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也是此次道會的最后一天。
在之前勝出的前五名之中排一二三之位,還是抽簽決定對戰(zhàn)雙方,金露露對戰(zhàn)陸瓷,平水對戰(zhàn)張靜春,終于,清照這次能走運一次,可以不用上場便直接排到第三位了。
“師姐”清照看到這個抽簽結(jié)果也沒有高興起來,手里牽著的師姐,一雙眼睛都哭腫了,“別傷心了”
“這種事情,書上都說是強(qiáng)求不來的”
“我知道了”清陽止住徑自往下流的眼淚,故作堅強(qiáng)的說道,“我沒事了”
清陽越是佯裝堅強(qiáng),清照就越傷心,看著眼前這幅憔悴的模樣,真真讓人憂傷啊,師姐這一枝梨花春帶雨的凄美,男子一見便能傾心吧。
“師姐,開心一點”清照隨即微微一笑道,“或許下一刻你的真命天子便會出現(xiàn)呢,瞧見了師姐傷心的樣子,怕是會肝腸寸斷了,開口一句便是‘你怎么了?’”
“你怎么了?”
像是回音般,清照的話音剛落,隨即一聲再起。
一身藍(lán)色法袍,披著長發(fā),手里一把長劍,極長,一根同樣為藍(lán)色的劍穗,劍眉之下是一雙幽深的眸子,耳垂處掛著三枚玉質(zhì)耳環(huán),依次排開,本身便像是一把鋒利無匹的劍,整體給人一種壓抑感。
當(dāng)他看到清陽時,身上便換了一種溫柔,輕輕的開口問了一句:“你怎么了?!”
“多謝海曙師兄關(guān)心”一愣神后,清陽趕忙擦拭掉臉頰上的淚水,還禮道,“我沒事兒”
“莫不是還在為比賽的事情傷心?!”海曙有些愧疚的說道。
“自然不是!”
“那為何?!”
“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清照煞有介事的掉書呆子,一臉?biāo)崴岬谋砬檎f道,“清陽師姐現(xiàn)在看什么都傷心,什么都能讓師姐傷心”
“清照!”清陽趕忙捂著清照的嘴巴,告罪一聲,拉著去了甲字場。
“哎!這女子心思想來是比這大道都難悟?。?!”海曙一臉無奈。
甲字場上。陸瓷對戰(zhàn)金露露。
本次道會一開始最大的期待便是這兩位了,兩位在金童玉女榜上的各自的賠率都是一比一,但是兩人在一塊對決時的賠率那是一賠一百,且只接受十卷山神竹簡以上的押注。
“大峰弟子金露露”一身明黃色的法袍,扎著一縷縷小辮,垂在肩頭,一雙狡黠的眸子,唇不點而紅,眉不染而黛,明眸皓齒,腰若約束。
“四峰弟子陸瓷”還是那一身夸張旗袍模樣的法袍,丹鳳雙眸,眼下有一顆淡淡的淚痕痣,不施胭脂而自帶嬌艷,不摸腮紅而天然紅暈,長發(fā)飄飄,肩若削成。
女子對女子,海底針與高山雪。
“師姐,請!”金露露很是禮貌的開口道。
“師妹,請”陸瓷同樣還禮。
只是下一瞬間,兩人皆快速移動,已經(jīng)對撞到了一起,金色丹鼎幽幽自轉(zhuǎn),三尺青鋒嗡嗡作響。
對撞之后將兩人彈開,各自倒退七步。
陸瓷周身出現(xiàn)雷鳴,絲絲雷電外溢,看來對戰(zhàn)金露露,陸瓷絲毫不敢輕敵。
金色爐鼎光芒一閃,幻化一道虛影,將金露露籠罩其中,當(dāng)場下人都以為那濃煙再來的時候,虛影隨金露露快速移動,向陸瓷沖去。
“雷驚天地龍蛇蟄”一道黑色的雷電驟然變大,帶著無上的霸道之意,生生將迎面撞過來的金色大鼎給擊飛了出去。
“砯崖轉(zhuǎn)石萬壑雷!”又一道更具威勢的雷電出現(xiàn),一往無前,以雷霆萬鈞之勢砸下剛剛落地的金露露。
驚雷轉(zhuǎn)瞬即逝,而剛被擊落的金露露急速退后,差一步便要自行退出場外。
“我讓你買的你都買了?!”清照看著場上如同神仙打架的兩人,對著還在候場的張靜春問道。
“買了!!”張靜春有些疑惑的說道,“師姐,為何你單單壓了金露露勝啊,還壓了整整一百卷山神竹簡,看場上這陣仗,像是要輸??!輸了以后咱之前所有的押注有都賠回去了啊”
“你懂個啥,我不光要買金露露這場勝,還要再押注一百卷山神竹簡買她一定能奪得榜首!”
“師姐”張靜春一臉諂媚的說道,“給我講講?!”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
“師姐,請講!”
“為何這賭莊在這場的賠率會提到一賠一百?如若我各自都買一份的話,那我豈不是穩(wěn)賺不賠還能盆滿缽滿?就算我賭品好,只壓其中一人,那么我有一半的機(jī)會能拿到一百卷山神竹簡,這樣算的話,賭莊怎么著都賠慘了”
“是啊”張靜春一臉恍然大悟后更加疑惑了。
“你買一,若中了,莊家便賠你一,這是一賠一,你買一,若中了,莊家賠你一百,便是一賠一百,自打賭莊開始下注,賠率都在一賠一以上,而你若輸了,便只是扣下你的本金,那莊家從何獲利?!”
“對啊,從何獲利?”
“莊家從何獲利,我便能從何獲利!”
“越說越暈!”小靜子一臉疑惑的開口,“求求師姐快點告訴我,我當(dāng)真困惑”
“小靜子,你若好好比試,能贏得這場比賽,我便告訴你!”清照一改之前故作高深的模樣,變成一臉威逼利誘的神情,“別忘了我可是押注了一卷山神竹簡給你呢!!”
“還不是你看我賠率高??!”
“沒有!”
“就有??!”
爭吵無益,兩人繼續(xù)關(guān)注場上的狀況。
就在金露露退無可退的時候,她又原地消失了,再次出現(xiàn)的時候,手里多了一根青銅制式的長矛,矛上閃動著雷電的符文,以一種刁鉆的角度刺向陸瓷的手腕與腳踝。
陸瓷反應(yīng)極快,也是堪堪躲過,重心有些不穩(wěn),險些跌倒。
隨即又一把極長的長刀對著陸瓷面門砍下,鋒利的長刀上閃著道道符文,快若奔雷,威勢無二。
再躲,陸瓷變得有些被動,像是被對方壓著打。
再變,一根根利箭幻化,同樣閃著金色的符箓,閃動著的光芒一閃而逝,更快更狠的刺向陸瓷的幾處致命竅穴。
這是招招下狠手,招招要人命的手段。
“辛道主!”身后庭涼有些擔(dān)憂的開口。
“無礙!”辛道主搖了搖頭,示意無事,隨即看了看在場下觀戰(zhàn)的清照。
同樣看向清照的還有三峰峰主庭鸞,此刻的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好像在躲避庭涼長老的視線,以及那位板著臉還一臉揶揄的二峰峰主庭法。
確實。是清照的手筆,將符箓甚至是一些符籇鐫刻在金露露的武器上了,畢竟之前清照用過金露露自己煉制的那種散發(fā)滾滾濃煙的丹藥,有來有往,互相幫忙嘛!
“一夕驚雷落萬絲??!”陸瓷身后幻化出一道碩大的黑色陰雷,一變二,二變四,一變再變,成萬道游雷,籠罩整個甲字場,此刻的陸瓷漂浮在空中,像是主宰這方賽場的神祇。
“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快顯靈”一陣陣讓人啼笑皆非的下山王朝擅長坑蒙拐騙的假道士的慣用‘咒語’傳出,金露露神經(jīng)兮兮的掏出大把大把的符箓注入靈氣,扔向天空,像是天女散花,又像是天神落雨。
道道靈符在空中漂浮,將游曳的萬道雷絲盡數(shù)吸收,又乖乖的落回金露露的手里,她則是全部放到了法袍的袖子里,然后直勾勾的盯著徑自漂浮在空中的陸瓷,一臉的期望,像是在等待她再次幻化出那萬道游雷。
“殷殷其雷”陸瓷滿臉怒容,氣勢是一漲再漲,一道實質(zhì)的雷電在其身后顯現(xiàn),粘稠的雷液像是剛從雷池中撈出,周邊的空間都扭曲了,慢慢的脫離出陸瓷的身體,威勢也越來越大,比起先前來那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威勢是大,但是陸瓷的臉色也越來越差,臉上毫無血色,嘴角也溢出鮮血,懸浮在半空中的身子也有些搖搖欲墜。
當(dāng)真有些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架勢,有股子傷人先傷己的兇狠。
“那才像話嘛”金露露微微一笑,將金色的爐鼎收起,盤坐下來,安靜的打坐。
在陸瓷如同天威一般的身前,盤膝打坐,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平靜。
下一刻,一股火焰沖天而起,急速膨脹,濃郁,同樣實質(zhì)且粘稠的巖漿在沸騰,咆哮,幻化成一尾鳳凰的模樣。
陸瓷身后的雷電終于完全脫離,慢慢的凝實變細(xì),最終變成一只利箭模樣,帶著無上的勢,正應(yīng)和那句‘不破樓蘭終不回’的壯志凌云,向著那尾沖著自己咆哮的鳳凰掠去。
一聲更加清脆的鳳鳴響起,金露露身后的那尾鳳凰也慢慢的凝實,變得更加清晰,栩栩如生,常言道:怒火鳳凰,毀天滅地,焚燒一切,那能燒得了火的巖漿鳳凰豈不是更勝一籌嘛。
“藏拙了?。 毙恋乐骺吹竭@里,有些驚訝的看向大峰峰主庭鼎與身后的庭涼。
“道主謬贊”
“老身惶恐”
“靈冥之時便能引來陰雷與巖漿鳳凰寄宿其內(nèi),有其時刻的淬煉身軀,等到結(jié)丹再將其化為內(nèi)丹,一旦結(jié)丹,成就相當(dāng)高?。 毙恋乐麟S即欣慰一笑,“想我五斗米山自水墨師祖之后,又出現(xiàn)兩人之多,五斗米道當(dāng)興!!”
“興在其二,興在其二?。 ?p> “恭喜道主”
“賀喜道主”
其他三峰峰主連忙開口道。
場下觀戰(zhàn)之人皆是目瞪口呆,清照的下巴都快下來了,一旁的張靜春則是一臉震驚,暗道這可怎么比,而與之對戰(zhàn)過的海曙、柳青峰眾人則是一臉絕望,暗暗傷感,原來是自己連讓她們使出這一招的實力都沒有啊。
五斗米道當(dāng)興,興在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