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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堂案

22、

滾堂案 萊蕪坡散人1 3097 2020-01-31 09:00:00

  這樣的觀點和秀姑簡直如出一轍,秀姑也是這樣說,讓劉家把她休了,自己情愿賠償劉家的彩禮錢。大堂下觀者一片嘩然,聲音驟然而起;不要說劉順同聽不下去,就是縣太爺也覺得太異想天開了;他們這不是司馬昭之心嗎?!

  “姚公子,不許廢話!原告追究你是否拐騙他的兒媳,你不要轉(zhuǎn)移目標?!笨h太爺阻止了姚大狂士的胡言亂語,這樣對縣太爺太沒面子;縣太爺緩和一下語氣,對姚大狂士說:“你要是沒有話說了,就先退下吧!”

  “帶當事人秀姑!”姚大狂士就是一味的胡攪蠻纏,因為他根本找不出理由。輪著秀姑上場了,只見秀姑蓬頭亂發(fā),臉面也蓋上了半邊??h太爺問:“你就是當事人秀姑嗎?”

  秀姑對于當事人這個名字很陌生,甚至在縣太爺問話的時候愣愣的不知道怎樣回話??h太爺皺起眉頭說:“秀姑,你的公公劉順同說你要作證,你考慮好了沒有?”

  秀姑出現(xiàn),姚大狂士就坐不住了,站起來,又坐下,神情激動。這是在公堂之上,否則他是不是要沖過來?就是拉起秀姑一起走也不一定。秀姑不敢抬起頭來,這畢竟是第一次見到的場面,而且也是在審問自己,讓自己出丑的場合;多虧白素花心軟,在她臨來的時候,特意把她打扮成這個樣的。

  “什么?”秀姑忽然這樣說,證明她還沒有清醒過來;縣太爺只好耐住性子又說了一遍:“秀姑,你的公公讓你來作證,證明你在這之前被拐騙到姚大狂士的花園藏匿起來,是不是?”

  她聽明白了,公公讓她來作證,證明姚大狂士欺騙自己,以至于很長時間沒有回家。說實話,秀姑在姚大狂士花園里的時候,內(nèi)心十分的糾結(jié),覺得對不起劉家;但是,讓她離開姚大狂士,她們卻已經(jīng)難分難舍了,一刻也不想分離!

  劉順同看著秀姑,心里在呼喊:秀姑,快點說吧,就是姚大狂士把你騙走的!但是秀姑一直沒有把眼睛放在公公的身上,只是低著頭像夜游似地說:“公公讓我來作證?對,公公是這樣對我說的……”隨即,就又不說話了,又是夜游狀態(tài)。

  劉順同高興了,雖然對她的說話有點不太滿意,但對秀姑求全責備也不太可能,這件事對她的打擊,就是一個男人也不一定能夠坦然面對??h太爺又說:“你就說說吧,姚大狂士是怎樣把你拐騙的?你要句句屬實,不得撒謊!”

  縣太爺明白,在這樣的情況下,很容易就會做出對姚大狂士不利的判決。雖然兩邊都對自己十分恭敬,但他也不能做的沒有人情味。當然,縣太爺也知道如何來讓兩家都不對自己有仇恨,他們是縣太爺?shù)囊率掣改浮?p>  “大人,我有句話要對秀姑說!”姚大狂士突然瘋狂的站起來說;不等縣太爺說話,姚大狂士已經(jīng)對準了秀姑,溫柔的說道:“秀姑,難道你忘了我對你說的話嗎?我還是那句話,認識了你,我不后悔,就是現(xiàn)在你有口難言,讓我受到懲罰,我也絕不后悔!”

  這是赤裸裸的挑戰(zhàn),劉順同氣急敗壞,說道:“姚大狂士,我和你不共戴天,不把你嚴加懲辦,我誓不罷休!”于是縣太爺?shù)捏@堂木又“啪啪啪”響起來:“肅靜!肅靜!”

  縣太爺?shù)捏@堂木像一個辟邪的寶物,聲音響起,鴉雀無聲。縣太爺怒道:“咆哮公堂,成何體統(tǒng)?念你們是初犯,饒過這一次;但若是再犯,一定加倍懲罰!秀姑,你快快說來,到底是不是?”縣太爺說完,就死死的盯住秀姑,眼睛里似乎射出光芒萬丈!

  “是,我說……”秀姑身子哆嗦一下,似乎清醒了,隨即對縣太爺說:“你要我說實話,我就實話實說;我和姚大狂士相好,不是誰騙我的,是我情愿跟著姚公子去他家的,他沒有強迫我,真的!”秀姑特意地看了姚大狂士一眼,癡癡地說:“姚公子,我說實話了!”

  天上一只鵝,

  地上一只鵝,

  鵝飛鵝跑鵝攆鵝,

  小男人攆不上姚少爺。

  不知什么人這樣有才,劉姚兩家的打官司的人剛回家不久,大街小巷就響起了這樣的童謠,分外響亮!

  劉順同憤怒加無奈,白振羽暴跳如雷!已經(jīng)說好了的,秀姑竟然臨場變卦,打了劉順同一個措手不及,同時也打了白振羽一個悶棍:他把心思都用在了姚大狂士的身上,想不到問題竟然是內(nèi)部出亂!

  在家里的時候,白振羽恩威并用,費盡了口舌,讓秀姑明白,她這樣做法的嚴重性。倘若劉家人把秀姑的父親拉到前臺,她的父親張昆山將不得不為劉家說話,這樣秀姑就是不出面,事情也會對他們父女極為不利,張昆山顏面盡失,更不用說秀姑保不住姚大狂士了。秀姑到最后被白振羽說得痛哭流涕,只好聽從了白振羽的安排。

  看當時的情景,秀姑絕對不會反復,因為這牽扯到自己的父親;對父母的不孝是最大的惡名,秀姑不會不知道。再說,她也應該知道,父親張昆山是一個老實一輩子的人,到大庭廣眾下丟人現(xiàn)眼,這將是對父親多大的打擊?!

  所以,秀姑答應了家人的要求,到了縣衙就指證姚大狂士;人沒有不犯錯誤的,劉順同和白素花又對秀姑大打感情牌,歷數(shù)三年來他們對秀姑的好處。秀姑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對劉順同夫妻欠下了很多感情債,劉家對她的好她無以報答,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聽他們的話,替劉家挽回一點面子。

  但是,當她看到姚大狂士的時候,心里就像有十八個貓抓在她的心里撓,說不出是什么滋味。秀姑迷惑了,一面是對她無微不至的公公,一個是她深愛的男人,她該怎么辦?

  迷惑一陣子,公公和姚大狂士的唇槍舌劍廝殺過后,在縣太爺?shù)拇叽傧?,秀姑終于把天平傾斜到姚大狂士這一邊,在眾目睽睽之下宣布:不是姚大狂士的誘拐,是我自愿的!

  又是一片嘩然,數(shù)百個圍觀者不敢相信,他們見過不要臉的人,但像秀姑這樣不要臉的還真沒有見過!據(jù)說人走完了,縣衙門外竟然是一地唾沫,連滿地的塵土也飛不起來了。

  劉家人的的悲憤失望可想而知,回到家里,劉順同一腳就把秀姑踹倒在地,他這是第一次對秀姑動手;白素花已經(jīng)跑出門,見到這樣的情況,就是不說她也明白了,這次的官司沒有贏!

  不過,縣太爺大概看在銀子的緣故,對劉順同好言安慰:“原告,回去以后對待秀姑要嚴加看管,不要再讓她出來丟人現(xiàn)眼。這樣的事情本官也無可奈何,頂多讓姚家賠點銀子。你們回家,按照家法處理秀姑吧,本縣絕不插手?!?p>  這是兩情相悅的事,官府只能這樣做。劉順同感到憋屈,就算官府小小的懲戒他們一下,劉順同也不致于顏面掃地。劉順同信奉女人的事要女人來管,但他這一次實在忍不住了,進門就踹了秀姑一腳!

  秀姑其實在路上就已經(jīng)想象到公婆的憤怒,因為她清醒的知道自己讓公公無臉見人,婆婆少不了對她又掐又扭。不過,秀姑覺得也值,劉家的臉已經(jīng)丟盡了,又何必把姚大狂士拉下水?何況,她和姚大狂士刻骨銘心的日子,她又怎么能忘記?

  秀姑不恨劉順同,雖然劉順同這一腳踢得她竄出幾步遠,覺得自己身上的肋骨都快散架了,但她還是在地上休息一會兒,又慢慢的爬起來,自己就往小屋子里走。

  “你這天殺的!”白素花也憤怒得罵了一句,然后對劉順同說:“你先歇一會吧,我去幫你出出氣,你不要氣壞了身子?!蹦腥耸羌依锏捻斄褐强辶?,整個屋子也就都塌了。

  “他舅呢?怎么沒有在一起?”一個娘生的,不管發(fā)生了什么事,總是要關(guān)心一下的。劉順同這才想到,自己竟然沒有讓大舅子一塊到這里來。劉順同悶聲悶氣地說:“回家了,你去把他叫過來。”

  “爺,你到哪里去了?也不叫上我?”劉庚年滿臉塵土的回來了,也不知道他是到哪里去了,才把自己搞得像個小鬼。劉順同不想說話,但又不能不說,于是就隨手扔過一根繩子說:“不爭氣的東西!你媳婦把我們家的臉面丟盡了,去!你去教訓她!”

  小毛孩子能懂什么?但是父親給他一根繩子,劉庚年就興奮地說:“爺,你不要生氣,我去把她綁起來,看她以后還敢讓你生氣!”拿著繩子就往小屋子里跑。

  “草!給我打她!”劉順同忍不住暴粗口。他不相信兒子能把秀姑綁起來,但用繩子打秀姑,劉順同覺得他一定能做到。但這時劉庚年早已跑出去老遠,劉順同的話他可能沒有聽見。

  劉庚年走了,劉順同卻覺得更加心煩意亂,就想發(fā)泄一下。他坐立不安,于是站起來,打算到小屋子里去看看,順便教給兒子怎樣懲罰秀姑。畢竟,他是秀姑的公公,不太適合親自懲罰秀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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