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勝疑惑間,銀發(fā)少女雪舞開口向著他搭話:
“我今年十二歲,你多大?”
“十三?!?p> “很好?!?p> 少女作出沉思狀,似乎在腦海里羅列著什么。
“身體比你更年幼,先天比更你弱小。對了,還要有人數(shù)上的絕對劣勢?!?p> 她自言自語后,擺出一副可憐人的姿態(tài)對著肖勝:
“快多叫點你的手下來,拜托你啦!”
肖勝越來越困惑:
“為什么?”
雪舞的豎瞳收縮了一分,眼神變得越發(fā)危險:
“因為要讓你占盡優(yōu)勢,因為無論如何,你我之間我更強?!?p> 來者不善,肖勝暗自起了戒備,并開口試探:
“姑娘,我們沒有理由交惡的?!?p> “交惡?怎么會吶!你可能剛來這個世界,見面打一架可是基本禮儀呢!”
雪舞一番話說得仍然輕松活潑,卻在肖勝心里引起了軒然大波。
穿越者的身份,無論如何都不能暴露。
心念的引動下,雪舞周圍卷起了大量白色塵埃,兩個呼吸間,數(shù)十具形態(tài)各異的骷髏已經(jīng)將她團團圍住。
打量一番四周,雪舞笑了:
“不會有‘偷襲可能’的心理戒備,你應該做好了吧?那現(xiàn)在‘氣運’在我這邊了,我要動手了喲,還是說你想先來?”
“我還是希望和解?!?p> “那可真遺憾,只能我主動了,策略是針對你的近身戰(zhàn)。還有如果不選擇跟我決勝,我回頭就到處宣揚你來自哪里。”
話音剛落,雪舞就向肖勝沖了過去。
也是同一時間,那一眾白骨仆從的包圍圈極速收縮。
爆發(fā)沖突的一瞬,肖勝就已經(jīng)迅速拉開距離,為了能宏觀地審視環(huán)境,警戒可能的埋伏。
“你可真蠢呢。”
骨爪獸牙眼看就要浸染鮮血,她卻突然消失不見了。
肖勝瞪大眼睛,視野左側卻猛然閃過刺目的強光,緊接著雪舞的聲音從他耳旁傳來:
“都已經(jīng)動手了,還留著那條鏈子?!?p> 她說話間,肖勝也有了余地做出反應。
他腳下一動,一手抬起準備招架,一手摸向自己腰間,去確認先前雪舞給他的那條防護用石鏈的存在。
雪舞沒有趁機攻來,那石鏈也沒有在身上摸到,看來是因為某種傳送的規(guī)則被置換了過去。
眼前一晃,雪舞的臉又貼近了上來。條件反射下肖勝一拳迎上,卻被她側頭躲開。
雪舞的規(guī)避是斜前方突進的,兩人的距離進一步拉近,在肖勝驚慌間要調(diào)整位置的時候,腹部一股巨力傳來。
原來閃避間,她已經(jīng)為強力的膝擊備好了一切。
肖勝中招的痛感并不強烈,但卻仍然本能地弓起身子,這一條件反射,也讓他的腦袋落入雪舞的手中。
肖勝只感到一股向下的大力從頭頂傳來。
在雪舞早已落腿站穩(wěn)的發(fā)力下,她那另一只手五指曲起指節(jié),自下而上向肖勝的咽喉突刺!
噗!
銜接太過快速,肖勝毫無意外地中招,雖然痛覺仍然微弱,卻因為躲不開強烈的嘔吐欲而大張開口。
為了躲避不適,他正欲抬頭,雪舞抓住他頭發(fā)的手卻早已回收變換。借著身體轉動,橫肘掃中了肖勝抬頭間張開的下顎。
咔噔!
連眩暈感都來不及在腦中彌漫,又是連環(huán)的打擊不斷命中自己的下顎。肖勝身型搖擺間,已是連站穩(wěn)都困難。
雪舞纖手化為手刀,砍中了肖勝的后腦。又看準了時機,抬腿掃中了他的腿彎。
肖勝撲通跪倒,雪舞眼疾手快,自他腰間拽出一物。
一個掛墜,主體是某種青色晶石。能明顯從通透的外表看到內(nèi)部中,有發(fā)著微光的神秘物質在流動。
“青構石?用這好東西去屏蔽痛覺,你可真是浪費?!?p> 這所謂的青構石一被取下,雪舞先前一系列的打擊留下的痛楚,就在瞬間彌漫在肖勝的全身,他無法閉合的口,方便了喉間傳來微弱的呻吟。
收起青構石掛墜,雪舞嫌惡地看了趴在地上的肖勝一眼,還是選擇動手在他身上摸索。
“先控制好他!”
李惟恩的聲音傳來,但是雪舞卻不予理會,專心在肖勝身上搜刮著。此時雪舞的四周,那些被召喚出的仆從們,就連趕來支援的披甲武士,都已經(jīng)被李惟恩一眾人壓制并拆解。
青構石環(huán)著她的指尖飛舞,懷里都是戰(zhàn)利品的雪舞,笑嘻嘻地迎向李惟恩:
“居然這么簡單,那個世界都是一些無趣的家伙呢!”
看了那青構石一眼,李惟恩指揮幾名手下控制著肖勝,一邊開口:
“他們無處不在的娛樂簡化了一切復雜的東西,包括‘戰(zhàn)斗’。想當然地以為只有你來我往的打擊,以及單純的‘疼痛’。沒什么不好,捕獲也為此簡化了?!?p> 一條腿跪壓在肖勝的腰間,他的肩肘等關節(jié)都被控制,并且上身幾處點位也被用手指按壓,讓他發(fā)出陣陣哀鳴。
“給他持續(xù)性的丑態(tài)后,安好他的下巴,我需要跟他談談。其余人以此地為中心展開部署,動作快!”
李惟恩看了一眼地上的肖勝,又轉向了雪舞:
“你最好偏過頭去,接下來的場面不適合你這個女孩子看?!?p> “哼!我什么沒見過??!”
哧啦!
獵人的下手快準狠,眨眼間扯掉了肖勝的褲子,露出白花花的兩條腿和不可描述的形狀。
“呀!”
雪舞臉色羞紅,快速背過身去。
“不要太過,留條底褲?!?p> 手下們動作快速,將被打脫離的下顎用巧妙手法復原后,就把肖勝扶起身子,讓他在地上坐穩(wěn),還貼近他的鼻息給他聞了提神的藥物。
意識很快清晰,看著自己只有一條內(nèi)褲的下身,肖勝滿是羞憤:
“你們是什么人?!”
李惟恩就地而坐,盤腿在他面前,笑著應答:
“你很幸運,其他勢力也許會因為懼怕因果而無視你這個問題,但我等不忌諱這些。我們是‘赤狩’,以火紅臂膀為標志的狩獵者,心中追獵的意志如癡如狂,所以‘赤狩’,也可視作‘癡于狩’?!?p> 肖勝聲音隨著情緒漸長:
“為什么要狩獵我?我沒有招惹過你們!”
“這可誤會大了,‘追獵’弱小未免太原始,‘赤狩’要的是有資格將身份逆轉的強大獵物,是背后給你一切的存在?!?p> “你......到底在說什么??!”
“你的力量,你的傲慢,你的野望,能讓這些有了依托的來源。是某件神器?某個靈魂?你們稱為‘系統(tǒng)’的東西?快把它喚出來碾碎我們吧!”
肖勝強鎮(zhèn)精神,但是眼中有了慌亂:
“哼!胡言亂語!”
李惟恩正欲開口,他面色卻突然浮現(xiàn)不自然的潮紅,隨后居然不受控制地干咳起來。
也就是這一空檔,一個嫩生生的聲音插了進來:
“父親!”
李惟恩循聲望去,看到了一個眼神陌生的李雙世,他的眼睛映射出強烈的同理心,臉上煥發(fā)著人性最閃耀的光輝:
“為什么,要傷害這個大哥哥!你們不能這么殘忍!”
“咳!雙世,我告訴過你了。哪怕真的要殺,在‘赤狩’手里,也會是最仁慈的死亡。更別說本就不打算......”
正義伙伴李雙世并不聽信黑惡勢力的迷惑言語,而是義正嚴辭地強調(diào)他的觀點:
“你們不能這么殘忍!”
一直在旁邊觀望的都萊不想再看下去,自己強化過的視力,能清晰地看到李雙世的雙眼中,有交錯涌動著的細小灰絲:
“是‘灰螻蔓染’無疑,說話沒意義,雪舞動手處理吧?!?p> 雪舞也樂得執(zhí)行這一命令,從一名獵人的手中接過藥片,她飛快接近李雙世:
“來小弟弟,姐姐請你吃藥藥!”
“我不要!你拿開!唔!”
眼看已經(jīng)不顧李雙世反抗捏住了他的下巴,李惟恩的聲音傳來:
“他不想要,就別給他?!?p> “你什么意思!”
雪舞也不客氣,她早就對“首獵”兒戲般的更替規(guī)則心存不滿,眼前病弱狀態(tài)的李惟恩,更是讓她話語硬氣了幾分。
“我的兒子,可以自己憑意志抵抗的?!?p> 聽到父親這句話,李雙世眼中有了瞬間的清明,隨后又陷入了掙扎。
都萊終于壓制不住怒氣:
“哼!李惟恩,這是你的狩獵領域,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為什么要叫‘灰螻蔓染’,如果擴散,會影響整場的收獲!”
“別說的那么功利嘛,這也是增加挑戰(zhàn)的手段,你的激情呢?”
李惟恩輕松作態(tài),在都萊這里卻似火上澆油:
“這不是你輕視獵人兄弟性命的理由,哪怕你是個將死之人!”
“如果你真的了解我的狩獵領域,就知道不該說多余的話!”
李惟恩嘴上回擊著,手卻閃電般地扣住了面前肖勝的脖子,眼神變得銳利:
“多余的事情也不要嘗試,對你我都好?!?p> 都萊不再多言,而是盯緊肖勝,警戒地摸向背后的長弩。
雪舞則制住了李雙世,不讓他多話。
漲紅臉的肖勝現(xiàn)在滿臉問號。
他沒做什么?。?p> 逃生的手段,明明還停留在構想。
不待他辯解,李惟恩先行開口:
“沒人喜歡被束縛,所以我尊重你的反抗意志。但是因為你讓我兒子跟我反目,刺激我這樣一個‘將死之人’,實屬愚蠢?!?p> 預感到了危險,肖勝眼中露出驚恐。
李惟恩從懷中取出貼身包裹,招呼身邊同伴:
“幫我一把,展開‘本貌鏡’?!?p> “本貌鏡”一詞出口,聽聞之人都面色一凝。
落在他身上的視線,都標示著他接下來的作為......
屬于瘋狂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