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我找了你兩個晚上!
白色的寶馬越野車載著李飛白絕塵而去。
路過早市穿過人群的時候也是毫不減速,卷起的雪花揚了路人滿身。
塵雪之中,烏云透過車窗,看到李飛白和那個精致的女孩有說有笑。
一瞬間——
鼻子酸酸的,眼眶紅紅的。
烏云望著身邊熙熙攘攘的人群,倏爾苦笑了一下。
一個萍水相逢的人而已,為什么自己要把他當(dāng)回事?
為什么還答應(yīng)他要一起吃早餐?
為什么一大早就在這里等他?
以至于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一幕?!
就因為前一晚一起打發(fā)時間玩過游戲?
就因為他和自家小白同名?
就因為他……?
可真是太可笑了!
不,是太可惡了!
「誰要是再理他,誰就是小白!」
烏云悶悶地想著,以至于胃口全無,給海蘭帶了一份豆?jié){油條,氣呼呼的走向網(wǎng)吧。
————
寶馬車駛進青城市最繁華的地段,人稱「青城金廊」。這里是豪華的商業(yè)街區(qū),寸土寸金的地段房價貴的要死,白皎皎的家就住在這里一個由別墅和洋房組成的小區(qū)。
白皎皎帶著李飛白徑直駛?cè)肓俗约覄e墅的小院當(dāng)中,車停穩(wěn)后,李飛白迫不及待的下車了。
他想早點見到季平。
屋子里面的人似乎比他還要著急,別墅厚重的銅門幾乎同一時間被推開。
李飛白滿懷期待的看過去,卻見一個戴著金絲框眼鏡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
只見他身材挺拔腹部平坦,白色毛衫下一條駝色長褲,顯得整個人儒雅又灑脫。雖已年近五十,但是歲月似乎在這個男人的身材上沒有留下太多的痕跡。
這人是季平的生意伙伴也是白皎皎的父親——財大氣粗的富商白寅初。
“飛白!”
白寅初一個箭步上前,不等李飛白反應(yīng),便緊緊的抱住他:“你能來實在是太好了!叔叔很擔(dān)心你!”
越抱越緊不說,雙手還不斷地揉著李飛白的后背,揉的他身上的羽絨服都起皺了。
李飛白欲哭無淚,怎么這對父女都這么喜歡對人動手動腳?
“白——叔叔好——”李飛白拼著力氣掙脫白寅初的熊抱,后退幾步盡量保持教養(yǎng)的問了聲好。
還不如之前他女兒的擁抱呢!
起碼還能稱得上是「溫香軟玉抱滿懷」。
這會兒被一個男人箍在懷里,算怎么回事兒啊!
實在不是什么太好的體驗。
呸!
李飛白猛地醒悟。
想什么呢?
什么「溫香軟玉」?
恨不得立刻抽自己一記耳光。
你這樣不正經(jīng)的思想,對得起烏云嗎?!
想到這里,李飛白對烏云的愧疚更加深刻了。
白寅初見他臉色大變,上前幾步,試圖再要去攬住他,卻被他巧妙的避開了。
“飛白,叔叔知道你這兩天遭罪了,快進來坐著!你阿姨一早就把客房收拾好了,以后你就住在叔叔家!”白寅初雙肩微聳,對李飛白的不親近并不介意。
不是說我媽在這嗎?怎么不先讓我見她?
李飛白有些不解,向白寅初身后望去。
透過銅門上鑲嵌的玻璃,他只看到了白皎皎的母親汪玉琴在向外張望,卻沒看到其他人的身影。見此,心中不免疑云大起。
就算老媽不方便在外頭露面,可是她不至于連站在門內(nèi)的玻璃門前的勇氣都沒有吧?
更何況來的不是別人,而是她最愛的兒子!
如此看來,眼下的情況就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老媽不愛自己了,另一種就是老媽根本不在這。
但是!
就算山無棱天地合,老媽也絕無可能不愛自己。
李飛白對他們母子的感情有著十足的信心。
所以,就只剩下一種可能,那就是——
“白叔叔,我媽不在這兒?”李飛白面色嚴肅,冷聲問道。
同時凌厲的目光看向剛剛才溜下車,擠在白寅初身旁的白皎皎,從她那局促不安不敢直視自己的樣子,基本可以確定,她是再一次的欺騙了自己。
白皎皎感受到李飛白的目光,更加膽怯了。
確實,自己又一次的欺騙了李飛白。雖說不是她的本意,卻也無法否定欺騙他的事實。
哎,不過自己是真的情非得已呀!畢竟老爸交代的任務(wù)不敢不完成呀!
為了找到李飛白,白皎皎也是頗費了一番心思的。
前天晚上在KTV發(fā)生的事情已經(jīng)在圈子里傳開,所有人都傳李飛白被周進抓走了。
白皎皎四處打聽,得知王小雷是和李飛白一同「受辱」的,便鎖定了他。
而王小雷雖說和李飛白「共苦」之后當(dāng)晚又一起玩了游戲,卻是真的不知道他后來的下落。
只知道后來他是在一家網(wǎng)吧。
然而對這番說辭,白皎皎卻不相信,逼著王小雷幫她尋找李飛白。
王小雷沒辦法,想了一天才想出借口烏云在線把李飛白騙上線的的法子,想著等李飛白去了網(wǎng)吧,問到具體地址,再通知白皎皎。
哪成想,李飛白昨晚雖然去了網(wǎng)吧,卻沒有上線。
不過,令王小雷倍感意外的是,海蘭昨晚竟然主動找他一起玩游戲,樂得他明知道海蘭在套他的話,卻仍舊說了不少李飛白的事兒。
對此,王小雷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柫撕Lm網(wǎng)吧的地址,轉(zhuǎn)頭告知了白皎皎。
白皎皎得到消息,一大早的就趕去網(wǎng)吧的那一帶蹲點守候,不成想,就真的「捉」到了活生生的李飛白。
“你說季董啊——來,咱們進屋說?!卑滓醪淮?,一味的叫李飛白進門。
李飛白見狀,再次推脫道:“白叔叔,如果我媽不在,那我就不進去打擾了?!?p> “現(xiàn)在她這個情況,屬實不大適合露面,我就算是邀請她來,她也不敢出現(xiàn)呀!”白寅初瞇著眼睛笑著解釋:“不過她人雖沒在這里,我卻能聯(lián)系到她,我想,你這兩天都沒有聯(lián)系上她吧?難道你不想和你媽媽說幾句話嗎?”
“該說的我媽都跟我說過了,我現(xiàn)在沒什么想和她說的?!?p> 李飛白的腦子這會兒好用了。
雖然自己對老媽生意上的事情從來不問,但是他對自家老媽的性格卻很了解。
白寅初是合作伙伴,更是競爭伙伴。老媽現(xiàn)在的狀況,怎么可能不聯(lián)系自己的親兒子,而是去聯(lián)系這個巴不得她破產(chǎn)的「朋友」呢?
哎。太蠢了。
剛剛在白皎皎去找自己時就該想明白的問題,卻被對老媽的迫切思念之情給沖昏了頭腦,沒有冷靜思考就跟著過來了。
直到這會兒確認老媽不在這里,才想明白。
只是如何也猜不出,白家父女把自己騙過來,究竟有什么目的。
“你不想和她說話?季董就你這一個兒子,她可是很想你的呀!”
“不想?!?p> “你……飛白呀!我知道你這兩天有家難回,一直在外流浪很難過,心里也一定對你媽媽有怨氣不想理她。可是她也不想這樣,你要理解她!”
以白寅初對李飛白的了解,他猜測李飛白這個浪蕩公子哥兒,家里突然遭遇這樣的狀況,要么就是想媽媽想到痛哭流涕,要么就是對季平產(chǎn)生巨大的怨恨。
從剛才的兩句對話中不難看出,李飛白是后者。
“……”
李飛白看著白寅初,有些震驚。
自己過去是有多諢才會讓人對自己產(chǎn)生這樣的看法?
在他眼中,自己就是這么一個喪盡天良的不孝子?
天吶!
李飛白一時無法接受。
瞧著李飛白不說話,白寅初一手搭上他的肩,試圖把他勸進門:“飛白啊,你就安心住在叔叔家,叔叔一定會像親生父親一樣對你好。”
“親生父親?”一聽到這四個字,李飛白臉色大變,一絲狠戾醞釀在他一向明媚的雙眼之中。
白寅初對此毫無察覺,從褲子的口袋中掏出一只錢包,抽出一張銀行卡遞過去道:“這兩天是不是沒有零花錢了?盡管跟叔叔說,叔叔給你!”
嗟來之食!
李飛白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我來你們家門口是要飯的嗎?!
沉默了一會兒,李飛白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譏笑,冷冷道:“我親生父親每次見我可不是這樣的。”
“那該是什么樣的?你盡管說,叔叔能做到的,一定盡力做到!”
“是嗎?”
“當(dāng)然!”白寅初保證道:“叔叔對你是真心的?!?p> “我那個親生父親,每次見我都恨不得給我跪下,您不是有什么特殊嗜好吧?也喜歡這樣?”
“你……”突如其來的轉(zhuǎn)折殺了白寅初一個措手不及,他原本笑瞇瞇的臉色僵在那里,只得尷尬的收回手。
他打死也沒想到,季平家的草包兒子敢對他說這種話。
白皎皎聽到自己父親受辱,氣的差點原地爆炸,跳出來指著李飛白的鼻子質(zhì)問道:“小白!你怎么跟我爸說話呢?!”
李飛白毫不示弱,怒視白皎皎:“白皎皎,你還好意思跟我說話?!我這么信任你,你對我做了什么?不但騙我,還把我?guī)У侥慵议T口羞辱我!”
白皎皎一愣:“我騙你是不假,我怎么就羞辱你了?”
“全世界都知道我沒爸,難道你不知道?”
“我,我知道不代表我爸就知道呀!”
“你還狡辯!”李飛白氣的呲牙咧嘴,指著白皎皎嘴唇直哆嗦:“你就是趁人之危,不要臉!”
白皎皎被人如此劈頭就罵,頓時來了脾氣,一閉眼一跺腳,指著自家院門喊道:“滾啊!”
“滾就滾!”李飛白一聽,頭也不回,拉開門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