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瑩剔透的露珠順著葉脈滑落,枝頭的鳥兒疲倦地梳理著羽毛,等待又一輪的高歌。
這一次的早朝,意染很榮幸的再次睡著了。
恍惚間她毫無顧慮的擦去嘴角的口水,迷迷糊糊左右看了一圈,端正身板,眼睛再次閉上。
眾大臣:......
辛辛苦苦為國打工幾十年,摸魚最勤的竟然是上司?
陳銘僅僅只看了一眼,又冷颼颼轉(zhuǎn)回頭。
意染一個激靈猶如被班主任突然叫醒,瞬間清醒,困意全無。
她偷偷摸摸看向陳銘,絕對是這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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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六,你可要走大運了,陛下看中你了,以后可別忘了老奴。”臨走時李公公的話一直回蕩在寧六腦海里,走之時還不忘塞幾個碎銀。
“呸!”就這么一點兒還不夠被他扣的多。
仔細(xì)回想,下人是不能直視皇室的尊顏,寧六僅僅在很久以前遠(yuǎn)遠(yuǎn)的偷望過,那時候的意染只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
明明從未真正見一面,又怎會認(rèn)識她這樣的一個宮女。
出生在深宮的寧六從小就知道一個道理,在這里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從不相信天上能掉什么大餅,她也從不是什么幸運的人,謹(jǐn)慎起見她小心翼翼地跟在五德后面。
“陛下現(xiàn)在還在上朝,寧姑娘先在前殿等候。”五德輕飄飄送了一句,“寧姑娘莫要緊張,陛下仁慈定會好好待你,以后你是要跟著陛下的,為陛下做事——這才是你要做的?!?p> 倒是這話反讓她松口氣,她本就是奴,從來都是聽從順從別人。
用意染一句話來說:洗腦慣了。
“奴婢銘記?!?p> 伴君如伴虎,以后的路該怎么走,她自己清楚,就像曾經(jīng)一樣,不看,不聽,不說,不做。
“寧姑娘,陛下喚你過去。”
見多了形形色色的人,她已經(jīng)學(xué)會了任何去應(yīng)對,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時時刻刻謹(jǐn)慎著自己,小心翼翼地活著。
五德帶她進殿,見她安分守己,沒有東張西望,不由得加幾分好感。
意染抬頭,半癱著坐在椅子上,眼睛半瞇著,猶如剛睡醒一般,還未等寧六反應(yīng)過來,她不知何時跳下椅子,向?qū)幜徊揭徊娇拷?p> 寧六緊繃著神經(jīng),任由著意染肆無忌憚的打量。
當(dāng)達(dá)到一定的距離時,意染收腳,在這過程中意染已經(jīng)列好幾十條友好和諧相處對話。
不說緊張絕對是假。
第一次見面該怎么打招呼?
哈嘍,老鐵?
用老家的話打招呼似乎不太妥當(dāng),古代人應(yīng)該很奇怪吧。
小腦再次發(fā)熱,不是,這怎么比跟新同桌打招呼還難?
意染腦子搜索看過的小說和電視劇。
“你就是寧六?抬頭讓朕看看?!?p> 咦~意染自己都被惡心到了,怎么就想道這個?一股子皇上選妃的味兒。
聽到命令,寧六著才敢抬頭。
意染又是仔細(xì)打量一番,臉龐有些清瘦,幼嫩還尚未褪去,尤其是那似冰晶般清冷的眼睛,一個極俊俏的少女,照這樣長下去,不難想象不久的將來定是個漂亮小姐姐。
“長的不錯,名字是怎么起的?”
“奴婢養(yǎng)母寧氏在初六的時候收留奴婢,所以喚作寧六?!?p> 名字起的有點隨意,看來宮中整體文化水平不太高啊。
她以為寧六還能回她一句,名字出自某某沒聽過也聽不懂的詩中。
如果哪天她牛逼了,一定要給皇宮來一場改革,九年義務(wù)教育必須整上。
意染難得認(rèn)真一回,“今天正好初七,以后就叫你寧柒吧。”
意染意識到她自己文采也不高,手上也沒有字典還有寶寶名字大全,能憋出個屁來,索性按她養(yǎng)母的方式取個新名。
寧柒:這個好像也很隨意。
“聽說不知道哪個宮有人偷草藥,你知道嗎?”意染詢問道,說實話她更好奇寧柒會有什么反應(yīng)。
“沒錯,這事奴婢已經(jīng)用銀子打發(fā)了?!?p> 這個時候?qū)幤庖呀?jīng)沒有狡辯的余地,意染既然都這么問了,說明此事她已經(jīng)知道了來龍去脈,現(xiàn)在只能如實招來。
真誠永遠(yuǎn)是絕殺。
“嗯。腦子還挺精明的?!睂Υ藢幤鉂M意道,“昨天剛好看到你教訓(xùn)人,沒想到還幫她賄賂。很好,女......”
意染強忍住差一點要噴出的霸總經(jīng)典語句。
雖然她很想裝b,但臉皮兒還是很薄的,霸總經(jīng)典語錄果真不是一般人都能說出來的。
“奴婢不是在幫她,只是不想被她牽連,才出此下策?!碑吘鼓强墒撬肷e蓄啊!白花花的銀子??!她心現(xiàn)在還再滴血。
寧柒也沒能想到那人能蠢到如此地步,當(dāng)時差點沒被氣死。
“這樣啊?!奔幢闳绱耍矝]有對那個宮女下手。
意染又回到椅子上,眼神又開始散漫。
她想讓寧柒留在身邊,但一想到日后自己都生死難料,更別提寧柒了,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金手指!她的金手指去哪了???!
沒有問寧柒愿不愿意,留在身邊不知道對寧柒是好還是壞,她也不想拉寧柒跳進一個深坑。
她不是大佬,只是一個可憐又無助的小菜鳥。
知道這樣做不好,其實意染可以向五德要個有能力的人,但是如果向五德要人,那就是監(jiān)視了,她需要培養(yǎng)自己的人,而寧柒正好合適。
經(jīng)一番周折,意染承認(rèn)了自己的私心。
她就是需要一個助手,不想被一個人監(jiān)視唄!(*`へ′*)
意染將一切當(dāng)成一個游戲或者小說。
她走的是大女主事業(yè)線!用人都這么猶豫不決,以后怎么成大事?怎么發(fā)大財?怎么打大boss?
意染從未如此憤慨過,她要做一人...呸呸呸...人上人。
“寧柒,以后跟著我,有我一頓飯吃,就有你一碗鍋刷。反正就是跟著我,絕對有肉吃?!?p> 至于什么時候能吃到肉,能吃多少肉,那就是另一回事兒了,當(dāng)然意染也不敢說出來。
餅天天畫,畫著畫著也就習(xí)慣了。
意染堅信寧柒也能習(xí)慣她畫的餅。
而且上了她的賊船怎能有下去的道理。嘿嘿嘿......
寧柒:......
“是?!?p> 話說的怪怪的,寧柒剛剛才反應(yīng)過來,她實在搞不明白意染的套路。
只是意染用“我”自稱,是將她放在一個平等的身份對待。于是寧柒毫不猶豫的給意染一個承諾,但是開口就后悔了,畢竟開弓沒有回頭箭,就算是坑她也要跳進去。
見寧柒沒有別的意思,意染就當(dāng)她同意入自己的麾下。
她高興的記下自己第一個手下及助手及軍師及保姆以及......她的勢力將不斷壯大。
到時候一定要讓陳銘望塵莫及。
哈哈哈哈...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