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妖精(?ω?)
“……輸紅了眼，他就想拿我的那件鐲子去賭……吵著吵著，他就打我……我是他的親媽啊……然后，然后他說鐲子不行，毛毛也行，一個什么張老板就喜歡賭狗，拿毛毛去還錢也行……然后他就去牽毛毛……打它……然后我讓毛毛跑，他又來打我……”
方昶站在窗臺上，做了雙層保溫的房屋玻璃隔音效果挺好的，他都貼到上面了，還是聽的斷斷續(xù)續(xù)，只能便聽邊猜推出個大概來。
“他又來打我，然后毛毛就叫了兩聲，把德勝……把德勝給咬死了……”老太太頭發(fā)散亂，臉上還帶著幾分青腫，說到這里也忍不住悲從心來，拉著成熟女警長的手忍不住放聲痛哭。
“您是說趙德勝又打了您對嗎？沒事吧，打到哪里了，我給你看看吧，我看要不要緊?！闭勗挼氖且淮笠恍蓚€女性警長，大的個語氣溫和好說話，小的長相甜美看著和自家女孩沒什么區(qū)別，交流上非常的方便。
又是轉(zhuǎn)移話題，又是安撫問候，一邊還原著事發(fā)經(jīng)過，一邊安撫著老太太，不多時候便將整件案件的事發(fā)經(jīng)過還愿的差不多了。
趙德勝那個混球賭性上頭紅了眼，要搶老太太東西，結(jié)果被狗給咬死了？
方昶站在窗臺上，可以一百八十度轉(zhuǎn)動的貓頭鷹脖子四下轉(zhuǎn)動打量著院子里檢查痕跡的巡察司探員。
聽他們的說法，這也不是第一次發(fā)生這種寵物傷人致死的事情了，而且看那幾個法醫(yī)和探員麻木不仁又略顯煩躁的樣子……這些事最近似乎很頻繁？
“妖邪作祟？”
錘子在手，眼里的釘子自然就多了，了解過這些東西，“常識”被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改變，方昶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這是不是也是那兩個小妖精所說的“大規(guī)模開靈？”
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這些家伙開了靈智，但是懵懂無知，好像一個個身懷利器的孩童，只知道依據(jù)本能和習(xí)慣行事，所以動輒殺傷，這才有了這些事端？
“嗯？”
什么聲音？
方昶脖子滴溜溜轉(zhuǎn)了一百八十度，一回頭，隨著瞳孔的聚焦，他竟然又看見了那兩只小孩大小的兔子精和老鼠精。
二妖正鬼鬼祟祟的躲在陳姨后院晾臺上朝前院打量，就像是當初在樓道里尋找方昶的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這次他們身邊多了一條狗狗嵩嵩的大金毛——陳姨家那條咬死趙德勝的大狼狗，毛毛。
躲在晾臺欄桿后面的這家伙雙眼濕潤，多了幾分動物不曾有的靈動出來，相較之前，一看它的眼睛，差別一眼就能看出差異來。
這還真是開靈了！
往上一撲騰，方昶拍打著翅膀離開了小樓，等再次出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一只拳頭大小的麻雀了。
這就是妖身的第二個天賦能力了，可以變換任意種類的小型鳥類，只不過他的水平不行，到現(xiàn)在也就能變個貓頭鷹，變個小麻雀而已——就這小麻雀還是他這幾天幾番嘗試之后才成功的，運用起來遠沒有貓頭鷹得心應(yīng)手。
麻雀悄無聲息的落在了他們附近。
“看見沒？人好著呢吧，好了咱們就走吧，再看，那些條子過來被發(fā)現(xiàn)了咋整嗷！”
大老鼠眼神不好，離得遠了看過去一片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不過他這會總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就像是被以前被貓盯上一樣。
想溜。
狼狗不會說話，也不叫，只是盯著那棟小樓默默流眼淚。
“走吧，快走！”兔子精這會也有點不好的預(yù)感了，連推帶搡的抓著狗頭，想讓它離開這里，“好了走吧，你都看見了，還能咋整，你畢竟殺了人的，人類社會容不下你的，聽話，快走！”
一番哄騙加恐嚇，兔子精甚至暴露了小小一絲屬于妖怪的氣息，總算是拽著這條狗從晾臺后面的狗洞鉆到了蘭山上。
“你呀就好好聽話，上去之后好好修行，過段時間風(fēng)頭過了，下來幫我們找到那頭不聽話的外來妖精就行，然后今年也就沒啥事情了，那幾個蠢貨也真的是，話都說不清，還丟了地盤，自己被吃掉也就算了，還得我們下來收拾殘局?！?p> “不過你也別擔心，大王雖然苛責，但是講道理的，這件事情上和你沒關(guān)系，不會跟你計較的?！鼻邦^的老鼠精走路一搖一擺的，雖然身體臃腫，不過語氣卻頗為自得。
“有事就找你哥哥們嘛，我們雖然沒啥本事，但修行時間比你長啊，經(jīng)驗和知識要比你高幾層樓呢，我給你說昂?！?p> “汪！”毛毛叫了一聲，突然站在了一株杏樹旁邊。
“啥？不走了？你怕？這可不行，咱們之前就說好的，你今天必須跟我們走?！蓖米泳汇?，非常嚴肅的拒絕道：“可沒有現(xiàn)在反悔的道理了。”
“汪汪！”狼狗毛毛還是一步也不肯動，不僅不往前動，反而還磨磨蹭蹭的想往后退。
“大王有什么好怕的嘛，你又沒犯——”兔子精打了個哆嗦，張口結(jié)舌，這話卻是說不下去了。
“可能它在怕我？”
聲音從頭頂傳來。
高大的人面鳥站在一截樹干上，兩只寬闊的羽翼大氅一樣將脖子以下的位置裹得絲毫不漏，面上是兩條鮮艷蛇紋，羽翼下還露出來一對金色爪子，有一股古怪的旋風(fēng)盤在樹下，似乎他們稍微一動，那風(fēng)就要撕掉他們一樣。
優(yōu)雅，又充滿了致命的威脅！
簡直就是他們這種小型嚙齒類動物精怪天生的克星。
“你們說的那個外來妖怪，他是什么樣子的啊，嗯？”方昶笑瞇瞇的俯視著兩只小妖怪。
鷹隼一樣的脖頸往前一探，那顆面頰生有蛇紋的白凈面孔便隨著腦袋前傾出來——如同一只饑腸轆轆的猛禽一樣，正在強忍著口水在那里挑挑揀揀。
“咕~”老鼠精往后蹭著，但沒挪出去幾步就一屁股坐到了大金毛腳上，嚇得一個哆嗦。
眼見著眼前這位大妖怪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笑瞇瞇的盯著他們猛看，時不時的還吞一下口水，前排的老鼠精尿都要嚇出來了！
“這位大王……我們山上大王……他讓你，啊不是，他請您上山吃飯！”
“我是誰？你們大王又是誰，他怎么著就要請我啊?！?p> 方昶故意拖著長長的調(diào)子，雙翼一開一合，人便已經(jīng)落到了三小只頭頂?shù)男訕渖?，“說啊，不說是在想著給我加餐嗎？還是說你們金城的妖類都這么熱情？”
“大王您就別和我們開玩笑了，前幾天不就是您殺了我們大王的山魈將軍，又趕跑了那個黃泥巴精和一群小煤球嗎？我們大王……呃，虛懷若谷，心胸寬闊，想邀請您加入蘭山呢！”啰嗦了好幾遍，老鼠精和兔子精總算是把話說清楚了。
“我是誰搞清楚了，那么問題來了，你們大王又是誰？”
“大王就是大王啊，還用——”兔子精被一道呼嘯的山風(fēng)摔了出去。
“我不想聽什么‘大王就是大王，還用說’之類的鬼話，告訴我，你們大王是什么原身，實力怎么樣，這蘭山上還有多少妖類，不然……”方昶一歪頭，面上蛇紋鮮艷如血，各種意思不言而明。
即使修成了妖怪，各種妖怪之間也是相生相克的，若是知道了原身，實力相差不大的情況下下這種克制便格外的明顯。
老鼠精一聽這話就知道不妙了，但是蘭山妖王積危已久，他又根本不敢說，只能連連求饒：“大王見諒！大王！這不能說啊——”
老鼠精也變成了滾地葫蘆，充足的皮下脂肪讓他免受不少傷害，但一路上凸起的碎石樹枝還是將他弄得毛發(fā)凌亂，頭暈眼花的。
“能說嗎？”一團呼嘯的山風(fēng)圍繞著四個妖怪盤旋起來，方昶站在樹上，等著哼哼唧唧的兩小妖站起來。
“大王！大王！我們說了會死啊?。?！”
兔子精被方昶揮翅拍在了地上，三瓣嘴溢著血。
他有妖術(shù)，也想反擊，但是，反擊不了啊！來自上位者的強壓讓他根本不敢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反抗，而且這樣的大妖怪會在意他們的那點道行？
“不說現(xiàn)在就會死?！?p> 周圍的山風(fēng)已經(jīng)開始尖嘯起來。
兩小妖對視一眼，跪伏在地地上你爭我奪道：“我說！我說！”
“還請您先收了神通，我們大王是一只成精的老獼猴，有聽風(fēng)之能，這里風(fēng)大，我們說他的名諱事跡，會被他聽見的?！?p> “老虎不在，猴子稱大王？”方昶嘿笑兩聲，周圍的風(fēng)便自己停了下來，“說吧。”
“這個……請您湊近一點?！?p> 方昶落到了地上。
灰老鼠扭捏了一下，似乎在考慮怎么表達，“我們聽風(fēng)大王本來是一只金城動物園里面的獼猴，后來有一天……”
——一團黑煙突然從灰老鼠屁股下升了起來，蛇一樣的黑煙四下一聚攏從二小妖身上撲向眼前的方昶。
黑煙一起，方昶就聞見一股惡臭直沖腦門，熏的他忍不住想嘔，一看就是什么毒煙毒物。
呼嘯的旋風(fēng)上下吹拂將黑煙隔開，方昶再找三個小家伙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竄到了半山腰上。幼童大小的兔子和灰老鼠奔跑速度極快，等他飛起來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拋下大狗快越過小山峰往深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