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急灌進船艙,打濕了金邊地毯。冰冷的風頓然就澆滅了剛才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氣。
伊先澤謹慎的走出船艙,當他踏出第一步時,雨停止了,水滴懸浮在空中,被氣流一帶就隨風舞蹈,詭異又妖冶。
然后他看到了,那滅世的圖景。
小小的船只被和山丘一樣大的幾個觸手舉起塹住,周圍的海水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將粗陋的海床暴露出來。
接著閃電一瞬間照亮了前方,它有遼闊的身軀,有數不盡的巨大的觸手,就像是放大無數倍的烏賊,然后它將海水劈開,將上千噸的船體輕松舉起,那不應該被稱作生命,那是滅世的魔神。
接著,它將整個船都吃掉了。
伊先澤猛地驚醒,才發(fā)覺剛才是個夢。
這才松了一口氣,感嘆活著真好。冷汗?jié)B透了他的衣服,海上依舊風浪迭起。
“你沒事吧,需要侍從嗎?”被伊先澤動靜吵醒的弗蘭克關切的問。
“沒事,可能是不太適應這種風浪吧?!币料葷勺猿?。
弗蘭克寬厚的笑了笑道:“放心啦,老弟,我們這船可是有不沉附魔加持的,這種小風小浪奈何不了它?!?p> 臥槽,這劇情好生眼熟。伊先澤心想。是不是下一步就要門開了。
伊先澤聽到了嘎吱嘎吱的聲音,似乎是赤腳踩在走廊發(fā)出的響聲,一步一踏。
伊先澤給弗蘭克使了個眼色,弗蘭克顯然也注意到了這個詭異的聲音,這時候不該有人在走廊里走動,侍從和水手也早就休息了。
聲音慢慢接近,伴隨著木板凄厲的尖叫和風的嘶吼。
聲音路過了2號艙,3號艙,接著他們的4號艙,
伊先澤能感受到他砰砰亂跳的心臟,這是非常難受的感覺。
忽然,聲音停了。
停在了他們的門口,似乎是想從縫隙中往里面張望。
伊先澤瞅了一眼弗蘭克,發(fā)現他紅潤的臉頰此刻已經發(fā)白,眼睛緊鎖艙口門。
伊先澤輕輕咽了一下口水,便感覺自己發(fā)出的聲音太大了,害怕驚動那個。
猛然之間,一道驚雷,劃破長空。
嘎吱,門真的開了。
門前立著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女人,女人身形很單薄,身體被閃電的光芒一映隱隱約約透著血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伊先澤和弗蘭克瞬間同時聯想到了一個東西,弗蘭克堅實的胸膛和伊先澤沉靜的理智都失去了作用,兩個男人抱成一團,齊聲尖叫。
“喂喂,你們別喊啊。”被確認為“女鬼”的物體說道。
“洛貝莉亞?”弗蘭克聽出聲音耳熟,隨后將燈點上才發(fā)現是他妹妹?!奥遑惱騺啠銇磉@做什么?”
所謂的半夜女鬼是一個穿著粉紅睡衣的赤腳女孩。
“我……我有……我有點害怕?!甭遑惱騺喰∧槤q紅支支吾吾道,將頭埋下不敢看伊先澤。
弗蘭克恢宏一笑,顯得膽氣十足道:“怕什么,只要心中的太陽永遠燃燒,只要有一個堅定的信念扎根在心里,就什么也不畏懼了!”唯一的缺點就是他還抱著伊先澤。
伊先澤忽然意識到了,保持這個姿態(tài)不太對勁。一把把弗蘭克推開,兩人都尷尬得陷入了沉默。
洛貝莉亞“噗”的一聲輕笑出來。
“如果你們今晚不收留我,明天,我就告訴他們這事。”洛貝莉亞目光中露著少許狡黠,小嘴嘟起來,抬起頭直視他們。
弗蘭克無奈的苦笑道:“你跟我們兩個大男人一個宿舍睡覺,不太好吧。雖說是兄妹,可你已經長這么大了……”
洛貝莉亞聞言露出魚死網破的眼神。
為了維護自己的小小形象,為了以后不在學院里聽到奇怪的傳聞,弗蘭克只得屈從。
最后的解決方法,洛貝莉亞一人一個床,伊先澤和弗蘭克兩人一個床。
伊先澤和弗蘭克互相背過去,頭轉向不同方向,即便床不小,但這個年齡的少年的身體發(fā)育已經和成年人沒什么兩樣了,互相擠著勉強能容納下他們二人。
空氣中充滿了濃厚的雄性的氣息,最起碼伊先澤是這么覺得。
“喂!被子給我一點。”伊先澤發(fā)出抗議道。
“臥槽,你還不夠多嗎,這半邊你都占完了?!备ヌm克反駁。
“也不想想淪落到現在是因為誰!”
“我記得好像是你先抱過來的吧?!?p> “你不張開雙臂我能抱過去嗎?“伊先澤說完一把把被子整個都拉過來。
“你不要太囂張!”弗蘭克一把揪住被子,意圖重奪失地。
“哈哈哈哈”女孩銀鈴般的笑聲響起,如山澗清泉,清靈動人。
兩個男人轉過頭來,不解得望著她。
“以前在家族時,大家雖說都是有血緣關系,氣氛關系總是很和諧,但是實際上的感情恐怕還不如和仆從之間的。
每一天都想著證明自己的價值,讓家族更看重自己,或者勾心斗角的貶低別人。
從來不會有人真心和我們交往,都是帶著野心和目的。即便是,臉上帶著最明媚的笑容,但是心一直立著一堵高墻?!甭遑惱騺嗭柡星榈囊蛔忠痪涞馈?p> 弗蘭克雙手枕頭,目光游離在天花板上,良久,嘆息一聲。
洛貝莉亞繼續(xù)說道:“但是,這里就很愉快,大家不用帶著面具交往,每個人都能痛快的表達出內心所想。如果可以的話,真希望這種日子不會失卻?!?p> 在燭火的照耀下,少女晶明的眸子,仿佛其中映著星辰,寧靜清澈。半遮的柔弱身子,透露出身段的姣好,披散的青絲在燈下顯得嬌媚無比。
伊先澤本如止水的心忽然顫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