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
深深看了秦業(yè)一眼,龍波并未起身。
“為何?”這次,輪到秦業(yè)驚訝了,“朕可以保證你性命無憂的離開長安城。
如果你不相信朕也沒關(guān)系,你現(xiàn)在就可以躲藏起來,有張小敬的幫忙,我想離開長安城對你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吧!”
“別勸了,他已經(jīng)有了求死之心!”還是張小敬這個好兄弟了解龍波,知道龍波的想法,不過說起這話的時候心里不是滋味。
這次入長安,龍波沒有活著逃出去的打算。
“你是一員悍將,死在這里可惜了!”龍波明顯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純粹的壞人,他所做的一切,只不過都是為了第八團的那些兄弟而已。
秦業(yè)不是什么圣母,不過也不想看龍波白白送死,所以又道:“你是大唐的兵,你的歸宿不應(yīng)該在這里。
如果你真的有必死之心,朕可以下旨,讓你以第八團的名義隨朔方節(jié)度使王宗汜出征塞外?!?p> “真的?”聽到這話,龍波的心跳動了一下。
“君無戲言!”秦業(yè)正色說道,“不過在此之前,你得換個名字活著!”
“也是!”龍波心里有些苦澀,也明白秦業(yè)是在為他著想。
自踏入花萼樓開始,龍波和蕭規(guī)這兩個名字,就已經(jīng)不被長安,不被大唐所容。
“兄弟,保重!”
朝張小敬胸口捶了一下,龍波轉(zhuǎn)身背上行囊,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大吉酒肆。
“咱們也走吧!”看著龍波的身影消失不見,秦業(yè)嘆息一聲,走到角落里將大吉酒肆的老板身上的繩索解開,轉(zhuǎn)身走進里間。
“你去里面做甚?”張小敬有些不解。
“這里有條密道!”在地板上敲敲打打了一陣,秦業(yè)尋到密道入口所在位置,直接將木板掀開,入口呈現(xiàn)在眼前。
“我想,這應(yīng)該是那個幕后主使想要看到的吧!”
秦業(yè)輕笑一聲,彎腰走進了密道。
自始至終,秦業(yè)都沒詢問幕后主使究竟是誰,即便他知道這個人的名字叫徐賓!
沿著漆黑的密道,走走停停了大概有半個時辰,秦業(yè)和張小敬這才從出口處爬出。
這是一家被查封了的扎紙店。
透過窗戶向外望去,此時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大亮。
坐在旁邊的一個蒲團上,喘了幾口粗氣,秦業(yè)看著張小敬笑道:“張小敬,你說那個幕后主使還會不會出現(xiàn)?”
“圣人知道那人是誰?”張小敬有些驚詫,雖然他早已經(jīng)隱隱約約的猜到了徐賓就是幕后主使,可從秦業(yè)口中知道,又是另外一回事。
“朕又不是傻子,今晚這么大的事情,以龍波的腦子,根本完成不了!”
張小敬苦笑一聲,不再回話。
沉默了大概有半柱香的時間,隱約聽到外面有腳步聲靠近,秦業(yè)笑了一聲,起身說道:“累了這么一晚上,朕也該見一見這位幕后主使了!”
聽到這話,張小敬眼睛里滿是復(fù)雜。
身為長安城的守護神,張小敬不想看到圣人出事。
可另一方面,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好友徐賓出事。
“吱呀”一聲,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一個身穿深藍色服飾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看到屋子里的秦業(yè)和張小敬,徐賓愣了一下。
“是不是沒有料到,朕會這么早過來?”
“不錯!”回過神來,徐賓臉上的錯愕一閃而過,隨即掛起淡淡的笑容,“圣人可知,您這一來,可就有去無回了!”
“是因為伏火雷嗎?”看了一眼徐賓鼓囊囊的腰部,秦業(yè)淡淡回道。
“圣人的眼光,還真是毒辣!”徐賓輕笑一聲,“既然圣人已經(jīng)知曉,那我也就不再廢話,跟我走吧!”
“不能跟你走!”這個時候,張小敬站到了秦業(yè)面前。
“你這又是為何?”看著張小敬,徐賓眼神里閃過一絲同情,“逃出長安城,難道不好嗎?”
“我是一個兵,大唐的兵!”這句話,間接回答了徐賓的話。
“你阻止不了我!”
“那得試試看!”說著,張小敬握了握手中的短刀。
“不用,朕跟他走就是!”秦業(yè)站出來阻止張小敬的行為,看著徐賓說道:“朕也想知道,你做這一切究竟是何目的!”
“到了地方,圣人自會知道!”輕笑一聲,徐賓轉(zhuǎn)身走出屋子。
和張小敬對視一眼,秦業(yè)也走出了屋子。
和徐賓呆在一起會有生命危險嗎?
秦業(yè)的答案是:會!
不過秦業(yè)還是跟著徐賓一起走了。
因為只有這樣,秦業(yè)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獲救,而那些別有用心之人,才不敢輕舉妄動。
巳正時刻,西市門樓之上。
被捆住雙手的秦業(yè)目光炯炯的看著徐賓,“你只是想讓朕丟人現(xiàn)眼一次嗎?”
“自然不是!”認(rèn)真的看著秦業(yè),徐賓回道,“我只是想告訴圣人,這些年來,圣人被奸相林九郎蒙蔽雙眼,究竟錯過了多少人才?”
“你是在說自己嗎?”
“難道我不是人才?”
“你確實是個人才!”秦業(yè)點了點頭,“能將人性算計到如此程度,整個大唐,只怕不會再有第二人了!”
聽到這話,徐賓的眼眸有些濕潤,因為他終于得到了圣人的承認(rèn),他的才華,終于得到了認(rèn)可。
“不過你這樣的人才,即便朕早就發(fā)現(xiàn),朕也不會用的!”秦業(yè)接下來的這句話,給了徐賓很大的打擊。
“為何?”
“你這人心思不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如果得了高位,只怕會成為王莽、趙高一流的人物!”
“為何這般說我?”徐賓不解,大聲咆哮道。
“為何?”秦業(yè)譏笑道:“因為自己沒有晉升的門路,就怨天尤地,甚至做出如此滔天禍?zhǔn)隆?p> 一旦得了高位,那還了得?
是不是皇帝拂了你的心意,你連皇帝都敢殺?
不!
你現(xiàn)在正在做這樣的事情!”
聞言,徐賓臉上有些灰敗,咬牙切齒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一塊兒下地獄吧!”
說著,徐賓便欲點燃身上的伏火雷。
“徐賓,住手!”一直跟在二人身后的張小敬突然出手阻止徐賓。
看了一眼門樓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又回頭看了一眼張小敬,秦業(yè)苦笑道:“張小敬,趕緊逃命去吧!”
說著,秦業(yè)拿起火把。
看到這個場景,秦業(yè)眼睛瞪得渾圓,后悔自己說出剛才那番話來。
要不然也不會徹底惹惱了徐賓。
不過這個時候,歷史的修正力再一次出現(xiàn)。
只見門樓下的王韞秀射出一只箭矢,直接刺穿徐賓的胸膛。
徐賓并不感覺到痛苦,而是輕笑一聲,將身上的伏火雷點燃。
“我命休矣!”
見此,秦業(yè)是心驚肉跳,心里大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