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眾志成城,“疫病”無處可逃!在最關鍵之際,我們更要齊心協(xié)力!加油,中國!加油,武漢!加油,所有同胞?。?p> ——————正文線——————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櫻花,飄零;夜下,曉光漫漫。
籠罩在西廂科大上空的死疫,開始慢慢分解,在尸山之上,裂出一條巨大的縫隙。
這條裂縫仿佛連接著另一個世界,夜映墨透過縫隙間的氤氳,既看不見夜幕,也看不見雙月——只有無盡的黑暗,深邃而幽愴。
“吾主啊……吾主啊……”
被冰棱扎入眼瞳,血巨人卻仿佛失去了痛感,雙手大張,短小的下肢彎曲,轟然跪倒在龐大的“血之祭壇”上!
它的目光繞過眼前的青年,死死盯著頭上死疫之間的那條裂縫。
“駕臨吧,駕臨吧!”不顧身上的千瘡百孔,它模糊不清地祈禱著,如一個虔誠的信徒,在尸山上埋首跪伏。
“瘋子!”
暗罵一聲,夜映墨松開手里的冰棱,躍身跳到尸山邊沿,一邊警戒著身旁的伏跪的巨人,一邊抬頭望向朦朧在櫻花瓣之間的裂縫。
“呼——”
深秋的夜風,吹響此夜的最后一聲號角,在悠揚的鳴聲中,裂縫間的櫻花越落越多,如傾盆的大雨,直接掩埋了下方的尸山。
不遠處,兩種截然不同的月光遙遙照來,血色的如同奔流的忘川;銀白的,則仿佛下瀉的銀河,全然潑灑在櫻花雨上……
詭異與神秘,一種莫名的美充斥了這片天地。
連在尸山周圍肅清血種的學生們,也不覺放慢了手上的動作,眼神不時偏上繁櫻如錦的天空,眸中滿是驚詫。
但在夜映墨的眼中,那些鋪天蓋地的櫻花并不美,反而充滿了殺機與絕望。
只有他與腦中的眾神導師明白,這場看似妖冶的櫻花雨,真正代表著什么。
那是一只真正的妖魔下降現(xiàn)世的先兆!
青年望著天上的裂縫,眉頭緊蹙,有些忘神……
“嘩——嘩——”
但一陣液體流淌的聲音,卻直接將他拉回現(xiàn)實。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令他蹙起的雙眉,更加緊鎖起來。味道源自身側,于是他下意識扭頭,循著腥味望去。
卻發(fā)現(xiàn),原本跪倒在尸山上的血巨人,不知何時渾身融化,變成一灘泥濘的血泥!
“嘔——”
望著面目全非的血巨人,夜映墨不禁感到有些反胃,臉色驚變,連忙跳下尸山,生怕避之不及。
血泥中,尚未完全融化的血巨人,說出了它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話:“恭迎……吾主!”
隨即,它的聲音便被血泥流淌的“嘩啦”聲徹底掩蓋,它的身軀也完全化為血泥,迅速地鋪滿尸山。
尸山是猙獰的猩紅色,體積龐大的血泥的顏色,卻比尸山的程度更深——那是一種墨黑的紅,紅得詭異古怪,紅得令人作嘔!
血泥蔓延的速度很快,馬上就在尸山上鋪滿了一層。
在山下的夜映墨看來,如今的尸山就如同一個“蛋糕”,一個鋪了“草莓奶油”的蛋糕!
不過這個蛋糕并不能令人產(chǎn)生食欲,反而令眾人胃中翻滾。
“我怕是好長一段時間不敢吃蛋糕了……”咬了咬牙,百里夢槐指揮著火焰煌煌的女武士沖到尸山前,重重揮下手中的打刀。
“般若——冤火斬!!”
因怨恨與不甘而黼黻的火焰,在打刀上熊熊燃起,執(zhí)著燎烈的火刀,身著火甲的武姬用力斬下
。
刀光化作赤紅的匹練,帶著火般若被焚燒成灰的憤怒,飛速斬向面前的尸山。
“轟??!”
氣浪滾滾而起。
甚至掀翻了尸山周圍零星的數(shù)只血種,灼燙的熱浪甚至不等它們落地,在空中,就把它們焚燒成黝黑的焦炭!
然而,接下這抹刀光所有傷害的尸山卻毫發(fā)無損——鋪蓋在上面的血泥。仿佛是世上最堅實的保護層,替尸山吸收了刀光上的所有火焰。
“怎么可能……這么牢固?”
百里夢槐臉色有些慘白,也有些驚詫。要知道,剛才那一下“冤火斬”,幾乎耗盡了他的所有神力?。?p> 可劈在看似薄弱的尸山上,卻連一點邊角,都沒能破壞!
這會兒,尸山周邊的血種群,近乎被其余隊員清光了。
猩紅的尸骸鋪遍大地,濃郁的血腥味吞噬了所有空氣,熏得眾人無法呼吸。
但強忍著嘔吐的欲望,他們依舊來到夜映墨身邊,與他一同望著面前鋪了一層血泥的尸山。
“需要集結所有神術,給它來一下么?”皮格知瞇著眼睛,眸中盡是瘋狂。
“不必了……”夜映墨面無表情地否定了他的提議,“已經(jīng)遲了!”
他微微抬頭,眼眸閃爍著莫名的光芒,朝眾人頭上的裂縫,遙遙望去……
眾人循著他的視線,將目光一同投向那道裂縫……
櫻花瓣下得更加密集。
落在地上的,無聲揮發(fā)著一股幽香——那幽香像是櫻花的原香與某種酒香糅合在一起,聞起來,說不出的古怪。
而落在尸山上的櫻花瓣,則默不作聲地融進泥濘的血泥里。
在數(shù)不清的櫻花瓣的融合下,血泥的顏色愈發(fā)幽深,紅得攝人心魄。
少傾,不知觸發(fā)了什么東西,尸山上的血泥疏忽停止了蠕動……
“嚯??!”
狂風突如其來,四處呼嘯,馬毛猬搩。
一束巨大的猩紅光柱,從尸山中央驀然沖起,直直沖向天空,轉瞬插入深邃的裂縫之中。
“那裂縫就好似一扇緊鎖的大門……”
忽的,夜映墨輕囈出聲。
他聲音雖小,身周的眾人卻聽得一清二楚:
“這座尸山(血之祭壇,Altar of blood),就是一位鎖匠,時刻琢磨著可以打開大門的鑰匙……”
“終于,鑰匙準備好了……”
“于是,鎖匠打開了大門,并釋放出門里未知的惡魔……”
他的聲音抑揚頓挫,仿佛在敘述某個傳奇的史詩。
“惡魔久為牢籠所困,而今得以釋放,必將自己千萬年未曾擺脫的痛苦,無數(shù)倍地報之以現(xiàn)世……”
“做好迎戰(zhàn)的準備吧!”
身著銀色羽衣的青年目光飄忽,左掌抹過右手背上的銀白鳶尾花紋:“現(xiàn)身吧,平,我需要你的力量!”
隨著他的呼喚,在眾人愕然的目光中,一抹混沌的迷霧,從銀白鳶尾花紋里迅速冒出。
與此同時,直達裂縫的血色光柱中,一道撲扇著雙翼的身影,逐漸浮現(xiàn)在櫻花雨之間……
“呼——”
狂風慢慢平靜。
但眾人都知道,這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最后安寧。
百里既北背靠巨大的樹精,望著夜映墨身側的迷霧,抿了抿嘴,問出心中的另一個問題:“夜學長,你可知道血光柱里的惡魔……”
觀察著天邊血光柱里的身影,原本沉默不語的夜映墨,突然出聲糾正:“妖魔!”
“呃,對!”百里既北冷不防地被嚇了一跳,“那只妖魔究竟是什么?”
“究竟是什么?”歪了歪頭,夜映墨突然輕笑一聲:“這個我說不說……”
“但,或許……”
“是一只天狗,一只忘卻了祖先榮光的“天狗”(てんぐ)!”
“天狗?!”
眾人齊聲驚呼。
但不等他們問出更多東西,悄然間,一股腐朽的氣味取締了遍地的血腥。
剎那,來自“天狗”的影,將所有人攏蓋在里面……
……
鳥啼清脆,樹綠參森。
周圍沒有了其他人的存在。
一條長河叮咚作響,貫穿了面前無邊無際的樹林。
夜映墨定睛一看,那正是櫻花樹——尚未開花的櫻花樹。
不過……
他嘴角撩起一抹弧度。
它真的以為,僅憑這樣的“影”,就能擾亂他的覺知?
記得伊說過,“影”,不僅能反映神明、半神、英雄或妖魔的生平,有時候,也可以作為奸詐者的武器。
但,夜映墨知道,眼前的樹林,根本無法與自己夢過的那個“天狗之鄉(xiāng)”相比——后者在榮耀中與妖魔同歸于盡,而面前的這片樹林,只不過是妖魔迷惑軟弱者的虛偽造物罷了!
“哼……”
他雙目直直看向蔚藍的蒼穹,一點點金芒在他背后升起。
天目,
已經(jīng)看透了真相!
但換句話說,“東方之夜曾經(jīng)的主宰,怎會被小小的“影”所迷惑!癡人說夢!”——這是伊不為人知的自語!
另一邊。
眾人驚詫得看著眼前大變的景色,愕然得下巴都合不穩(wěn)。
“怎、怎么回事?”
王敬德維持著蒸汽巨人的狀態(tài),聲音嗡然,卻絲毫掩蓋不了話里的詫異。
縱然沉穩(wěn)如百里既北,如今也有些手足無措。
“這或許……是“影”!”
他揣度著,捏著下巴。
“影?”
眾人齊齊看向他。
“嗯!”點點頭,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越發(fā)堅定自己的猜測:“我的傳承曾經(jīng)有所介紹,雖然簡陋,但與目前的狀況相差無幾?!?p> “這應該是夜學長口中,那只妖魔——“天狗”曾經(jīng)生活過的地方,如今以“記憶重現(xiàn)”的形式降臨現(xiàn)世,令我們得以切身體會!”
“可是……”
王敬德?lián)狭藫险羝麡嫵傻墓忸^,仍舊有些一知半解。他想不清楚,干脆扭頭觀察起周圍的密林。
瞬間,他便發(fā)現(xiàn),人群中似乎少了一道身影。
“不是我說!”
他又撓了撓頭,甚是不解。
“夜神去哪了?”
“???”
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夜映墨的失蹤,張大了眼睛,面面相覷……
而他們所念念不忘的夜學長,如今站在翠綠的密林中央,朗聲誦讀起,屬于無盡冰原的咒語。
“ni ra halo paθχgi(琉璃化作寒冰,凈化罪世)”
寒意取代天上驕陽的炙熱,統(tǒng)治了這片看似無盡的密林……
下一刻,
青年眼前的“影”,頓然化作碎霧,灰飛煙滅。
“鏘??!”
“鏘?。 ?p> “鏘?。。 ?p> 隨著“影”的消散,一陣密集的刀鋒碰撞聲,忽的繞過他的耳畔……
他抬頭,發(fā)現(xiàn)面前的尸山,不知何時碎成了一地殘骸,猩紅的碎骨殘肢中間,兩柄長刀碰撞在一起,又一觸即分。
兩道身影相對站立,
一紅,
一褐。
月長隨
發(fā)霉了,真的要發(fā)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