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會兒!
合合嗖地一下沖了上去,在徐悠兒朝她發(fā)射弩箭之前將小弩踢飛了。然后,她朝小弩飛行的方向飛奔了幾步,伸手接住了小弩,轉(zhuǎn)身,舉弩,對準了徐悠兒,聲音沉冷道:“別動!”
這時,“商炳”也站了起來,捆綁著他身子的繩子也自動滑落了下去,就像從來沒捆上似的。當他扯去了嘴里的布條以及頭上罩著的黑布袋時,合合和徐悠兒一樣驚愕不已——竟是蘇郡生!
徐悠兒倒抽了一口冷氣,雙腿一軟,扶著墻也快站不穩(wěn)了。她睜大了驚恐的眼睛,絕望道:“怎么會是你……”
蘇郡生將黑布袋拋向一邊,踢開了腳下那堆麻繩道:“在你離開之后,我把商炳換走了。我留在這里就是想看看你到底還會做什么。你想燒死商炳和許合合,把許合合假扮成你是為了混淆視聽,讓別人以為你和商炳發(fā)生爭執(zhí)時引燃了房間,造成你已經(jīng)死了的假象。這個盤算挺好的,至少可以暫時蒙蔽外人,給你足夠時間逃到更遠的地方。”
徐悠兒聲音顫抖道:“你怎么會知道我綁了商炳?”
“商炳總是辰時一刻就開鋪門,從不睡懶覺。但今天他沒有開門,只是在門外張貼了一張東主有事歇業(yè)一日的貼紙。乍一看,這并沒有什么好奇怪的,因為有事歇業(yè)一日這才正常了。但你一點都不了解商炳,他是個啰嗦,麻煩,做事總有一套自己規(guī)矩的人,還有點小潔癖。他不喜歡寫一張東主有事歇業(yè)一日的貼紙貼在門外,因為他嫌扯掉后漿糊黏在門上太難看。所以,如果他有事要歇業(yè)一日,就會在門外立塊牌子,把貼紙貼在牌子上,你懂了嗎?當商炳對面鋪子的人發(fā)現(xiàn)這一點后,立刻去找了我,我很快就趕到了這兒。當然,還有一件事你肯定是不知道的,那就是我最近一直在派人暗中保護著我這位朋友,因為他收到了一封很不友善的敲詐信。怕他出意外,我特意安排了一個手下在他家對面的鋪子里冒充伙計,明白了嗎?”
徐悠兒聽完后,緩緩扯掉了口罩,捂住自己的臉帶著哭腔道:“竟是因為一張貼紙……”
蘇郡生冷冷道:“太狂妄的人往往輸在最小的細節(jié)上,你也不例外?!?p> “我不會跟你回開封府的……”
“由不得你了。我的人已經(jīng)在外面等候多時了!”
但徐悠兒還是在大叫了一聲后沖出了房間。合合追到房門口時,魯達已經(jīng)帶著四五個捕手快手將徐悠兒摁在了地上。徐悠兒拼命地叫喊,拼命地掙扎,但已經(jīng)沒有用了。合合松了一口氣,緩緩地放下了手里的那只小弩。蘇郡生從后面接了過去:“給我。”
“所以香也已經(jīng)被調(diào)換過了?”合合轉(zhuǎn)身問。
“當然。不然的話,你早撐不住了。她沒說假話,”蘇郡生將弩上剩下的兩只箭取下來丟在了一旁,“她用的是最好的安魂香,立竿見影?!?p> “你剛才就一直躺在那里當螃蟹?”
“螃蟹?”
合合沖他調(diào)皮一笑:“挺可愛的螃蟹。”
“挺可愛的?”蘇郡生對這詞好像有點反感。
“我先走咯!”
“慢著,你還不能走,你還得跟我回開封府去一趟……許合合,你給我回來!”
到了晚上,當合合繪聲繪色地把白天的遭遇講給了魯家人聽后,王氏嚇白了臉,菱花興奮得要死,冰花睜圓了一雙美麗的大眼睛,魯達和魯四叔卻只是呵呵地笑著。
“天哪!你到底在干什么呀,合合?”王氏一臉不敢相信地看著合合。
“我來跟你解釋吧,娘,”魯達笑著道,“合合現(xiàn)下在干的,也算是為民除害的活兒。只是吧,她是私,我們是官。另外她掙得比我們多多了?!?p> 王氏聽不明白,一個勁兒地直搖頭道:“不行不行,這絕對不行!太危險了,合合!你不要干了,趕緊把活兒辭掉!”
合合攤開手,一臉頑皮的笑道:“不行咯,辭不掉咯!辭掉的話人家要我賠好多好多錢的啦!”
“賠錢也不能再干了!”
“放心吧,四娘!我許合合命大著呢,不會有事的!”
“你是貓嗎?能有九條命?孩兒他爹,阿達,你們倆就不攔著她?”
魯四叔一臉慈父般的笑容說道:“也得攔得住是不是?你不能捆了她的手腳不讓她出門兒吧?”
“可她到底是個姑娘家吧!”
“哎呀,四娘您就把我當個兒子養(yǎng)好啦!”合合一句話把全家都逗笑了。
“對了,合合,你是不是要去看東岳蹴鞠社和西岳蹴鞠社比賽?”魯達忽然問起了這事兒。
“是??!你們家蘇巡檢告訴你的?”
“對啊??上夷翘飚斨?,不然我也想去看看!”
本月最后一天,晴空萬里吶!
午飯后不久,合合就來到了西岳蹴鞠社。西岳蹴鞠社沒有東岳蹴鞠社那么大,但練球的場地還是足夠?qū)挸?。東京城寸土寸金,能找出這么一片地兒來踢球也不容易了。合合到那兒時,看臺上還沒有人。場子里也只有幾個西岳蹴鞠社的人在練習。她找了最佳觀看點坐下,掏出自己最愛的金絲黨梅,吧唧吧唧了起來。
這時,一群女人嘰嘰喳喳地來了。
領(lǐng)頭的是個穿桃紅衣裳的年輕婦人,帶著銀絲髻荻,插得滿頭珠翠,活像那種漢服發(fā)布會上出來走秀的。在她身后,也是清一色的鮮亮衣裳閃光步搖,就仿佛一只金絲雀后面領(lǐng)了一堆金絲雀似的。她們?nèi)诉€沒靠攏,合合就聞到一大股貴價香料的味道。味兒死在太濃烈了,她一個噴嚏就打了出去。這一隊“金絲雀”立刻停下了步子,紛紛用手中的絲帕掩住了鼻子,嫌棄得不要不要的。
領(lǐng)頭的“金絲雀”用挑剔的眼神打量了一下合合,問道:“你是西岳蹴鞠社的?”
合合揉了揉鼻子:“嗯吶!”
“就你一個人?”
“還有別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