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之時,已是傍晚。
皇衣抬眼看了看自己熟悉的床的一角,伸出手又往上拽了拽被子。
聽得聲音,沉香走上前來。
“華安呢?”
“公主睡著以后,將您抱到床上以后就走了?!?p> “去哪了?”
“公主,他在府內(nèi)尋了個房間,直接住下了?!?p> 皇衣皺了皺眉,“怎么回事,司貞?”
“據(jù)探子來報說,華安公子的大部隊還在路上,剛過華國與皇國的邊界,并沒有傳出華安公子消失的消息?!?p> “果然?!被室挛⑽⒁恍?,“吩咐下去,手底下的人最近藏好了,別讓人抓到了。”
正月二十五,天氣有轉(zhuǎn)暖之意,皇衣想著許久沒曾出門,決定出門散散心。不過想到府內(nèi)那供著的一位大爺,皇衣就有些頭疼。
并不是華安有多不好伺候,相反,他為人隨和的很,與府中任何人都能聊上一兩句,從來沒有架子,現(xiàn)在府中的下人們都很喜歡那位華安公子。
這消息已經(jīng)傳出去了,怎么還未見有人上門打擾?皇衣想著府中那些各方勢力插進來的探子,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不解歸不解,皇衣也不指望著這一件小事能起到什么作用,眼下,最難解的還是華安的事。
如果身體沒什么問題,嫁也就嫁了,如今得知自己只剩一年多的壽命,皇衣是不太想耽誤誰的。
嘆了口氣,皇衣轉(zhuǎn)身向華安所住的地方走過去。
“行了,你去吧?!比A安對著跪在一旁的黑衣人說道,耳朵一動,左手做了個等一下的手勢,示意黑衣人留下。
下一秒,皇衣直接推門就進來了,看見黑衣人驚詫的挑了挑眉,“這位是?”
“我的左膀右臂?!比A安招手,示意皇衣過來坐下,又指著皇衣對黑衣人說道:“這是你未來的女主子?!?p> 皇衣屁股剛沾到椅子上,連忙擺出一幅羞澀的樣子,低頭不語。
“見過公主?!?p> “這位怎么稱呼?”皇衣衣袖半遮面,眉目含羞,捏著嗓子問道。
黑衣人皺了皺眉,礙于主子在場,只得硬著頭皮回道:“屬下周河?!?p> 華安見皇衣又是一陣羞澀,不由覺得好笑,不過沒等笑意浮現(xiàn)在臉上,就斂了回去,裝作正經(jīng)的樣子吩咐道,“你先去吧。”話音剛落,周河就消失在黑暗之中了。
這位周河功夫可是厲害的緊,除了司貞外能排她見過的第二人?;室虏粍勇暽拇蛄苛艘环A安,又是捏著嗓子問道:“公子,皇衣今日要出門閑逛,公子要不要一同前往,見識一下皇國風光?”
“今日就不必了,今日我身體有些不舒服,就不出門了?!比A安邊說著,邊咳嗽了兩聲。
這借口找的,皇衣心下翻了個白眼,諒你也不敢正大光明的出門,“那如此,公子好生歇息?!庇质呛蚜藥拙?,才從華安那出來。
換了一身男裝,皇衣帶著司貞從后門溜了出去,站到大街上,皇衣狠狠地抻了個懶腰。許久不出門,本是疲懶的身子更是一點勁提不起來,才走了不到百步路,皇衣就有些喘了。
四下打量了一番,皇衣就近進了一家酒樓。
剛點完菜肴,余光就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室罗D(zhuǎn)頭指著對面那家商鋪問道:“司貞,這家是賣什么的?”
“金銀珠寶?!?p> “咦?”
“還有一個地下賭場?!?p> “原來如此?!被室禄腥淮笪?,“既然如此,那就將那位帶上來一同用餐吧。”
不過一息的功夫,司貞就將人拎上來了。
“誒呦,我當是哪位貴人,原來是公主殿下?!眮砣苏悄侨账H自選中,身份成謎的小廝夏京,“公主殿下這身子倒是瞧不出有病的模樣。”
司貞在一旁已經(jīng)磨牙了,皇衣卻笑瞇瞇的回道,“你小子在底下干嘛呢?”
夏京的神情頓時變得有些慌亂,但又極力制止住自己的情緒,擠出一個笑容:“沒……沒干嘛?!?p> “輸了多少啊?”皇衣還是笑瞇瞇的。
“我我……”夏京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大決心一般,“公主,請救小人一命!”
“不就是輸錢了嘛,年輕人,不要這么容易接受失敗。”皇衣示意司貞拿銀票出來,絲毫沒有意識到她比她口中的年輕人更年輕。
“謝公主,大恩無以言報,唯有……”夏京接過銀票,就差熱淚盈眶抱住皇衣的腿以表忠心,卻突然頓住,面上有驚異之色。
皇衣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也是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