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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香只身蜷縮于一旁,臉色煞白,兩只小手兒環(huán)抱著嬌軀,微微顫抖,顯得有些軟弱無力。
疼痛,接踵而來的劇烈疼痛,深深的恐懼,說不出的膽顫。
微紅著雙眼,秀頭絲發(fā)凌亂,充滿著空洞的一雙瞳孔斜望著眼前的倆人,好似祈求般,眼神里有些懼怕、無助,更有著說不出的絕望。
小屋子顯得有些漆黑,平時便少有人來,屋內(nèi)堆積著各種不值錢的物當(dāng),顯得異常臟亂。
“川哥,怎么辦?我們真不會要……”
眼前的倆人,一身仆從打扮。其中一人向著旁邊那人道。
這人名叫李川,他有些謹(jǐn)慎的轉(zhuǎn)頭向著門外瞧了瞧,見自家主子好似并沒有跟來,這才略松口氣。
“你傻啊,叫你打你還真打,真出了事兒,如何向小娘子交代。”
他們是知道眼前這小丫鬟與小娘子之間的關(guān)系的。李川毫不懷疑,如若自己真將眼前這丫鬟打出個好歹,自己一定會被小娘子打死。
作為丫鬟,身為男仆,同為家奴,生死注定早已是不得由己。
對于舞香,李川兩人自是憐憫的。同是一類人,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舞香的絕望,他們自是有著感同身受。
平心而論,盡管沒有自家小娘子,他們也斷不想去為難一個小丫鬟。
“可?……可是我們又如何向小郎君交代?”
此話一出,眼前這人微微皺眉,陷入了沉思。
是??!如何向小郎君交代?
倆人竊竊私語,倒是陷入了為難。兩邊不可得罪,身于如此世道,身為仆從,稍不小心就會惹來殺身之禍。他們雖為下人,可畢竟不是工具,能不死,誰都想活著。
正當(dāng)兩人沉默之時,舞文志走了進(jìn)來。
瞪了李川倆人一眼,倆人一時心顫,竟頭也不敢抬,弓著身子很規(guī)矩的退到一旁。
舞文志順手拿過李川手里的棍子,向著舞香走去。
斜趴在墻邊的舞香,見舞文志手持棍棒,徐徐走來。她一時恐懼,虛弱的小身子終于動了動。
“不……不……”
舞香看著舞文志,又望了望舞文志手里的棍子,一時臉色發(fā)紫,抖了抖嘴唇,無力的搖了搖頭。嬌軀劇烈發(fā)顫,拖動著虛弱的身子,向著里側(cè)挪動著,眼里寫滿了恐懼。
舞文志快步上前,一棍揮下,打在舞香的嬌軀之上。
“啊……”
舞香“啊”的一聲。嬌軀本就虛弱的她,一棍之下,突如其來的疼痛,還是讓她大叫一聲。
“我讓你叫,讓你叫,你個賤婢……”
“啊……啊……郎君別打啦……嗚嗚嗚…嗚嗚嗚……”
舞文志一棍接一棍的抽打在舞香的嬌軀之上。
舞香只能一聲又一聲的竭力尖叫著,向著墻角躲閃而去。
“啊……郎君,舞香知道錯了……”
舞香瑟縮在墻角,抱著小腦袋,一個勁兒的求饒,一個勁兒的哭喊著。聲音并不大,也越來越虛弱,任憑著棍子一棍又一棍的落在身上。
而她,卻只能用自己單薄的身子承受著這一切。
“啊……郎君,舞……”
砰!
突然,一棍子重重的落在舞香的頭上,舞香一頭栽倒,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舞文志停了下來,呼出一口氣,略顯疲憊的樣子。
他是舞府的少主人,
舞香是個小美人,比起舞焰焰,自也不差,只是年齡稍小。
且此時的她雙臉毫無血色,一陣煞白,舞文志對此也是生不起一絲想法。
作為舞府的少主人,身為這江都縣內(nèi)首屈一指的豪門貴子,身邊的女人招之即來。什么青樓沒去過,什么女人沒玩過。
決罰杖殺個丫鬟,舞文志并不覺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妥。相反,他覺得很有快感。
奴婢賤人,律比畜產(chǎn)。
殺個丫鬟,于他而言,自是無足輕重。
半月之前,舞文龍將一名頗有姿色的丫鬟拉至房中,其間因其丫鬟忍受不了舞文龍的暴行,言語過激,稍有頂撞,便被舞文龍失手弄死。
“你們兩個,叫人來把她處理了。”
李川倆人臉色微白,栗栗危懼。剛才的一切猶然歷歷在目,惶恐的同時,有些膽顫。
說完此話,舞文志便離開了,離開前還不忘在舞香身上補了幾棍。
舞文志是不喜舞焰焰的,平時便想著法兒各種欺負(fù)欺辱舞焰焰。對于一個丫鬟,舞文志倒不想如此周折。
丫鬟的生死,他本不在乎,還浪費自己頗多時間,有這時間,上上青樓多好??墒茄矍斑@個丫鬟卻是舞焰焰的人。他也就將對舞焰焰的欺辱強加到了舞香身上。若是換了其他丫鬟仆從,長得若是好看,可能還會玩弄一番,若像舞香如此年齡,他或許并不會如此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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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哥,她還活著?!?p> 那名仆從伸手搭至舞香的鼻尖處,略感有輕微氣息。
“怎么辦?川哥?!?p> 名叫李川的仆從定身想了想,看向眼前另一名仆從道:“不行,如果真的將她投入井里,那就是真的背上殺人的罪名,小娘子知道了,斷不會饒過我等……”
名叫李川的仆從如此想著。眼前這丫鬟若是死了還好。如今沒死,自己可不想背上這個罪名,再讓小娘子尋自己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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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總是讓人感到有著些許涼意的。
黑夜中看不見一顆繁星。小亭外,一旁的水池,波紋蕩漾,水面磷光漸閃。
涼風(fēng)輕拂,岸邊的小竹,竟也隨之?dāng)[動。垂立的竹枝來回劃過水面,嘩啦嘩啦的~~,倒是讓這靜若無聲的夜,有了些許的生色。
銀月高掛,皎潔如雪,純白似玉。一縷清冷的月光透過幽暗的黑夜照射進(jìn)來。這不大的空間便也有了些許的光亮。周圍的一切都依稀能夠看清。房間里什么都沒有,有的只是一堆堆的柴火和一個木訥呆滯的身影。
墻角處,舞焰焰雙眼浮腫,淚痕滿目,雙腿蜷縮著。至始至終,她也未曾挪動一步。眼里毫無生色,盯著一處,動也不動似的。
微微抬頭,那狹小的窗口,目光盯望著那銀白如玉的圓月,目無神色,面無表情,一臉呆滯模樣。