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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戰(zhàn)紀(jì)

第79章 劍與獨(dú)眼

貞觀戰(zhàn)紀(jì) 姜小滿的貓 2451 2019-12-25 22:00:00

  “正午時分,請到城外青陽寺。”

  無論看了多少次,這兩句話依舊與初看時無異。

  孟仲一大早在府門下發(fā)現(xiàn)了這張折疊在一起的黃紙卷,卻不知道是怎么來的,亦不知由誰送來的。

  沒有署名,筆跡工整。

  “這究竟是何意?”姜玄輕聲自言自語。

  “要我說,咱們直接過去,管他是什么人?!泵现僬f著,臉上恐怖的刀疤隨之扭動。

  陸殤點(diǎn)點(diǎn)頭,捻了捻灰白胡須,“不像是惡毒的玩笑,但這種藏頭露尾的方式,著實令人厭憎。”

  姜玄把紙卷丟在幾案上,卻不住地想著,莫非是酒館礙了誰的生意?但他即使如程咬金說的那般,根基薄弱,卻也不是普通商人敢挑釁的存在。

  而長安的勛貴自然是沒可能的,倘若他真去了青陽寺,會不會掉入什么人的陷阱?

  “正午時分,請到城外青陽寺?!?p>  姜玄走到廳堂中央,把黃紙卷丟進(jìn)炭盆。

  “咱們?nèi)タ纯础!彼患偎妓鞯剞D(zhuǎn)身走向前院。

  不多時,孟仲六人已穿戴皮甲,手執(zhí)狹長橫刀,立于馬車旁,煞氣如虹。

  “出發(fā)吧。”陸殤整理好破舊的鎖子甲,冷聲道。

  ......

  青陽寺位于長安城東南方向十里處,似乎因戰(zhàn)亂所致,如今只剩下一座殘破的大殿還頑強(qiáng)的屹立著。

  周圍并無村落,雜草叢生,甚是荒涼。

  姜玄跳下馬車,環(huán)顧了下四周,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等待著,他不由得眉頭緊蹙。

  “孩子,我以為你不會來。”

  姜玄旋身,一名男子從大殿的陰影里走出。

  他體態(tài)笨重,脖子很粗,步履蹣跚,穿著深灰長袍,外罩一件黑色斗篷,兜帽拉前遮住臉頰。

  但一道陽光掠過,姜玄便看清他那一張蒼老的面龐。

  “你是什么人!”孟仲大喝,橫刀指著鬼影森森的大殿門口。

  “我們需要談?wù)?。”老者說,“老夫并無惡意?!?p>  “我不認(rèn)識你?!苯璧囟⒅?,“誰派你來的?”

  “孩子,進(jìn)來吧?!崩险叽鸱撬鶈枺袄戏蛞粋€行將就木之人,并不會傷害到你。”

  “混賬!”孟仲上前一步,刀尖指向他,“鬼鬼祟祟的,算什么東西!”

  老者并未理會他的咒罵,只是站在殿門口直愣愣地望著他們。

  “把他綁起來。”姜玄面無表情地說著。

  “孩子,大可不必如此?!崩险啧咱劚孔镜剡~過門檻,高舉著布滿老人斑的雙手,緩緩朝他們走來,“老夫很欣賞你的謹(jǐn)慎?!?p>  “孟仲,綁起來。”陸殤并未離開姜玄身側(cè),寒聲下令。

  老者似乎正如他所言,并無惡意,任由孟仲將繩索束縛在身上,他溝壑縱橫的臉上盡顯誠摯之色,“孩子,現(xiàn)在可以談了嗎?”

  “你要談什么?”姜玄靠在馬車上,緩了口氣,“長安城里不能談嗎,非要這么大費(fèi)周章地折騰?!?p>  “太冒險了?!崩险哒驹陔x他一米開外的地方,四下張望幾眼,“這是相對比較安全的地方,長安城里不管你我在房間、酒肆、閣樓,那里的墻上都長著耳朵,只有這里,我們才能放心說話。”

  “嗯,我們已經(jīng)在這里了?!苯f,“談吧?!?p>  “可以請他們暫避一下嗎?”老者嘶啞著喉嚨,輕聲問。

  姜玄點(diǎn)點(diǎn)頭,“好?!?p>  陸殤略作遲疑,還是揮了揮手讓大家四下散開。

  ......

  回去的時候,馬車?yán)锒嗔藘蓸訓(xùn)|西。

  一具中毒而亡的尸體。

  一塊半掌大小的圓形金制徽章。

  徽章正面是一柄劍,反面是一只眼睛。

  “怎么回事?”陸殤盯著馬車?yán)镆呀?jīng)死去的老人,神色異常凝重。

  “我也想知道?!苯袣鉄o力地微笑道,“說了一些奇怪的話,塞給我一塊徽章就死了?!?p>  陸殤接過金章,掀開簾子,借著窗外的光亮仔細(xì)地翻看。

  “見過嗎?”姜玄閉起雙眼,靠在車壁上。

  陸殤搖搖頭,疑惑道,“沒聽過,也沒見過,這兩面圖案代表什么呢?”

  “一群見不得光的老鼠,誰知道代表什么呢?!苯Z帶譏諷,“我想過個安穩(wěn)日子,總是冒出來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p>  “你準(zhǔn)備怎么辦?”陸殤伸手輕輕按在他肩頭,“這不是小事?!?p>  “進(jìn)宮!”

  ......

  皇城內(nèi),姜玄暢通無阻,似乎李二陛下告知了守衛(wèi),他得以免去諸多繁瑣的通報。

  “陛下,遠(yuǎn)山侯姜玄求見,說是有急事稟報?!丙愓畹呐拘÷暤?。

  李世民正斜跨在榻上聽著珠簾后長孫撫琴,倏地睜開眼,“急事?”

  “是的,陛下。”婢女恭聲回答。

  “傳過來吧。”李世民思索了下,在這里見也好。

  婢女退去后,長孫正好彈奏完一曲,穿過珠簾走到他身邊坐下,“二郎,有要事處理嗎?”

  “那小子說要見我?!崩钍烂褡旖青咧Γ偸遣荒芡洰?dāng)日在太平坊那個調(diào)皮小娃娃挑釁他的場景。

  “姜玄?”長孫輕揉著他眉心,也禁不住笑了起來,“昨日那小滑頭還與我討價還價。”

  “年后讓那小子來弘文館聽學(xué)吧,或者你有沒有興趣教?”李世民起身望著她。

  “當(dāng)我的學(xué)生?”長孫思索了下,淺笑道,“那就由我來教他吧,弘文館也要去的?!?p>  姜玄此時不知自己的逍遙日子快要結(jié)束了,他正跟在婢女身后思索一會兒該怎么開口。

  “陛下,遠(yuǎn)山侯已到?!辨九f罷,邁著輕快地步子退出門外。

  “你這么著急的來找朕,所為何事???”李世民狹長而明亮的眼睛瞟了他一眼,“看起來慌慌張張的。

  兩句輕松的戲謔并沒有減輕姜玄臉上的不安神色,他噗通一下拜倒在地上,“陛下、皇后殿下,您們要為小臣做主?。 ?p>  一皇一后,是真被這突如其來的陣仗驚呆了,堂堂侯爺,怎么能委屈成這個樣子。

  “成何體統(tǒng),發(fā)生什么事了?”李世民帶著撫慰的語氣,“起來說話?!?p>  姜玄起身時,腦子里的不安和疑惑仍然像大黃蜂一般嗡嗡嗡地竄來竄去,他深吸一口氣,“陛下,今早臣的府門里被人塞了一張紙條,說到城外的青陽廟一見...”

  “誰塞的?”李世民趁著他短暫的停頓打斷他。

  姜玄心緒稍稍穩(wěn)定了下,接著道,“沒有署名,臣帶著僅有的幾名護(hù)衛(wèi),便驅(qū)車趕往廟里,見到的卻是一個老者?!?p>  李世民神色自若,但仍然是滿頭霧水,點(diǎn)點(diǎn)頭示意他接著說。

  “他并沒有透露任何有用的信息,只是說我現(xiàn)在還小,但他們會注視著我的成長,直到有一天,我們再見...或者再也不見?!苯f罷,還是忍不住雙唇的顫抖。

  李世民驚訝地拱起了眉毛,“看著你?”

  “是的,陛下?!苯踔镣硕Y數(shù),連忙從腰間摸出那枚金章,攤在手心,不安地望著他,“還塞給我這個?!?p>  “那人呢?抓起來了嗎?”李世民眉毛中間那道皺紋更深了,從他掌心取過金章,“劍和眼睛?”

  “陛下,他...他見我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服毒了。”姜玄終于把藏了一上午的驚懼和不安拖出來見了光。

  “手段倒是毒辣?!崩钍烂癖砬榈ǎ徊贿^眼神里滿是嘲諷,“死人是不會招供的,一群上不了臺面的東西。”

  長孫從他手中接過金章,端詳兩眼,又遞給他,并未發(fā)表任何看法。

姜小滿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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