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寧眼饞得很。周綰綰帶來的這幾個菜,未必有多么名貴,但都很精致,徐寧接過筷子便大口大口地吃起來,周綰綰提醒了他幾次慢點,漸漸地愁苦臉上也掛了笑。吃飽喝足,周綰綰把飯菜收拾好,道:“過兩天我再來看你?!?p> “你記住,這個賬本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你一次只能給崔千戶幾頁紙,等我出去了再看看該如何處理。”
“我記下了,還有沒有什么要交代?”
徐寧想了想,最后嘆息一聲:“勞煩你有空的時候,照看一下劉溪橋?!?p> “我待溪橋如親妹妹一般,自不用吩咐?!?p>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時間到了,周綰綰戀戀不舍地起身,一步三回頭。走出大牢,便急匆匆回到家中,牢記著徐寧的囑咐,將賬本藏好,謄抄了十來張,托人給崔千戶送去。
這一日上官儀沒有提審徐寧,就是想著把事情往后拖一拖。齊家那邊卻已經(jīng)翻了天,齊家小霸王差點把房子給拆了。
原本他知道齊家準備把周百戶的女兒娶進門,只是當時年紀還小不當回事,是以沒放在心上。
誰知道這幾日被身邊的一個丫鬟勾引,明悟巫山云雨之事,頓覺樂趣橫生。那一日廟會,與幾個下人隨便亂逛,偶然間看到周綰綰與杏兒兩人,驚為天人,迫不及待地要成就好事。
命人把周綰綰騙上望春樓,正要行好事,被徐寧破壞;徐寧不放心,又命人悄悄跟蹤徐寧,見徐寧與周綰綰勾勾搭搭,氣不打一處來,帶著人便上了門,誰知道徐寧十分厲害,嚇得齊元楚渾身直打哆嗦。
自那日見了周綰綰,齊元楚茶飯不思,與那丫鬟行好事時,腦子里總是不由冒出來周綰綰的身影;再加上又經(jīng)徐寧嚇唬,漸漸便沒了什么興致,那丫鬟用遍方法也無濟于事。
聽說齊元楚進了大獄,這才重新活躍起來,當晚便拉著丫鬟胡天胡地了一個晚上。只道徐寧那小子不日便可死掉,自己的心頭大患化為齏粉。誰知道眼巴巴地等了一天,也不見縣衙有什么動靜,到了晚上便急不可耐,火氣上頭,抓著茶盞杯盤一通亂摔。
齊元楚手下有個閑漢叫李二,聽見房間里的動靜,急忙過來查看,笑嘻嘻地走上前,道:“少爺可是為了徐寧的事?”
“你知道還來問我?這個上官儀,搞什么東西?混蛋東西收了一千兩銀子,連一點水花兒都沒有。你去把他捆來,少爺我要親自問問他是什么意思!”齊元楚氣呼呼,一邊說一邊摔茶盞,那上好的瓷器掉在地上就摔成碎片,他眼睛都沒眨一下。
李二道:“少爺,何須如此麻煩?只需嚇唬嚇唬他就成?!?p> “怎么嚇唬?”齊元楚一聽,不再摔茶盞,揪住李二道:“一想起周綰綰那個小浪蹄子我就欲火焚身,你若是能助我成事,賞你白銀百兩?!?p> 李二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見,露出一嘴大黃牙,道:“少爺,此事簡單,只需賬房寫一封書信便可?!闭f罷李二便出去叫了一個賬房過來,說明大致意思,那賬房頃刻之間便寫好。李二將信收起,裝上封皮兒,拱手道:“少爺,你就等好消息吧?!?p> 李二差人將信送到縣衙,上官儀接了信拆開一看,登時臉色不大好看,又叫來張文宗,張文宗一看那書信,只能苦笑一聲,拱手道:“父母,看來這事不能拖延下去了,明日便提審吧?!?p> 上官儀只能苦笑搖頭,徐寧看來是活不成了。
次日一大早便開堂審問,上官儀命人請來齊元楚與周綰綰兩人。周綰綰帶著幾個家丁趕來,瞧見徐寧跪在大堂之下,身上帶著枷鎖,便忍不住落淚,抽泣道:“徐公子……你……你可好?”
“齊公子到——”
這時齊家家丁跑進大堂,拖長了聲音喊道。徐寧扭頭一看,差點沒笑噴。齊元楚渾身上下纏滿了白布。不是走進來,而是被人抬進來的,腦袋包的跟個粽子似的,躺在滑竿上呻/吟:“哎喲,哎喲,輕點兒……”
待下人放下滑竿兒,齊元楚一拱手,道:“青天大老爺……恕草民有傷在身,不能起身?!?p> 上官儀看得眼睛直抽抽,抬手道:“免了?!?p> 上官儀道:“今有原被告各一人,原告齊元楚,狀告徐寧無故毆打。另有周綰綰狀告齊元楚強搶民女,錯手打死丫鬟杏兒。本官詳查之下,發(fā)現(xiàn)此乃同一案件,如今本官并案處理,你們可有什么意見?”
“全憑大人做主!”周綰綰道。
“全聽老父母?!?p> 上官儀點頭道:“如此甚好。齊元楚,你先說說,當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父母,當日我?guī)е氯怂奶庨e逛,偶然到了東河街上。耳中聽到有人喊救命,于是我便帶著下人過去查看,只見到徐寧正與周綰綰發(fā)生爭執(zhí),我看不過,于是便上去勸解。誰知徐寧兇性大發(fā),將我毆打成這樣。侍女杏兒也在混亂中被徐寧打傷?!?p> 齊元楚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只是幾句話就把事情顛倒黑白。
周綰綰大怒:“信口胡說。當日里小女去給徐公子送東西……”
“公堂之上不得喧嘩!”上官儀驚堂木一拍,神色莊嚴,“齊元楚,你這么說可有什么證據(jù)?”
“當然有證據(jù)?!饼R元楚道:“當日有幾個鄰居都知道此事,大人可將他們宣上來?!?p> “宣?!?p> 不一會兒的功夫,便有好幾個人進來。徐寧扭頭一看,這幾個人都是他的鄰居,心中一片冰涼。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說,你們當日都聽到了什么?”
“啟稟知縣大人,當日我聽到徐寧在院中與一個女人爭吵,好像是說什么偷人之類的。小人也沒聽太清楚,等我出來,就見齊公子帶著人與徐寧發(fā)生爭執(zhí),徐寧手持雁翎刀,正大殺四方?!?p> “啟稟大人,小人是正在曬衣服,遠遠見到齊公子從遠處走來,在徐寧門前停了一會兒,不多時,雙方便打了起來?!?p> “啟稟大人,小人看到了全過程,不過距離太遠也沒看得太清,徐寧一開始與周綰綰說了些什么,后來齊公子到了,徐寧便與齊公子打了起來?!?p> ……
徐寧聽著聽著,便憤怒起來,這些所謂的證人,沒有一個看到當日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這就是齊元楚的厲害之處,他所找的這些證詞,基本上沒有一個是完整的,但偏偏結(jié)合在一起,事情的經(jīng)過一清二楚。而且這些證人所說的證詞,十句話里,九句真話一句假話,連反駁都沒辦法反駁。
上官儀聽完,驚堂木一拍,道:“徐寧,你可有什么要辯解的?”
“哼,是非曲直自有公論,大人何必問我?”
“大膽!徐寧,如今證據(jù)確鑿,你還想狡辯?”
周綰綰哭訴道:“大人,齊元楚是在胡說八道,杏兒是被齊元楚打傷的?!?p> 齊元楚道:“大人,在下還有物證?!闭f完他一揮手,便有人送上來一把刀,正是徐寧的配刀,雁翎刀,呈上去給上官儀,齊元楚又道:“旺財,你過來!”齊家的一個家丁便上前來,脫下上衣露出了上半身。
“大人請看,我們家旺財身上的傷口,便是被徐寧所傷,若是大人不信,可以驗一驗。徐寧手中有刀,試問大人,我到底幾個膽子,敢去撩撥他?純粹是因為在下看不過,所以挺身而出?!?p> 周綰綰怒極,聲嘶力竭吼道:“你胡說!胡說!杏兒明明是被你打死,廟會上你便誘騙我進了望春樓,若不是徐公子,我早就被你糟蹋,你氣不過,所以又去徐公子家里!”
“周綰綰,”齊元楚陰陽怪氣道:“咱們兩家是世交,再者說,你父親早就有意把你許配給我,我只需要再等幾天便是,何必要做出如此下賤之事?分明是你勾搭徐寧,不愿意嫁給我,于是便聯(lián)合徐寧來陷害我,當日碰巧遇到你們爭吵,我好心救你,你卻栽贓陷害我!老父母!在下懇請老父母宣周家下人,周正上堂。他最清楚周綰綰之事!”
“宣!”
不一會兒一個老頭顫巍巍地上來,周綰綰愣愣地瞧著他,喃喃道:“周叔?”
周正躬身朝她行禮:“小姐。”
上官儀道:“周正,方才齊元楚所說可是事實!”
“正是!我家小姐前幾日落水,被徐寧所救。小姐芳心暗許,只是家中一直想讓小姐嫁給齊公子。小姐不愿,因此與徐寧暗通款曲,時常深夜拜訪?!?p> 周綰綰聽了周正的證詞,渾身都癱了,一個字兒也說不出來。
徐寧道:“大人,我聽說齊公子與他的三姨娘暗中勾搭,不知道是不是有此事?”
上官儀聽了只覺得頭暈,還有這種事?他還沒表態(tài),齊元楚躺不住了,立刻就從滑竿兒上蹦起來,指著徐寧的鼻子罵道:“你胡說!我沒有!”
徐寧微微一笑,道:“大人,你也看到了,齊元楚身上壓根就沒什么傷,這不是好好的活蹦亂跳么?至于杏兒,大人可曾找了仵作驗尸,死因一查便知。我手中有刀,可是齊家不曾死一個人,那杏兒如何會死在我的手里?”
齊元楚一愣,沒想到徐寧的陷阱在這里等著。
上官儀略一沉吟,啪地摔了一下驚堂木,道:“徐寧,你不用狡辯,如今認證物證俱在,任你舌燦蓮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此案案情已明明白白,徐寧失手誤傷杏兒,致杏兒死亡。而周綰綰私通奸夫,念其未婚,不作懲戒。來人呀,讓徐寧畫押,押入死牢待秋后問斬!”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你這狗官,傷天害理啊。老天爺啊,你睜開眼看看,你看看這是個什么天下?老天爺……”周綰綰撕心裂肺地喊著,其狀甚是凄慘。上官儀命人將她拖下去,她聲嘶力竭地大喊:“徐公子,是我害了你,徐公子是我害了你!”
那聲音漸漸遠去,聽得眾衙役差班頭皮發(fā)麻。上官儀也眼皮直跳,好不容易等人終于走了,才覺得身上那股無形壓力散去,抹了抹額頭,道:“退堂!”
徐寧被投入了死牢之中,齊元楚得意洋洋地給了徐寧一個眼神。
夜間子時,徐寧等人都睡下,悄悄起身,撬開牢房中的鎖,溜了出去。心中一股怨憤之氣無法發(fā)泄,便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瘋狂奔跑,本想去齊家把那些人一股腦全都殺掉,想了想又放棄了,決定先去周家看看。
周家完全沉浸在黑暗之中,夜色里像是一個背景布。徐寧悄悄潛伏到周綰綰的院子里,只見到周綰綰的房間里還亮著燈,徐寧推門進去,又急忙將門關(guān)上。
“誰?”周綰綰嚇了一跳,急忙起身詢問,待看清來人是徐寧,俊俏的小臉登時紅了,一腔悲憤化作委屈,撲進徐寧的懷里,哭道:“徐公子,是我害了你!”
徐寧柔聲安慰:“什么話,不用擔心,他們不能把我怎么樣,我隨時都能出來。”
周綰綰哭了一陣,似乎想起什么,連忙問道:“你怎么出來了,沒事吧?要是被上官儀知道這可是大罪呀!”
“他不知道。”徐寧扶著周綰綰在桌子旁坐下,牽著她的手。周綰綰此時哪里還顧得上什么男女之防,生怕一松手徐寧就跑了,死死攥住他的手指。
徐寧道:“我怕你想不開,所以過來看看你?!?p> “我……”周綰綰欲言又止,無奈嘆息道:“齊家這是擺明了要你死,這可怎么辦???”
“我讓你送過去的賬本,你送到了么?”
“上午已經(jīng)托人送過去,現(xiàn)在還沒消息?!?p> “放心吧,只要有賬本在,就不可能有事?!?p> 周綰綰也只能把希望放到賬本上,道:“徐公子,今后可怎么辦?要不……咱們跑吧,尋個沒人知道的地方?!?p> 徐寧搖搖頭:“咱們能跑,溪橋怎么辦?再說,能跑一次,還能一輩子都跑嗎?跑了,可就永遠回不來了?!?p> “那怎么辦?”說著說著周綰綰的眼淚又嘩嘩流下來。
徐寧伸手替她擦去,大拇指在她光滑的臉蛋兒上滑動幾下,笑著說道:“你放心吧,沒多大的事,我有辦法?!?p> 周綰綰心中凄苦,依偎到徐寧懷里,喃喃道:‘真想跟你永遠不分開。我若不是這么漂亮那該多好?!?p> “這不是你的錯。這幾日你就在家里好好呆著,不要再出去。等過幾日再說,我相信那個賬本肯定有很大的用處?!?p> 對徐鵬舉來說,這個賬本如果能拿到手,等于將齊老爺?shù)乃腥嗣}網(wǎng)都打盡了,徐鵬舉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周綰綰又用力往他的懷里擰了擰,雙手攀在他的脖子上,兩人距離得更近,她的額頭貼著徐寧的脖子,肌膚相親,讓她覺得很舒服。周綰綰年紀還小,不大懂事,她不明白這就是欲望,只是本能地微微地晃動著腦袋,摩挲著徐寧的脖子。
徐寧食髓知味,早就不是個初哥兒。鼻子里聞著周綰綰身上的氣味兒,心中一股一股的騷動。雖然情勢緊急,但他還是忍不住,伸手扳著周綰綰的下巴,雙唇印了上去。
周綰綰嚶寧一聲,干澀而又稚嫩地迎接徐寧的雙唇。一個是久曠熟男,一個是粗通人事的少女,天雷勾動地火,一瞬間就變得不可收拾,最后還是徐寧保持了一份清醒,推開周綰綰。
“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先忍耐幾天,等我處理完齊家的事,光明正大娶了你?!?p> 周綰綰臉上嬌羞,紅彤彤的跟太陽似的,含羞帶怯地點點頭,眼睛都不敢抬起來。
徐寧道:“我沒什么能給你的,等我出去,給你買個好東西?!?p> “我不要東西,只要你在我就不害怕。”周綰綰低著頭,聲音小的跟蚊子似的,跳動的燈花兒讓氣氛顯得更加旖旎,又溫存一會兒,徐寧覺得時間差不多,這才起身離去。
牢房里一切如舊,沒人知道徐寧離開。第二天早上,獄吏給徐寧送飯,居然是比較少見的好菜。徐寧詫異地看著獄吏,道:“這是……”
“你估計很快就能出去了,崔千戶昨天過來特意找老爺要人。給你吃些好吃的?!?p> 徐寧還以為這是個慣例,也沒多想,照常大口大口地吃起來。誰知道飯剛吃了一半他就覺得不對勁兒,渾身發(fā)軟不說,汗也多了起來。
“牢頭兒,牢頭兒……”徐寧靠在欄桿上,大聲喊著。
那牢頭走過來,笑道:“徐總旗,怎么了?”
“這飯菜里怎么回事,我怎么覺得渾身都動不了?”
“是么?沒什么問題呀,我們哥幾個也是吃的這個,你是不是有什么暗病啊?!?p> 徐寧起初還真信了他,可是看著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頓時意識到自己上了大當,急忙抓住欄桿想要站起來。結(jié)果是不言而喻的,他腳下打滑,站了兩次都沒站起來。
“徐總旗,站不起來了么?”
徐寧道:“為什么?”
“為什么?”牢頭兒撇撇嘴,道:“昨夜子時,徐總旗去了哪兒了?害得我們兄弟幾個好一通找。幸好徐總旗您自己又回來了,我們可不能大意,走了朝廷欽犯,我們幾個可擔待不起?!?p> “你們想干嘛?”
“你待會就知道了。”牢頭陰仄仄地笑道,回頭一招呼:“出來吧兄弟們?!睅讉€差役從后面笑嘻嘻地走出來,手里提著鐵鏈等東西。
“徐總旗,您的厲害我們哥幾個聽說了,自問不是你的對手,所以用了點手段,總旗不要見怪啊?!豹z吏笑嘻嘻地說著。
接著牢房打開,幾個獄吏駕著徐寧走了出來,直接丟到一個凳子上,其中一個人手里拿著一把尖刀,獰笑一聲,狠狠一戳,在徐寧的肩膀上穿了一個洞,另有一人把鐵鏈從那洞里穿進去,鎖住徐寧的琵琶骨。
另外一邊也如法炮制,然后把徐寧拴在一個十字架上,幾個人笑嘻嘻地做完這一切,動作熟練,快速而凝練。
徐寧猶如渾身過了水,大汗淋漓,鉆心的疼痛從肩膀上不斷傳來,他硬是咬著牙,一聲不吭。
“是個漢子!”獄吏豎起大拇指,“做了這么多,只有徐總旗您沒叫過一聲,佩服佩服。”
徐寧無力地垂下頭,說不出來一個字兒,耳中嗡嗡地鳴叫著,那幾個差役打了他幾下,他都沒力氣反抗。
“看,老實多了。走走在,哥幾個喝酒去?!逼渲幸粋€獄吏大聲喊道,幾個人嘻嘻哈哈地走了。
再說齊元楚昨日把徐寧打入死牢,心中好不得意?;厝ブ笙雀诀吆旌匾环?,晚上喝得酩酊大醉。早上醒來,腦袋還是暈的,正漱口,一個家丁匆匆跑進來,急慌慌道:“少爺少爺,牢里傳來消息,他們把徐寧鎖了琵琶骨,隨時可以動手,保證讓他死得不明不白。”
“哈哈,好!好!”齊元楚大喜,站起來來回踱步,道:“這么說,周綰綰是我的了?”
“是。少爺,是您的了,您現(xiàn)在就可以把她接回來?!?p> “快快,給我換衣服。我要去見見我的新娘子?!饼R元楚急不可耐地催促,丫鬟小廝手忙腳亂地取來新衣服,替他穿上,收拾了一番,糾結(jié)了十來個人,浩浩蕩蕩往周府趕去。
到了周府,門子一見到是齊元楚這個小霸王,急忙就要跑回去通報。早被齊家家丁看見,上去兩三個人,按住門子一通打,打得門子哭天喊地。齊元楚昂首走進周府。齊府里丫鬟下人已經(jīng)遣散的差不多了,因此人少,沒人知道齊元楚這個大魔頭進來。
等到齊元楚到了后院兒,才被一個丫鬟發(fā)現(xiàn),那丫鬟正端著洗臉水,一見來了這么多人啊呀叫了一聲就跑。齊元楚哈哈大笑,道:“快點把她抓回來,晚上送我房里?!?p> 幾個家丁沖出去,丫鬟嚇得大叫,不一會兒寧靜的周家雞飛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