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十九年
年關將至,宮里各處都是過年的感覺,到處都是宮女們張燈結(jié)彩。
年末發(fā)生了一件大事,華國要與皇國聯(lián)姻,而此次聯(lián)姻的男方是華國那位有能力與華國太子一較高下的三皇子華安。據(jù)說華安公子下令,過了正月十五,就準備啟程前往皇國商量聯(lián)姻具體事宜。
一時間皇國朝野議論紛紛,近年來少有皇家子女出生,幾個皇女不是年齡太小,就是已經(jīng)出嫁,唯有二公主與三公主年齡相符,而三公主皇衣又是多年纏綿病榻。這個消息一出,許多大臣就開始動小心思了。
墨怡宮,偏殿。
“公主,二公主前來拜訪?!?p> 殿內(nèi),一白衣女子和衣而臥,雙眸緊閉,竟是在榻上睡著了。
“公主?”
“聽得聽得了?!被室卵劬Χ紱]睜開,手隨意的一揮,“直接進來便是。”說罷,微微直起上身,身旁宮女立刻將放置好軟墊。
“妹妹?!被室聞偡潘缮眢w靠在軟墊上,就聽得眾人腳步聲,二公主皇松當先踏入殿中。
皇衣裝作連忙起身的樣子,果不其然,皇松快走了兩步,阻止了她的動作,“妹妹身體不好,就不用起身了?!?p> “多謝二姐?!被室挛⑽㈩h首,“將我前一陣研制的藥茶給二姐上一份?!?p> 皇松坐定,揮手讓宮女們送上一個木箱,“今年妹妹的身體有好一些嘛?”
“今年身體比去年強一些?!被室律钗豢跉猓磳m女將那木箱打開,是一箱奇珍異寶,頓時眼睛笑成月牙,“今年姐姐好大手筆。”
“妹妹取笑,今年手下那幾個鋪子進賬較多,于是給弟弟妹妹們的壓歲禮也就多了些?!被仕扇炭〔唤?,“你這財迷的樣子什么時候能改改啊,不知道的以為皇家虧待你了。”
“未曾未曾,每年光哥哥姐姐們的壓歲禮,就夠衣兒吃一年了?!被室聰[擺手,示意宮女將其搬下?!敖憬阃赀@些小事都是派下人做的,今日怎有閑情自己送來了?”
皇松輕咳一聲,斂了笑意,“妹妹可知華國要與皇國聯(lián)姻之事?”
那可能不知道嗎?皇衣內(nèi)心翻了個白眼,“那自是知曉,可是與此有關?”
“正是。”皇松擺擺手,下面立刻有人將一個小盒子遞給皇衣身邊的宮女,“這是今年盈利頗豐的幾間京城鋪子。”
“姐姐這是?”
“說來慚愧?!被仕蓢@了口氣,漲紅了臉,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說道:“我……我已有心上人?!?p> 皇衣收了嬉笑,心思在腦子里轉(zhuǎn)里幾圈,沉默半晌,道:“若是如此,明日我自會向父王請求聯(lián)姻?!?p> “妹妹也不問問是怎樣的人,為何要幫我?”皇松有些驚訝的抬頭,她沒想到這么快皇衣就同意了。
“你我姐妹一場,這點小忙則是能幫就幫。”皇衣喝了口茶,“我這身子,也只能幫皇姐到這了?!?p> “這已是大恩!”皇松連忙起身,雙手前推,行了個半禮。
“當不起當不起?!被室?lián)u搖手,“今日妹妹的身體有些乏了,姐姐請便?”
皇松看皇衣的臉色是有些蒼白,“妹妹注意身體,今年家宴上再相見了。”說罷,領著一眾人自殿內(nèi)如潮水一般退去。
皇衣靠在軟墊上,雙手攏著茶杯,輕輕閉上了眼睛。
“公主公主!”
一道鵝黃色的身影直沖偏殿而去。
偏殿內(nèi),皇衣正靠在軟榻上小憩,兩旁宮女為其輕搖扇子。本來寧靜的大殿因為身著鵝黃色衣衫少女的橫沖直撞變得喧囂。
“公主!公主你怎么又在睡啊公主!”那身著鵝黃色衣衫的少女,三公主貼身宮女之一的諾兒沖到皇衣塌前,卻又不敢伸手推公主,只得聲音又上漲幾分,惹得旁邊搖扇的宮女神色怪異,忍笑忍的可憐。
“唔......”皇衣翻了個身,面朝著諾兒睜開眼,眨了眨,又閉上了。
“唉公主!”諾兒又湊近幾分。
“啊.....知道了知道了?!被室?lián)]了揮手,不耐煩的抻了個懶腰,慢慢坐起。
“公主你都知道了?陛下要將您賜給華國那個華安公子的事情您也知道了?”諾兒見皇衣依舊懶散的歪倒在榻上,不免著急道,“怎么看都是二公主更適合,為何這親事落到公主頭上來了?”
廢話,我自己求得?;室旅嫔衔Ⅲ@,“華安?他人不好嗎?”
“不是華安好不好的問題,而是華安公子不是太子,公主身體又如此孱弱,嫁過去定然要被牽扯進那不明不白的爭斗中去?!?p> 這小丫頭倒是看得挺通透,不過這直言直語的性子可是會引來殺身之禍的。
“放肆!”皇衣坐直了身體,斂了笑容,“誰給你的膽子編排友國皇子?”
“是奴婢錯了!”諾兒撲通一下跪下,瞄了一眼皇衣的臉色,想起以前的大宮女,嚇得臉色煞白。
“行了,下去吧,別在我身邊嘰嘰歪歪的。”
諾兒道了個萬福,連忙轉(zhuǎn)身下去了。
皇衣重新躺回榻中,示意宮女們退出殿中。
“到了就出來吧?!被室挛丛а?,朝著空氣中淡淡說道。
一陣微風拂過,大殿中赫然出現(xiàn)了兩個人,高瘦的穿著黑衣的女子扶著一身青衫的女子拜倒在皇衣榻前。
那青衫女子從隨身木箱中拿出一個墊手用的布包,皇衣將左手放了上去,任其把脈。黑衣女子便走到門口,觀察周圍環(huán)境。
青衫女子越把越心驚,連忙換了皇衣的右手,又把了一次。
“沒事,照實說就行,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皇衣看著青衫女子的臉色越來越凝重,出聲提醒道。
“公主,您最近身體是不是總提不起勁?”
“這是老毛病了,每年冬季都如此,只不過今年又加了個心悸的毛病?!被室碌c頭。
“恕我直言,公主最多只剩兩年的性命了?!鼻嗌琅勇耦^跪地,下一秒?yún)s被人從地上掐著脖子拎了起來。
“司貞?!被室绿?,示意黑衣女子放手,“說的也沒錯,這么激動干嘛呢。”
司貞看了眼皇衣,才放手將青衫女子松開。
“咳咳...”青衫女子揉了揉脖子,這女子的力氣好生之大。
“自從我那年被傷及心脈,我就早料到有這一天?!被室绿ь^,眼神看向司貞,卻是越過司貞散向遠方,“還好事情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兩年時間也足夠布置完一切了?!?p> 司貞看著皇衣眼中滿是堅定,不由氣憤自己的無用,雙拳緊握。
“這些日子麻煩就跟在我身邊吧?!被室掳淹嬷律焉系挠衽?,抬眼看了旁邊的香爐一眼,“就先叫沉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