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付出不等于回報
“我們現(xiàn)在是十七個人，分六個人走水路，六個人走官路，剩下四個跟我走山路。通知金一一，讓她跟我一隊，盡快跟上?！?p> 金二問：“哪四人跟少主您一起？”
我目光在女人們臉上瞧過去，最后選定了老二，老四，老七和十八。
十一不滿地扭動蛇一般的腰肢，哀怨地看我，“十九這是嫌棄我了，所以才不選我?！?p> 我訕訕笑道：“不是，你們別誤會。二姐沉穩(wěn)，四姐冷靜，七姐變通，十八冷酷，年齡上也很有利，我們幾個湊在一起，可以假扮成一家人。我嘛，就是你們的心頭寶——家中獨子，十八扮成我姐，七姐扮丫鬟……”
“我不！”老七立刻舉手抗議，“我這種氣質(zhì)怎么適合扮低賤的丫鬟，我要扮你的親姐姐。”
“抗議無效?！?p> “小十九……哎喲……”老七拉著我的手撒起嬌來，下一秒就被我毫不留情地甩出了老遠。
大伙兒很適時閃身，給老七讓出了“飛行通道”，然后再次聚成一個圈，完全無視老七坐在地上哭天搶地不滿指控。
十八冷冷地地噱了她一聲，“都說了少主有潔癖，你還作死往上湊?！?p> 我的臉微微抽搐了下，清了清嗓子，繼續(xù)道：“二姐也換成男裝，易個容，扮我爹，四姐就扮我娘吧?！?p> 老四嘿嘿一笑，“十九，我這年紀扮你娘會不會嫩了點？”
“你多大了？”
“三十。”
我點頭，“嗯，確實有點，十一歲你也生不出我來?！?p> 眾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剛才還哭爹罵娘的老七笑的最厲害，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好生夸張。
“所以，”老四不以為意，也不看她們，繼續(xù)道，“是不是換個身份？”
我擺擺手，裝出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不用，你可以把妝化老一些，我不介意?！?p> 老四立刻歇了菜，怏怏地嘆氣，“小十九，你對為娘真好！”
于是，女人們又是一陣大笑。
“老大最多三日就可以追上我們，到時候她的身份是什么？”老二問。
“奶媽。”
老七笑的更大聲了，捂著肚子道：“小十九，你都多大人了，還吃奶？”
我把地圖收起來，慢悠悠地說了句，“那就做我爹的小妾吧。”
……
大伙兒不笑了，金一一是她們的老大，面上看起來也是很隨和的，但發(fā)起怒來很嚇人，手段也是最狠的，別說下面的人，就是她們這群姐妹犯錯，她也不會講情面，該怎么罰就怎么罰，所以，這些人都打心眼里敬她，怕她。
“小十九，那我們怎么分配？”一直沒吭聲的十三問道。
“隨便你們怎么分，但你們要做的是以我的身份把那些明里暗里的人都引出來，見見血可以，但別全給我殺嘍，不然徐陵那些家伙肯定會提高警惕，準備的妥妥的，就等我出現(xiàn)了?！?p> “可是您剛才不是已經(jīng)制造了葬身懸崖的假象嗎？”老七問。
“記住，寧可讓敵人小瞧了，也千萬不能小瞧了敵人。張家能在徐陵屹立幾百年，定然有過人之處，小小的伎倆怕是很難瞞天過海。與其到時候被動，不如主動出擊，假假真真，虛虛實實，我就是要讓他們摸不透。”
大家點頭，朝我一禮，“明白，少主放心。”
我自然是放心的，天下聞名的五行上衛(wèi)之首，個個身懷絕技，陪徐陵那些老家伙玩玩那是大材小用了。
“多放些煙霧彈，能讓他們完全放松警惕就最好?！迸R走，我又補充了一句。
其他兩隊走后，我們一行五人進了前面的坋安縣，歇息一晚，備好干糧，又租了輛馬車和一個車夫，以小康之家游山玩水為名沿著崎嶇的山路往徐陵去。
一路上，我作為一個被寵壞了的“公子哥”，經(jīng)常不服“爹娘”管束，與“姐姐”嘔個氣，又與“丫鬟”斗個嘴，心情不好就躲進山林里貓起來，任一家子人焦頭爛額漫山遍野地找。如此，本就難行的山路，速度更慢了。
“兒子，你爹又給你尋了些書來，都是你愛看的，你安心在馬車里看，別到處亂跑了?！闭f這話時，老四故意提高了音量，眼睛在車夫身上瞟了兩下。
車夫搖搖頭，笑道：“夫人，您家這小公子雖說貪玩了些，但這喜歡讀書是很難得的?！?p> 老四重重嘆了口氣，“不過是些閑書，能換他消停一兩日我也很欣慰了，哪能盼其他的?！?p> “夫人此言差矣，我皇陛下圣明，廣開科舉，不論出身貴賤，選天下賢能入朝。小公子今日多讀些詩書，他日參考奪榜，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
“話是這么說，但我豈敢有那個心思，他要是平日里少給我惹禍我就謝天謝地了?！鳖D了下，老四又道，“不過，說到這科舉，倒是個大事，聽說無數(shù)賢能此時都往長平趕呢，就為參加這千年首開的科舉盛典。”
車夫哈哈一笑，“夫人搞錯了，即將要舉行的是武舉，不是科舉?，F(xiàn)下我南唐平民百姓讀書之人甚少，科舉這一兩年估計還是為那些貴公子做嫁衣，但武舉不同，我國尚武，不管江湖還是綠林，皆不乏武藝高超者，這一次，怕是有很寒門子弟可以一躍翻身做貴人了，真是千年難遇的好時機??！可惜我什么也不會，就會趕趕馬車，不然也去長平湊湊熱鬧?！?p> 耳邊聽著外面對科舉武舉的評論，眼睛卻看著手上的卷宗。這些日子以來，我經(jīng)常出入密密的山林，無非就是與隱在暗處的鬼衛(wèi)取得聯(lián)系，讓他們把徐陵近十年的檔案和卷宗陸續(xù)給我偷出來，看完再送回去。到達徐陵之前，我必須對那里的一切了如指掌。
“這是個什么字？”我指著卷宗，壓低聲音問老二。
“捉?！崩掀邠屩卮?，奇怪地問我：“小十九，你這問了一路，感情你不識字?。俊?p> 我當(dāng)然識字，問題是這都是繁體字，要不是跟著北堂胤學(xué)了一年多的書法，我估計就不是問這幾十個字了，通篇都得她們來給我翻譯。
見我沒理她，老七也不在意，繼續(xù)說著，“真是奇怪，之前聽老大說你可是長平第一才女，出了好幾部書，難不成是老大吹的？”
我眼皮子都懶得抬一下，只問道：“金一一怎么還沒到？不會是被帥哥絆住腳了吧。”
這都十天了，估計走水路的十一那隊馬上就要到徐陵了，還沒見人影，當(dāng)初誰跟我說三天之內(nèi)能追上？老娘我走這么慢，蝸牛都趕上我了。
“她已經(jīng)在我們前面了?！笔艘琅f面無表情，但言行還算恭敬。
我手一頓，狐疑地看她，“在前面？做什么？開路？”
“最近一帶馬賊橫行，為保少主安全，她便自作主張清理一些礙眼的東西，省得您看見心煩?！?p> “嗯，確實自作主張了?！?p> 聞言，車內(nèi)三人神色皆是一變，連忙跪下求情，“老大她也是為少主您著想，請少主念在她一番好心的份上，免責(zé)于她?！?p> “你們這是做什么？”我微笑著，虛扶了一下，笑容卻不達眼底，“或許金一一應(yīng)該先來告訴我一聲，也免得我為她擔(dān)心?！?p> 我身邊除了這些女人，還有神出鬼沒的鬼衛(wèi)，多日來，我沒少從鬼衛(wèi)那得知消息，很重要的一點就是，這些所謂橫行的馬賊不是一般人，他們可都是已故五皇子七皇子和九皇子的舊部，一直不愿意臣服于北堂胤麾下，便在這山旮旯里做起了山大王。這消息我知道，金衛(wèi)最拿手的是搜集情報，她金一一怎么可能不知道，可她并沒有第一時間向我稟報。
其實我反思了許久，發(fā)現(xiàn)付出并不等于回報，善良并不一定能換回尊重。就如我府中那些人，我對他們客氣，所以他們就能心安理得地拿著我的銀子在府里過起少爺小姐般的日子，我不高興了還不行，他們得說你不好了。還有宮里的太監(jiān)宮女，我對他們也很客氣，可就如憐香那丫頭，她就一點不怕我，還能當(dāng)著我的面勾引我的男人，勾引不成就懷恨在心，制造謠言，企圖用天下人的口水淹死我。
所以，我不想再一味的客氣。
我是好說話，但絕對不是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