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未知的力量
“呵呵，真是令人感動的犧牲呢?！?p> 蔣萊抬頭望過去，是一襲銀色戰(zhàn)甲的戰(zhàn)思灼。
前面，開路的軍人們躺在地上，喉嚨處正涌著鮮血。
“怎么哪里都有你這個壞女人啊?！笔Y萊嘟囔。
“我說過，想通的話可以來找我。我是個信守承諾的人，我說過放過你就一定會做到。可你為什么不聽話呢？”
她趴在欄桿上，兩只手托著腮幫子，臉上也滿是疑惑。聲音不再清冷了，帶著俏皮，很好聽。
蔣萊心中充斥著一股憤怒。
“呵呵，你很得意么。梅西耶死了，死的徹徹底底。梁格殺他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真精彩啊，哭著跪在地上求饒?？上О?，我沒有親眼看到，要不然可以和你聊聊的。”
“你，在，找，死?！?p> 戰(zhàn)思灼站直了身體，背后的隱月刃被她握在手中。
彎刀立著，刀尖觸碰磚石，滋滋冒著火星。
蔣萊只覺心中一陣暢快，今夜積聚的郁悶終于抒發(fā)了出來。
“對，就是這樣，不死不休，裝什么文明人呢?！?p> “來吧，不死不休。”
蔣萊抽出了腰間的匕首，對著戰(zhàn)思灼做出了一個劃過喉嚨的動作。
蔣萊嘴上豪邁，心中暗罵，最糟糕的情況還是出現(xiàn)了。
對上眼前這個女人，任何武器都不好使。
今天能不能全身而退，真的是個問題了。
劉復生應該已經(jīng)聽到了我必死的決心了，那他一分鐘內(nèi)能讓軍隊趕到嗎？
不必抱著拖延幾秒鐘的僥幸心了，蔣萊決定先發(fā)制人，以攻代守，免得一招就被砍死。
他準備采用近身死纏戰(zhàn)術，讓戰(zhàn)思灼的隱月刃發(fā)揮不了作用。
“啊?！?p> 蔣萊沖過去了。
戰(zhàn)思灼沖天飛起，整個人以旋轉(zhuǎn)的姿態(tài)往下俯沖。這是她的武器特點決定的，只有旋轉(zhuǎn)起來才有威力。
飛舞的戰(zhàn)思灼真好看啊，像從九天之上降下的仙女。蔣萊看著這帥氣的出場方式，暗暗羨慕，決定也給自己增加一點主角光環(huán)。
于是，他喊出了自己的slogan。
“今夜，我必殺你?！?p> 戰(zhàn)思灼的刀刃從天而下，蔣萊彎曲身體，照著刀刃的落點就是一擋，呲呲的火星滑出。蔣萊稍一用力，彎曲的身體如同巨大的竹弓彈射而起。
戰(zhàn)思灼一擊不成，身體隨之后退，飛舞著旋轉(zhuǎn)落地。接著腳尖一點，整個身體向前撲來。刀刃繞著她的身體旋轉(zhuǎn)，帶著破滅一切的氣勢而來。
蔣萊沒有后退，將匕首向下一擋，又是一陣火星冒出。誰知飛舞而來的彎刀帶著一股旋轉(zhuǎn)之力，他緊緊握住匕首，不使其被帶飛。只聽“咔”的一聲，匕首竟應聲而斷，彎刀緊接著滑向他的腰腹，鮮血涌出來。
“瓜瓜，劉復生你個奸商。”
蔣萊毫不遲疑，腳掌重重一踏，整個身體從底部往前翻轉(zhuǎn)飛起，刀刃終于離開身體。
戰(zhàn)思灼見蔣萊朝著自己撲過來，整個人身體一蹲一側(cè)，刀刃從橫著的前方也隨之一抬，變向她的頭頂，朝著蔣萊飛過的胸口劈去。蔣萊身在半空，無處受力，又正好在戰(zhàn)思灼正上方，回天乏術。
他的衣服觸之即斷，這一刀劈實的話，整個人將從胸口被劈成兩半。
沉悶的割裂聲傳來，蔣萊胸前的防彈衣像一團棉花，死死卡住刀刃去勢。
刀刃前沖被擋，重重的力量傳來，他胸前猶如被汽車撞擊，整個人撞向街道一邊的綠化樹。
一人抱的大樹硬生生被撞斷，蔣萊掉在地上。
這時，遠處終于響起了狙擊槍聲，天上也有直升機飛過來。
“哈哈哈哈，戰(zhàn)思灼，我說過，我必殺你。你死我活，你已經(jīng)無路可逃了，今天可不止有子彈，還有炮彈哦。”
蔣萊口中吐血，心中卻暢快至極。他忍住劇痛，對仍欲沖過來的戰(zhàn)思灼大喊。
直升機上有機槍朝戰(zhàn)思灼的位置橫掃，遠處也有十幾把狙擊槍朝著那里射擊。
戰(zhàn)思灼似乎無路可逃。
指揮中心的劉復生看著眼前的戰(zhàn)況，長舒了一口氣。戰(zhàn)局已無任何翻盤的機會，剩下的就是收割戰(zhàn)思灼的生命。
傷亡不可避免，好在一切值得。
這個女人是解開狂化者真相的關鍵。
這時，指揮臺的顯示屏突然暗了，一段畫面顯示出來。沒有聲音，只有不到30秒。
“放她走。”
蔣萊懷疑自己幻聽了。
“什么？”
“放她走?！?p> “為什么？”蔣萊大吼。
現(xiàn)在的局面有多不容易，蔣萊心中再清楚不過。自己半死，全城被毀，無數(shù)條生命逝去。
都是眼前這個女人，不可饒恕。
然而，周圍的狙擊手開始消失，負責點燃盒子的軍人點燃后也俆徐后撤，蔣萊還欲沖過去，被靠近過來的柳云飛拖著他半殘的身體離開。
戰(zhàn)思灼并不追擊，靜靜看著所有人離開。接著一口鮮血吐出，落在地面上竟灼燒出一個大洞，有白煙冒出。
母親出手了，自己不用拼命了。
她將隱月刃立于自己身旁，對著這片夜空同樣做出了一個割喉的動作，笑著說：“這次是我敗了。下次見，蔣萊?！?p> 腳尖輕移，速度很快，幾秒鐘后消失不見。
蔣萊腰部還在流血，胸口也疼的厲害，應該是骨頭斷了。可是，心里有一股氣，實在讓他憤懣難平。
能有今晚這樣的情況有多不容易，柳復生最清楚，可他偏偏讓戰(zhàn)思灼走了。
蔣萊一把推過柳云飛，走到劉復生旁邊，一腳踹倒了他旁邊的椅子。
“為什么？”
他的身體搖搖欲墜，然而每一個人都能感受到這句話中的力量與悲憤。
撤回來的軍人們同樣站在門口朝房間里看，他們一切聽命令，然而剛剛的行為讓他們戰(zhàn)友的死化為一個笑話。
劉復生什么也沒說，房間里的全息投影打開，一段畫面流淌出來。
不知道具體在哪個城市，看軍裝應該屬于弗瑞堪洲的某個國家，只有那個全世界最亂，最窮的地方才有如此五花八門的軍裝。
畫面里面，軍隊嚴陣以待。
狙擊手，機槍手，還有其他雜七雜八的武器，甚至還有坦克。
軍隊的中央是站著一個女人，戴著面具，銀色戰(zhàn)甲包裹?？床坏矫嫒?，然而蔣萊一眼確定那就是戰(zhàn)思灼。
眼神，那蔑視一切，平靜的眼神。
還有那把隱月刃。
戰(zhàn)思灼把隱月刃插在地上，雙手合十，嘴里似在念著什么。
周圍的人大聲肆意地笑著，舉起手中的槍準備了結(jié)這個必死的可怕女人。
風輕輕吹過。
一個狂笑著的士兵從腳步開始化為輕煙，接著是腿，是腰，是身體，是還沒有意識到的笑容。
風輕輕一吹，煙霧散去，再無蹤跡。
沒有人意識到什么，風把女人周圍的一切都帶走了。
人，汽車，坦克，還有地上的蟲子。
湮滅。
蔣萊心中冒出了一個詞。
畫面里沒有聲音，然而蔣萊耳邊卻傳來了哭喊，傳來那女人的呵呵笑聲。
他不禁有些膽寒。
這種無聲無息仿佛春風化物，潤物無聲。
良久，房間里是一片死寂。
蔣萊低聲喃喃道：“如此神跡，不會沒有代價的，不會沒有代價的。我們第一批死了第二批接著上，能耗死她的，能耗死她的?！?p> 聲音越來越低，蔣萊卻也知道是不可能了。就算有代價，只要不是立刻死去，在第二批到來之前的間隙，戰(zhàn)思灼不可能不逃的。
然而她終究不可能消失，傾全城之力，重傷后逃生的戰(zhàn)思灼肯定會被找到。只是找到之后呢，再來一次么？
誰知道戰(zhàn)思灼什么時候到達極限。
劉復生看著沉默了的所有人，他扶起地上倒著的椅子，落寞地坐了下來。
“我們復核了，視頻沒有作假。世界上出現(xiàn)了超越人類認知的力量，而天之國，再一次落后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