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祜祿氏愣了愣,隨際,她抽回了自己的手,昂了頭,一臉據(jù)傲的說道:“你以為,我會信你嗎?貝勒爺是什么身份的人,大汗又是何等尊貴的人,若就此放任玉福晉逍遙法外,以后,誰還會臣服我大金愛新覺羅?”
哲哲心中冷笑,這鈕祜祿氏渾渾噩噩的活了半輩子,可是,看人看事,卻只知道從刻觀的角度出發(fā),難怪貝勒爺會對她厭惡至極。若她是男子,娶妻如此,也定是人生憾事了。
不過,這倒好!如此愚鈍之人,若不好好利用,倒是白白浪費了。
這般想著,哲哲便定了定神,冷冷說道:“若是貝勒爺跟大汗都不討厭玉兒,這件事,就該另當別論了?!?p> 哲哲說完,定定地看了看鈕祜祿氏那一張疑惑不解的臉,擲地有聲的說道:“大福晉,你輸了!而且,輸?shù)煤軓氐?。如果我沒猜錯,過不了多久,玉兒就會取你而代之。而你這“嫡妻”之位,將會永遠永遠的論為一個荒唐至極的笑話。到那一天,你會像狗一樣的活著,所有的尊嚴,所有的榮譽,也都會完完全全的蕩然無存?!?p> “你胡說——”
鈕祜祿氏大聲吼道:“我是貝勒爺明正言順的妻子,更是大汗倚重的寵臣之女。我恪守本分,從未做過任何錯事,貝勒爺怎么可能會不要我?!?p> “是嗎?”
哲哲冷笑道:“既然你說得如此言之鑿鑿,可為何又會如此底氣全無?”
“我沒有——”鈕祜祿氏捂著耳朵,大聲嚷道:“我懷有嫡子,只要這個孩子還在,就沒有人能憾動我的地位。無論是你,還是大玉兒,都休想——”
“嫡子?”
哲哲諷刺一笑,道:“別忘了,府中懷有身孕之人,并不是只有你一人??墒?,能讓貝勒爺不顧自己的安危,去全心全意維護的,卻只有一個?!?p> “你是指玉福晉嗎?難道你忘了,她可是貝勒爺最討厭的人,若非如此,她又怎會刺傷他呢?”鈕祜祿氏努力的尋找著大玉兒被皇太極討厭的千般理由,抗議的說道。
“哼——”
哲哲冷哼一聲,說道:“所謂愛之深恨之切的道理,大福晉不可能不明白。因為納蘭大妃之事,讓貝勒爺跟玉兒之間水火難容??墒?,你想過嗎?若貝勒爺真想報復玉兒,以他的身份,自然有千千萬萬種手段跟機會,可是,他卻將她娶回了貝勒府,難道大福晉不覺得,這太不合邏輯了嗎?”
哲哲頓了頓,在盛姑的摻扶下,向前走了幾步,在鈕祜祿氏的面前停了下來,俯在她耳邊說道:“如果玉兒得勢,第一個不會放過的人便是你,大福晉,你好自為之吧!”
鈕祜祿氏踉蹌著向后退了退,她哆嗦著嘴唇說道:“我明白了,你跟海蘭珠一樣,都希望借我的手殺了玉福晉。我不會上你們的當,就算她真能上位,你也得不到任何的好處,說穿了,咱們坐在同一條船上,是沉是浮,誰也無法選擇。”
“你別忘了,我是她的姑姑,所以,最后沉下去的那一個,絕對不會是我!”
哲哲淺淺一笑,挑釁的說道。
鈕祜祿氏再也沒有了先前的囂張跋扈,她搖晃著身子扶住了春甜的手,語無倫次的說道:“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大福晉請回吧,我這院子早已讓你鬧得人仰馬翻了??丛谶€未出世的孩子份上,我不跟你計較,也請你好自為之!”
哲哲坐在了圓凳上,扯著聲音對如同喪家之犬的鈕祜祿氏丟下幾句話來。
“大福晉,請你離開——”
盛姑推開門,盛氣凌人的對鈕祜祿氏大聲喊道。
春甜咬了咬唇,在心里嘆道:“主子啊主子,既然你斗不過這群女人,又何必處處惹是生非呢?到頭來,下不了臺的還不是你自己?!?p> “咱們回去吧,主子——”
春甜扶著她的手,一步一步的向屋外走去。
待到鈕祜祿氏走遠時,哲哲伸手將桌上的茶具狠狠地掃向了地面。乒乒乓乓的破碎聲,讓垂首站在一側(cè)的丫頭們渾身不停的發(fā)著抖,唯恐她將怒意發(fā)/泄在她們的身上。
“啊——”
哲哲抱著頭,懊惱地大喊道。
盛姑急忙奔了過來,她一邊安撫著哲哲,一邊吩咐丫頭去取消腫的藥膏。
“鈕祜祿氏那個賤人,早晚有一天,我要將她碎尸萬段?!?p> 哲哲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來。
“老天要讓一個人毀滅,就必須先讓她瘋狂。大福晉作惡多端,處處樹敵,早晚有一天,她會自食惡果。”
盛姑說完,便從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手中接過藥膏,隨際,她擺了擺手,道:“你們都下去吧!”
眾丫頭屈了屈身,緩緩向屋外走去。
待到屋內(nèi)只剩下盛姑跟哲哲時,盛姑才壓著聲音問道:“福晉,那鈕祜祿氏真會如你所想,去跟玉福晉作對嗎?”
哲哲微瞇著眼睛,狠聲道:“鈕祜祿氏善妒,惹她知道,玉兒能逃過此劫,而且,還有可能影響到她的地位時,以她那沖動的性子,絕不會選擇坐以待斃的。咱們就等著看好戲吧!”
“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難道就這么放過玉福晉嗎?”盛姑握著藥膏,詢問道。
“放過她?哈——”
哲哲猙獰一笑,痛恨的說道:“我恨不得她永生永世都不得超生,又怎么可能就這么放過她呢?”
“可是……”
盛姑猶豫著剛想開口,哲哲便打斷了她,戾氣十足的說道:“沒有可是,我絕不會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盛姑——”
哲哲轉(zhuǎn)頭看向盛姑,吩咐道:“讓咱們的人在宮中放出話去,就說十四爺摸黑撞入貝勒府,想要帶著玉福晉私奔,結(jié)果,跟貝勒爺大打出手。”
“如此一來,貝勒爺?shù)拿u必然受損,福晉,你想好了嗎?”盛姑著著她,追問道。
“受損又如何,玉兒讓他越難堪,他就越痛苦,既然他不愛我,我又何必去在呼他的感受。我若得不到自己的想要的一切,那么,我必須牢牢地抓住人人都趨之若鶩的權(quán)力,只要能讓我做上這貝勒府女主人的位置,其他的,我都可以不在乎了。”哲哲辛酸一笑,有些落寞的說道。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盛姑仔細的想了想,點著頭說道:“若宮里人人都知道貝勒爺跟十四爺為了一個女人而反目成仇,那么,身為十四爺母妃的阿巴亥,又怎會坐視不管。如此一來,玉福晉便又多了一個仇人,阿巴亥大妃怎能容忍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跟一個有夫之婦糾纏不清呢?只要她能在大汗的面前吹吹枕邊風,玉福晉便真的再劫難逃了。福晉這一招可真是面面俱到,無論從哪一個角度出發(fā),玉福晉都會吃不完兜著走。”
盛姑陰森一笑,道:“福晉,讓我為你擦藥吧,你瞧瞧,臉都腫起來了?!?p> 盛姑說到此處,眼中的狠戾消道,盛下的,便是滿滿的痛惜了。
哲哲罷了罷手,說道:“不必了,留著這些掌印,好讓我還鈕祜祿氏那個賤人一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