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上過枝頭,意染趁著夜色不錯,百無聊賴的盯著蠟燭一點點的融化。
沒錯,她已經(jīng)閑到如此地步。
白天有多閑,晚上睡起來就有多難。
門邊站著的小太監(jiān)腦袋時不時垂下,又強撐著抬起,像極了她上英語課時的模樣,深有感觸她實在看不下去。
“都下去吧?!?p> 話音剛落,所有人猶豫不決,依舊不肯動身。
意染震驚,居然有打工人不想下班!
“陛下,他們是來守夜的,這是規(guī)矩?!蔽宓律锨罢D狀況,宮女太監(jiān)們又回到剛剛的制度。
還未步入社會就體會到996、007。
萬惡的資本家。(意染默默無聞的將自己除去)
有時候意染很好奇,歷史上的暴君都這么無能,想殺誰就殺誰都有人聽。到她這兒,怎么不好使呢?
果然還是看她好欺負!
五德看出意染的不滿,岔開話題,“陛下,下午的事已經(jīng)有些眉目了?!?p> “這么快!”意染驚到。
“她是某個宮女私通生出來的孩子,而生母難產(chǎn)而死,被視為不祥,最后被老宮女寧氏收養(yǎng),并取名為寧六?!?p> 為什么這么耳熟?這不是每本小說都會套用的嗎?
“唉?!辈坏貌桓袊@一下寧六的身世。
沒事,以后就是朕的人,朕來寵你!嘿嘿嘿~
五德明顯話由未盡,他意示身后的小太監(jiān),將一份卷軸盛上。
意染暗暗叫奇。
她緩緩的抬起顫抖的手,強忍著激動的淚水。
媽媽!我有出息了!
她終于能像主角一樣,派下人查這個查那個,這可是小說中重要鏡頭。
接到卷軸,打開看了幾秒,臉色漸漸變得沉重,額頭冒出冷汗,還未看到一半就停下立即收回眼睛,將目光放在五德身上。
五德或許扭曲了她的意思。
當時她學(xué)電視劇里的話,說是查身份,其實就是單純想裝個b。
單純的想了解一下那個女孩子叫什么,幾歲,在哪個宮上班,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
而且一個宮女能有什么身份?雖然都出卷軸了,但總不可能像主角一樣,隨手一逮就是個殺手間諜吧。
不然她怎么活?
但這卷軸上面可是完完全全牽扯到個人隱私權(quán),身份沒什么問題,就一宮女,個人經(jīng)歷確寫得十分詳細,正常情況下可能只有當事人清楚,完全將人赤裸裸的放在眾目之下。
擱意染老家那兒可就是犯法。
除了變態(tài),哪個正常人好奇人家隱私?
作為祖國的小花朵怎么能做出這種事兒?
意染一點也不想知道這些,而且偷窺別人隱私極其不尊重人,幸好她沒有繼續(xù)看下去,寧六以前經(jīng)歷她并沒有多在乎,她在乎的是以后的日子。
“唔......一個宮女要這么大動干戈?”
五德是要讓她用這些去拿捏寧六。
意染表示,勞資不干,勞資要做個好孩子。
“是陛下的旨意,老奴定當如實招辦,一切都是為了陛下?!?p> 意染:為你大爺!這時候裝老實!
但凡寧六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她啥話也不說,但一個宮女,還要查人家隱私,一大把年紀怎么就不給自己積點兒善德。
卷軸上的內(nèi)容可不是幾個人就能隨隨便便查到的,一個小小的宮女都能把生辰八字查出來,要是別人那還得了!
仔細深思意染懷疑宮中還有她不知道的事。
頭好痛,不行,要長腦子了!(▼皿▼#)
五德也是個人物,要是看出來她不是原身,會不會被嘎掉?
某慫逼不敢多問,收回目光,硬生生轉(zhuǎn)話題。
“就這嗎?還有一個呢?”
“近幾年召進宮中的人較多,少數(shù)宮女太監(jiān)沒有如約領(lǐng)到新宮服,相應(yīng)的部門一拖再拖?!?p> “難道就......”意染意識到什么,將后面半句話咽下。
她才是這里的“大老板”,自己員工得不到保障,什么也不管,她有什么資格去抱怨呢?
這種問題該怎么解決?
砸錢?可能還是會被貪走。
專業(yè)問題要請專業(yè)人士。
把問題扔給陳銘?
他自己都一大推公務(wù)要處理,如今現(xiàn)在還住在宮中被安排的地方,去收拾意染的爛攤子,自己的丞相府都不怎么回。
古代人沒有加班這一說法。
陳銘可能是本朝唯一一個加班人,還是自愿的。
良心發(fā)現(xiàn)的她實在不好意思開口讓一個加班人幫忙。
此時,五德似乎身發(fā)圣光。
五德,看!朕眼里有光?。?!
意染還處于新手期,要慢慢來,先看看大佬是怎么處理的。
意染咳一聲,義正言辭到“五德,這事就交給你了,辦完之后記得交代一聲?!彪m然她什么都不會,但她可以現(xiàn)學(xué)
“是?!?p> 五德似乎也沒有什么不愿,她看不出來什么,畢竟是上一任皇帝身邊的人,怎么說也是個大佬級別的人物,順便還能看看大佬的手段!
“對了,那個宮女偷的是什么?最后怎么處理的?”
“夏蘭草,芳香宮前不久丟失過一些夏蘭草,處理人李公公被寧六用財物收買,此事也就糊弄過去了?!?p> “糊弄過去?偷草藥不是重罪嗎?”以前看電視劇宮斗,偷東西不是杖斃就是發(fā)配到窮山窮地。
“名義上是重罪,但夏蘭草作用不大,生長條件不易,一直存于庫中,數(shù)目上......時常不符,近日大量丟失才派下人查明?!?p> “如果按當時情況追究,偷竊者杖斃,其余所以有人流放?!?p> 意染嘴一抽,也就是說東西不重要,丟一點沒人想管,這事也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就有這么一個人,腦子跟被驢踢了,一偷一大把,上面人實在看不下去才派人查,而且用夏蘭草的人還多,寧六不想被牽連,只能忍痛割愛去賄賂。
遠離傻白甜,快樂你我他。
再次為寧六感嘆遇人不淑,怎么就遇上這么個傻逼。
“明天早點去見下丞相。”事情都弄清楚了,她也懶得想太多,只是還是要找陳銘單獨聊一聊,早上的事情她還是不明白。
“陛下,不早了該休息了?!蔽宓虑宄馊緲O賴床,能拖五分鐘就能讓你拖半個小時,再晚點她可能真起不來了。
一想到明天還有早六,意染也不反抗了。
門邊站著的小太監(jiān)接連打著哈欠,意染心中淺笑,現(xiàn)在去睡他們或許還能偷會兒懶。
已燃大半截的蠟燭依舊泛著光芒,香爐里淡淡的清香催促著眼皮打戰(zhàn),前一腳碰床,后一腳沉沉睡去。
五德最后一個走出,檢查完門窗,對身后下人說:“早朝之后就叫寧六過來。”
他安排好之后,望向墻角落下的陰影,轉(zhuǎn)眼之間,又無聲無息的收回去,在夜幕下沒有人能注意到什么,似乎也沒有發(fā)生什么。
所有人各司其事,而意染已進入夢香,她什么也不知道,明天將會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