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羽織嘆了口氣:“你可會在乎馬棚里面馬匹的肥瘦?對于上界的人來說,我們都是下等的牲畜,能夠供給他們足夠的血來吸就夠了?!?p> 應天昕咬著牙,狠狠一拳砸在桌面上。
她恨,恨自己是明凈體制,恨自己保護不了自己國家的臣民,恨她自己明明在需要寄托希望的時候只能依靠那些人。
秦劍道:“他們不作為,我們必須要護著。若是任其發(fā)展,不出半個月,整個七星大陸都要成為人間煉獄?!?p> 實際上,若他沒來嵐興國,如今的嵐興國就是人間地獄。
范羽織嘆了口氣:“為父的賣兒鬻女,為夫的托妻獻子,有錢的趁機壓榨,窮苦的易子而食,這世道早就亂了?!?p> 秦劍咬著牙,他本來只是想護好身邊的所有人。
但看見路邊的小女孩受欺負,他還是忍不住要出手。
他不是個圣父,但依舊看不得那些污穢。
無國無家,這話不是吹噓的。
然而無民則無國,那些人若是沒了,這個國家也不復存在。
若是他不出手,青月國不出手,周邊諸國不出手,到時候也只有一種下場。
秦劍道:“若我們聯(lián)合在一起,那些散修和世家也會隨大流,最后加入。至于中州那群人,這些人不滅,大業(yè)不成?!?p> 范羽織輕笑:“大業(yè)......可我們真正能夠在里面得到什么?”
秦劍沉默了一會,輕聲道:“若成,不會有任何利益,若失敗了,中州會對我們進行瘋狂的報復?!?p> 薛飛瓊略一點頭:“我青月國愿與你共進退?!?p> 應天昕笑了:“我嵐興國定將竭盡所能為你所用,畢竟沒你相助,我嵐興國已不復存在。況且,我也沒有什么好失去了,若是他們要我這條命,就讓他們拿去。”
范羽織略一點頭:“好,我蒼尋國愿與你共進退,從此大家都是一條賊船上面的人,也不必分什么彼此了?!?p> 應天昕望著秦劍,眼中有清澈的光閃爍。
丹華樓主忽然道:“秦小友可有什么實際上的動作,或者是什么新的需求老夫等人可以提供的嗎?”
秦劍想了想:“我還真有一事想要前輩幫忙,能否為我提供一大批絕佳的裝備,天階之上,若有傳武最好?!?p> 前些天的打斗,叫秦劍明白了,光有強悍的武者根本不夠,七殺軍需要更強的裝備。
“這段時間大家也不要懈怠,加緊修煉,順便肅清這里的小人,我有預感,中州那邊,在醞釀一個極大的陰謀?!?p> 秦劍猜的沒錯,自從他殺了離歡宗宗主之后。
沐陽宗與離歡宗剩下的教徒們便是一片嘩然。
有居心不良的,攛掇著將新人碰上了宗主的位置。
如今離歡宗的宗主,是個踏神境界的老鬼。
那老鬼名為烏桓子,實力不夠強,但心眼極多。
烏桓子捏起桌面上一個雪媚娘,面色卻陰沉。
“那秦劍當真有這么厲害?”
逃回來的弟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老祖您有所不知,秦劍雖然是個亂神境界,但殺氣誅神境界的人,就跟砍瓜切菜一般。千同老祖把鈴鐺都給砸了,那秦劍還是毫發(fā)無損?!?p> 烏桓子面色漆黑:“是個天才......哼,老夫就不信,他再怎么天才能夠勝過玄陰宗那個妖孽。”
一聽見玄陰宗,那弟子的腿瞬間就軟了。
誰不知道,玄陰宗里面那個圣女是個小妖孽。
尋常時候冷冰冰的,誰也不理,好似根本沒有心一般。
晴霄殿上最近排名一陣一陣的波動,就是因為這位圣女。
她殺起人來不是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而是如同碾死地面上的螞蟻。
誰會在乎螻蟻的死活?
因此,玄陰宗雖然極其富庶,但也沒有人敢打他們的主義。
烏桓子黑著一張臉:“不管花銷多少,去把圣女請來,老夫我要殺了那秦劍,一雪前恥?!?p> 那弟子心里面一陣嘀咕,究竟是一雪前恥,還是為了報私仇,鬼才知道。
當日,云船開到了玄陰宗外。
烏桓子對著玄陰宗門外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烏桓子求見,還請仙子通融?!?p> 玄陰宗于宗主同級的,并稱為曇光五仙,而如今的圣女,正是宗主陰夢曇的弟子。
如今的圣女因為年紀還沒有過二十,階位也沒有到踏神境界,于是并沒有取號。
但是誰都清楚,這個圣女就是日后的玄陰宗宗主。
烏桓子瞪了一眼隨從弟子們:“一會招子都放亮些,你們誰若是說了不該說的話,惹惱了圣女,老夫我回去定不饒你。”
那些弟子一個個頓時縮著頭如同鵪鶉一般,不敢抬頭也不敢亂看。
等到烏桓子四聲下氣的與一名美婦人交涉完畢,那美婦人才終于肯松口。
美婦人恭恭敬敬進了玄機樓,對著樓中正中央那個小女孩盈盈下拜。
“圣女大人,烏桓子請您出戰(zhàn)嵐興國,奴婢本想拒絕,但對方開價實在是高?!?p> 秦玲掃了那婦人一眼,眼中滿是涼薄。
“能讓翠姑動心的價格是多少?”
美婦人輕咬下唇:“對方開價靈石五千萬,幾乎能夠買下一把傳武神劍。”
秦玲輕輕點頭:“翠姑說的沒錯,我應下了。嵐興國,離青月國倒是很近。興許能夠見到哥哥也說不定?!?p> 而此時的秦劍本人,正拉著言幽幽上街。
本來說好的是梅清書想要吃香菇燉雞,但吵著出來的卻是言幽幽。
秦劍對言幽幽倒是十分寵溺,完全沒有在乎她的任性。
言幽幽仰著頭:“我聽說你還有個妹妹,在哪里呀,我都沒有見過她?!?p> 秦劍眼中生出幾分低落,的確,連他自己也很久沒見秦玲了。
他曾托嵐箏坊送信去玄陰宗,然而沒有任何回信,興許是被人截留了,興許根本沒有送到。
秦劍只能本能的去信任陰夢曇,信她對自己的妹妹很好。
忽然,遠處傳來吵鬧聲。
“大爺我求求您了,我家女兒才十三歲,更根本不能行人事??!我給您磕頭了,您放過她?!?p> 婦人一身灰撲撲的衣衫,也不知道縫補了多少次。
她跪在地上止不住的磕頭,那張沾滿塵灰的臉上磕的淤青一片,甚至開始滲血。
婦人旁邊跪著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婦人喊得是十三歲,但又黑又瘦看上去就跟十一二歲一般,完全沒長開。
小女孩扒拉著那婦人的衣服,叫聲跟小貓一樣。
“娘,別賣丫丫,我不吃飯,不跟弟弟搶飯吃?!?p> 然而那沐陽宗的人挑起小女孩的下巴,肆無忌憚的打量。
“都拉出來賣了還挑買家?小爺我可告訴你,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那婦人嘴唇蠕動了一下,她本想要送女兒去大話人家當丫鬟,頂不濟送去好人家做妾也行,誰知道碰見了這等黑心爛肺的東西。
那男子還在兀自夸口:“我沐陽宗可不嫌棄你家女兒生的干癟,反正也留不了她幾天?!?p> 言幽幽面色猙獰:“沐陽宗是要帶她回去取紅鉛,用的就是這般大的小女孩,灌藥以后從大腿處取血,三月之后,皮肉干癟,求死不能?!?p> 秦劍面色漆黑,擋在那小女孩面前。
“這人我要了,他出多少,我給十倍?!?p> 那婦人眼淚汪汪:“您......”
沐陽宗那人冷笑,一把藥兜頭灑在小女孩頭上。
那小女孩頓時倒地抽搐不起,同時臉上潮紅,她一雙手止不住的朝身上抓撓,嘴里面喊著癢,一身皮肉被她自己盡數(shù)抓爛。
秦劍橫了那人一眼:“解藥拿出來。”
那男子冷笑:“憑什么給你,人是我看上的,關你屁事?!?p> 言幽幽拎著那小女孩上上下下的看了看,對秦劍搖頭。
“我也沒有辦法,我看不出來這就叫是什么毒藥?!?p> 尋常修士的解毒方法簡單粗暴,但卻不能夠給這小女孩用。
言幽幽看得眼睛通紅,手中白綾絞上那人的脖頸。
沐陽宗那人瀕死之際,臉上生出猙獰的笑。
“你以為殺了我那丫頭就能得救嗎?你們錯了,她依然只有個死。這世道,就憑他們這種人,也配活著?”
言幽幽氣得小臉通紅:“你更不配!”
白綾收緊,咔嚓一聲擰斷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