫人——”
金鯉一張臉已漲得通紅,聽著鸚鵡的叫聲,心里想:這國師府,不管是鳥還是人,原來都這么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