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將近,孤灰銀點亮了周圍的燈。
此時李布開口道:“離武雄,你自己干的事情,不打算向你兒子道歉嗎?”
離武雄靠在椅子上,兩手按壓太陽穴,同時開口說道:“一炷香的時間可是很快的?!?p> 瘦小吏聽到這話,心下里開始著急了,只見他拽住李布的衣領(lǐng)喊道:“你擅闖離府,辱罵離老爺,你難道還不知錯嗎?”
李布看了看貼近自己胸口的這兩只手,又抬頭看了看瘦小吏,隨后一腳把他踢開,對著離武雄說道。
“離武雄,我來看我朋友,又怎么能是擅闖?再者說,我辱罵你難道罵錯了嗎?”
“你自己干出的事情,你的良心不會痛?”
“那錢財就那么吸引你這個貪污小人嗎?乃至于和自己的孩子斷關(guān)系?”
“下藥毒自己的女人?盡管身份不那么高?你是人嗎?人渣吧!”
“為了一己私利,且不說你之前還有過多少臟事,單說當(dāng)下這一件事情,就足夠判定你是小人了?!?p> 離武雄一拍身旁的桌子怒吼道:“左一個人渣,右一個小人,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
李布笑了,他搖著頭嘴中無奈的吐氣,同時一臉鄙視的看著離武雄說道:“你也就會說這些話罷了!”
李布冷哼一聲,而后夸張的學(xué)著離武雄的言談舉止,諷刺道:“什么什么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哦,還有,你知道你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嗎?”
李布皺著眉頭,一副難以忍受的模樣說道:“拜托,你能不能說點別的了?總是這樣威脅人有意思嗎?”
“你能威脅到我嗎?這么長時間就這幾句,聽的我耳朵都磨出老繭了?!?p> “你就不能從中好好的想一想,自己做這件事情到底對不對,是吧?”
“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別人的體會是什么樣的,別人是否因此尊重我,對不對?”
李布一聲尖于一聲的說道:“不管是做人做官,不論做什么都受人尊重,總要比為了你的錢財,才受人尊重要好得多,是不是?”
“你現(xiàn)在這樣,你信不信,當(dāng)你某天成了窮寒酸,還有人會搭理你嗎?”
李布突然開始語重心長了起來,言談故意惹離武雄生氣,引人發(fā)笑:“小離呀!你還是要多點愛心,這樣就算你某天落魄了,你幫助過的人是會反過來幫你的。”
“尊重是相互的,你現(xiàn)在能說出幾個真心尊重你的?沒有,反而都是人人喊打?!?p> “我知道,你管著離城的糧食,管著離城的很多事情,你一句話就可以餓死,乃至逼死一個人?!?p>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一句話,很可能毀掉的就是你的人品,一個人無品,就算你的官品再高,也是馬屁。”
“小離呀!做人做事,可不要往后悔的方向走,要做不后悔的事,受人尊敬的人?!?p> “如何受人尊重?很簡單的,就是你身邊的朋友兄弟或者妻妾,乃至府中上下?!?p> “不論是誰有大難,或者是需要幫助的事,你去幫著解決了,那你才算是賺到了,只有這樣才會受人尊重,才是一個人,該有的樣子?!?p> “你說呢?離武雄?”
“你怎么不說話?從剛才我進來你就無視我,怎么?被我說的心動了?”
“你看你還低頭,這是要掩飾自己被說哭了呀?沒事沒事,人嘛,總有成長的時候?!?p> 離武雄已經(jīng)忍無可忍了,只見他一拳將孤灰銀插的香打斷,而后指著胖瘦小吏命令道:“來人,把這兩個廢物給我扔出去?!?p> 瘦小吏著急了:“老爺,老爺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讓他臣服在您的腳下,老爺……”
瘦小吏話還沒說完,便被拖下去了,胖小吏則是壓根沒了反抗的動力,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被拖了出去。
李布回頭看著這兩個人,如果允許,在我?guī)椭x文竹脫離威脅以后,肯定也會順手幫一下胖小吏的,人本不壞,只是尋錯了伯樂。
砰……
又是一聲拍桌子的聲音,李布轉(zhuǎn)回頭來看著離武雄,只見離武雄突然笑了起來。
這笑容看上去倒是夠恐怖的,就像是一只豬餓了好幾天,突然看到空空如也的飯碗,微微一笑的那種感覺。
離武雄此時開口說道:“李布?是吧!”
“不得不說,你剛才的一番話,挺陽光向上的,符合一個年輕人的思想。”
“本王希望,當(dāng)你真的嘗受到世間痛苦的時候,還能說出這樣的話?!?p> 李布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說道:“別裝的那么高高在上,你不值得我尊重,之前還一直我我我自稱,突然改成本王?這么別扭,你是王嗎?”
離武雄嘴角抽搐,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自稱了。
“看來,你還并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p> 李布揚了揚眉毛,他看著離武雄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突然有些期待他能說點什么。
離武雄笑道:“你很在意你的朋友離文竹吧?否則你也不會有那個閑膽子來我家羞辱我?!?p> 李布皺了皺眉頭道:“你想說什么?”
離武雄突然放松的起身,來到雙手背后綁,身直體正的李布面前。
離武雄低聲在李布右臉側(cè)邊說道:“離文竹從小就很獨立,這么跟你說吧!他最愛母親,所以他的把柄也就是母親?!?p> “因為獨立,離文竹才發(fā)現(xiàn)了一條賺錢的線路,還有一個認識的朋友。”
“只可惜,這小子每次都跟我賣關(guān)子,還以此越來越猖狂,到最后干脆就甩臉子,帶著母親離家出走了。”
“不過通過他的好朋友陳奪,我知道了他母親和他的住處,我發(fā)誓一定要把那條線路拿下?!?p> “所以我想到了他的母親,如果他娘生病了,卻沒有錢治病,怎么辦?沒錯,那就是來找我這個父親,哈哈哈。”
“所以我決定讓那女人生病,當(dāng)然我也是有把握可以治好,但是如果我派人去給那女人下藥,按照那女人的警惕性,壓根不會成功?!?p> “為了防止打草驚蛇,所以我才用石牌,換了陳奪的一次答應(yīng)。”
“不得不說,效果還不錯,我跟你說這些,就是為了告訴你,別和我斗,否則后悔都來不及,看看現(xiàn)在的離文竹,就是接下來的你自己?!?p> 李布冷哼一聲:“是嗎?那我挺期待的,另外,你還真會做買賣,用翠綠石牌換一條小錢線路?!?p> 離武雄并不懂李布的言下之意,畢竟他不懂翠綠石牌的價值。
離武雄繼續(xù)說道:“所以李布,你的把柄出現(xiàn)了,在你一鬧再鬧的時候,我就有發(fā)現(xiàn),你的把柄,還是離文竹的母親?!?p> 李布皺了皺眉頭,這和他母親有什么關(guān)系?
離武雄看出了李布的表情,于是笑道:“現(xiàn)在,跪在地上求我,要不然,我就斷了離文竹母親的藥,讓她在痛苦的折磨中,離開這個世界?!?p> 言罷,離武雄拍了拍李布的肩膀。
李布皺了皺眉頭,離武雄繼續(xù)說道:“另外,我已經(jīng)完全掌握了那條線路,離文竹的利用價值,已經(jīng)沒有了?!?p> “如果我想,分分鐘可以把他們趕出去,只可惜她的母親,病還沒治,聽說那藥很貴的吧!離文竹這獨立的小子,能買得起嗎?”
“就算買得起,他能買的上嗎?可憐?。∷绻I不上,那他娘怎么辦呢?如果是我買藥,也就一句話的事罷了!”
離武雄的一句話,點醒了李布,原來離文竹下跪眾人,并且斷絕關(guān)系,對離武雄言聽計從,就是為了治療藥。
看來這藥鋪,也是被這老爺子掌控了,如此這般,離城還有不被他控制的地方嗎?
李布心想的同時,離武雄還在說著:“現(xiàn)在下跪求我,我保證治好他的母親,有一種藥可以直接治愈,而我現(xiàn)在給她的,不過是延緩藥罷了?!?p> 離武雄又拍了拍李布道:“放心,離文竹已經(jīng)沒有利用價值了,他母親的安危,我一句話的事,就看你這小子怎么做了?!?p> “我說了,你的把柄也是他的母親,既然是好兄弟,我想你不會不管吧!別忘了你剛才教育老夫的話?!?p> “如何做人來著?怎么被尊重來著?還是什么什么不要做后悔的事情,如果你選擇了不跪地求饒,那你會不會后悔??!”
“來吧!跪地求我,我給你藥,否則的話,我就把你拋棄兄弟,對兄弟不管不顧的事情,告訴離城所有人。”
“就說,你為了討好我,下藥害離文竹母親得病,在你能夠救治的時候,你卻放手選擇不救?!?p> “哈哈哈,你可以辯解,但就是不知道,離城百姓,是信你還是信我?!?p> 不得不說,直到現(xiàn)在,李布才領(lǐng)教到離武雄的恐怖,雖說自己確實和離文竹的母親沒關(guān)系。
但是自己剛才的一席話,加上還要離文竹加入逍遙游者一團的任務(wù),他已經(jīng)到了不得不管的死路。
真的是挖坑自己跳,自作自受,大意了。
離武雄笑著說道:“來吧!跪地求饒,我給你治藥?!?p> 言罷,離武雄給了孤灰銀一個眼神,孤灰銀拿出剛才的斷香,插上了一炷新香。
離武雄此時開口道:“你有一炷香的時間思考,過則不候,離文竹和他母親就掌握在你手上了。”
說著,離武雄又拍了拍李布的肩膀,隨后自己坐回到座位上,看著突然啞言的李布,心中美滋滋。
李布思考著,同時看著那柱香越來越短。
“怎么辦?怎么辦?”
自己曾經(jīng)發(fā)誓,信仰拜佛,跪天跪地,父母為上,祖宗敬意,其他人皆不跪。
如今他無父無母,除了天地佛,其他絕對不跪。
此時此刻遇上這種事情,李布左右為難,正如剛才所言,一炷香的時間可是很快的,不知不覺,已經(jīng)到底了。
離武雄笑容很深,李布看了真的很想呼他一巴掌,只可惜孤灰銀在那里站著,自己頂多就是自取其辱。
即將到時間了,離武雄也起身站了起來,李布握緊拳頭,已經(jīng)來不及多想了。
“好吧!我……”
聽到此話,離武雄皺起了眉頭,而后越發(fā)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